等不到的天長地久 第二十八章 未來岳父

作者 ︰ 東方明杰

S大的圖書館,歷來就不是談情說愛的地方。偶爾也會有些情侶結伴過來,也都會安靜的坐下,各自看著要看的書。就是需要討論問題,譬如去年這個時候,李夢曦幫助樸智淵復習期末考試,選的一般都是五樓,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聲音也會壓到最低。

比蒼蠅、蚊子的聲音,還略低一點點。

鐘瑤是那種走在街上,路人都會忍不住要多看幾眼的女孩。她相貌清純,留著清爽的短發,不禁讓人想起GiGi年輕時留著短發的樣子。

只是在S大這片美女如雲的地方,她才顯得不太出眾。獨自坐在圖書館,偶爾會有男同學試圖在她身邊的位置坐下,她都會回過頭帶著歉意的微笑,說道︰「同學,真不好意思,這個位置有人坐的,正在上洗手間,馬上來的。」

看著帥哥們一個一個從她旁邊離開,鐘瑤一聲輕嘆,這聲音,只可以讓她自己听見︰「學長,您這洗手間上的可真夠長的啊。」

下午只有一節課,3點40下課之後,樸智淵趕著往圖書館跑去。中午說好的,鐘瑤會在圖書館等他。

從教室到圖書館,不到半個小時。從坐下到手機響起,也只半個小時多一點。

樸智淵按下接听,走到洗手間。

「喂,來美食街吃飯不?」那頭傳來唐天佑的聲音。

「現在幾點?」

「四點半,怎麼?」

樸智淵微微皺眉,說道︰「3點半下的課,4點我趕到圖書館,現在剛過半個小時,還沒坐熱,你又喊我吃飯。現在是怎樣?中飯我已經吃過了,晚飯我還不餓。」

「那你幾點吃?」

「6點,你餓了自己吃吧,不用等我。」樸智淵掛斷電話,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這個下午,過得還算充實,又學到不少知識。

送鐘瑤回寢室,臨別的時候,只听鐘瑤說道︰「學長,明天我父親要來學校給我送電腦,要不幫我們搬下唄。」

這個夜晚,樸智淵徹夜難眠。

要見未來的岳父大人,終究有些緊張。到時候該說什麼呢︰1、叔叔您好,我叫樸智淵,是鐘瑤的男朋友……

這樣太唐突了,如果鐘瑤家教甚嚴,父親不準她讀書時戀愛,難免留下不好的印象。

2、叔叔您好,我是鐘瑤的同學……

馬馬虎虎,勉強還行。至于要不要暴露身份,看鐘瑤眼神決定。

翌日,樸智淵早早接到鐘瑤的電話。起床過後,刷牙、洗臉、洗頭發、刮胡子,干淨利索。

雖然是有準備一個晚上,樸智淵還是略有些緊張,走在一旁的鐘瑤都感覺有些好笑。

「學長,你不用那麼拘束啦,我爸很好說話的。」她緊緊抱住樸智淵的胳膊,臉貼在他的身上。

「瑤……瑤,這樣你父親看見不會說嗎?」

「噗」鐘瑤松開,「他在門口好吧,不會看到啦。」

樸智淵的視力,E字表最下一排他都能在不戴眼鏡的情況下看清。隔得很遠,他便看見校門口停著一輛豐田camery,有個男人靠在車門,像是在等人。

「瑤瑤,你家那輛私家車是豐田的吧?」

「對呀,腫麼呢,學長,這麼遠你都看見了。」

樸智淵點點頭。

他們一步一步走近校門口,樸智淵的步子越跨越慢,仿佛雙腿灌鉛一般。鐘瑤漸漸走在他的前方,時不時回頭,有些不滿的說道︰「學長,你可以走快一點好嗎?」

眼前這個男人,樸智淵是見過的。三年前,他剛剛參加完高考的時候,這個男人來過他家。

看著鐘瑤已經在和那個男人說笑,他才緩緩走上前來,畢恭畢敬的喊了一聲︰「舅舅。」

鐘瑤的父親,這時才看見樸智淵,笑著說道︰「喲,是小淵呀,三年不見,瘦了不少嘛,好像還長高了。」

鐘瑤將她那櫻桃小嘴盡可能的張大,看上去像是一個「」形。

「呵呵,三年沒見了,我也很想念舅舅,姑女乃女乃應該還好吧?」樸智淵這會反而不緊張了,話匣也緩緩打開。

「恩,很好,你父母都過的不錯吧,外公身體怎樣?」

「外公雖然年過八十,身體還很好,經常外出散步。」

「那不錯,來,這位就是你表妹,我來你家兩次,都沒帶她來。第一次她只有3歲,我那時還是地攤販,被城管攆的到處跑的,不方便帶她出遠門;第二次,你剛剛高考,我來把各學校的情況告訴你父母,那時她正在準備高考,也不方便帶她來。」鐘瑤的父親頓了一下,「好像,這22年來,你們都沒見過面吧。」

「爸,他是我們協會的策劃部長。」鐘瑤沉默許久,插了一句。

「小伙子不錯呀,當部長了,可要多照顧照顧我家小瑤啊。」

「那是當然的,舅舅。」

「來,小淵。幫我搬下電腦,送到小瑤她們寢室去。」

鐘瑤走在最前方,悶悶不樂。打開寢室門,樸智淵走了進來。剛剛將手中主機放下,只見茉莉沖到面前,拿出一個小筆記本遞上來,說︰「大明星,給我簽個名吧。」

「大明星?」樸智淵扣扣後腦勺,有些納悶。

「誰不知道你是我們S大第一中衛啊,我家帕蒂經常跟我提起你呢,他說你球品好,人品也好。」茉莉說道。

「哈哈,不敢當呀。」樸智淵尷尬的笑笑。

「話說鐘瑤,你是怎麼騙過樓管阿姨,把這位帥哥帶上來的啊?」寢室的「花痴」玉婷問道。

「我跟她說,這是我表哥,幫我搬電腦來的。」鐘瑤撅起嘴,沒什麼好氣的說道。

「噗!」在一旁玩電腦的四眼妹子笑出聲來,「這也行,阿姨就這樣被你給忽悠啦。茉莉,學著點哦,下次也用這招把那位尼泊爾國家隊球員帶來我們瞧瞧哦?」

「他怎麼帶,難不成我還有外國親戚不成?」茉莉白了她一眼。

「也行啊,你說你是混血兒唄。」

寢室開始枕頭大戰。

「她沒有忽悠,是真的。」樸智淵表情嚴肅,走到門口。「舅舅,我來吧,我來接這些線路。」

樸智淵接過顯示屏,麻利的將線路都接好。

小姑娘們,听到樸智淵喊了鐘瑤的父親一聲「舅舅」之後,也都不在打鬧。

502寢室,頓時死一般的沉寂。

一家人難得一起吃過一頓午餐,鐘瑤的父親開車離開。

「我們去公園轉轉吧,上次沒去成的。」樸智淵說道。

「你下午不是還有課嗎?」

「翹了,不想上,心好亂。」

這一次,應該是他們最後一次約會了。來到公園的長凳坐下,他們都沒有講話。

突然,鐘瑤給了樸智淵一拳,打在他的胸口。

「如果這樣你會舒服一些,打我吧。」

此時,樸智淵感到莫名的心痛,鐘瑤是一個柔弱的女孩,力氣一點也不大。

兩拳、三拳……鐘瑤沒有再打下去,只是推了他一把。

「壞蛋!」

「對不起,瑤瑤。我真的不知道會是這樣,如果那次我不是堅持回家,去你家吃頓飯見過舅舅、舅媽和姑女乃女乃的話,不會有現在的誤會了。」鐘瑤不說話,沒有理他。

樸智淵起身,走到鐘瑤面前跪下。這一刻,他看見鐘瑤的眼中,淚水早已涌出。

他掏出紙巾,跪在她面前替她擦拭淚水,她沒有拒絕。

「我問你,你這些時真的喜歡過我嗎?」鐘瑤的聲音有些哽咽。

「是的,我可以起誓。在認識你之前,曾經有人住在我心里。認識你之後,我已經讓她搬出去了。在這段時間里,我的心里,至始至終裝的,只有一個你。」

鐘瑤終于破涕為笑,她那微微一笑,傾國傾城。

「我想,我已經沒有遺憾了。」鐘瑤站起來,伸出手,樸智淵明白她的意思,也站了起來。

「今晚12點之前,我們再做最後幾個小時的情侶吧。我們去坐摩天輪、然後去唱KTV,好不好,學長?」

「好,不論你要什麼,我都接受。」

坐在摩天輪上,兩人靠在一起。鐘瑤緩緩說道︰「學長,你知道嗎?摩天輪的頂點,情侶在那里接吻,就可以永遠不分開。每次到頂點的時候,他都會停一下,給那些情侶們準備的。」

摩天輪停住了,在半空中。

樸智淵緩緩靠近鐘瑤,兩張臉漸漸接近。

「不要,我們可是兄妹,不可以的。」鐘瑤邊說,一邊推開他。不過當樸智淵繼續靠近,她不再反抗,緩緩閉上眼楮。

雙唇僅僅相距一厘米的時候,樸智淵不再向前。他的唇,只在鐘瑤額頭輕輕一點,迅速放開她。四目相對,樸智淵笑道︰「我不會那樣做,我知道,你是我妹妹。」

管理員打開摩天輪的大門,樸智淵牽著鐘瑤離開。

走進KTV的情侶包廂,兩人點的卻盡是傷感情歌。

很遠的地方,服務生們都可以听到,某個包廂傳來某人用那嘶啞的聲音唱著《邊走邊愛》︰

「……愛上你是我最大的光榮,平庸的生命從此不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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