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言天下 【蕭若軒】擒賊

作者 ︰ 簫冰冰

天鴻院,這個左不過就這麼大的地方,機關木劍等的維護,一直是由蕭若軒帶人安置的。說他無用,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說他有用,這些機關的好處奧妙,早已爛熟于心。霄紅玉進的來,便是因為這些機關不好使了。奇怪的是若不是天鴻院他管轄的人中有細作,那霄紅玉未必進的來。

他放眼望去,屬下十個人,排除年紀不惑的老爺子,剛滿髻開的小孩子。最有嫌疑的只剩下三個人。

「小波,紫韻,常飛,你們三個過來。」

蕭若軒也是個年紀不大的書生,不過是剛剛在江湖上創出名堂來,有細作的事情又不能各個都受罰,只好想辦法把這個人找出來趕出書院咯~!

小波,陰陽師的優秀門徒,來找他實習機關術不過兩月,舉止輕佻眉眼賊相。一身麻布衣服,他來搞怪弄壞了機關也不是不可能,甚至嫌疑最大大概就是這個若軒並不了解的人。

紫韻,喜歡紫色衣裙,總是笑著完成若軒布置的任務,同一年從天鴻書院結業,同一年進的機關維護,主修機關術的研究,院士的干女兒,不過听說,最近幾天好像和院士有了大的爭吵。所以,不得不讓若軒心生疑慮。

常飛,孤兒,勤奮,不愛說話的性子倒與白靜有幾分相近,可越是捉模不透內心的人,越容易干出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吧?常飛前些日子才說過缺錢,他會不會因為一時間的……不得而知……

「蕭大哥,你把我們叫出來是有什麼特別任務嗎?」

對紫韻來說,特殊任務證明了她的能力,挑戰往往能讓她變得極為興奮。像現在這樣,不顧規矩,拽著蕭若軒的衣袖來回晃蕩。

「紫韻妹妹放手吧~!蕭大哥明顯是不喜歡你,不用自己往上貼的~!」

「你~!你給我閉嘴,有沒有長幼尊卑?你晚進門應該叫我一聲師姐才對~!」

小波喜歡紫韻,這樣無事生非地斗嘴三天兩頭沒完沒了,若軒只是尷尬地撤出手來,笑了笑。

「莫非是因為霄紅玉?」

「霄紅玉?」

兩個人回身看著常飛,他不說話,一說話就說道點子上了,說的若軒也跟著緊張起來。若不是他,為什麼他知道蕭若軒要干什麼呢?他輕輕點點頭,三個人便立即嚴肅了起來。昨日霄紅玉擅闖天鴻院,他們三個一定有什麼事情。

「怎麼都不說話了?」蕭若軒戲謔了一下,示意三個人一起放松,不放松他何以抓住破綻呢?「俗語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昨日當值,是紫韻的班吧?可我卻見常飛睡在現場。」

紫韻水女敕的笑臉不見了,皺了皺眉頭,瞪了一眼小波。小波卻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只是令她更加生氣。

「還不是昨天小波說,皇上微服來訪,叫我請假去幫院士的忙,好化解我們之間地嫌隙,我才請常飛幫忙看著的,至于可能是他排在我前天的班次,所以累的睡著了疏忽了。」

說完她笑了,似乎吐露了全部的心事,人也沒了那麼大的負擔。但這笑,怎麼似乎若軒看著有些別扭呢?好像有些得意,有些囂張。

「皇上會來?我怎麼會不知道,這些機關我都是要親自關好,然後去迎接的,小波怎麼會知道,而且這件事情既然你去了院士那里一早能看到是假的。為什麼不說呢?」

「因為干爹和我確實需要一個台階給彼此,他是老年人需要我讓著他,你滿意了嗎?」

說不出是因為什麼,事情並沒有想象里那麼簡單,紫韻含著淚跑走了。走了就一定不是細作了嗎?可是還有兩個得好好問問,也顧不上紫韻了。

「她哭會兒就會好的,小波現在輪到你了。誰跟你說皇上會來?」

「院士。他親口說的,會有假嗎?」

所以紫韻沒有說謊,霄紅玉前來,她無暇準備與接應,完全是因為心思都在父女的情長上,小波是傳話的人,依舊是跟著紫韻沒錯。那麼常飛為什麼會睡著呢?

「蕭公子~需要我幫忙嗎?」

她步履輕盈,把頭發全部盤了起來,一改當初的風範,手邊還抱著念舞。

「喲,是夫人和小念舞呀~蕭某人確實需要您的幫忙,證實一下皇上的行蹤。」

「昨日是小念舞的生辰,我們都去了放晴山,皇上卻有微服之事,不過改道去了凌雲閣,並未進天鴻院。」

蘇羽抱著小念舞過來,看著常飛,不知怎的剛一靠近,小念舞就哭了起來,怎麼哄也不合嘴,非得離遠了輕輕拍著才肯罷手。問題就在常飛身上。

「這位公子,恐怕身上什麼不對勁兒吧~?不然小念舞也不會哭的這麼厲害。」

蕭若軒轉身便搜上了常飛,渾身上下不過是一把匕首一個荷包。他伸手將荷包在鼻子前面一恍,果然了嗎?這微弱的想起是俗稱小憩,迷香的一種,長期戴在身邊便會不知不覺睡去,安然得必須有人叫才能醒過來。那麼常飛地昏睡便不是一個巧合,荷包這種東西,能是誰送的呢?這般小心地在每一根絲線上都浸了迷香。

「這荷包能有什麼問題,是我送給常飛的,那天從外面買回來想送給紫韻,誰知道她那麼不喜歡,我就丟給常飛了,」

「小波,你會有錢買東西,不是又從誰的身上順手牽羊來的吧?」

「呵呵,我會比常飛還窮嗎?前兩天要不是我,他現在早就餓死了。」

他不說話,不是因為他沒發現荷包的一樣,居然只是因為他欠了小波的錢,那他還有什麼理由來勾結霄紅玉呢?總要有理由,犯罪終歸會為了些什麼的~!

常飛低著頭,隱忍著咬牙,他才不想要小波地接濟,他只是問了紫韻,小波偷听到了,便拿住了他的把柄而已。

「小波,你的右臂怎麼了?」

風一吹,衣袖一起,若軒才發現他的右臂有道新傷,乃是利器所割。

「沒,沒什麼……」

一听便知有所隱瞞,可是小波的恐慌卻不肯說。

甚至一個勁兒的咬自己的手指頭,若軒無法,也沒辦法就這麼從三個人里面找出細作,只好先放他們各自回去。

天鴻院有一曼陀羅園,茶花遍地,可是秋日爭風的卻只有菊花。只有紫韻屋前的菊花顯眼,獨愛菊,卻不像她的性子爭強好勝,喜歡逗悶子。

蕭若軒不知怎麼散步便到了這里,金黃色的菊花里,紫韻那一身紫衣如此暗淡如此顯眼。只是這菊花的味道好熟悉啊~!等等,這不是小憩的味道?

真的是紫韻?蕭若軒,步履輕盈,直接入了菊花從中,站在紫韻之前,盯著她的眼楮看。若是平時,她的秀色,溫柔自然,笑意迎面,怎麼今天淚眼相距呢?還不是有問題?

「小波,受傷了,手臂上的傷是你劃的?」

她不回答。

「傻姑娘,不是你給他老人家給你台階下,而是他老人家想幫你隱瞞~!」

她咬了咬嘴唇還是不說話,嘴邊的笑意卻回來了。

「你以為真的一點兒線索和證據都沒有了,可我卻在你的房間里發現了和常飛身上一模一樣的荷包。」

步步逼問,紫韻退了兩步,眼神恍惚,還是不知從何說起。

「你不回答,我替你說,霄紅玉的山莊才是你家,你投奔天鴻院的目的是接近院士套取絕世武功,你想贏霄紅玉當莊主~!我說的沒錯你從小被紅玉送進來,卻不開心不甘心,山莊的主人,你希望是你,不是她~!我又猜錯了嗎?」

「是~!」

她剛一開口,手上生風,陰陽術便試了出來。

「你,偷師?」

「是,我姓茹,那山莊本來就是我的~!」

「咳咳……」

天鴻院士步履闌珊地從蕭若軒身後走了出來,紫韻便無話了,她對不起這個一直看護她傳授他蓋世神功的老師。

「紫韻,你走吧~你在不是天鴻院的人~你走吧~那陰陽術應該不是我們天鴻院的功夫,以後不必再用我教給你的了~」

「干爹……」

「也別再叫我干爹。」

蕭若軒,就是這樣的執著,他若不細查,紫韻不會……

可若他不查,將來霄紅玉想要進天鴻院刺殺什麼人,有內應就太容易了……

「紫韻~!」

小波不知道哪里听到的風聲,早就躲在一邊,現在跑出來,大膽地拉住了她。

「我早就不想在這個滿嘴仁義道德,假人假事兒的,我跟你一起走~」

他們的背影,蕭若軒只是搖頭,回身看著院士笑了笑,扶著他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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