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言天下 【獨孤VS白鸝兒】

作者 ︰ 簫冰冰

獨孤

南疆,獨孤住在這個鳳朝南邊的疆域很長時間了,自從白鸝兒嫁到五靈島,他便住在這島對岸的一片巫術林里。隔著他們的是一條銀河,靈族的首領在銀河下了蠱術,沒有他的允許鸝兒出不來,獨孤也進不去。

日出日落,他總會站在銀河之前,想念著他的徒兒縱然是他明白,這份思念早該埋葬。

「師父,師父,我喜歡你,世間上的男子沒有一個比你關心我~」

那一年鸝兒十歲,獨孤二十。

「師父,師父,你看鸝兒好看嗎?」

那時候秋風送爽,她只穿了件單薄的短衣裳跑到巫術林里面玩,他找了一天一夜才找到樹洞里的她。鸝兒的小臉兒上都是塵土,身上也青一塊兒紫一塊兒的。看著她穿著樹葉做的衣裙在他面前舞蹈時,他還是忍不住笑了。一把抱住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心里頭酸酸的。

「真沒白給你起這麼個名字,就像漂亮的小鳥,別老四處亂飛行不行?再飛走,為師把你逐出師門~!」

于是嚇得她緊緊扯著他的衣袖不肯放開,一直到回到家中累了睡著了也不肯放開。白靜性情古怪,不親近他,反而是這個小丫頭一天到晚屁顛屁顛地纏著他學功夫。她算是練武奇才,輕功造詣緊追白靜。他也惜才,最好的都交給她,相知相伴五個春秋,白靜和鸝兒也大了。

有一日,白鸝兒不知道從哪里做了套喜服穿上了站在他面前。陽光普照,林蔭之下,她穿上紅紗帶著紅蓋頭的樣子真是無可替代。讓他吃了一驚,她嫵媚地走過來,他竟然一點兒抵抗力也沒有,還是像小時候一樣攬住了她的腰。那**和迷茫,她越來越妖媚的眼楮,獨孤,無法抗拒無法推開。

直到,她誘惑地對他說︰「師父,你娶我好不好?」

獨孤恍然回神,又過了一天,他看著送白鸝兒的轎子渡過銀河,看著她回眸間仿佛也能看見自己,他的心碎了。以前以為讓她走是對的,可卻不知道,讓她走,留下的是想念。

「你走吧~我始終是你的師父,師徒的分兒在這兒,你要是和我在一起是天理不容的~!」

「那有什麼~!沒有別人知道~!」

「你的師兄不算人嘛?」

白鸝兒哭了,她妖媚的眼楮里憂傷無限,好像要把從小到大沒有過的委屈都哭出來。

「師父不愛鸝兒了嗎?」

「是從來都沒有過男女之愛,我對你不過師徒爾爾……」

她掀開紅紗,那美麗的容顏,已經被眼淚洗去舊日的天真,她咄咄逼人,步步逼問︰「我說青林無冬暖一生,你喝紅衣妖魅淺入世,我唱鶯花螢火無人賞,你跟雀鳥高飛不識君。這些都是虛的?這些不是因為你也愛鸝兒?徒兒不信~!徒兒知道師父的心。不然,一起培植蠱術,一起練習功夫那都是假的?」

「為師不止和你這樣,和白靜也同樣~!」

他一句喝住了白鸝兒幾近瘋狂地質問,她抽泣哽咽,卻不再說話。師徒之間,日久生情,不能淪為佳話,卻要讓獨孤來背負這一世罵名嗎?于是,鸝兒妥協了。

當著獨孤的面兒,她奮力地撕破了身上的嫁衣~!

白皙的皮膚出來更顯得誘人,只是他別過眼神,不再看了。

「懦夫~!你不配當我的師父~!」

嘶吼一聲,轉身離去,當時獨孤怎麼不知道那背影該珍惜,或許他只要上前拉住她,就可以避免她葬送一生的幸福,就在這麼多年他終于明白他對她的感情時,他竟然收到了一直在找白鸝兒的白靜的書信。師妹要嫁五靈島主……這一句話,讓他幾夜未眠,帶她走?他想過,他甚至破例出了巫術林來到了碧霞谷。

夕陽余暉,那站在山崖上哭泣的女子,讓他心疼地想馬上上去抱住她。可是她那句話,讓他無顏上前。

——「師兄著什麼急?不是還有兩個月才要嫁呢不是?」

她已經決定了,他還有必要更改嗎?

「師父?」

遠處不知哪里傳來的呢喃,他明白自己一步錯步步錯,終究將愛人錯過。是那個時候她還太小,他又怎麼能確定這樣的愛情是不是真的?他怕被她傷害,卻更怕自己會不小心傷害了她。可終究還是傷了她,帶著那麼疼痛沉重的決定,為大鳳朝爭一個未來。

現在晚了,後悔叻,隔著這條過不去的河他還能做什麼?轉身離去。

白鸝兒

出嫁前

「師兄,師父還好嗎?」

「好,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清茶淡飯活的像個老頭子。」

「勸勸他吧~找點找個師母,他做的飯菜其實一點兒也不好吃……」

她有些年頭沒吃過了,還真是想念,她只是不希望師父孤獨終老……手里緊緊握著一雙靴子,帶不走了就交給師兄吧~!

「師兄,這是給師父賠罪的,你可不許自己獨吞了~」

白靜只是接著,不多話,他本來也不愛多說。

「鸝兒就要嫁了,師父會替我開心嗎?」

空氣瞬間僵化,獨孤一定會很開心,沒有人再煩他了,他不用娶她了。可是自己承諾過的再也不穿嫁衣,所以只是簡簡單單的一身紅衣服,並不是新娘的服飾。她蓋上蓋頭,腦子里回想的都是師父的樣子。他一定是天下間對自己最好的男人,她回想著師父睡著時候,她偷偷親上他的嘴。那算是初吻嗎?她只知道這一走,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她在轎子里哭花了妝容,他在轎子外一路跟隨目送。

于是,愛情在語論下失之交臂,從此無緣。

五靈島近在眼前,一條銀河,五靈島主親自來接,他將她牽下轎子。一切都那麼喜慶,除了她的心。她的心還懸在大鳳朝的巫術林里,在那個風輕雲淡的男子身上。

「島主,可否能讓鸝兒再看一眼故鄉的樹林?」

「夫人客氣了,看吧多看幾眼~」

于是她掀起蓋頭遠遠看去,巫術林好像有個人在看著自己,會是師父嗎?他是來帶她走的嗎?

耳邊是島主地催促︰「不會有人跟來送你的,你離京城已經很遠了~」

遠嗎?

好像離著很近很近……

蓋上蓋頭,轉身跟著島主上了銀船。

出嫁後,銀河旁。

「每每日出日落夫人都站在銀河望故鄉,可是我帶你不夠好~」

她搖搖頭,輕輕呢喃出聲︰「師父……」

「你別想了,我在島的周圍都布滿了濃霧,你望也望不到對岸~!」

縴縴玉手伸向巫術林那個方向,她總有感覺,師父能夠听得到。

「島主,求你了,讓我看看吧~!嫁過來有一年多了,你讓這霧散了可好?」她看著島主的猶豫又補充說,「鸝兒生是五靈島的人,死也是這里的鬼了,不會逃的~」

他點點頭,散去了一片青霧。

那是誰?轉身離開的,不正是師父嗎?

她的指甲已經嵌入了自己手掌,流出了鮮血。

可惜可惜,錯終歸是錯,錯過就是永遠錯過……

于是白鸝兒修家書一封,給白靜,信里只寫了一句︰緣錯心錯原是錯,忘君今生勿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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