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言天下 大義滅親2

作者 ︰ 簫冰冰

哭聲~!?是鋪位在哭泣嗎?寂如歡慢慢靠近石床,她還在昏迷,昏迷里的面容美好,少去了張揚跋扈,她在夢里笑了,

「如歡……」

一聲,輕輕一聲,讓他酥了全身,原來她眼里夢里心里,只裝下了一個人。就是他——寂如歡。他伸手拂去她臉龐的碎發,為什麼自己曾經這般不相信她呢?回憶起來,他對她,只剩下了愧疚。

曾幾何時——

「如歡,你為什麼要以自己作耳?鳳淺兒不是那麼好上當的,不然還是我去吧~利用女人的嫉妒心理,我一定……」可她是認真的,他是無情的,他的眼神那般凶狠,是她少有見到過的。一下子,她不再多言,而他更是懶得解釋。轉身便要走,蒲葦便再也忍不住眼淚,「如歡~!你到底想怎麼樣,我是你的妻子,有什麼決定是我不能參與的嗎?什麼決定我都可以不干涉,除了你去送死……」

「住嘴~!」寂如歡連頭也不回,聲音卻震撼住了她,「你是我什麼人?我的妻子?不,你只是一個卑賤的婢女,我合作的伙伴,你不配做我的妻子。」

現在,如歡真是恨啊,他憑什麼那麼說蒲葦呢?現在,怎麼也有些後悔了?然後腦袋里面嗡嗡的,都是泣不成聲,可是事已至此,沒有挽回的余地了,他最不想廢了蒲葦一片苦心。

隔壁,鳳淺兒在哭,她毫無顧忌地大聲哭著,好似山洞里是沒有人的,只有她自己,只讓她宣泄。自己的生命,女兒的生命,寂如風的生命,全部的壓力,一下子讓她的情緒崩潰了。白靜卻出了呆呆地站在那里,再也沒有別的可以做。從頭到尾,皇上的計謀都瞞著淺兒,說錯麼?雙方都有錯,可是誰也怪不得誰,順其自然發展下來的事情,命運猶然安排好了,勻不得別人動改半分~!

失蹤人口的事情,查實是寂如歡所辦,可如風人並不在白蓮山,他沒親眼見到,多半是不信鳳淺兒的話,于是白靜上前便直接了當問著︰「公主先別哭,皇上既然委派臣來,就是把決定權交到公主手里。抓他,臣現在就能辦到,放他,回寂府再處置也行,全看公主什麼選擇~!」

她停止了哭泣的聲音,卻沒有個答案,這也是兩難的選擇,現在抓寂如風這輩子都不會原諒她了~!

「現在~!」

她月兌口而出,卻是為了寂如風跟自己的感情,徹底分裂。

走,白靜真的像一陣颶風,打破了這一牆之隔,兩個人顯現在寂如歡的面前。驚呆了,起身的寂如歡。散亂的塵埃竟然沒染上他們兩個衣服。他的內功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寂如歡,輕功不成,內功更不成,想著這一切的陰謀,原來怎麼翻騰跟頭,都翻不出皇上的算計。

寂如歡只是點頭,微笑,剛才的哭聲來自滿臉淚痕的鳳淺兒,而不是蒲葦,忽的,他的心,一下子輕松了~!

「帶我走可以,蒲葦什麼都不知道,放了她把~!」

三千忌口,寂如歡說了這一句話,便一路上保持沉默。馬車里面鳳淺兒和寂如歡坐在一處,可是他已經被白靜鎖起來了,完全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你知道嗎?」鳳淺兒還在哽咽,嗓子已經啞了,「我現在可以起手殺了你。」

「但你不會~新帝登基,內憂外患,不找個人開刀,老百姓自然是不會信服他的~!」

他的自信滿滿,竟然是為了赴死,賭一個時間,難道他放棄吞並寂家的計劃嗎?

「你未免有些自信過了頭~!」

「不……鳳淺兒,你還是真的不了解我大哥,不了解你的皇兄。他們是不是真的要大義滅親用我開刀呢?我看,未必~!」

馬車外面飛馳而過的景色,鳳淺兒被他的話問住了,無路可退還這樣囂張的,唯有寂如歡一個人。然而他的笑,他的自大,看在她眼楮里面是那麼真實。他不像在說謊……

皇城之外,皇上褪去龍袍,一身素衣,只帶了幾個侍衛,等著他們的馬車。淺兒下了車,凝望著皇兄眼中的色彩,竟然那般灰暗。正準備上前行禮,誰知道,卻被他攔下了。

「不在皇宮,妹妹就別多禮了~!」

五哥,鳳淺兒一時間叫不出來,對于瞞了自己這麼久的五哥,她怎麼可以就此原諒?見她不說話,皇上便屏退了他人,剩下白靜,寂如歡和淺兒。他沒辦法解釋,他不想殺寂如歡的理由,他也明白鳳淺兒接受不了事實,他騙了她。轉個念想,眼神瞪向白靜。

他便只好跪下認罪︰「臣知罪~~~」

可說也奇怪,倒是鳳淺兒上前問道︰「你何罪之有?」

白靜抬眼看見那尷尬的神色,低下頭,閉上了眼楮,回答︰「臣千錯萬錯,不該泄露皇家機密,論罪當株。」

背叛是皇家帝王最不能忍受的不忠誠,這背後會引發出多少年來不變的權利演變。均衡利弊,留下誰,除掉誰,不過是皇上金口一開一句話的時間,斷人生死。從五王爺到皇上,白靜是他秘密在外的棋子,用完了,贏了,怎麼處置,還是由他……

當主人的,寵物的生死不也就是這一句話?念著舊情,便還有那要人自生自滅的說法,更何況是皇上,天之驕子,判人生死,便由天命一般,何況只是個用過的棋子?

皇上又要說話,硬是被淺兒搶先了︰「這算什麼罪過?帝王就該有永遠不被揭穿的秘密嗎?再說並非你有意泄露,五哥怎麼會怪罪呢?不過是小事情~」

這話大抵帶著求情的語氣和色彩,只是不肯低頭,那句五哥正牽制住了皇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可普天之下,從母妃死後,他鳳小五,只有一個親人,就是她,他的妹妹。不用母親自交代,他也有責任保護她,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威嚴,哪怕是沒有這樣的威嚴,她自己的小願望他也應該全力滿足。

「淺兒說的是啊~!」他只有按著她的意思說下去,才能不失皇帝的威嚴,「我和她本來就不應該存在什麼秘密。你多心了~!」

只有在她和依依面前,他是小五,不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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