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言天下 產子4

作者 ︰ 簫冰冰

蘇羽已經被從老夫人的院子接到了寂如風的住處,這場婚禮的盛大仿佛是對她的一個彌補,最好的喜服,最多的觀禮人。可這些人會怎麼看寂如風呢?他們認為他也有齊人之福的時候,卻不知道,寂如歡此刻已經站在絳芸軒外面,雖然身體沒能好利索,卻不礙事地喜歡冷言冷語。

「大嫂,不對,應該叫鳳淺兒才對。你知不知道我是來干什麼的?」

他站在外面一身輕松,說的話卻不斷地分了鳳淺兒的神,渙散的精神,是無法保全性命的。梁子音直囑咐她,催產劑會消耗她更多的體力︰「外面的一切都與你無關,想要著孩子,就听我的,集中精神,別去理會外面的事情。」

啊~又是一聲申吟,淺兒已經是滿頭大汗,可是寂如歡還在外面吆喝︰「今日大哥大喜,他特地叫我把休書送來,從此以後,你真的與寂家沒有半點兒關系了,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跟我搶的。」

阿雅在一邊說什麼也看不過去了,沖了出來,一掌照著他的天門拍去。如歡躲開,她便一個旋身朝他胸口又是一掌,然後穩穩落地。

「你給我閉嘴,淺兒現在沒空搭理你~!」

如歡已經口吐鮮血,傷口崩裂,捂著也要笑,出聲大笑,向鳳淺兒耀武揚威他才是最終的勝利者。可是鳳淺兒呢?已經疼得想不起那麼多仇恨和煩悶了,只是大叫著,思維里面慢慢浮現出寂如風和蘇羽拜堂的場景。

「阿雅,把休書接過來,讓他走~!」

一封染血的休書遞在阿雅手里,阿雅又趕忙進來把休書遞給鳳淺兒。她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力氣,緊緊攥著休書。心思里面的恨,說不出地與痛開始抵抗。現在他們應該已經開始拜堂了吧?

喜娘在一邊高喊︰「一拜天地。」

紅燭不照離人淚,新婚燕爾忘舊愛。

兩個人同拜天地,寂如風的表情她曾經看見過,那是和鳳淺兒拜天地時……只是她忍不住想再看看,現在的寂如風和當日的喜悅是不是一樣。

「二拜高堂~!」

高堂在上心歡喜,舊妻產子痛命去。

寂如風自然是開心,他認為自己再不欠任何人,如歡,蘇羽,還有女乃女乃。可知他卻把鳳淺兒的情逃避的一干二淨。

「夫妻對拜~!」

他們兩個竟然都有些遲疑,這一拜彼此就是真正的夫妻了。管他是不是真正的愛自己,管她是不是夢里的女人。他們的想法同出一撤,這一拜下去,全場沸騰,鞭炮再響。沒有人听見老夫人院子里絳芸軒內嬰兒的啼哭。白發散亂,一臉蒼白的鳳淺兒已經安然暈了過去。她為寂如風生下了兩個孩子。

她暈過去的時候,手里還攥著休書。

一封休書斷情信,得來子女安全身。這便是鳳淺兒最希望的……

「弱母癥真的這般厲害……」

梁子音自愧醫術不能讓鳳淺兒痊愈,只能續得一時是一刻了。他手忙腳亂,身邊的阿雅卻鎮定自若地擁著這對龍鳳胎,心里面有個再好不過的計劃,淺兒沒有醒,正是個最好的機會。

「子音,阿雅求你辦件事情。」

「我現在可騰不出手來,凌雲閣主有寂如風就夠了。」

「我想抱走男孩兒,等一會兒淺兒醒了,你就跟她說她只生了個女兒,我保證誰也不會知道這個男孩兒的存在。」

「你想干什麼?」

梁子音想要阻止,但阿雅卻反問道︰「你不認為,他活在凌雲閣會比活在寂家大院里面好嗎?」

說完放下女孩兒,轉身離開了。這路是她一個人走的,當初鳳淺兒幫了她,她今日也要幫她一回。飛身上了房檐,看著滿院子吹拉彈唱,舉杯歡慶,四處鮮紅。她對懷中熟睡的嬰孩說︰「你看見那個負心人了嗎?他是你爹,但是他卻拋棄了你娘,因為你們兄妹,她,受了太多的苦了……」

然後撩人月色之下,阿雅帶著忌塵遠走高飛了。她深諳鳳淺兒的心思,她不要這個孩子陷在當世的混亂中,希望他普普通通健健康康的成長,閑雲野鶴,不做官,不經商,踏踏實實地做一個江湖俠客寂戀紅塵。于是,她走的很快,沒有人發現阿雅突然就不見了,也不知道,鳳淺兒為寂家誕下了男丁。

是誰,是誰,一直守在淺兒身旁,她渾渾噩噩,迷迷瞪瞪地睜不開眼楮。想說些什麼沒有力氣,想做些什麼卻動彈不得。耳邊模模糊糊听得到有人在叫她堅持,還有女娃的哭聲。

她生了個女兒嗎?念舞,五哥會懂她的心思嗎?慢慢地她又失去了意識。

蘇羽在一旁抱著寂念舞哄著,一邊抽泣︰「不是說生下孩子來就會好很多嗎?為什麼都三天了還是沒醒?」

「她太虛弱了,身體被掏空了……」

「你是說這樣的一個小女孩兒?」

梁子音沒辦法告訴蘇羽,這小女孩兒也險些沒了命,忌塵才是那個吸收能量成長的孩子……蘇羽勸了寂如風很久,他才肯微微點頭允許鳳淺兒在府里多住兩日。但是淺兒的病心就是不見好。

「少夫人,淺兒大約晚膳能醒來,為了免她傷懷,到時候還是請您把念舞抱回房里去吧~!」他明白,任何母親都不會放手自己的親生孩子,至少,在他認識的人中,鳳淺兒是第一個不會放棄的人。

現在寂家的一切跟她都沒有關系了,好在她還有一個皇帝哥哥。

「皇上駕到~!」

「民女蘇羽。」「草民梁子音。」「叩見皇上。」

「快快起來,朕是來看看淺兒怎麼樣了~!」

他便衣而來,也沒有帶太多的人,只是白靜在旁邊十分靜默地站著。皇上看了看蘇羽懷里的女嬰,又趕緊坐到了床邊。鳳淺兒的手冰冰涼的,眼楮也閉得死死的。心里一下子不是滋味起來︰「子音,朕親妹妹的病,到底能不能好?」

「好是好不了了,最多再延些日子……」

「朕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朕只有這麼一個親妹妹,你可要好生治療,否則提頭來見~!」他怒目屏退了所有人,自己拉著淺兒的手婆娑起來,「朕記得小時候,你也是這樣睡著,可是手腳都暖和的很。朕總羨慕你能在母妃身邊多照應,她和先皇的愛你時時刻刻都能感受得到,真沒想到,如今你冷冰冰地躺在這里,朕卻不嫉妒了,你給朕好起來,朕想看看你過的好日子,平凡的日子……」

平凡的日子,像總要開敗的迎春花,開始艷麗多姿,最後還是和普通灌木一樣綠蔥蔥地了卻余生。平凡的日子,也像雪,再蒼白無力卻能映射太陽的光輝照亮每個人的心情,只是這蒼白早晚有一天會化。融化了凋謝了,便什麼也不曾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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