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言天下 綠雲洞無果5

作者 ︰ 簫冰冰

為什麼不當著寂如風的面說?為什麼單單把這件事情說給她听?為什麼這個時候把蒲葦接進京城?一大堆的為什麼環繞在淺兒的腦海里,懷孕最忌憂思恐怖,可偏偏是這幾樣都讓她遇齊全了。平時還好,加上天氣寒冷,陰濕氣重,再支撐不住有些暈眩,扶著如歡,寸步難前。

「淺兒沒事兒吧?」如風不放心地詢問,淺兒卻一點兒力氣回復的力氣也沒有,只是任憑如歡扶著,隨便回答。

「大哥放心,這里路滑,弟弟扶著嫂子呢,一切萬安。」轉臉兒又悄悄與淺兒發狠,人,還真是變化快呢~!「你最好踏踏實實地在馬車上歇一會兒,別讓我大哥知道你胎動厲害,不然想想寂家的產業若是毀在了你的手里,莫說是女乃女乃,怕是大哥也不肯輕易原諒了你啊~!」

可不是,淺兒除了凝氣護著胎兒,似乎沒有別的路可以選擇。到馬車不過十幾步的路,好像隔了千里遠來的。倒不是真心實意要告訴蒲葦那些注意的事項,只是掀開簾子,看見她也同自己般疲憊的雙眸,便不好意思說些別的。實在不該怪她,為了虛有的榮華,做出背叛如風的事情,本來他們之間也沒有過鴛盟。倒是她對如歡,看著今非昔比了。

「這不是嫂嫂麼,趕緊過來,妹子最近胎動厲害,才一個多月就害喜不斷,大夫也說不準是什麼情況,嫂嫂何時害喜的?可有我這般厲害?」

清澈的眼神里面是對孩子的向往,淺兒看來,如歡所做一切,是瞞著她辦的。私自截下貢品,罪犯滔天,不死也會讓打個殘廢。她相信蒲葦不會支持孩子的父親以身犯險,自己也只好長吁了一口氣,扶著馬車坐上來。

「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喜食酸菜梅子,千萬忌喝酒,也不能興房事。害喜扔是正常,要我說,少憂慮些便是比什麼都好的。」淺兒善言,她捉模著,大人再怎麼壞,孩子是無辜的,「剩下還是多听大夫的比較好,我也是頭一回,很多事情才上手,都很生疏。為了孩子好,或者可以請御醫回府里照看。你有個好夫君,位居丞相自是什麼好的便奉上什麼了~!」

淺兒謊稱當鋪還有事情,胎氣穩了便急忙要下車回去。如風不在身邊的不安,如歡攤牌對她不利的恐懼,算是她輕功再如何高超,為了這個孩子,她也斷不能頻頻使用。

照例是如歡跟在她後面護著,說是護著,不如說是找機會下手,淺兒只是看著如風,立在雪中等待自己的真情,便也不能輕易就被如歡的幾句閑言碎語打倒,不就是明日去丞相府嗎?她暗自舒了口氣,柔兒已經看了時辰送信去了,只要五哥還願意念及兄妹之情,這孩子尚可保住了~!

「你的五哥也是個好皇帝,巴巴地把咱們寂家錢莊收為國產,又還是命我經營看管。最狠的是竟然降職我為丞相輔佐,一國之相,我此次進京便是要將丞相之權躬手送于他人。這根本不是當初我要的,這也是你們分家想要的嗎?你說,倘若我把皇上攛掇咱們分家的事情告訴大哥,桂竹那一條人命,父親大娘駕鶴歸西,都只能算在你的頭上,他還會不會愛你,視你如珍寶?別叫我說出些什麼來~」

恐嚇,威脅,淺兒在前面走,後面是他不斷地提醒,時刻警醒著淺兒的腳步,稍作差池,很可能就會輸去孩子還有孩子的父親。寂如歡,保不住錢莊,又窺探當鋪,她心里一萬個不願意,卻必須守口如瓶。一顰一笑,竟然不能坦誠相待。面上如何恩愛夫妻,心里終是不能坦誠相待,有愧于他。

「夫君。」輕輕言語,裊裊伊人,白色正襯出她婀娜姿態,才將心中不忿隱去。

「丞相大人,我和淺兒出來久了,時間不早當鋪還有事情,就先行告辭。」

夫妻當真是心有靈犀,如歡只是微笑相送︰「大哥大嫂好走,有時間咱們京城里面聚~!」

誰想和他京城里面聚?夫妻兩個都是避他如避猛虎~!分家的尷尬不說,這次的事情,淺兒心里自有了忌憚,更是對如歡加強防範,禮遇有加,不敢犯了規則。皇上是不是要撤權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歡對當鋪的窺探變成了事實。如風是個蒙在鼓里的當家人,淺兒這般憂思,不靜,難寢難安啊~!

兄弟之情,骨肉至親,說是個相同血脈同姓氏,晚來也爭家產不休息。像是商量好的,誰也不讓著誰,殊不知,錢財身外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可一條路走到黑,前面再多艱難險阻,想要回頭已屬不可能了。唯有過去的回憶,偶然憶起,悼念一下的時候也是有的。不過是悼念悼念,若想回到過去,誰又能原諒誰的執著與過錯呢?

清晨里一抹陽光灑進窗子,如風揉了揉眼楮,猛地起身,發現睡在側的淺兒已經不在。急忙慌地呼喚,沒有人應答,連柔兒那家伙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問了僕從也都說沒有看見,他趕緊抓了衣服往當鋪去尋。

又是這麼巧,大清早告示就貼出來了——寂家錢莊歸功,依舊有寂家二少爺打理經營。只是丞相換了別人,是個素來無人不知的李家名門,李斯。淺兒正是過了公告往丞相府去,雖然李斯被封丞相,但既然如歡說了,定是他還沒搬來。她一大早可不是就來了丞相府門前,不為別的,就單單為她肚子里的孩子,忍氣吞聲也要保住寂家的當鋪。

「少夫人,天寒地凍,誰人不知道,下雪不及化雪冷的話?奴婢看是二少爺誠心刁難您,還是趕快回去吧,少爺找不見您指不定怎麼著急呢~!」柔兒為淺兒披上披風,厚厚的狐狸毛趁著她的小臉,臉色微微蒼白,少了些許血色,「本來血氣不足,大夫都說您得在家里好生靜養著,這是何必何苦來呢?」

這也是她想問寂如歡的話,明理爭不過就耍暗手段。無多不用其極,不就是逼鳳淺兒站在這讓嗎?好,她固然不服,但隨了他的意也罷。只怕若是不隨,他更不知道鬧出什麼花樣來,她招架不住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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