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言天下 別離恨5

作者 ︰ 簫冰冰

烈日炎陽,正午了,寂如風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食水不進。梁子音可不會在外面等,早就開好了方子不知道又去哪里行醫。桑樹葉已經綠油油的,連池塘力的小蓮也奈不住等待的寂寞,紛紛盛放。

凌天南曬在太陽下,輕柔地自己言語︰「你出來吧~!听說若軒突然抱病,歐陽受傷,天鴻院士氣大落,你不回去院士就會將你永遠除名。」

這方法也不管用,可重傷未愈的人最怕的就是營養不良。連累著阿雅端著食物站在房間外,暗自叫苦。凌天南已經搬出了天鴻院的強壓,都沒能將寂如風逼出來,看來他非是想不開下去了~!更慘的是,他並沒有騙如風,他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只是寂如風對他所有的話語都無動于衷︰「你還是不是男人?躲在房間里做女人們那些尋死覓活的事情,還是寂如風嗎?」

阿雅實在忍不下去了,向前一步,大聲嚷嚷道︰「你想不想知道誰請來的梁醫仙?想不想知道蘇羽是誰通知才趕來照顧你的?」

她上了台階輕輕往門上推了一下,沒有人反抗。她端著東西進去,回眸給了凌天南一個微笑。或許她是不是應該把鳳淺兒過來找她的事情告訴寂如風呢?忖度之下,還是隨了淺兒的心吧~!

一進去,寂如風就坐在圓桌旁,右臂支著整個身子的重量十分虛弱。他的表情特別怪異,不知道是開心還是難過,有點憤怒有點悲傷,可以用孤獨來形容也可以用寂寞來陪襯。阿雅,把手里的東西都放在桌子上,親自侍奉羹湯,她是最不會的一個,但她確實最明白鳳淺兒的一個。

「寂如風~!」她的蠻橫似乎與生俱來,「離別的緣由有太多種,大多是恨,誰知恨由愛而生,所以有了太多牽連,像男子漢一樣去當面問個明白……好過避不了口是心非的傷人傷己,也費了別人的一番良苦用心。」

寂如風抬眼看著她,好像在說︰你怎麼可能懂得?那樣來之不易得來珍惜的感情?你又沒有戀愛過。但,說不出為什麼,阿雅就是懂,比他們這些國家大事兒的男子漢大丈夫都懂。她繼續說︰「蘇大小姐天天跑來看你,照顧你,為你運送來最好的藥材,親自下廚為你做糕點,這樣的女子,偏偏自己攤上了毛病,你又要怎麼報答呢?就算不須報答,又何必為了失去的,辜負眼前人呢?」

寂如風握緊的拳頭可以打碎整個桌子,但他顫抖的聲音依舊虛弱︰「心里似乎一下子被挖空了的感覺,就如同末日般,誰又能明白呢?……以為今生相伴,卻落得個分手告終。她是唯一能讓我心動的女子,我不希望葬送了我們的將來~!」

「我明白……」蘇羽不知什麼時候推門進來,接下來她的話有些叛逆,有些不顧世俗,也是她從來想去嘗試卻不敢的表白,「我懂……只因你就是我唯一心動的男子……」

說完了,蘇羽臉上就多上了兩道紅暈,寂如風看愣了,蘇羽看著他看自己的眼神也楞了。四目相交,阿雅淡淡地退出,把空間留給了這兩個人,也許當局者說清楚才好吧?

「你……」寂如風的虛弱足夠他說話都在顫抖了,「淺兒跟你說什麼了?」

蘇羽坐在他的對面,為他夾著菜,喂著飯,甚至是送到嘴邊,凝望他說吃下去才有答案後,方開口告訴︰「落花無心戀流水,這是她說的,她向我道歉,說不該利用你,說還有些一輩子都會當我是她的姐姐,說把你這個姐夫完璧歸趙,說要我勇敢,說要讓你知道我們的幸福。就這些,還有就是女孩兒之間的噓寒問暖,然後就走了。」

走了,淺兒走很久了,寂如風明白了匕首上涂蒙汗藥的含義,他醒得越晚她的行蹤就越難追尋,或許她根本就沒想過讓他醒來。

「寂大哥,你為什麼會喜歡淺兒?羽兒跟她比差在哪?況且,她說了……她不喜歡你~!」

天晴,但沒有心情,蘇羽的喜歡寂如風心如明鏡,只是怎麼好意思傷害,怎麼好意思告訴她,喜歡和愛不一樣……喜歡淡淡的,愛卻是刻骨銘心。

總之,鳳淺兒是真的走了!離別,只有離別,他吃過飯推月兌想一個人靜一靜,就穿了衣服自己去溜達。凌雲閣不是久住的地方,凌天南這里有半個月都不消停,不走,以他孤僻的個性,一定會發火。干脆回家好了,他怎麼知道,回家才是噩夢的開始。

來接他的是寂如歡,一身華服,比往日風采了些。才知道,此次出謀劃策,皇上已經封了樞密使給他。甚至因為這件事情氣病了祖母。不過半月,原來世事變遷~!他跟著如歡走,自己的家中卻如此的陌生,他好像死過一次,這些東西都不再屬于他。

喜鵲閣的鳥兒叫的歡快,如歡如歡,大概是希望他的弟弟能未來能帶給他喜事。

「老夫人……」他一開口,連如歡也是驚詫,那樣的尊敬,「你的身體還好嗎?」

「咳咳……如風是想氣死我,你這個不爭氣的弟弟已經把我氣個半死了~!還好我老骨頭硬朗,你坐過來,我看看~!」

寂如風放慢著動作,那樣的動作好像極為不情願,如歡只好遣散了下人,屋里面就剩下三個人。尷尬也少了,關鍵是,寂如風還是一樣冷漠。

「好些,我就走吧,這個家里沒有值得我留戀的地方。」

啪~一巴掌打過來,寂如歡從來都沒有打過如風,這是第一次,狠狠地一巴掌,扇的他臉都紅了~!

「如歡,你瘋了嗎?」

「不是我瘋了,是哥他瘋了,不,是寂如風瘋了~!祖母從小就愛你疼你,為你打造全天下最好最豪華的路去走~!你有權利接受的一切,你卻從來嗤之以鼻不屑一顧,這就是你被疼愛的原因嗎?不不,我相信,我的大哥,孝順慈愛,現在卻,會為了一個女人去死,甚至險些氣死我們的親祖母~!哥~你醒醒吧~!」

事情顯而易見,早已敗露,如歡再也不願意多為這個痴情男子背任何的黑鍋了,他只希望他能明白,辛苦栽培和養育,已經注定要葬送他一生的幸福。況且祖母即便知道了如風的心思,還一味想要他悔改的態度,如歡就再也忍不得大哥對這些幸福的無動于衷了~

「好,我答應,答應娶妻答應接管寂家的所有,但我有個條件~」

「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

「如歡~!」金氏一眼瞪過去,繼續柔軟地勸說,「什麼條件?」

「我要娶鳳淺兒為妻~!」

「先問問她願不願意嫁你吧?」雖然百般疼愛,但她似乎用盡了所有的耐心,「逃婚的公主,被逮到是要遣送邊境的,你要和她一起去嗎?就算你可以?你問沒問過她願不願意暴露身份行跡呢?她既然……愛你,為什麼要躲開你呢?傻孩子,沒人喜歡顛沛流離的生活。不然這樣,我多給你兩個月的時間,若是入秋時她沒能跟你回來,你就必須娶蘇家小姐~!」

兩個月?原來在一起已經度過了一個春天,半個夏日了。那她離去的原因真的是怕被糾纏嗎?誰會知道?寂如風不知道~!反正不能停在這兒,他要去尋她。

離別,一日不見三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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