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言天下 放晴山月半輪春2

作者 ︰ 簫冰冰

起早,錢多多換了身利落的衣服,吩咐好水媽廟里的事情。凌雲閣離這里很遠,若要山上路程,快則三天,慢則五天。但要省些時候並非不可能,與蘇羽等到過別,她瞧瞧打開了自己床下的暗格。順著格子里的鐵板滑下去,不出幾時便能到大山底。

當然,千里馬她也有一匹叫做騰雲,就養放在余杭城三里外。她的冊子里曾記載過一位女子,夜盜千家,輕功非凡,身法奇特。對,她沒注明這女子的名字——錢多多。因為沒有人知道,天下第一盜竟然甘心做個小廟祝,一邊偷東西,一邊又在廟中為了那些人還願,為了一些人下著‘毒手’。

卻說,凌雲閣在北,春日里積雪也難融化的地方。陽光晃下來,一片亮堂,四處沒有陰影躲藏之處。凌雲閣外的人卻絲毫不因為天氣怎樣而多穿一件,各個也不是輕紗遮面就是面具相迎。

錢多多躲不過只好上前求見~!

凌雲閣是多麼個神秘的地方,問它是做什麼營生的?誰也不知道~!江湖上黑白兩道都敬畏有佳,多多白忖度了自己的身份,不敢冒犯,找了正門前去求見︰「勞煩幾位幫忙通傳一聲,放晴山上淺兒姑娘求見凌雲閣閣主~!」

他們似乎並沒正眼看她,只是瞥了她一下,便有人去報。她就跪在閣外,受著地上寒氣從膝蓋慢慢沁入,上身卻被陽光曬得有些暖和,幾番下來也按耐不住。

閣內

閣主的身子很是瘦弱,半邊笑臉銀面具遮住了他,身上裹著兩間厚襖子,外面還搭上了虎皮毯子,他自是極怕冷的,所以屋子中間生了暖爐子。半眯著眼楮,看著進來的人︰「淺兒?叫她在門外說話吧~!」

門外,立刻有人帶錢多多進了凌雲閣,但她無緣見到閣主面目,只又跪到了內閣門前。她左顧右盼,前思後想,這閣主難道真這樣傲慢,如自己為皇上一般了嗎?要她跪在這里,連當面詢問都辦不到嗎?

還是不敢太放肆︰「淺兒是為一位苗疆來的孤女某一個凌雲閣的職位~!」

「憑什麼?」

簡單的話,簡單的聲音,甚至連一絲雜質都找不出來,宛若仙人,卻口氣里面如此傲慢,惹人生厭。這里靜得像冰窖一般,她不應答,也听不見別人的喘息。冷漠,一切的焦點好像都打在錢多多一個人身上,她像在與神仙攀談。可叫她怎麼回答呢?說自己憑著一份心痴,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嗎?閣主的怪脾氣未必肯答應。

「來求閣主的人也多,是不是誰求,您都會問憑什麼呢?」錢多多嬉笑著回答,「阿雅姑娘的好處實在,人長的漂亮,又會說話,進凌雲閣一定比他們都要強些~」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特別齊整地看向多多,讓她有些尷尬,尷尬之余,她又听見內閣子里面傳出了幾聲笑。一段時間里,大家都是一愣,半餉明白過來了,是閣主在笑。

「哈哈哈~淺兒是有趣的人,我就不文鄒鄒地拐彎抹角了,凡事求我辦事情非要些條件和報答不可~!天上地下,沒有我不知道的,沒有我們做不到的,但只一件,我們就算去做也要問值不值得~你可有值得東西?」

錢多多踟躕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錢,他是要錢,但錢多多卻沒錢︰「淺兒窮家小戶,謝金嗎?我不知道,閣主要的是什麼?淺兒又能不能找來呢?」

「你一定可以~」她抬頭,隔著門,她卻能感覺到他的自信,他的眼神,隔著門窺探著自己,「一口價~!一千兩~!」

「你是窮死鬼嗎?」提到錢,她還能這樣安靜嗎?自然是不能的~!「一千兩,你看我像有的樣子嗎?」

誰知,那閣主又笑了︰「我凌雲閣取得都是應得,也是確定能得到了的~呵呵,淺兒姑娘未必沒有只是看來,不願意花費才是真……」

錢多多也奇怪,她收集銀兩多年,確實手中有些底氣,但卻凌雲閣何來知道?只好小聲應了下來,起身回去了。一路上沒人招呼她,沒人奚落她,斂聲靜氣,一直到遠遠再往凌雲閣看去居然是神仙境地。回想起來,在閣中的光景,更是虛實相襯,有些發冷。

第二日,她終于趕在晚上回到了放晴山。還好,春雨貴如油,今晚是無雨的,天空晴朗,月牙掛在天上明明亮亮,十分喜人。她沒走近路,而是沿著月色下的山路往上爬。春夜的清風有些還有些刺臉。打進衣服里面,別是一份清涼。又看著那漸漸濕潤的泥土,半開半謝的花枝,透著一份悲哀。對她來說,沒有錢,就是最大的悲哀吧~!

「這位姑娘~!」多多回頭看見了一個散發男子,身形相貌都是不差,尤其是他拿著劍看起來也算是江湖上混的,便站住了听他問,「唐突姑娘了,在下想問這山上是否有可以過夜的地方?」

天外來客,多多一見是客人,身段不凡,步履穩重,腰間的玉佩更是早入了她的眼。她笑著過來行禮,引領著他往上走︰「公子問對人了,山上有一座廟,廟中也有住處,但是……」

「但是什麼?」

他呆呆的可愛,好似不太懂她,她更加要笑,不覺間笑出了聲音來︰「但是,是要有銀兩的,公子身上可帶夠了?」

說笑著打趣著,錢多多只當他是個過路的,無比開心地到了廟門。伸手攔住了他︰「一個晚上一百兩~!」

「一百兩?你們黑店嗎?」雖然抱怨著,但他從懷中的一下子就掏出了三百兩銀票,可是城里大錢莊都能兌換的真家伙,又急忙補充道,「我住兩個晚上,加上要求一支簽,哎~!別說不夠,你我有緣應該給我優惠的~!」

討價還價的男人,錢多多第一次見,趕快請了進去。誰知這樣晚了,蘇羽居然還未曾睡,那小巧人兒跪在仙子之前,傾訴著。誰說姻緣不是巧?錢多多看來,這男子竟然和蘇羽頗有緣分,所以也不攔著,自顧去取簽筒,點了香。看著兩個人也是彬彬有禮居然各自介紹起來,心里的心事看似是了了~!

說不得要先求簽,再弄頓夜宵,打點公子並著大小姐來個賞月會。外面的月亮在,紅線牽不牽得~都是天定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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