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三季 徹底的宣泄

作者 ︰ 玄所喬

回到教室,孫小米將手機放在桌上後,就直奔向楊崢的座位。楊崢從始到末都將目光注意到孫小米的臉上——那緊蹙的眉頭,那幽怨的眼神,還有那緊閉的嘴唇,再加上她急速的步子,他不知道什麼會降臨到自己身上,總之,他的確感覺到自己是長久沒有受到孫小米的情緒風波來襲了。「也許今天就要遭罪了」他想著,想著,猛然想到了一句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便又覺得神清氣爽起來。

哪知孫小米竟繞到了他身後,隨後也只是把兩手放在了他的頭上。這樣溫柔的觸模讓楊崢心頭一驚,他警醒著自己︰「風暴來臨之前海面都會異常地平靜!」盡管如是穩定著自己的心率,他還是心慌不已——畢竟自己的頭被她的手掌控著,什麼時候會挨那麼一下,他也是不知道的。

就這麼心驚肉跳地忍過了好一段時間,孫小米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楊崢終于受不了了,倒仰著頭,想看看孫小米到底是怎麼了。就在他仰頭的同時,孫小米的手竟也隨著他頭部位置的變化滑到了他的耳側,只有少數的一點肌膚還觸踫在他的腮邊。而她眼里散出的溫柔的氣息也讓他的心落定了,于是他笑了,朝她眨了眨眼楮,同時他還感覺到了孫小米呼吸的節奏——那是她月復部的起伏所帶來的罷。就這樣,他倆一仰一俯地對視著,又都不說話,最後還是孫小米先開口了,說︰「都是你,叫我把手機帶身上!讓你們看笑話了吧!」

楊崢享受著自己被捧住的耳廓與兩腮,加之孫小米的聲音縈繞在耳畔,他乖巧地搖了搖頭,可是他說出來的話,可就大煞風景了。他說︰「剛才接的這個不夠勁爆,下午你接的那個才是重口味。」

孫小米一听,抽回了雙手,朝著楊崢光光的前額拍了一下。楊崢感受著自己額頭殘余的感覺,心想︰「我CAO,這一下終于來了!憋死我了。」然後笑這對孫小米說︰「看不出,你說謊的時候也能做到面不紅心不跳哦。」

孫小米立刻瞪了楊崢一眼,從他身後走了出來,坐到了他身邊。楊崢也坐了正,將手伸出來遞給孫小米,說︰「想發泄?哥哥我賜你一只手,隨你畫!」說完,他就開始挽袖子。孫小米看著,竟感到一陣心酸——夏天的時候,他穿著短袖,她在上面亂畫著,從手背一直畫到了手臂,宛若紋身一樣;直到上次回家,見著對面坐了一個滿臂膀紋身的人時,她才覺得自己對楊崢這麼做是十分不公平的;現在,他竟主動要求她以涂鴉的方式宣泄,而且將要入冬,且不說擴展涂畫面積難罷,就算是拓展開去,要清洗起來也是很麻煩的。于是孫小米立刻制止了他向上挽袖,說︰「就在手背上畫吧!」說完,她就抓著他的手,在上面畫著太陽的符號。那修長的手指被她握在手里,在她定義來看,那就是她今後再也觸踫不到的領域,于是這次的涂鴉她格外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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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身後的秦睿看著孫小米從走向楊崢,到立在楊崢身後,再到坐在他身邊,這一切他都忍住了,並不時地還找了郝括奇與周澤憲說說笑話。可是當他看見孫小米握著楊崢的的手以她的方式進行著情感的交流時,他終于按捺不住在吃飯時就萌生的不快,便蹭地一下立了起來,直奔向前面的薛菁與龔越,用自己的背對著楊孫二人。

就此時,孫小米的手機又再次響起,秦睿站直了身體看著手機,然後轉了笑臉,看向孫小米說︰「又來了!」孫小米立刻慌張地撇開楊崢的手,沖上前去。這一舉動,對楊崢而言,就如同被甩了個耳刮子,讓他十分難受,便向秦睿發問說︰「你怎麼知道是他?」

還沒等秦睿回答,孫小米就暴躁起來,然後把手機埋到書里,沖出了教室。

楊崢見她反應之劇烈,也猜著就是那個人了,便抖了抖方才孫小米握著的手,讓袖子自然垂下,然後大步走向前去,拿起了孫小米的手機。

「楊二,果斷接了!」蔣金國說道。楊崢聞聲轉而看向了蔣師,瞅著他的表情,思量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蔣金國再次笑道︰「好人做到底!」

楊崢又轉了個方向,使自己盡量對著秦睿,高聲笑道︰「誰要這個機會?」秦睿抬眼看了看他,又乜斜向著龔越——他是一臉的冷漠,最後,秦睿還是選擇了遠離楊崢,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楊崢握著手機,見著大家都在紛紛回避,無奈之中,他竟鬼使神差地接了起來,剛一句︰「喂!」那頭就把電話掛掉了。

楊崢還一臉茫然,什麼都沒有反應過來,或者說,他覺得還沒有玩夠吧,就什麼都結束了,這讓他覺得很不過癮。

「怎麼說?」蔣金國非常好奇。

「掛了!」楊崢回歸了孫小米的手機,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過了片刻,孫小米回來了。見著教室里一片祥和,自然也把剛才來電一事給忘得干干淨淨。于是她又走向了後面,這回是坐到了秦睿身邊。楊崢扭頭看著她笑了笑,什麼也沒說,又轉回了頭去,只听後面有輕聲的問話——

「你真打算以後在圖書館復習?」

「嗯。」

「今天這事你知道的,我可能就不會去圖書館!」

「我懂!」

「至少也得等這風頭過了再說。」

「沒事!只要你安穩就好。」

「可是這里也要搬了,說是到樓上去!」

「是有那麼回事。」

「即使到了那時候,我可能還是會選擇在西四樓。」

楊崢听到這里,心算是平和了些。孫小米見秦睿自始至終都是異常冷漠的,便自感非常尷尬,終于揪住了秦睿的一個小「把柄」,自我武裝地笑了起來,說︰「啊哈,這是我送給你的巧克力嗎?」

楊崢听後,心里的平靜又給攪亂了。沒有听到秦睿的回答,更增添了他的不安。

孫小米記得楊崢是不愛巧克力的,可她從來沒有問過秦睿喜不喜歡便就這麼唐突地送與他作為道歉之物,這讓她感到了歉疚,便非常不自信地問道︰「怎麼還不吃?是不喜歡麼?」

「沒啊!」

听了這回答,她立刻又找回了信心,命令道︰「那就吃掉!」

誰知秦睿對這個要求的拒絕也是言簡意賅的︰「不!」

「為什麼?」

秦睿又變了語氣,面容帶著不舍之情,說︰「我怕怕我吃掉之後,會變掉!」

孫小米听了,不懂其意,笑道︰「不吃才會變掉,過期了怎麼辦?」原本被前半句鼓舞著的秦睿,在听到後半句後,才明白孫小米也只就著巧克力一物而說,並非有什麼延伸的意義在其中,心中甚感失落。

就在此時,楊崢扭頭說道︰「對,放過期了怎麼辦,要不給我吧!」

「去你的!」孫小米立刻呵停了楊崢伸向那顆巧克力的魔爪,一把搶過巧克力,放在秦睿跟前,說︰「你擔心的不會變!」

秦睿看著孫小米堅定的眼神,好似懂了什麼,用手覆蓋在那顆巧克力上,似乎能感覺到什麼。楊崢看著秦睿思索入神的樣子,以及孫小米守望的眼神,決心還是轉回頭去不要看見。

「你懂我擔心是什麼?」秦睿還是不放心,終于問了出來。

「你常常對我說‘我懂’,難道我就不能夠對你表現一下‘我懂’麼。」

秦睿點點頭,終于放心地撕開了巧克力包裝,將它吃了。此時,孫小米嫣然一笑,說︰「風雨同舟的經歷是不會輕易變質的。」秦睿听著,停止了嚼動,那一刻,他不知道孫小米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還是她就想要告訴自己什麼總之,他萬分後悔自己因孫小米的一個保證便改變了自己的「堅持」。

現在,眼前這殘余的糖紙又能代表著什麼呢,它終究還是被歸為垃圾,最後消失徹底。「這可比楊崢曾經拿出來的那張車票遜色多了!」終于,他也有了破釜沉舟的決心,待孫小米離開他身邊後,他便邀了周澤憲與郝括奇等人,說是一定要去K歌,在那些人都同意之後,他心中的那個打算是已經不可動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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