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三季 送別(三)

作者 ︰ 玄所喬

周澤憲所送的酥餅,是托朋友帶來的現做現賣的那種。為了朋友的辛勞,他只好以請客的方式來進行答謝。于是教室里又回到了只剩下楊秦孫三人的局面。「現在就好少的人!我走了之後呢?」孫小米感受著教室里的淒涼,總有著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午飯時分,楊崢如往常一樣率先嚷嚷著要吃飯,秦孫二人見點也差不離便都起身應和。出了西四樓,手里一直彈著飯卡的孫小米臉色總有些僵硬,因為之前的不好的預感在三人中又被擴大化了,因一種情感的扭曲帶來的不自在而擴大了。

三人來至銅園門口,孫小米毫不猶豫地拐向食堂那邊,而楊崢卻徑直向前走去,秦睿站在中間,仿佛被兩只無形的手拉扯著,跟誰走也不是。也就像是被時空之弦繃住了一樣,楊崢愣地回頭,朝孫小米喊道︰「干什麼!出去吃呀!你不是說要吃得飽飽的,省得到車上再吃嗎?」

孫小米木訥地瞪著楊崢,問道︰「什麼?」

秦睿感覺到孫小米的火氣,立刻上前解釋說︰「對啊,我跟楊崢都以為你要出去吃哪。你不是常說食堂的不好吃,吃不飽麼!」

孫小米心中何嘗又不是這麼想的呢,于是故作傲然地另闢一條道,堅決不走在楊秦二人的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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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校門,三人進了面館,找張空桌,按著自己想要的方位坐定,接著就是等著了,默默地等著,沒人說一句話。孫小米靠里坐著,無聊地壓著筷子盒,將滑出的兩雙分給了坐在身邊的楊崢與坐在楊崢對面的秦睿手里,接著她自己就開始玩著醋瓶子。「給他們說點什麼吧!」孫小米晃動著液體,不住地嗅著酸味,終于開口說︰「醋!是個好東西!」

「嗯!」楊崢騎著凳子向後倚靠,搖搖擺擺的,點頭應答著。然後指指孫小米左手邊上的辣椒,說︰「那個也是個好東西。」

秦睿順著他的手指看去,連連搖頭,說︰「No,_you‘re_wrong!辣椒吃多了會上火,會便秘」還沒等他話說完,孫小米與楊崢就開始嘲笑起來,女的學著發音「you‘re_long!」男的則進行思維拓展——「便秘!」秦睿見他倆一唱一和,直搖頭擺手說楊崢把孫小米帶壞了。楊崢不以為然地一挑眉,說︰「辣椒是個好東西,你沒見著那些能吃辣的女孩子個個都長得水靈靈的!」

秦睿一听,想著川渝美女就不住地點頭贊同。孫小米在楊秦二人之間交換著目光打量著兩人,終于無奈地承認自己不愛吃辣。

面端上桌了,三人都沒往其中添加辣椒,倒是秦睿往其中倒了些醋。過程中,他們就著倒計時一事聊了些有關各自高中時的體驗,更甚于高考當初的,他們對此時心中的理想都各自有了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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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孫小米以準備干糧為由進了超市,楊崢緊隨其後,說是要買咖啡。秦睿懶懶地在門口晃蕩著,並不進去,只是等著。俄而,楊孫出現在收銀台,兩人爭著付費的情景被他一覽無余。孫小米抱著自己的餅干與水迅速走出了超市,秦睿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更等著迎接楊崢。待楊崢剛走近,他就問道︰「她在火車上就吃那個?」

「她說那是明天的早飯和中飯!」楊崢斜嘴一笑,邁開了步子想要跟上孫小米,可還是得給秦睿解釋清楚坐長途車的麻煩之處,接著說︰「待會兒出去帶她買點熟的,新鮮的。」

秦睿緊跟上步伐,甚至超過了楊崢提前一步來到孫小米身邊,說︰「還要買什麼嗎?」

孫小米停下腳步,緋紅的臉瞬間也恢復了正常,可她只瞅著楊崢,半眯縫了眼楮問道︰「你說呢?」秦睿看著孫小米,真想給她說明白方才的問題是他問的而不是楊崢,可是終于他忍住了,听楊崢作何解釋——「買熱的、熟的!餅干這玩意兒吃多了不好!」

孫小米一臉無奈地笑道︰「這滿大街都是熱的、熟的!你挑個實用的呀!難道讓我抬一碗面上火車嗎?」

「那買泡面不就行啦!」秦睿自作聰明地回答了楊孫二人的對話,這自然是要遭到他們鄙視的。只听楊崢低聲埋怨了一句︰「買你妹啊!」後就干干脆脆地對孫小米說︰「不如買我妹上次吃的飯團吧,如何?」

孫小米無奈的聳肩表示同意,便跟著楊崢到了攤前。

「帥哥,要買什麼!」攤主十分熱情。

「是她買!」楊崢指了只孫小米,回答道。攤主立刻扭轉了目光,笑道︰「哦,是美女要買啊!要什麼餡的?」

孫小米听著,正瞅著有什麼餡兒好放,卻听見楊崢回答道︰「把你所有的品種都放進去!」

攤主將頭抬出玻璃櫃看看楊崢,笑道︰「還是帥哥拿注意啊!」于是迅速地夾了料鋪在糯米上。

孫小米退後一步,看著老板做得極其麻利,那麼多的餡兒在米飯翻轉過來包住的時候顯得特別粗大。她看著這令人吃驚的大飯團,輕聲問著楊崢︰「這個要多少錢?」

「五塊!」

說畢,孫小米從褲兜里掏出五元遞給老板,老板愣了愣,伸出四根手指,笑道︰「美女,還少四塊哇!」

「什麼!」孫小米驚叫著,扭頭看向楊崢,好似在抱怨︰「九塊錢的飯團得多麼難消化啊。」楊崢笑呵呵地看著孫小米,從褲兜里掏出四個硬幣給了老板,說︰「這些餡她都愛吃!」說完拽著孫小米就離開了。

秦睿急忙跟在後面,沒弄明白這是怎麼個情況,其實就連孫小米也蒙在鼓里,于是非常氣憤地說︰「誰說這些餡我都愛吃,油條我就不喜歡!」

「好吧,你喜歡的是你付的,你不喜歡的是我付的,行了吧!多多益善,車上別餓死!」楊崢笑道。

秦睿終于上前,說道︰「糯食不好消化,還會涼的,又買這麼多!」

孫小米看著楊崢,好似終于逮著什麼把柄似的,說︰「你看看人家秦睿!」

楊崢听後,真的就目不轉楮地端詳著秦睿的面龐,繼而轉向孫小米命令道︰「那上火車就開始吃!那時候一定還沒有硬!」

「這麼多的干糧貌似也很有分量哦。」秦睿在邊上笑了起來。

「吃掉就沒有了!」楊崢不以為然地回答道︰「更何況我還送她,這點重量算個毛啊,都在擔心些什麼!」此話一出,秦孫二人都啞口無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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