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三季 中秋夜(一)

作者 ︰ 玄所喬

西四樓的人為了不耽誤復習進度,早就忘記了中秋還有三天的假期。他們選擇胡吃海喝,因為今天是中秋;他們選擇瘋狂玩耍,因為今天是中秋;他們選擇讓自己輕松自由,因為今天是中秋。這一年的中秋,在他們心中成了一個不可缺少的必定要慶祝的節日,因為它是考研前,能過得毫無壓力的最後一個假期了。

他們今天難得的瘋狂更甚于假期里Chrypar的狂歡。之前為了比勝負而分好的「隊」,已經在各自的飽月復感中淡忘了,再加上兩張桌上無不是杯盤狼藉,勝負早已難分,一群人便散漫地圍著桌子坐著——有人喝醉了,有人吃撐了,有人哭了,有人笑了,有人說話音調漸漲了,也有人沉默了。

孫小米默然地坐在一邊,看著「皇上」猥瑣憲賜給「五阿哥」蔣師一杯怪味湯,此乃火鍋湯汁加上少許蘸水與王老吉兌成的,味道十分奇特。不知情的蔣師咕咚一口喝下,本吃不了辣的他,頓時五官一聚,仿佛喝下了毒酒一般痛苦。楊崢則拿來了冰激凌,舌忝食著,仿佛在炫耀他開懷的胃口,惹得岳珊珊與方敏也出去尋覓了。童曉蓓始終與保研哥講得開心,好像除了保研一事,他們還有著別的共同話題。楊崢站在旁邊,不說話,只是听︰二人的話題是他的「姐」——他萬萬沒想到,童曉蓓對蘭亦謙竟早有耳聞,這不只是在接觸謙姐前與方敏等人打听來的,而是以前在學院里就有听說的。他心里掂量著︰「姐的影響力如此廣大,這可是個新聞啊。」而秦睿呢,見徐冰醉了,悶聲不說話,便自覺了無趣,就走向了有趣的那邊——周澤憲正在惡搞蔣金國。

「騷秦!」他剛靠上孫小米的靠椅,就被周澤憲訓斥說︰「把朕的空調都擋完了,生這麼高的個干什麼!」

「有麼?」秦睿抬起頭,才發現那風正不偏不倚地吹在自己的臉上。但他並沒有挪步的意思,指著自己的位置,繼續說︰「我在那個角落里憋得熱死。要我有你們這樣的環境,一定食欲大增,哼,你們這一桌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他說著,很陶醉,索性將整個身體都靠在了孫小米椅子的靠背上。

孫小米不自在地挪了一體,卻將自己連同椅子一道被秦睿推向前了。一時驚慌的孫小米大叫︰「騷秦!」

秦睿才轉過他紅撲撲的臉,笑嘻嘻地看著孫小米說︰「叫我?」

孫小米看著他的臉一直紅到了耳根,就連眼里也充滿了血絲。「此時的他是不是熱血沸騰了?」孫小米想著,覺得秦睿真沒用,別人都沒醉獨他醉了,便笑了起來,很委婉地說︰「騷秦啊,雖然我不瘦,可是質量也還小的,保持慣性的能力嘛,還是有點弱」

秦睿只看著孫小米的笑臉,並沒反應過來她話里的意思,笑著問道︰「你弱弱什麼?」

就在這時,楊崢突然從背後出現,一把拉開秦睿,笑道︰「你弱爆了!人家孫小米的意思是你抵著她椅子讓她坐得不舒服了!懂了沒!還不閃開!」

「這樣麼?」秦睿覺得孫小米的笑容背後不會是這樣的一句話。可是沒想到孫小米點點頭,還說︰「真是的!不給你來點直接的,你還不懂啦?」听了這話,秦睿只好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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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飯後甜點與水果消滅得舒服了,西四樓的人如流水般涌出了火鍋店。

「接下來,什麼活動?」徐冰酒氣燻天地問著。雖然還能獨立站著,卻不時地會晃動腳步,然後靠一靠身邊的人——岳珊珊或者方敏。

「回去!」方敏倡導。

「多沒勁!我不要!」孫小米的玩心很重,這也是讓西四樓的人第一次看到她除了學還有想要玩耍的一面。

「那去超市啊?哥哥我要買東西!」楊崢大呼。卻沒人應他。

「我和同學約好了,陪他買東西,那我就不陪你們了!」秦睿滿臉的歉意。然後在人群中找到孫小米,走過去,說︰「你要跟他們去超市嗎?」

孫小米看著他,不說話。原本是願意還想多玩一會兒的,可是因為提議購物的人是楊崢,她便使起性子,不願去了。這並不全因為中秋吃飯一事楊崢讓她失望了,更在于他吃飯時以及吃完飯後,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童曉蓓那里。終于,當現在再次看到楊崢又繞到童曉蓓身邊後,孫小米對秦睿說道︰「不去了,我跟你!」

秦睿一听,非常高興,正要轉身離開,卻听到蔣金國說︰「孫小米,你去攪騷秦的局干什麼!他們好容易見一回面,難得的二人世界你去攪和什麼!」

「什麼?」孫小米被蔣師這麼一說,嚇得目瞪口呆。

「他約會,你去干嘛!」突然听到楊崢這麼說,她無法不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剛才還跟童曉蓓有說有笑的,怎麼說個話還能接上話題呢。她不懂他。

據孫小米所知,秦睿是沒有女朋友的,她又環視了四周,說︰「你騙人,郝括奇還在這里呢!」

此話一出,大家都笑翻了天,秦睿轉回身來,失望地看著這群狂笑不止的人,知道自己是不能帶走孫小米了,便說︰「他在等我,先走了!」沒等大家將笑歇息下來,他就穿了馬路。

孫小米看著大家,也感到莫名奇妙;就連方敏和岳珊珊也跟著笑,她更加不明白了,生氣地說︰「都怪你們!騷秦被氣跑了!」

「沒事!晚上讓我們郝哥回去安撫一下,保管就好了!」蔣師笑著拍拍楊崢的肩膀,解釋道。

此時,周澤憲走近了孫小米低聲對她說︰「是因為楊二提議去超市所以才不願意去的?」孫小米看著他,心中一陣顫抖。只見他笑道︰「那陪我跟葉馨去總行了吧!要不讓你一個人回去?」孫小米看著他,眼楮瞪得更大了,滿臉的不知所措,此時周澤憲大笑起來,說︰「楊二,孫小米要回去!騷秦都被你氣走了,要不你負責送她啊?」

楊崢頓時轉過身來,看著孫小米,她正連連朝周澤憲背上使勁拍了好幾下,嘴里還念念有詞。楊崢見她氣急敗壞的樣子,笑了說︰「方敏、岳珊珊,你們不是要回去嗎?那你們三個一起好了!」

孫小米听他這麼自作主張地安排著,把話題制冷到這等地步,讓她沒有台階好下,失望不已,很是無語,便更加不想理睬他了。正值孫小米要不顧一切地沖楊崢爆發之際,方敏冷冷地說︰「只許你買東西,我買不得啦?我們都有東西要買!我們也要去超市!」

「對啊!楊二,他們實習的有一堆東西要準備呢!看你也沒什麼東西好買的,不如托我們給你記著,替你買算了。你就和孫小米一起回去吧。」周澤憲走近楊崢建議道。這下,楊崢退了回來,停在孫小米身邊,問道︰「不是還想玩嗎?怎麼又想回去了?」

孫小米瞪了他一眼,說︰「你听見我哪只手說要回去了?」說完,她狠狠的一巴掌抽在楊崢的手臂上。然後就大搖大擺地跟上了大隊伍。留楊崢一個人在後面,回味著孫小米的話以及她在他手上留下的火辣辣的熾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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