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三季 放縱

作者 ︰ 玄所喬

蘭亦謙回校著實並非什麼大事,可卻也實在對西四樓的影響不小。

她就像是粘合劑,將原本拆兩半的考研大隊——男女各自相隔的狀態,交接到了一處。也或許是大家在假期相處了這麼長時間,再加上大學的前三年里多少有些接觸,縱使原來各自都有著不同的交際圈,可現在為了同一個目標,為了各自的理想,西四樓的這群人終于也就契合了。當下仔細思度以前的分離與現在的相識相伴,讓他們更多地有了相見恨晚的悔恨。

眼看著西四樓這個大盤子就要拼湊圓滿了,可楊崢卻總是無端缺席。原以為當謙姐不在時,他便可充當那「粘合劑」,而眼下,他的作息讓人非常失望。倒是周澤憲,原本不是這個班級的人,卻因自己的女友跟他們混在一起,打成一片,而且他對孫小米的家鄉也很熟悉,總能與她談到一起,所以他在教室里的作用也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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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中午,又到了吃飯時間。孫小米默默跟在眾男生的後面,不對他們的話題發表一點評論。到了銅園門口,周澤憲卻沒進去,只是對大家說︰「葉馨回來了,我跟她一起吃。你們去吧。」眾人會意地點點頭,進了食堂。這可讓孫小米又局促不安起來——楊崢與周澤憲都常與她拼一桌吃的,現在兩個都不在了,她注定要一人一桌,因為正好四個男生——秦睿、蔣金國、郝括奇、龔越,他們可以湊一起。

五人先後選好飯菜,刷了卡走了出來。孫小米為了讓自己自在些,便首先找了個位子坐下了。她不想等那四個人都坐定後,自己屁顛屁地跟著坐在他們附近。誰知,她剛坐下,秦睿就抬著盤子坐到了她對面,接著,蔣師坐到了秦睿的旁邊。下一個是龔越,他自然是要自己找一個桌的,郝括奇呢,當然就將就著與龔越搭伙了。

這陣容,孫小米覺得是再好不過了。午飯也吃得格外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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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吃飯久了,孫小米發現他們吃飯都有各自的習慣。就拿秦睿說吧,他一定是葷素搭配均勻,而且一定是湯菜並用。銅園食堂的湯,他最喜歡的就是烏雞湯與紅棗桂圓湯。正因為他對這兩樣滋補女性的湯的偏愛,讓他又多了一個被Chrypar成員嘲笑的素材。而蔣師呢,他喜歡油炸食品,每一頓飯他吃得都像在肯德基里一樣,一杯可樂,一盤雞米花或者之類的東西,再帶個主食。更有趣的是,他在吃飯時,左手里一定握著手機,一邊吃一邊看,一邊嚼得咯 脆,一邊喝著可樂。看上去挺逍遙,可飲食確實不怎麼健康。也因為這樣,秦睿也常常念叨他。

孫小米吃得少,很快吃完後就在打量著自對面的這兩位,心里想,楊崢吃飯的方式,是蔣師與秦睿的結合︰他對菜的要求會如秦睿那般苛刻,吃飯時做的事情卻和蔣師一樣逍遙,要說他有點什麼特色,那還真有點好說的︰一、他拿筷子的姿勢很難看;二、他吃飯是用擼的,非常豪氣;三、他一般會在吃完飯後在喝可樂或果汁,而不像蔣師那樣邊吃邊喝;四、他絕對不吃結成一坨的飯,因為他很懶,不願意用筷子把它弄散。想著想著,孫小米笑了起來。

「嗯。嗯。嗯。」郝括奇接著電話,吃著飯。「你快來!帶包瓜子!」掛了電話,他匯報道︰「楊崢要到教室了。」秦睿他們听著都笑了,而孫小米卻變得嚴肅起來。

果真5人回到教室,楊崢那家伙又很囂張地半躺在藤椅里了。

「早上怎麼不來?」孫小米上前一步就慍怒地問道。

「哦,起不來啊。」楊崢玩著手機懶懶地回答說。

「以前都起來的,怎麼這兩天就起不來了?」孫小米不甘地問。她從沒見過楊崢對自己的提問用這般隨便的口吻回答。

「累啊!」

「玩游戲害的!勞心勞力,太累了!」蔣師在一邊補充道。

「別玩了!」孫小米一把搶過楊崢的手機握在手里,說︰「你看著我!先!」

楊崢先嚴肅地看了孫小米一眼,她緊促的雙眉不知怎地竟讓他覺得很好笑,可是他知道自己此時絕不能笑開了去,所以只好緊緊抿著嘴唇,一頂一頂地讓自己從半躺態變為坐立態,然後雙手乖乖地放在膝蓋。一句話也不敢說。

孫小米見著他這般乖巧的模樣,倒是自己先笑了,說︰「你最近越發放縱自己的惰性了!」

「嗯!」楊崢重重地一點頭,同意了孫小米的批評。

「為什麼?」孫小米非常溫柔地輕聲問道。她清澈的目光正好落到楊崢明亮的眼中,楊崢一時不知道該作何解釋,回答與不回答都不好。

「听說童曉蓓生病了,他心情自然不好。」秦睿冷眼旁觀著楊孫二人,終于還是插了句話進去。

孫小米的眼神變得迷離起來,挪開離楊崢的面頰,轉而對著秦睿,問道︰「那人生病了?」說完又轉來看著楊崢,那神情,仿佛是在問︰「干你什麼事?」

楊崢笑了,卻什麼也不回答;而孫小米也無心再凝視他。就這樣教室里也安靜了許多。就在這時,走廊上傳來的高跟鞋的聲音顯得格外清脆。

「岳珊珊回來了?」蔣金國轉身問著孫小米。

「沒呢!」孫小米爽快地回答說,「不過估計也快回來了。」待她的回答解說之際,所有人都猜著才高跟鞋的女人是誰了。也不必大家多想,後門一開,果真是童曉蓓出現在他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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