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三季 “楊姐姐”

作者 ︰ 玄所喬

自那天晚上與孫小米短信溝通後,楊崢才知道孫小米在這個集體中向來沒有歸屬感,她總感覺自己游離在人群邊際。他心想︰連童曉蓓都不這麼覺得,她為什麼會有如此強烈的疏離感呢?更多地,他把之歸因于B校給她帶來的壓力——雙跨考研(跨專業、跨學校),讓她在獨身一人跟與人作伴這兩個陣線之間難以抉擇。她曾試過離開,可是缺少一起復習的伙伴,一星期之內變會讓人看不到前途,因為漫漫考研長路布滿荊棘,單單憑著一個人的力量,很容易妥協也很容易崩潰。孫小米的意志力很強,可最終還是沒能耐住寂寞,也便回歸了西四樓。

其實在那個教室里,不管大家是不是考同一個專業,是不是能夠資源共享,戰友的存在所帶來的干勁總比孤家寡人、單打獨斗的要強大很多。考研的人,眼光自然要放得長遠些——如果你本科只是一所普通大學,而考研又想沖刺一所名校,其準備不只一兩個月就可以攻克下來的,持久戰是必然趨勢。所以,考研的人需要的不僅僅是一個教室,供一個穩定的座位,可以把很多書堆放在那里,讓自己平日得了清閑;更需要的還是要有志同道合的伙伴,在一起奮進的過程中,不免也可以一起消遣,這樣不僅可以使自己忘憂于考研路途中的艱辛,更可以增進多年的同窗之情。在很大程度上,這也是童曉蓓在欲離開西四樓後卻再不能如之前那般規律自習的原因——相較于孫小米,她對西四樓成員們的感情不僅淺薄而且片面,而這,往往是情緒中不穩定的因子。所以即使她答應了楊崢會繼續留在西四樓,可是在不能如從前那般了。

楊崢自然也覺察到了這一點,也預測到了孫小米今後將非常缺少女伴。他,包括教室里的其他人員,都非常看好孫小米,他們佩服她有實力,有毅力,若是因為情緒而夭折了她的夢想,作為一起奮斗的戰友,大家都會替她不甘。所以楊崢決定自己先邁出一步——讓孫小米融入Chrypar,雖不說非得要她這麼清靜的女生「入黨」,可在黨的光輝照耀下總是好的。

這天,他采取了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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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時間,他故意吆喝著「吃飯」,眾男生紛紛響應,可教室里的唯一女丁——孫小米卻並不搭理。無奈中,他跑上前去,叫了她︰「孫小米,一起走啊。」

孫小米放下手中的筆,看了看楊崢,卻無意間瞥見了龔越,原本心動的她立刻一橫心,說道︰「我自己一個人去吃!」

「那隨你!」楊崢笑著,見她臉色不錯,便與眾人一道離開了。

待男生們吃完飯,一群人和孫小米在路上相遇了。

「現在才去吃?」秦睿問道。

「嗯。」

「帶手機了沒?」楊崢補充了。

「沒。」

「又不帶!」楊崢一聲埋怨後,立刻從自己褲兜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機,遞給孫小米,示意她拿去,並接著說︰「你手機在桌上嗎?有事打自己手機!我接著!」說完,把手機往她手里一塞,立刻趕上了大眾隊伍。

孫小米還沒反應過來,他手機就落自己手上了,無奈中,她只好握著它去了食堂。用畢午餐,孫小米坐著翻看了楊崢手機里的電話薄。第一個就是有一個命名為「B」的長號電話。看那數字的組合,顯然就是學校里的人。孫小米看了許久,猜不出是誰。「B?B!」她想到了一個人——楊崢的前女友。「存長號?用代號?看樣子還是忘不了吧。」孫小米覺得自己干了件不道德的事,于是匆匆退出了電話簿。就這時,突然來了電話,存名為「姐」。孫小米讓它一直震動到結束,她唯一做的只是要加緊腳步早些把他姐打來電話的事告訴楊崢。

進了教室,楊崢正坐在孫小米的位置上,她立刻大步向前,正要給楊崢說,卻看見楊崢也正在翻看自己的手機,他正在查看的是她的通訊錄。見到孫小米,他不緊不緩地退出通訊錄,笑臉相迎道︰「嘿,等著接你電話呢!看樣子今天確實不錯,自己一個人吃飯,還一個人回來了!」

孫小米因為匯報心急,之前楊崢翻看通訊錄的事她並沒有在意,且急急忙忙說︰「楊崢,你姐姐剛才打電話過來了。」

「啊?」楊崢笑著接過手機,眯縫了眼楮,輕聲問道︰「你有沒有接?」

「沒呢!」

楊崢一看,是「姐」!他大笑了起來,說︰「怎麼不接?」

「你姐打來的,我怎麼好接!」

「但接無妨。我這個‘姐’你也認識!」楊崢笑著,起身給「姐」回撥了電話,︰「嗯,怎麼說」一邊聊著,一邊出了教室。他的通話沒有稱呼,沒有敬語,倒像是跟非常鐵的哥們兒一般。

接完電話,這下換了楊崢匆匆向大家匯報了,他先一坐在蔣師身邊,說︰「姐說她今天回來。接駕否?」

「姐回來了?」蔣金國也很興奮。

「下午到,說是晚餐一起吃。」

「就我們三個?」

「姐說了,要犒勞我們所有人辛苦復習了一個假期,大家共進晚餐。」楊崢高聲喝著。

「謙姐威武!又有人要請客了!」周澤憲高興地歡呼了。

「謙姐?」孫小米听得雲里霧里的,終于找到了這麼個關鍵詞,便即刻問道。

「對啊,對啊,所以說你干嘛不接電話呢!」

「蘭亦謙?」孫小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重復了一遍。只見蔣楊二人十分用勁地點頭,看樣子,他倆都是她的老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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