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三季 初見(三)

作者 ︰ 玄所喬

方敏朝正前方送了送下巴,示意童曉蓓可以過去了。可童曉蓓表示就這麼過去顯得很突兀,也很讓她為難。方敏笑了笑,覺得自己既懂童曉蓓,也懂孫小米,于是她知道這個「媒人」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的了。

方敏拉著童曉蓓走向了孫小米。剛走到孫小米的側面,童曉蓓大吃一驚——那孫小米居然在背單詞!剎那間她感覺自己被秒殺了。

「小米?」方敏知道孫小米既然選擇背單詞就不是不可打擾的,于是主動地打了招呼。

童曉蓓心里猜測著孫小米接下來的反應,結果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孫小米抬起頭來,動著嘴唇,從嘴里蹦出一個單詞。然後笑了笑,只看著方敏,似乎童曉蓓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似的。

「給你介紹個同桌。」說畢就把童曉蓓王孫小米跟前送。童曉蓓覺得方敏的直接讓她難堪了,特別是當孫小米冷冷的目光落進自己眼楮里的時候,她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我韓語班的同學,童曉蓓,也是要考研的。」方敏給孫小米解釋說,「她韓語說得可好了,我想去韓國也是被她感染的。」

孫小米將目光移開轉至方敏那里,想到當初寢室臥談時,方敏信誓旦旦地說要學好韓語,然後去韓國要完成幾件大事,第一件就是隆鼻,第二件就是見李準基,頓時大笑起來。

童曉蓓看著眼前這個綻放陽光笑容的孫小米,全然和剛才的感覺不一樣了,可她散發的奇怪的氣質未減反增了。也許是順著那樣的氛圍,她竟順口就說出了韓語,以表示友好。沒想到孫小米笑得更開心了。

「阿B,你笑點要不要這麼低啊!」一個身材高挑,白女敕清秀,帶著黑框眼鏡的男生走上前來,一邊倒水,一邊看著聚集在一起的三個人,一邊對孫小米說道。

「別叫我阿B!你听見那個女生被叫B的啊!」孫小米嘟起嘴,那嬌憨可愛的模樣,又是一種風格。童曉蓓漸漸地拆掉了自己心中對孫小米的牆——那要是一個怎樣可親的女生才會擁有像「阿B」之類的外號啊?不過,她始終不敢小覷孫小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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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曉蓓抬過一張圓凳,孫小米身邊坐下了。然後看看仍舊沒有坐意的孫小米,問道︰「干嘛不坐著背呢?」

「胃堵著呢。」簡答而沒有眼神交流的回答,讓童曉蓓找回了第一次見到她的感覺。

「楊崢呢?」方敏拿著水杯走上前來,問著孫小米。

「誰知道呢!」她的回答仍舊生硬,而且表現得漠不關心。

「早上他也沒來?」方敏晃動著杯中的水,繼續追問。

「沒吧。」孫小米回答著,她不確定的語氣中,也表示著無奈。

「人家遠遠在前,哪里知道我們後面來了幾個人呢!」一句充滿挑釁的話語從童曉蓓身後蹦出來,讓童曉蓓和孫小米都同時回過頭看去。那人是徐冰,教室里的「大好人」,他正滿臉帶著微笑,讓人不禁懷疑他說出那話是為了哪出。

「楊崢!沒來!估計他下午也不來了!」孫小米同樣笑著看著那人的,瞪著眼楮回答說。

話音剛落,就听到後排的有人大叫︰「醬油哥!你頭被門夾壞了嗎,我們是一家的啊,你在做什麼!」接著就听到後門開的聲音,當場教室里的人齊刷刷地全看向了後門。

一張俊秀的臉先探了進來,臉上的笑容十分陽光,然後門被一把推開了,只見一個渾身都散發著陽光的朝氣的男生立在門口,身穿深藍T恤的他,將肩聳著,大叫道︰「哈!不會吧!來了這麼多了!」說完才走進教室來。寬松的T恤在他身體上晃動著,突顯了他瘦削的身材。他一邊湊向那群斗地主的人,一邊又好似自言自語地說︰「蔣師那個臭傻X,以為你們要在先寢室來一發。要不哥哥我早到了。」說完,他抬起一只手,並將手中擰著的可樂瓶立在那群打牌人的桌上作為支點,將身子傾斜地站立著。隨後,他後面又跟了一個男生,一進門就說︰「別听楊二瞎掰,是他自己起晚了,想找人來一發,結果發現你們都來了才過來的。」說完,他就徑直走向前來,到了右邊第三排的位置上坐下了。

童曉蓓看著剛進來的這兩個男生,她深深地為先進來的那個男生所透出的朝氣而感染。同時她也注意到,當先進來的那個男生聲音傳來時,孫小米就立刻把頭扭了回了正前方;而那個男生進來時,目光也首先是看向前排的這里。她確定,那男生只看得見孫小米的背影,她更確定,那男生也看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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