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宮主 藍婉蝶的過去

作者 ︰ 瓶子小妖

藍皓軒陷入巨大的精神折磨時,藍婉蝶眼前的場景同時發生了變化,無邊的黑夜,刺骨的寒風,鵝毛雪花無聲無息落下,周遭死寂沉沉,一幢雪白的洋房中卻上演著溫馨的一幕,一家三口圍坐在大餐桌邊過聖誕節。

主位上的男人留有利落烏黑的發,濃黑劍眉,黑眸幽深,薄唇散發著淡淡的笑意,柔和了他周身的狠戾,那雙在外面只流露冰雪的眸子只有在家人面前才會浮現溫度,歲月在他身上添加了成熟,這個男人無疑是吸引人的。

男人右手邊的女子實實在在一個古典美人,長至腰間的黑色秀發,雙眼皮大眼似乎無時無刻不在放電,幸福的光芒流轉著,一身紅色的旗袍勾勒出她完美性感的身材,笑起來有一對可愛的小酒窩,她笑著,對現在的生活很滿足。

女子對面則是一個精致可愛的女孩,和父母一樣柔順的黑發只有肩膀長度,服帖貼在臉側,和父親一樣的丹鳳眼,半眯起來很是動人,紅紅的小嘴不停張合,專注和盤子里的食物斗爭,白里透紅的皮膚似乎可以掐出水來,雪白的連衣裙上只有一只粉色蝴蝶結做裝飾,女孩的裝扮並不華麗,但沒人敢動她一分一毫。

因為這一家子不是普通人,不,應該說當家人不是普通人,稱霸黑道的龍頭老大,只需一個眼神便能決定一個人生死的強者,擁有手下五千人,各個都是拼起來不要命的主,這樣的人和他的家人誰敢動手,只怕還沒出手就被對方滅了。

男人從沒隱瞞過自己是黑道老大的身份,因此他的妻子和女兒很了解自己存在的環境,比一般人的心思總要謹慎些,當初她決定嫁給這個男人時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事實上這些年他一直保護她們,讓她們過上了普通人家的生活,除了總是在四周保護她們的黑西裝男子,除了女兒放學必須立刻回家,除了她沒有玩伴,而她自己已是沒有要求了。

聖誕節就在一家人歡樂祥和中度過,第二天一早,女孩還在甜美的睡夢中時,被一聲巨大的槍響驚醒,她沒有哭沒有害怕,而是平靜的穿好衣服,雖然動作有點笨拙,雖然過程有點緩慢,當她穿著昨天新買的裙子走出房門後,只看到佣人慌亂逃竄,外面的槍響聲一直沒有停下,從聲音密集中可以知道發生了激烈的槍戰。

女孩慌了卻依然沒有流淚,父親說過,流淚只會讓別人看不起自己,她想下樓看看外面究竟是什麼情況,這時一直照顧她的佣人跑上來,從她著急的表情可以看出這次事情很嚴重,她說︰小姐你千萬別出聲,接著便把她藏進一只大花瓶,痛惜的看了她一眼就走了。

外面刺耳的槍聲一直在響,女孩躲在花瓶中只是死死抱住自己的膝蓋,努力將自己縮成一團,不知道過了多久槍聲終于停了,接著響起一道狠絕的男聲,「快找。」然後便是到處砸東西的聲音,紛亂的腳步聲。

女孩卻完完全全呆住了,她認得這個聲音,是父親的弟弟也就是她叔叔的,心中隱隱約約知道了什麼,淚水終歸溢滿了眼眶,她卻咬著下唇不肯落下,也不肯發出一絲一毫聲響。

放佛過了一個世紀般遙遠,外面回歸了沉靜,女孩動了動,貼著花瓶壁仔細听,猶豫再三還是艱難的爬出花瓶,屋子里已經沒有人了,只能看到滿地的瓷片和碎布,含著淚一步步走到花園里。

花園依舊美麗,母親愛梅,所以種滿了梅樹,一到冬天就會開滿紅色和白色的花朵,發出淡淡的花香,只是現在變得凌亂,那些花朵落了一地,樹枝也被折了很多,滿地白雪,白得刺眼,更刺眼的是上面的紅色,她知道那是血。

小腳跌跌撞撞跑著,女孩跑到花園中央停下,母親在家喜歡穿旗袍,她的衣服早就記熟了,此刻她卻躺在冰冷的雪地上,胸前開了一朵血花,曾經溫柔的眼眸只剩下驚訝,顫抖的探出小手,父親說過,死就是心不再跳動,所以當她感覺不到母親的心跳時便知道了。

母親是死在父親身邊的,這一點不知為何小小的她就是這麼認定,所以女孩看向旁邊的男人時沒有動作,雖然他是背朝上的。

那一天女孩六歲,成了孤兒,被受進孤容所,沉默寡言不愛和別人玩,即使和她一樣的孩子主動找她也極少搭理,漸漸就變成了只有自己一個人,再後來她成年了,不能繼續留在孤容所里。

父親的遺產她沒有繼承,應該說被人奪走了,那個人是她的叔叔,成為孤兒那一天她只是坐在父母尸體邊不發一言,只知道三天後有個男人帶她到孤容所就走了,但小小的她已經知道那次槍戰不簡單,父親那麼厲害不可能被人闖進家中,長大點才知道很有可能出了內鬼,所以她上初中時選擇了邊打工邊上學,打工所得她用來請了私家偵探調查叔叔。

那位私家偵探是她再三選擇後決定的,能力不錯,也多虧了他真相才會浮出水面,原來真的是內鬼作祟,而那個內鬼就是她的叔叔,知道了仇人自然得為父母報仇,只是當時她一個初中生沒什麼能力,唯一的辦法就是去找父親曾經的好友幫忙。

她原本以為會很順利的,畢竟黑道講究一個義字,可是她錯了,一次次求助被拒絕,經過周而復始的失望後終于有一個人表示願意幫忙,她很高興,所以沒有防備的喝下他為她準備的香檳,卻成為又一個噩夢。

豪華的房間內,淡金色大床上一對男女上演著原始的動作,女子哭喊著,哀求著,咒罵著,卻絲毫逃不出身上男子的束縛,手腳被他固定住,身上痛得不得了,心更痛,痛到麻木,每一次沖撞都讓她的恨意加深一分。

不知疲倦過了一夜,男人終于滿足了,腳步浮噓走出房間,離開前丟下一句會實現她的心願,此時她已經徹底陷入深淵,心死了。

後來那個禽獸還是沒有實現說過的話,那一刻她明白只有靠自己了,她查到叔叔的兒子喜歡去酒吧鬼混,所以她踏入了從不涉足的夜店,每夜換一家,從青澀的小女孩蛻變成性感妖嬈的女人,輕輕松松應對和她搭訕的男人,甚至會和他們去酒店或是去對方家。

她成了一個名符其實的援交女,身上的衣服靠著男人越穿越貴,用得也越來越奢華,成了那些男人爭相恐嚇的女人,在夜店的名氣越來越上升,學會了電子琴和艷舞,但是她也想重建父親的生意,所以也沒有放棄學業,努力考進了當地最有名的商業大學,為了思念母親又去學她會的一切才藝。

她的生活可以說成了兩個極端,每天忙完學習便要和男人去約會等等,支撐她的只有一份仇恨,何嘗不累?

再後來,她終于踫到了叔叔的兒子,見面第一晚就去了他家過夜,藏著心思和他戀愛,他可以說是她交往過最出色的男人,不僅相貌絕佳,就連能力也和父親有得一比,還有得一比的就是感情。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吸引了他,竟讓他付出了真情真意,大學畢業那天他當著全校師生在主席台向自己求婚,她自然哭著點頭了,淚水絕不是因為幸福,而是因為可以快要復仇成功。

大概她和小時候的樣子很不一樣吧,一向多疑的叔叔竟然沒有認出她,當看著兒子牽著她走到面前,告訴他他們要結婚時立刻滿臉笑容答應了,那慈父的樣子讓她想起死去的父親。

結婚那天,她在婚紗里藏了把小型手槍,是他送給她防身的,她想著在婚禮找個機會動手,可惜一直等到晚上才有機會,他喝醉了,叔叔也醉了,佣人在各自的房間睡覺。

她悄悄走進叔叔的房間,對著床上的頭顱舉起手槍,扣下扳指,看著他腦漿迸裂那一刻她只有復仇的快感,笑得流出眼淚來,而身後是他淒楚的喊聲,原來他醒了。

他質問自己為什麼這麼做,于是她說了,將心中的仇恨完完全全說出來,再後來畫面便陷入黑暗,她的記憶到這里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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