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文佳 雙雙殉情(二)

作者 ︰ 露水寒

吳三爺府內。

蘇氏躺在床上,雖已年過四十,卻風韻猶在,只是此時臉色煞白,奄奄一息,嘴角不斷流出黑色的血液,她剛剛服用的可是至毒的鶴頂紅,她沒有想過要留下來。旁邊地上跪著年僅十歲的二兒子麟兒,拉著蘇氏的手「娘,娘」的叫著,並不斷哭啼。大兒子已年方十八,被吳三爺派到外地做生意還未回來,她相信成熟穩健的大兒子有能力幫她照顧這個還未懂事的二兒子,何況吳三爺對他們兩個弟兄還算疼愛。

床榻不遠處立著吳三爺的二夫人俞氏,和三夫人柳氏,俞氏旁邊還站著她剛剛五歲的孩子,也是個男孩,這俞氏出自開柵鎮市井之中,父母以種地為生,在家常日經受太陽的毒曬,雖然已嫁府十載,皮膚尚帶幽黑,而正因為這份黑把她襯托的如此健康,美麗,這份美麗來自大自然,大自然塑造的黑色之美,而這美帶份靈氣,帶份真誠,帶給人踏實,使已半老徐娘的徐氏在淡藍色衣服的襯托下顯得猶如一個精靈,而這個精靈眉宇之間更有吳玉珩大夫人柳靜殊之神情,尤其那雙明眸的雙眼,正因為如此,吳三爺才娶她進府。此時看到蘇氏這樣,也是眼中噙著淚水,她在蘇氏的哀怨中知道蘇氏遲早會有這麼一天,只是這個曾經滿月復詩情,讓她敬佩的姐姐走到這一步甚是讓人寒心,心中不免對吳三爺產生一份幽怨。

而另一旁立著的柳氏,正值花信年華,皮膚白皙,皓齒星眸,手如柔荑,顏如舜華,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人,此時身穿大紅色的衣服,衣服剪裁恰到好處,緊身修長,把柳氏那窈窕柳腰襯托的婀娜多姿,讓人浮想翩翩,春心萌動。再仔細看去,不免發現二夫人雖然神似柳靜姝,而這三夫人不但姓柳,容貌更是有七分相像,這就不難理解吳三爺為何娶她入府。

雖然柳氏性情乖張,霸道蠻橫,和柳靜殊性情大相徑庭,無奈這份容顏讓吳三爺深深掛懷,所以自從柳氏進府,也是盡得吳三爺的寵愛,雖然位居三夫人,可權利早在二夫人之上,幾次想越權大夫人蘇氏,只是蘇氏那份冷也讓他望而卻步。平時也就敢拿下人出出氣,偶爾稍帶羞辱一下俞氏,譏諷一下俞氏的幽黑,畢竟這份黑不是誰都能欣賞的,如今看到蘇氏這樣,嘴角更是浮上一份譏笑,盤算著以後怎樣在吳府中叱 風雲。

隨著一聲急促地腳步聲,吳三爺慌忙地進來了,蘇氏看到吳三爺進來,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出去,俞氏即拉著孩子紅著眼楮看了看蘇氏不舍的離去,蘇氏也看了看俞氏,嘴角微翹,對俞氏笑了笑,這份笑讓俞氏更覺心酸,眼淚長流,不忍離去。

柳氏則一搖一擺很不屑地走出去,她也許是今天唯一一個開心滿懷的人。

僕人也盡離去。

吳三爺坐在床榻邊,拉著蘇氏的手,嘆道︰「你這又是何必呢」,他知道蘇氏出自名門,自小熟讀詩書,對嫁入吳府二十載卻一直屈居西廂房而耿耿于懷,這些年她對吳三爺的情由熱烈轉為冷淡,但心中還有一絲希冀,希望有一天終得情郎心。

可是她等到的是一個夫人接一個夫人入府,面對三夫人柳氏的譏諷和丫鬟的竊竊私語,蘇氏一直隱忍,盼的就是有一天夫君回心轉意,切斷舊情。而明天也許他的夫君就要迎他心中的女神,他的姝妹入府,她還有什麼指望,心也徹底絕望。

沒有希望的活著還不如離去,留得一時的美好!

聞得吳三爺如此一說,蘇氏更是滿月復心酸,眼淚早已奪眶而出,她起了起身,吳三爺忙上前扶著︰「蘅」,頓了一下,蘇氏有氣無力地接著說︰「蘅,我已多久沒有這樣稱呼你了,曾經你是綰兒心中的天,是綰兒心中的神,綰兒曾經多麼慶幸能嫁給自己鐘意之郎君,然而卻終不得郎君心,蘅高高在上,長久只是埋怨長風帶走了你的甘露,卻不知我這顆小草已守望了你三千年,綰兒願再守三千年,忍受三千年的風吹,三千年的雨打,只願能像芝草太子一樣換得蘅心,白首不相離。」

說罷,蘇氏胳膊從吳三爺手中月兌落,縱有萬般不舍,萬般幽怨,已化作虛有,離開人世。吳三爺緊緊抱著蘇氏,悲慟欲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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