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芬芳︰笑出你的眼淚 伍拾.年輕時代(八)︰傷心朵朵.

作者 ︰ 蕭瀟飛

老話兒說的好!這錢要是來的容易,花起來就不心疼。

確實是這樣的,我半年多來掙的一百多萬元在這短短的半年時間里已經揮霍的差不多了。

我除了給陳女乃女乃買墓地花去的三十五萬元,給我媽媽和婷婷打過去二十萬元還有留給我爸爸的十萬元以外,余下的四十多萬元到現在還剩下不到三萬元錢。

我看著庫存里剩下的這點可憐銀兩,內心不免開始有些後悔起來,我自己開始反省自己︰

我這是在過一種什麼樣的生活啊?

醉生夢死、酒池肉林!難道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這是在做什麼?我都做了些什麼?

我發財了嗎?我也只不過是掙到那區區的一百多萬就飄飄然忘乎所以!

我應該享受了嗎?我享受的資本有多少?

是啊,我正在享受,我成天享受在那滿是銅臭和煙酒俗不可耐的味道中!

我成功了嗎?也許是成功了,但是在我成功的背後卻沒有豐收的喜悅,留下的卻只是遍地的荒蕪和悲傷……

廚房里傳來「叮叮當當」朵朵做早餐的聲音,我懶懶的跳下床穿上衣服來到客廳。

客廳里還彌漫著一股嗆人的煙草味道,喝光了的啤酒瓶子橫七豎八的躺在客廳里每一個角落,一不小心踢上去就會發出一連串扎心刺耳的聲響。

我感到渾身無力,萎靡不振的坐在沙發上發呆、發愣……

一碗熱氣騰騰的白米稀粥和一碟西紅柿炒蛋擺在我的面前,看著眼前扎著圍裙的朵朵,她簡直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賢妻良母,有誰會想到她是一個為了生活所迫而淪落風塵的陪唱女。

「飛哥,你還在生我的氣嗎?」朵朵說這話的時候眼楮里閃耀著晶瑩的淚花兒。

「怎麼會呢,朵朵,你坐過來。」我拉著朵朵的小手讓她緊挨著我坐在沙發上。

我憐憫的看著這個已經是兩個孩子母親的陪唱小姐,心里非常的難過。

「朵朵,你還要去歌舞廳嗎?」

「不!我再也不想回到那個地方了!飛哥,對不起啊,我不是有意騙你的!我也不想當陪唱小姐天天去賣笑掙錢,我也是沒有辦法啊!有誰生下來天生就是下賤的命呢!」朵朵說完傷心的哭了……

「……」我听了朵朵的話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我無語了。

人有的時候就象是水缸里的魚兒,想張嘴說話的時候但是一張口吐出的卻是一連串的省略號!

是啊,沒有誰生下來就是下賤的命!

我也好,你也好,朵朵也好,全世界所有受苦受難的人也好,沒有一個人生下來就是下賤的命!

不幸的是生活中有太多的苦難和不幸讓我們身不由己、別無選擇!

我看著她傷心啜泣的樣子,我的眼淚不禁也打濕了眼眶……

我急忙用顫抖的手點燃了一支香煙狠狠地吸了兩口,來掩飾我內心激動的感傷。

「朵朵,你有沒有想到要過另外一種生活?」

「另外一種生活?是逃避嗎?是讓我撇開我那個傻老公和兩個年幼無知的孩子遠走高飛嗎?飛哥,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的!我那個老公雖然是個弱智,但是他對我非常好!還有我那兩個可憐的孩子……」

說到孩子朵朵再也說不下去了,她扭過頭去,淚水象斷了線的水珠瞬間打濕了她身上的圍裙,她低聲啜泣了好一會兒幽幽的說︰「飛哥,你知道嗎?我太心疼我那兩個孩子了,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親骨肉啊……我就是再苦、再累,我也不能讓那他們從小就失去了媽媽……」

我被朵朵的話感染了,我被這個忍辱負重的弱小女子對家庭、對愛人、對子女那份不離不棄、有情有義的舉動感動了!

象朵朵長的這麼漂亮的女人,她完全可以拋棄那個貧窮而痛苦的家庭于不顧,去尋找那本屬于她自己的幸福天堂。

但是她沒有這樣去做,她還在用她那單薄的身軀和偉大的母愛苦苦的守護著、支撐著……

我以前一直以為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冰做的,但是現在我知道了,再結實的堅冰傷情的時候也會化作那一池柔情的眼淚。

此時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情感,淚水奪眶而出……

「飛哥,你哭了!」朵朵發現了我眼中的淚水。「我沒有,我只是讓煙給嗆到了……」「你騙人,你哭了!」「對!我哭了……」

「飛哥,你別哭了!我知道你對我好,同情我、心疼我,為了我你差一點把命都丟了!你這樣做不值得,我是個下賤的女人,不值得你為了我做這麼多……」

「朵朵,你不要這麼說自己好嗎?」我哽咽的擦了一把眼淚︰「你不是說過嗎,沒有誰生下來就是下賤的命!以後我不許你這樣說自己,好嗎?」

「飛哥!嗚嗚嗚……」朵朵一頭撲進我的懷里大聲痛哭起來。

我一邊安慰著懷里傷心哭泣的朵朵,一邊看著我手中香煙冒出的輕霧,那裊裊青煙在我的視線中變得越來越悠遠、越來越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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