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芬芳︰笑出你的眼淚 貳拾.青春飛揚(四)︰上梁正下梁歪

作者 ︰ 蕭瀟飛

由于我們在「小房山」屢屢「作案」,致使那里的雞鴨鵝數量明顯減少,引起廣大農戶的密切關注,終于有一天我們墜入了他們事先設好的陷阱。

那一天我們閑著沒事,肚里的饞蟲又鬧得歡,于是約好四、五個人集體逃課,背上槍直奔「小房山」而來。當然和前幾次一樣,我們很快就發現了目標,我舉槍瞄準,三點成一線,「砰」!只听「嘎嘎嘎」一陣慘叫,一只大白鵝被我給擊中了。

我們歡呼著奔向戰利品跑去,突然躥出來十多個手里拿著棍棒和鐵杴的中年男人,把我們一個不落的全部拿下。

只見一個男人罵道︰「女乃女乃的,前些日子家里少了好幾只正在下蛋的大鵝,我還以為讓黃鼠狼給叼走了呢?原來是讓你們這幫小兔崽子給吃了,走,找你們學校去!找你們家長去!」

這事兒鬧大了,後果很嚴重。學校我倒是不怕,大不了給個記大過、留校查看一年的處分。

我在學校里都已經記了兩個大過了,一個是因為和同學打賭贏冰激凌,看我有沒有膽量給正在實習的英語小老師寫情書,為了吃冰激凌更是為了顯示我的膽量,我就在作業本上給那個比我大不了多少歲的老師寫了一封長長的情書,結果那個實習小老師哭著直接把情書交到校長那里去了,她不是感動哭的,是讓我給氣哭的!另一個是和同學打架把人打壞了,他爸爸媽媽找上門來在我家又吵又鬧的,讓我爸臉面很是過不去,低三下四的給人家賠了很多不是。

前兩次記大過他已經就是火呲楞的了,要不是我媽護著我,還只不定他把我揍成啥樣呢!這下可好,竟敢把他的槍偷出來打人家老百姓家養的「愛禽」去了,這事情要是讓他知道了還不打折我腿啊!

看來這關是難過啊!祈禱,趕緊祈禱吧,千萬別讓老爸知道了啊!當然,祈禱是沒有用的,學校第一時間就通知我爸爸了。

這幾個農民伯伯還算夠意思,沒把我們直接送派出所去,送學校來了。他們還說孩子的家長我們就不見了,我們也不想讓這幾個小孩賠錢啥的,以後希望學校和家長好好教育教育,別再去打他們養的「愛禽」就行了。

放學的時候我爸爸第一次破天荒地用他的公車親自接我來了,因為他不想再讓我象前兩次那樣犯了錯誤以後不敢回家,半路上跑姥姥家避難去了,等他氣兒消的差不多了才敢回家,他這招叫「先下手為強」啊!

我坐在車的後座上,用眼偷瞄著坐在副駕駛位置上鐵青著臉一言不發的老爸,心里那個忐忑啊!司機周叔叔一個勁兒的勸我爸別生氣,說小孩子不懂事,淘氣也是正常的,可是我爸一句話都沒說。

看來我爸爸這回是真生氣了,我長這麼大經常惹他生氣的,盡管他生氣的時候總是說「哪天我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你小子不可」,但是直到現在他還從來沒打過我一下。

不過這次就不同了,他親自出馬抓我回家,大有新帳老賬一起算的架勢,看來這回我真的是凶多吉少啊!

果不其然,到家後我爸爸把屋門反鎖上了,在房間里到處找東西要揍我。我媽媽得到消息早早就回來「救駕」了,她先是責怪了我幾句,然後護在我身前。這時我爸爸從陽台出來手里拿著一個沒了布條的托布桿子出來,指著我鼻子罵︰「你這個沒出息的,到處給我惹事,看我今天怎麼教訓你!」說完舉起拖布桿就要打我。

「老蕭,你消消氣,你憑啥打兒子?」我媽攔著他說。

「憑什麼?你問問他自己,拿槍打人家雞鴨鵝,打死了還燒著吃,我這點臉都讓他給丟盡了。你讓開,今天誰也甭想護著他。」

「老蕭啊,不是我說你,你也不能全怪兒子呀,你說你整個破槍回來,他能不玩嗎?」我媽媽用手拽著拖布桿說。

「他玩倒是好好玩啊,你兒子他是怎麼玩的,今天打死一只雞,明天打死兩只鴨,過幾天還不得殺人啊!」

我媽媽這時也沒話了,她沖我使了個眼色,我馬上心領神會,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說︰「爸,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玩槍了。」

「你不用道歉,道歉也沒用!還有,上次你和同學打架,人家家長找上門來指著我鼻子罵我教養無方你知道不知道?你可倒好,惹完禍跑你跑姥姥家躲起來了,這事兒還沒找你算賬呢!」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他這次真的是老賬新賬一起算了。

「爸,那次打架可不怨我,是他先動手的。您不是常教導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嗎!」

「你,你還有理了你,好,這事兒先不說了,我再和你說那回你給老師寫情書的事兒,怪不得你學習不好,原來你一門心思都用到歪門邪道上去了。」

「爸,這事兒更不能怨我了。」

「不怨你怨誰?難道還能怨我啊?」

「爸,您不是常對我說嗎,男孩子就應該有男孩兒的樣子,做什麼事情都要勇敢一點嗎,尤其是對女孩子。」

「你,你,你簡直要氣死我了!我,我讓你勇敢也沒讓你給人家老師寫情書啊!你,你……」

我爸被我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這時我媽出來打圓場。

「好了,你們爺倆都少說兩句吧,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媽小聲嘀咕了一句。

「你說什麼?誰上梁不正了?你今天把話給我說說清楚,我怎麼就不正了?」我爸听我媽這麼一說,火力轉移到我媽那去了。

「爸,剛才您听錯了,我媽說的是上梁正下梁歪。」我趕緊幫我媽說話。

「好了,都別鬧了,老蕭啊,你也別生氣了,明天讓兒子去給那幾戶人家認個錯,再賠人家點錢,畢竟是咱兒子的錯嗎。我馬上做飯去,有什麼事兒咱吃完飯再說。」

「要吃你們娘倆吃吧,我氣都氣飽了!我單位還有事兒,我得走了。」說完我爸拿起公文包氣沖沖的走了,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對我媽說︰「你就好好慣著你兒子吧,哪天他捅出大簍子來,就怕你連哭都找不到北了。」

我爸又看著我說︰「小子,你長大了,知道怎麼對付我了是吧?行,你真行,真有你的,你就繼續惹事吧!唉!」我爸嘆了口氣走了。

說實話我爸說這話比打我作用還大呢!我從小到大最敬佩的人就是我老爸。他是個真正的男人,像山一樣高大,像海一樣寬廣,像鋼鐵一樣堅強,像綠茶一樣平淡而親切!

我爸很少說話,但是他的一言一行,他的深厚底蘊,他的所作所為已經詮釋作為一個真正男人的全部。

老爸,你永遠是我學習的榜樣!

我願意給全天下所有的父親送去最真誠的祈福,祈福您們健康、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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