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君一世安然 變故(10000+)

作者 ︰ 微雨瑟瑟

「有些事情要去談。你記得喝湯,休息夠了再回家。」

安然小臉皺起,「誰要喝那些東西啊。」

「補腎的。」

安然︰「……」

他現在沒心情抬杠,如被放了氣的皮球一般,怏怏跟在哥哥後面送他出門。

安君慕走到電梯口,見他低著頭不吭聲,雖然看不清模樣,卻也知道他此時的表情,皺眉撇嘴不開心。他兩指挑起安然下巴,吻上他淡色的唇瓣,「我愛你。」

安然臉頰飛上一抹紅暈。

「嗦死了,快走吧。」

安然有點惱怒現在的自己,扭扭捏捏哪里像個男人!?又不是沒分開過,以前哥哥對他那樣冷淡,都可以撐過來,為什麼……如今會這麼舍不得,只想和他黏在一起,吃飯、洗澡、睡覺,一刻都不想分離。生活中,所有剛確定心意的熱戀中的男女都是這樣,每一秒都希望能看見對方,希望整個世界僅剩兩人相依相偎。

安君慕又想起了什麼,囑咐道︰「場子上最近沒有很重要的事,可以交給楊亮和經理打理,你今天就別過去了。以後周老師給你上課,你要再認真些,上次那樣的商業活動我還會繼續安排你參加。」表白了自己的心意後,安君慕不想像過去幾年一樣一味隱忍等待機會,有些事情,他會在後面撐局,再放手讓安然去做。

「哦。」安然興致缺缺。

安然對那些可沒什麼很大的興趣,他也並非一個志向高遠的男生。說窩囊廢材也好,他此生的夢想不過是與愛的人相守,平平淡淡一輩子。而安然的出身注定他無需過多為生存的錢財而犯愁,但要平平淡淡卻很難。

「好了,別悶悶不樂,今晚帶你去吃飯。」安君慕表情柔和寵溺。他也舍不得分開,但他必須去公司見路遠,此時和母親翻臉對立是不明智的。

「今晚?」

「嗯,所以你要乖乖在家。」

安然眉褶起細紋,「哥,為什麼听你的口氣,像把我當成一個養在家里的嬌滴滴的小情人一樣?」

「你難道不是我的小情人嗎?」

安然臉上暈上的紅霞更濃,不過還是鼓起勇氣將心底話說了出來,「是。但我是男人,知道自己能做什麼,想做什麼,而不是每件小事情都需要哥哥一一打點,養在家里的瓷人。」

安君慕愣了愣,沒想到他會聯系到那層面去了,看來,是自己太過心急。

「嗯,你說的對。」安君慕模了模他的頭發,「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但不正確的,我還是會指出來的。」

安然點頭,忽的湊上去在安君慕臉上親了一下,眉眼彎如新月,「晚上見。」

涼涼的雙唇如蜻蜓點水般飛快離去,等安君慕想有所表示,男孩已經走開,關上了門。

門內,安然拍拍自己的嘴,覺得自己大膽的不正常了!竟敢在公共場所做那樣的舉動。遽烈的心跳緩過來,他走到窗台前往下看。不一會,哥哥的身影出現在視野,器宇軒昂,氣質出眾。

他依然覺得,這一切美好的就像一場夢。人身在夢中無所謂,最怕的是——夢醒!

安然覺得那什麼「六味大補湯」真太藐視他的體力了,理所當然的不喝倒掉。他換了衣服,直接去車庫取車回家。

春末,陽光還攏在層層雲團中,晨霧還沒完全散開去,庭院迷霧茫茫,籠了一層輕薄的煙紗,裊裊多姿。安然推門進去,一眼就看到凌陽霄坐在石凳上,身上裹了層淡灰色。

「凌陽霄,一大早你怎麼坐這里,會著涼的。」

凌陽霄一直注視著他進來,盯了他片刻,問︰「你昨天去哪里了?一晚沒回來,不知道郭女乃女乃會擔心嗎?」

「有點事,我這麼大的人還會丟了不成。」

「有事你也該和人說一聲。你和安家人關系不好,誰知道你是不是又抽風和他們對上,被人暗殺了。」

「你少詛咒我。」安然心情好,不計較他的壞口氣。

等他走近,凌陽霄眉一皺,「你的腿怎麼了?」

「啊?」

「你真和他們干架啊?」凌陽霄起身,硬邦邦扔一句,「腿被傷得走路姿勢都不對了,我帶你去看醫生。」

安然這才知道問題出在哪,昨晚的部分影像在腦海清晰,他眼中閃過一絲羞澀,忙擺手道︰「你想多了,哪有什麼不對。我昨晚和我哥在一起。」

凌陽霄顯然不信,「你少逞能。」

「干嘛要騙你!」

安然笑容很為甜蜜,臉上眼中盡是春色漫漫。凌陽霄心中突地一頓,很快就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他試探著問︰「你和你哥和好了?」

「嗯。」安然爽快應道。

「怎麼這麼快,你就原諒他了,他做了那樣的事說那種話,你怎麼可以原諒他。安然,就算你喜歡他,也不能這麼沒原則啊。」凌陽霄扣住他的肩膀,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口吻。

安然不樂意了,「你說完了沒有,就這麼不喜歡我和我哥和好嗎?」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他若不喜歡你,你還貼著上去,那樣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那通電話不是他接的。」

「這能證明什麼?他和安路遠是親兄弟,永遠和你站在對立面是永遠不會改變的事實!現在他這樣對你,不過是因為你還有利用價值,他只是想安撫你,根本不是喜歡你!」

「你憑什麼說他不喜歡我?!」安然完全暴走,不知道凌陽霄那根神經不對,偏偏要和高興的自己作對。他怒目而視,「這個世上,我可以懷疑所有人的話,唯獨我哥,他親口說的每個字眼我都會記在心里。最初,他疼我的那些寵言每一字都刻在我心底;他曾為疏遠我說的冷冷冰冰的話語,也會像刀子劃破我的心;現在他說愛我,我同樣一萬個相信!」

凌陽霄下巴漸漸繃緊,「你……」

「再說,只要他說了愛我,我會盡全力去追一次試試看,不追求怎麼知道結局呢?異樣的眼光也好,被罵變態也沒關系,我都會努力追求自己的幸福,除非……他喊停!」

凌陽霄注視著他,眸光深邃,「可是安然,你別忘了,你現在是準備要結婚的人,有另一個女孩在等你。」

「我沒忘記。一開始,我就沒瞞過她,楊洋是第一個知道我對我哥感情的人」,安然說到,「結婚是為了幫她,現在,我會想別的辦法。」

凌陽霄伸出的手徐徐收回,一言不發地看著他瑩白俊朗的臉嘆了口氣,輕輕的,像來自靈魂重重的一抽*搐引動的悶哼。

「我說鐵公雞,你今天怎麼陰陽怪氣的。」

陰陽怪氣?凌陽霄似乎在冥冥之中明白了點什麼,又像還沒懂,他想抓住自己腦子里那些走的飛快的念頭,看看究竟是什麼在搗亂。

兩人沉默,空氣沉靜,花香沁鼻。

郭女乃女乃晨練回來,見安然一身天藍色帶帽棉質運動服,拿著綠色的圓形水壺在院子里澆花,凌陽霄冷著臉,坐在一旁的石椅上玩平板電腦。老人懸著的心,放下,「我說然然,你出去都不和陽霄說的嗎?害他擔心了一個晚上。」

凌陽霄一听,冷臉立刻崩盤,嚷︰「我才不擔心,不是郭女乃女乃你一個晚上在找安然嗎?」

「我就知道你是這麼沒良心的人。」安然唧唧哼哼。

「還說我,你身為主人,經常將一個客人丟在家里不顧,像樣嗎?」

「帶你出去溜達,想我們兩個都成為槍靶啊!」

「溜達?你小子以為我是小狗嗎?」

「不……,你是只老掉牙的癩皮狗!」

「小子,你欠揍?!」

郭媽老臉笑開了花,圍了圍裙擼袖子,「然然,陽霄,你們想吃點什麼?」

沒等安然答話,電話鈴先搶答。

郭媽一臉怨恨的看向手機。

凌陽霄皺眉。

安然放下水壺,遲疑著拿起電話,一看來電顯示,眼楮驀地睜大。他深吸一口氣,手指微顫著按了接听鍵。

「安然嗎?」

「小叔,是不是有路遠的消息了?」安然屏住呼吸。

電話那頭稍默,就听安昊說︰「你過來一趟,來我家。」

安然懵懵然收線,一抬頭就見兩雙眼楮齊刷刷瞅著自己,他攤攤手了,笑,「郭女乃女乃,下次好了,小叔那邊有點急事。」

郭媽不情願,也不好出聲挽留,安然不是小孩,很多事需要他去做。

安然走到門口,突然回首對凌陽霄露齒一笑,「尊敬的客人,暫時委屈你了,以後請你喝幾杯。」

凌陽霄回他一個笑,「說話算話。」下次灌醉那小子,一定要把他的糗樣拍下來。

安然不知他心里打的如意算盤,出門,以極速 去了他小叔家。安柏寧走後,他們一直都沒放棄尋找。沒幾天,安然就會和安昊匯報自己搜尋的情況,每一次,他都有一個念頭,這個鋼鐵一樣的男人在時間這個大熔爐里,一天天融化熬掉自己的生命。

「小叔,你這是怎麼了?」

這次,他看到安昊不僅更瘦,整個人都被一種沉重的傷痛顛覆,在悲傷的無際大海里沉浮。

安昊瘦的厲害,兩頰深陷,眼窩泛青,不經意間露出頹敗之色,哪還像是H市叱 風雲的人物!唯有一雙丹鳳眼光彩十足,安昊坐在書桌後,睨著進來的人,問︰「安然,還記得叔叔上次和你說的對不起嗎?」

那時,他覺得很莫名其妙!安然點點頭。

「我本來想瞞你一輩子,這樣,就可以保留柏寧在你心中單純善良的樣子。」

安然渾身一震。

「安然,如果寧寧傷害過你,你可以原諒他嗎?」

「他,我……」安然想破腦袋,也估不到那個羞澀膽小的弟弟做過什麼需要自己原諒的事。

「他是好孩子,只做錯過一件事,我已經代你……教訓了他。」,對面的男孩沒出聲,安昊再問︰「你會怪他?」他雙眼變得很冷,有霜氣在蘊繞。

「我不相信柏寧會真想傷害我。」

安昊唇角唇角一動,從抽屜里拿出一封信,「這是他留給你的,抱歉,我拆開看過。」

安然站著沒動。

「拿去吧,我也是今天才看到的,你有權利知道真相。」

手掌握成拳頭,緊了緊,安然接過信——

「安然哥哥,在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走了。不知有生之年還能不能相逢,那麼,一定要說一句對不起。你的雪團……是我害死的!當安路遠手顫抖著把藥劑掉落在馬槽逃跑以後,我撿了起來。本想和你說給你听,突然想起你和你哥哥的感情。因為同樣愛的隱忍愛的無望,所以我非常明白你的痛苦。我想借這個機會來試試君慕哥哥對你的情義。如果他喜歡你,必會拼盡一切救你。如果不喜歡而放棄了你,那你也會果斷結束這段感情,結束這段痛苦。我想幫你,但卻把事情想得太簡單,差點害死了你和君慕哥,真的十分抱歉。你是真正善良的人,終會獲得幸福,我祝福你,再見了!」

車開出大門,安然猛的踩下剎車,信中的內容和小叔的話一遍遍在眼前浮現。

「你們墜崖後,當天你哥哥就查到了寧寧。你是寧寧願意親近的人,因此,我拜托君慕不要讓你知道……」

原來哥哥真的沒有騙自己,而柏寧那個傻瓜,就因為這個和小叔開始鬧矛盾了嗎?

安然斂著眉心,神色晦暗不明。

忽然,他目光定在斜方馬路的幾輛車上。車子滑了不遠沿著馬路停下,幾個黑衣保鏢先從車上下來,有個漢子打開中間那輛小車的車門,恭敬的彎腰出來迎出一個老人。

「爺爺?」

出來的正是安老爺子,路邊別墅大門打開,一對衣著鮮亮的中年從里面走出來。

「為什麼這個時候來見楊洋的爸媽?」安然暗暗奇道。看他們言笑晏晏,好似十分熟稔的樣子,如果因為婚事,爺爺怎麼會不知會自己一聲?

黑色鐵門徐徐關上。

安然坐了一會,須臾,手腕微轉,奔馳X6在地面平滑地打了個彎,換個方向疾馳而去。他帶上耳塞,撥了楊亮的電話,「我哥在哪里?」

「三,三少。」楊亮許久沒接到過他的電話,口吃的起來。

「……」

「三少,你是要找大少嗎?你們和好了?我就說嘛,這小兩口鬧矛盾,床頭吵架床尾……」

「你他媽胡說什麼?」

「……」知道自己拍錯了馬屁,楊亮很快變口,「嘿嘿,胡說的話,胡言亂語,三少你別當真。」

「問你,我哥呢?」

安遠公司頂樓,裝潢典雅的總裁辦公室,門沒關。

身子頎長的兩個男子相對站著。

兩人皆面無表情。

緘默半響,較高的男子嘴角一動,負手走到落地窗前,說︰「路遠,你給我听這些,是想警告我什麼?」

「哥,我……在你心里已經變得這麼壞了嗎?你覺得我錄音真的是為了威脅你?」安路遠話里多哀傷。

「你一直沒變。」

安路遠眼楮亮了亮。

「我記憶最深的就是鋼琴。」安君慕神情高深,道︰「那本是安然的特長,卻硬生生被你利用媽媽之手讓他再也不想彈琴,路遠,你就那麼想拿走他的一切嗎?」

「不是拿走,是拿回,我拿回屬于我的一切又錯嗎?哥,我知道你在查上次你們那場槍戰遇到的狙擊手。實話告訴你,那是爺爺做的!你看,所有的親人對他都欲處置而後快,你守護他這麼多年,他腦子一點長進都沒有。」

安君慕表情忽地變得陰鷙,頓了頓,他沉聲道︰「說實話,我不需要他像你這樣。」

「你不需要?哥,這話是什麼意思?」安路遠倒吸一口氣,「難道你真的喜歡他那個變態,想和他亂*倫?」

「……」

安路遠沖過去拉他的胳膊,聲音變得尖利,「哥,爺爺和媽媽不會放過你的,這個世界再大,也不會有你們的容身之地,你以為你們會有什麼好結果嗎?」他心都在顫抖,那句不是親兄弟的話被他動了手腳,而這個男人就算不知道這事,也願意背負所有人的罵名和在男孩一起嗎?

安君慕沒有回身看他,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我不會讓哥哥走上這條路!如果你真的要那樣做,我就將這盤磁帶公諸于眾,你們就沒有機會了,你也保不了他。」

「路遠,你總想要從他手上奪取,可一切……不都是在你的掌握中嗎?」

「沒有!你什麼都不知道。」安路遠狂躁,「哥,你根本不知道我活的有多累,有時候真想一死了之。我害怕一切都如過眼煙雲般,隨時會像從我生命中消失。哥,你真的關心過我嗎,知道我心中的擔憂嗎?別人都說你疼我寵我,可是我卻一點也感覺不到……」安路遠邊說邊掉淚,捂住嘴巴,強忍的泣音還泄了出來。

他從背後伸手環住安君慕,淚水打濕一片。

這是安然第一次進安遠公司,保安及前台小姐並不認得他,但都認識他身後的隨副總出入的楊亮。見楊助理一臉恭敬的跟在男子後面,也不敢多加阻攔。

楊亮給他按下總裁的專屬電梯直達頂樓辦公室,他自己等在下面。

電梯打開,他一眼瞧去,剛好撞見總裁室的一幕。

門里的兩人都听到響動。

安君慕轉過身,顯得很意外,「安然?」

安路遠則抽抽鼻子,兩汪水霧迷蒙的眼幽幽瞅向他。

「哥,我找你有點事,你們要是有工作談,我可以等等。」安然解釋道。

安君慕拍拍安路遠由抽泣而微微聳動的肩膀,輕聲說︰「有什麼事回去說,但你手上的錄音記得收好了。」

「那哥你,最好不要讓我看到刺眼惡心的事情。」

安君慕對弟弟扯出一縷頗有深意的笑,然後走到安然身邊,問道︰「有什麼事,去我辦公室說。」

安然手插在口袋里,忽然,停下步子,看著身邊的人,「哥,我能和他談談嗎?」

兩個男人都用詫異的目光打量他。

安然笑,「放心拉,我又不會把他吃了。」

等確定哥哥出了門,安然還沒開口,就听安路遠暴跳如雷的沖他吼,「你和我談什麼,看我哭,想取笑我嗎?」

安然不答反問︰「你剛才在哭什麼?」

「不關你的事,你這個變態有話就快點說,我不想看到你。」

「接了哥哥的電話,然後又來騙我,你不覺得這種手段很幼稚很容易被拆穿嗎?」

「你還不是被我騙了。」安路遠揩去眼角殘留的淚滴,「應該是哥哥找你說了吧,否則的話,難道你敢親自找他質問嗎?你其實是個膽小鬼!」

安然沉默。

安路遠冷笑,「你以為他會接受你嗎?一句不是親弟弟,你就以為自己能名正言順以愛人的身份和他在一起了嗎?」

「我說出來是我的事,哥哥會怎樣是他的想法。」安然話中有所保留。

「如果他喜歡你,你真要拖他下水,讓他走一條眾叛親離的不歸路!?這就是你自私的愛情嗎?」

眾叛親離!

這話像一把千斤重的榔頭狠狠打在安然頭上,讓他一陣眩暈。一直他和身邊人都以自己的角度去思考這份愛的不可承受之重,第一次,有人擺出安君慕將來所要失去的東西。就算沒有了兄弟關系,安君慕和他在一起,站在高位的哥哥一定會遭人非議。

他走到門口的腳步有些虛晃。

安路遠見狀,唇邊拉起一條笑弧。

「路遠,你確實提醒了我。若我和他相愛,就要放棄現在的一切。如果真的放棄離開,你會稱心如意嗎?……不忍心對雪團下毒,是因為那時候的你根本不想讓我死吧。」

安路遠咬住下唇,目送男孩離去。他一拳打在辦公桌上︰我想讓你離開,走的遠遠的,為何要慢慢逼我想殺了你?!

輕輕從外推門。

室內很安靜,門開啟的輕微響聲顯得有些突兀,哥哥的視線望過來,安然臉上稍顯歉意。

「過來。」安君慕朝他招招手。

「你招小狗呢。」

安君慕看了他一圈,佯裝思考了一會,模模下巴道︰「你長得很真像小狗,又愛吃紅繞排骨……」未完的話被安然跳過去,用手堵住。

「不準說我是小狗。」

安君慕沖他眨眨眼楮。

受到蠱惑般,安然一手撫上哥哥的眼楮,今早沒有發現,原來他眸底血絲隱現,顯然是累的。安然知道自從開了公司,安君慕成了真正的拼命三郎。就算這是安路遠的公司,他依然有點疼惜,「哥,如果太累了,我可以幫你。」

安君慕握住他的手,吻了吻,說︰「不用,你現在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

「你是擔心,我介入了這家公司,以後會搶走安路遠的東西嗎?」

「又在胡說什麼?」安君慕皺眉。

「他是你的寶貝弟弟嘛。不要把我想的有多恨他,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針對我,但他是你的親弟弟,我還是有分寸的。」所以,才強忍著沒有開槍。因為,他對我的傷害還在我可以忍受的範圍之內。

「然然,我是不想你來趟這趟渾水。」

安然眼里畫出一個大問號。

「現在的這家公司遠比你管理的安家娛樂場所更復雜,它的水很深。」

「你能做的,我也能做好。」

「你不行。」

「為什麼?」

「因為你比我矮,這里的水會把你淹死。」以安君慕對他的了解。安然能下手開槍,卻從不主動算計,不主動去奪取人家的地盤物資。在這趟水折騰,肯定會被淹沒。

安然嘴張了張,齒間的話又擱置回去。

他這樣讓安君慕誤解了,他睨著他,喊了一句,「然然。」極其突兀地,他一把抱起男孩,將他放在寫著副總經理字樣的辦公桌上。

「你干嘛?」安然被嚇了一跳

「你喜歡這里?!那麼,這個位置甚至更高的位置,都是你的。」安君慕攥緊他的腰,俯身看著他,「只要我有的,都會成為你的。」

安然一低抬頭,便望進安君慕重瞳深處,細長的鳳眸里深情漫漫,把人的靈魂吞噬。「哥。」安然柔柔低喃出聲,手眷念的撫上他的臉,「沒有想要,我只想擁有你。」

他說完,唇上受到柔軟的觸感,先只是觸踫式蜻蜓點水一般地淺嘗輒止,而後舌尖滑進口腔,肆意吸取津液,柔舌遭到男人激烈的逗弄。安然被男人吻得忘情,唇舌熱情地作出回應。安君慕一手從衣擺下面鑽進去,模上男孩滑膩柔韌的肌膚。

「唔,不要。」

他抓住男人放肆的手。

安君慕與他深吻了一會,放開,在他唇上啄兩下,「先放過你。」昨天男孩才受過極致的開發,他可不想把他累壞。且,他可不希望安然走出辦公室的時候,被有心人看出異樣。

「安君慕,這是你的辦公室。」男孩被吻的唇瓣紅艷,眼里水波瀲灩。

男人眸色幽暗,伸手拍拍他柔女敕的臉,輕聲道,「為什麼一看到你,就想親你。」

略帶磁性的低沉嗓音,讓心牆幾乎軟成了棉花糖,安然嘟囔,「騙人,以前你不都是板著臉,要不就對我淡淡的?」

「所以,你知道我忍的多辛苦嗎?「

「你發燒了嗎?」安然有些擔憂的模模安君慕的額頭,「究竟是說胡話,還是你被色魔附身了?」他完全沒想到說出感情的哥哥會有這麼大的改變,整個人的眼楮都散發著一種要吃了他的光芒。他不知道,安君慕一直靠自己的左右手紓解***,忍了這麼多年,如今終于如願以償,當然想多撈點福利。

「哥,我有事和你說。」

「嗯。」

「你,先,先別親拉。不是說要帶我去吃飯嗎?我們邊吃邊說。」

安君慕從他頸部抬頭,撓撓他的頭發,「好,你先下去等我,你在這里,我根本不能辦公。」

入夜,暖陽沒入流雲,淺淡的暮色攏合而來,夜色濃若潑墨揮灑了整個天穹,城市沉浸于一派霓虹燈的安然中。路上行人三三兩兩,紛紛歸巢。

安君慕四處眺望,終于找到了弟弟的身影。不遠處,穿白色寬領套頭針織衫搭配芥末黃長褲的男孩一輛黑色跑車旁,身材頎長高瘦,低垂的側臉稜角分明。本來讓他在公司等,他非回俱樂部察看了一番。安君慕過去,拍拍他的肩膀,「然然。」

安然抬臉,眉間愁緒緊鎖。

「怎麼了?」

「郭女乃女乃一直沒接電話。」

「可能出去忘了帶手機,你有事情找她嗎?」

安然收起電話,盡量忽略心中的異樣感,綻出一抹笑容,「待會再說,走吧。哥,這算不算我們第一次約會。」

「約會?兩人一起玩嗎?」

「對啊。」

「這麼說的話,我們應該很小就開始約會了嗎?」

「……」

「哥,原來你很會說情話。老實交代,從哪里學的?」

「天生的。」

他們從沒在外吃過飯,以前在家也都是食不語,讓人都少了幾分吃飯的食欲。這次,安君慕帶他來的地方有種山水田園的風格。

小飯店隱于林中,環境靜雅,偶有鳥鳴啁啾,房子由原木砌成,下面有清澈的河流淙淙而過,稀薄的霧氣騰騰迷漫上來。從路口一直延伸到餐廳門口都鋪著女敕綠的草皮,由形態各異的大理石堆砌的裝飾牆壁下有條雋細的人工溪流,偶爾有小魚躍出水面,大門口的水池中央一條鮮活的鯉魚雕塑魚嘴里吐出瑩白的泉水,水花濺在碧綠的荷葉上,金色光環的籠罩下,宛如夕陽里的田野。

「很漂亮啊。」

餐廳里的布局別樣精致,水色的牆上描摹了多個國家的美味佳肴,畫工上色一流,栩栩如生,使人忍不住吞咽口水。由于還不是吃飯時間,廳里就寥寥幾桌客人,顯得格外幽靜。

「除了漂亮,你再看看。」

安然在看看,沒有新發現,「還有什麼。」

安君慕氣得在他腦殼上敲了敲,「店名!」

「一生緣。」

安君慕帶他在一張餐椅上坐下,道︰「據說,來這里吃99次飯的情侶,可以結一輩子的情緣。」

「……哥,你確定這話不是老板用來來坑人的。」

安君慕瞪他一眼。

即使店里坐滿客人,但絲毫不妨礙上菜的速度。很快,安然喜歡吃的菜都用精致的盤子端上來了。拿起筷子,安君慕夾起一塊紅燒排骨放他碗里,「你不是有事要和我說?」

「我不是你親弟弟,我不是爸爸的兒子。」安然直接扔出炸彈,然後很快埋下頭,盯著碗里的紅燒肉。手緊張的放在身側。

安君慕完全不能動作了。

他曾經在心里建立過一千遍這個假設,但都被推翻了。再加上媽媽以前說的話,這根本不可能成立,那就有人對安然說慌。而安然定以為兩人不是親兄弟,才……表白!

努力忽略心里激起的駭浪,安君慕一臉淡定的問︰「然然,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郭女乃女乃告訴我的。我打電話就是想讓她和你說這事,可一直都沒人接。」

郭媽?如果是他的話,這里頭究竟誰在說謊?安君慕眉頭蹙的更緊。

「哥。」

「先吃吧,待會菜都涼了。」

「可是……」

「不是兄弟,不是更好嗎?」他握了握安然的手,微微一笑。

安然一怔,反手握住他的。

到了家,天色很為黑沉。大門敞開沒關,澆水的水壺打落在地。

「凌陽霄,凌陽霄!這家伙不是不會出去的嗎?」安然嘀咕著,眸光一轉,見郭媽房里亮著燈,遂過去敲門,「郭女乃女乃……」

門吱呀一聲開了,以藍色為主調的臥室內,白幟燈的銀輝流瀉一地,柔光如同張細密的網,盈滿一室。涼風透過未關的窗欞打散死寂般的沉靜,春風一撥一撥,來了又去,風過無痕。

老人軟軟垂在的床沿的手,孤單單立在寒風料峭里,化成冰冷的嘆息。

「郭女乃女乃,郭女乃女乃……」安然只覺得胸口火辣辣地痛,心中的殤慟,呼吸困難,漫天的黑暗,無法掙月兌。他跌跌撞撞跑過去,雙手抱起老人冰冷的身子,「郭女乃女乃,你,你別睡了。」他眼前黑點斑斑,心口的悲痛絞著所有的感官,快要透不過去。

安君慕轉身,在外面快速查了一圈,再回到門口,站在那明暗交錯的邊緣,直到寒氣由肌膚滲入血液脈絡。

弟弟的身子半跪在輕淺的暗影里,他垂著羽睫,認真地出神,又彎又密的長睫上附了薄薄一層水汽,眨眼之間,晶瑩的液體順著眼尾輕輕滑落,無聲無息。

他跪了許久,靜靜跪在地上。

「然然,然然。」

安君慕覺得異常,奔過去,使勁搖他,男孩卻無半點反應,目光呆滯。安君慕將他強制擁回懷里,咬咬牙,抬手,一巴掌扇下去。

「是……誰?」安然身子一顫,潰散的焦距慢慢集中,他死死拽著男人的手,指甲幾乎要陷進哥哥的肌膚里,「為什麼?」

ps︰謝謝大家的支持!對了,免費的短篇**集,我傳了一章,但應該還沒審核。喜歡就記得留言,我會寫很多小故事上去。安柏寧那篇《寶貝,等你長大》也傳了一章,是養成寵溺文,微虐,和那篇古文十天後同更新。但……更幾章,哪篇文成績好就更哪篇。要都不好,全收回來再養養。

ps︰關于雪團,大家可以再回頭看看馬場事故中的一節,有提到安柏寧的一個小細節。他是一番好意變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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