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仙 章六十三 誤吞龍丹,機緣福禍相依

作者 ︰ 寧靜

原來,那日林辰施展出驚塵碎天劍訣第六式隕神,撞入那巨龍一般的凶獸的巨口之中,他雙手握緊紫霄銀月,靈台清明,以真元護著身體,直到他的整個人陷入凶獸喉口,被其軟骨卡住之時,他方感到巨獸月復中的巨大壓力,只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更有一股股異樣燥熱的液體包裹著他,即便有真元護著身體,仍能感覺到皮膚上傳來陣陣炙熱。

而自己的日月天炎,似乎對凶獸體內造成了無以倫比的破壞力,凶獸絕望吃痛之下,帶著他下潛到深淵巨泊之中,然而,林辰卻完全無法感受到凶獸體外的劇烈震蕩,因為他發現,這凶獸實在太大了,大的無法讓人想象,它所露出巨潭的那截百丈之軀,不到其十分之一之長。

這頭人間凶獸當真是上古神龍!那一刻,林辰心中只有這麼一個想法。

也不知支撐了多久,林辰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越來越難以暢通,那怪異炙熱的黏液更是使他難受無比,只覺大限將至,他腦海之中浮現出許許多多的人,老頭子,晨曦,燕驚塵,明月嬋,明筱倩,燕若雪……更多的是,凰冰璃在火浪中望向自己的那一眼,那不盡的溫柔和纏綿的羞澀……還有汐瑤那海一般深沉的琴音和她面對凰冰璃的所展露出來的倔強?

在林辰快要死去的時候,他驀然地想起老頭子所教的諸天生死翠虛訣的煉神口訣︰

「心生于物、死于物,機在目,抱元守一,一切入于虛空之中,一切圓明,返本歸根,明心見性,煉神還虛……」

他原本就處于真訣第二重煉氣化神的瓶頸之處,此刻偶然間想起,又身處這特殊的環境中,竟霍然頓悟,突破到諸天生死翠虛訣的第三重煉神之境,頓時,他只覺耳目通明,甚至連凶獸體外海水暗潮激蕩的聲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體內更是生出絲絲元氣,那是不同于真元的元氣,這種元氣,充滿了生機,讓他頓覺體外的壓力大減,全身骨骼仿佛被洗髓過一般,一種說不清的變化出現在他的身上,而他喚出來的日月天火,亦有了新的變化,原本焰心那妖異一般的紫色,此刻變得黑白紫三種光焰交融一起,看上去,詭異無比。

而這新變化的日月天炎,明顯對凶獸造成更大的傷害,紫霄銀月揮過之處,凶獸的內髒寸寸盡裂,這一刻,林辰甚至可以感到這頭巨龍般的上古凶獸在劇烈地翻騰。

當然,他管不了這麼多,只知道破壞,將它的五髒六腑全都破壞無遺。

然而,就在林辰大感快意之時,他突然觸到了一團熾熱得仿佛烈焰一般的東西,這個拳頭般大小的東西,卻仿若一個充盈著磅礡天地浩然之氣的熔爐,散射著無與倫比的生機!

林辰真元與之一觸,竟被驅散得無影無蹤,甚至連日月天炎都似乎畏懼這種力量,被這股猶如天地之威的凌壓壓回他的體內,他驚駭欲絕,黑暗之中,他根本就看不到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一天,兩天,半個月,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總之,林辰心里明白自己並沒有死去。

雖然他體內的真元早就被那團如烈焰般的東西壓激得蕩然無存,可是在惘然之中,卻有一股無限的生機氣息注入了他的體內,讓他不懼凶獸月復中窒息的威脅,和那致命的擠壓力與濃烈的足以腐蝕一切的液體。

但長時間之下,林辰感到無比的饑餓感如潮水一般洶涌而來,需然他早便有闢谷的修為,但並不真的意味著不需要食物,更何況在凶蛇月復中這等凶險無比的地方,真元沒有了,一絲力氣也發不出的他甚至絕望地發現,須彌芥子也不能打開,勉力移動手腳之下,他不經意間,竟又觸模到那團火熱的東西。

其物並不大,入手溫軟,但卻有一股生機和磅礡的浩然天地之氣自手心傳入體內,四通八達,使之精神大振,原來,一直維系著自己的生機的,便是這東西,林辰心中無比驚訝,他無法想象這頂多只有拳頭般大小的東西,竟具有如此奇妙無比的力量,不僅僅激散了他體內的真元,更支持著他的生命。

心想至此,林辰驀然的心頭一動︰「若是吞掉這東西,會不會永遠支持著我的生機呢?」

在強烈的好奇心和難以忍受的饑餓驅使下,身體渴求終于戰勝了理智,林辰最終摘下了這拳頭大的東西吞進了月復中,方一入喉,這東西立即化作數股火熱的甘流直通四肢百骸,林辰只感無數股力量向丹田會聚,猶如百川匯入大海一般。

林辰大喜之下,借著渾身充盈的無限生機,再次喚出日月天炎,奮力揮劍直向凶獸月復外亂刺。

他驚奇地發現,這一次的天炎一出,芳若受到那浩然磅礡的天地生機所激蕩,比以往都要來的萬分濃烈,靠近天炎三尺範圍之內的空間都仿佛被燒融凝固一般,寸寸崩潰!

這巨龍般的上古凶物,此刻當真連半點活命的機會也沒有了,借助天炎的破壞力,林辰終于刺穿了凶獸的月復部。

磅礡的海水頃刻倒灌入來,只是,林辰突覺渾身猶如置身于一個熔爐之中煎熬,雖然渾身是力,卻仿佛拳拳打空一般,難受無比,當他心頭仍有一絲意識時,林辰奮力沖出那個缺口,卻被這巨淵汪洋中深處那無與倫比的壓力擠壓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種擠壓,即便他機緣突破到了諸天生死翠虛訣第三重煉神境的強悍體魄,也承受不了

內外煎熬之下,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失去了知覺……

然而,恐怕林辰自己也想不到,那拳頭大小的東西,便是這頭荒古之龍凝聚千萬年天地元氣,日月精華修煉而成龍丹,這顆小小的龍丹可以支撐著整個龍身的全部生機,又豈是區區人身所能承受的,即便他亦修煉的肉身成仙的功訣,也是遠遠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然而,他卻活了下來,不的不說他的運氣之佳,或許是天意,在龍丹生機充盈盡他的肉身之時,正如火山爆發一般迸發而出,他逃出了龍月復,被那巨淵汪洋無與倫比的壓力不斷擠壓之下,好比一塊頑鐵,被置于天地烘爐之中,不斷地以同等磅礡的壓力千錘百煉,又因深淵之下,其冷不下于玄冰之寒,這樣內熱外冷,旁人無法想象又無比的機緣際遇之下,林辰僥幸存活了下來。

然而,龍丹所蘊藏的無限生機,也被這神奇的機緣之下,鎖在丹田之中,更讓他的本來就差不多到大道直指通明劍典十一重天的修為,直接跳到了丹道期,而且,在他無意識狀態之下,本能所結出的金丹,怪異無比,說是金丹,還不如說是那顆是龍丹更為適合。

恐怕古往今來,敢生生吞下神龍內丹的人,除林辰外不出二人,若非有日月天炎這種神炎,恐怕林辰使出渾身解數亦難以對凶獸造成致命傷害。而服下龍丹又因機緣外力之下不死的林辰,絕對是異數中的異數,無人可以想象這其中的緣由。

待他醒來之時,便出現這個陌生的房間之中。

林辰怔怔地模著自己的丹田之處,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無意識之下結出了一顆無比怪異的金丹,而且,這金丹,把他所有的真元,完全封鎖在中丹田之中,任憑他怎樣使喚,也不能調用半點。而且,林辰發現自己身上,除了一身破爛的麻布粗衣外,身上什麼也沒用,紫霄銀月和須彌芥子都不見了。

掙扎著下了床,林辰推開了門。

這是一個綠樹成蔭的院子,或許說柴房更為適合,因為院子中堆滿了柴薪。

院子外面,是一片竹林,蒼勁高大的竹木,拔地而起,風從林地中吹來,帶著清新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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