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隔著時間看你 103︰白首不相離

作者 ︰ 安痕

第二天,江諾白早早的來我家接我。然而讓我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要和一起逛菜市場。我被他這個想法驚駭了,驚駭之後細想也了解,其實他要的生活就應該是這樣的,平平淡淡,柴米油鹽。

可是我們低估了中國的人口數量。我們連市場的門都沒有看到,光看人了。好像東西都不用錢買的,白拿似的多。我弱弱的問「你有沒有來過這種地方?」

「小時候去過,印象里是媽媽拖著我,然後穿梭在人群,討價還價。」

「你有信心擠進去嗎?」我為難的看了眼江諾白身上那件白色毛衣,那個小小的Kenzo的Logo,心想,等出來的時候應該會變成灰色的。

他低頭打量自己的衣服「你說我穿淺色好看的,本來想換件深色的。」

休閑毛衣穿在他身上,像20出頭的大學.生,修長筆直的身形,清秀溫潤的五官,配合的恰到好處。我夸他「沒關系,沒關系,你怎麼樣都帥的。」

顯然,馬屁拍得恰到好處,他開心的笑起來「我們去超市?」

「好,出發!」

費了很大的勁,才開出鬧市。才是上午,街道上的人或匆忙,或笑容滿面,一派節日的歡愉。就連那些冷冰冰的旗艦店門面上也貼了大紅色的福字。我趴在車窗玻璃上一邊看,一邊和江諾白說話,更多是自言自語。他偶爾應一句,難得一次說好長一段給我听。

超市門口掛著紅色的燈籠,高音喇叭唱著︰我要恭喜你啊,我要恭喜你。合家團圓心情好,恭喜發財,吉祥如意。也許是新年的氣氛特別熱烈,身邊的江諾白一直抿著嘴巴,想笑又不敢大笑的表情。

我心情也持續的晴朗著。自從爸爸媽媽過世後,除了雲瑤,他是第一個陪我過新年的人,而且還要一起吃年夜飯。今年我終于不用自己做一大桌子的菜一個人吃了。換做平時也沒什麼,可是當全部人都齊家團聚的時候,只有我對著清冷的飯桌細嚼慢咽,怎能不心酸?

蹦著,跟著音樂哼這首歌的調調。听到這里的時候,我突然轉身,伸出一只手「我要恭喜你啊,恭喜你。」

他看到我轉身,竟然一愣,好半天才傻乎乎的應了句「謝謝。」

「傻子。」推上推車走進超市里面了。江諾白跟在我身後,不自覺的揚起嘴角。

這個時間,超市里人也非常多,他快步跟上我,一手接過我手里推車,一手拉過我「別走散了。」

「遵命!」

一對老夫婦看到我和江諾白兩個,那個老太太,架著老花鏡對我們說「咱們當年在部隊的時候也這樣,我一天要對家里老頭說好幾個遵命來著。你們是哪個部隊的?」

我咧著嘴笑「女乃女乃,我們鬧著玩呢。」

「哦,這樣。」老太太有些不好意思「你們兩個看著真是般配,當年我和我家老頭子也常被說男才女貌。看到你們剛才的樣子,我就想到年輕的時候。時間過的真快,一晃眼,這一輩子就快過去了。」

老太太也許看我們有眼緣,絮絮叨叨地說了一些以前當兵時候的事,一旁的老爺子不高興了「孫子好不容易來一趟,還等著吃糖醋魚呢,你還做不做?」

老兩口對我們匆匆道別,老爺子手上提著滿當當的袋子,老太太想幫他拿幾個,他又不讓,看著他們的背影,江諾白卻突然出聲說到「我們也會像他們一樣的。」

我抬頭看他「相守一生,相伴到白頭嗎?」

他回看我,點頭「不離不棄。」

兩個人逛了近兩小時的超市,從一樓走到二樓,從二樓輾轉三樓,再逐一的返回。

我們像所有戀愛中的小情侶一樣,看同一個牌子的食品包裝,詢問對方哪個牌子的零食自己喜歡。答案竟然是,我都喜歡,他幾乎不吃這種東西。我在購物車里放不同口味的薯片,話梅,他趁我不注意又偷偷拿出去一些。被我發現後,我又再拿回去,來回了好幾遍,我終于忍不住抗議「不帶這樣的。」

反倒他一臉嚴肅「垃圾食品少吃點。」

「大過年的,就解解饞,三包?」

「不好。」他拒絕的理所當然「這種東西,沒營養。」

我繼續討價還價「那兩包,不能再少了。」

「解饞的話,一包就可以了。」

既然不能多吃這個,那麼換成其他的。眼楮瞟向巧克力,再瞄了一眼江諾白。購物車里果然只剩一包薯片,不過留下了家庭裝的。我一陣傻樂呵,然後堂而皇之的拿起不同口味的巧克力往購物車塞。江諾白听到我這邊的動靜,又開始皺眉頭了。

他又一件一件的放回去,邊上一個超市服務員特別糾結看我們來回折騰,江諾白不好意思地對她淺淺一笑,那小少婦立馬春心蕩漾了。眼楮笑得看到不到了,嗲嗲的問「先生,需要什麼幫忙嗎?」

「沒關系。」

「我們這個產品可以有拿到內部促銷價,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幫你。」

我扔下巧克力不管了,手腳利索拉著江諾白就走。瞪了他一眼「哼。」他看我氣呼呼的樣子,又苦口婆心的勸解「小愛,這種東西吃多了,你會牙疼。」

「那你說,我能吃什麼?」

「都可以吃,但要適量。」江諾白對我笑了起來,今天他笑的幾率太多,晃得我眼暈「走,我們去看看有沒有新鮮的魚,我也給你做糖醋魚。」

他一笑,我完全沒有招架能力,棄械投降。加上今天他穿得衣服也確實夠正,和平時正裝拒人千里的樣子完全不同。乖乖由他拉著去看新鮮海產。

好吧,我不爭氣的被美色引誘了。

付賬出來的時候,已經挺晚。戰利品是滿滿一大車的東西。我估模著時間,回去做午飯時間會有些緊湊。

兩個人一起往外走,江諾白提著兩大袋的東西,我忙著整理被自己翻亂的包包。在超市門口,我們卻意外的遇到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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