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錦的臉色沒有多大改變，依舊笑意盈盈的听著我把話說下去。我沒有顧忌的問「現在再來拉攏人心，會不會晚了？」
我握著茶盞的邊緣，想著對策。之前，《/Kin，》銷量直線下降，江淮錦的打壓才是直接原因。
對方遲遲不開口，他只是看著我，眼楮里是我看不懂的神色。過了很久，江淮錦莫名其妙的問道「單小姐相信一見鐘情嗎？」
我不懂他話里的意思，回不回答都是一個套。所以我既不是不回答也不是轉移話題，而是順著他的話反問回去「江先生相信麼？」
他收起剛才的表情，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到「我相信。」
對于這個我第二次見面的人，我也吃不準他的性格。如果那天在北京，我一心想著怎麼和他合作的話，那麼現在我對他只有防備，于工作而言，我們確實是對立的兩方。
我的精神已經緊繃到了極點，這樣的狀態根本不適合今天這種需要高度集中的談話。幸好，他不再繞彎子，直接挑明說到「站到我這邊來，對你而言不會有任何壞處。」
突然很感謝他不再和我打啞謎，我廢話不多說，直奔主題的反問「像安妮那樣？」
「不，你可以做你自己。」
「給我很多錢，或者巨大的名利？」
「如果你想要，當然可以。」
「對不起。」我笑「江先生實在是看得起我了。」
我想，面對這樣一張臉，沒多少女人可以拒絕，我的態度顯然讓他有些惱怒。想必，這樣心高氣傲的人的沒遇到過這麼直接的拒絕。從小就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孩子，長大後一路順風順水，沒有人忤逆他，所有人對他都是畢恭畢敬。大概，玩攝影，當模特也是順著自己的性子來的。
只是，可惜了。
「他只是比我先一步籠絡你而已，我有把握，很快你會後悔自己的選擇。」江淮錦沉聲說「諾白，是我爸的私生子，他可沒有那麼大的血本，花大價錢給你好處。他的總裁位置只是一個空殼，真正手握重權的還是老爺子，而我，才是江氏以後正統繼承人。我媽才是江柏林的原配夫人。」
「所以，單憑這個。你就確定，你是貓，他是你手中的老鼠了？」
「不，他還不是我手里的老鼠。如果你願意站到我這邊來，那麼他不單是一只老鼠，而且還是一只死老鼠。」
「哦，原來江先生已經把我們江總視為勁敵了！」
江淮錦危險的勾起嘴角「單小愛，女人太聰明不好，像剛才那樣笨笨的才可愛。」
「是嗎？」
「不過，我喜歡你這樣的聰明女人。」
再一次的見面並沒有之前的愉快，我們面對而坐。眼前的人，聲線低沉，明亮的笑容下一口潔白的牙齒。這個男人是有資本俘獲萬千少女的心，舉手投足間張揚，耀眼。如果說江諾白是寧皓靜白的月亮，那麼他是萬丈光芒的太陽。
「把你的甜言蜜語留給別人吧。」
「從來，都是她們對我甜言蜜語。單小愛，我確實喜歡你。」
戲演到這份上也差不多了。我想，這是我喝過最‘難喝’的鐵觀音，和這樣的人糾纏並不是明智的選擇。江諾白沒有直接的讓我幫他，而江淮錦是挑明了，開出巨大的誘惑讓我站到他那一邊。可是，我完全的看清現在的形式。這一次，江諾白贏了，因為他更懂得怎麼去抓住人的心，去了解別人到底要的是什麼。就連今天讓我來見這個人，他也是握有絕對的信心才敢放手一搏。
他看我長久的沉默，又開口說到「諾白的手下，只有金耀棠一個可以用的人。」
「不知道江先生又沒有听過這樣一句話？人不貴在多，只要精就好。金編輯在《/Kin，》的職務已經算委屈他了，每年大大小小的獎項，他拿的不是一兩個。」
「你真的確定，諾白會贏？別忘了，他沒有媽媽。」
「沒有媽媽怎麼了？江先生應該比我更清楚，江柏林是你爸爸，但也是江諾白的爸爸。兩個兒子，心中的份量也許會不一樣。但他們畢竟是父子。再加上，江諾白不比你差。《/Kin，》是他一手創立的，他更願意他第一份心血的發展方向能更全面更輝煌，來證明自己曾經的開創是明智的選擇。」
他不自覺地戚眉「你覺得你用那微小的籌碼，可以絕地反擊？」
「籌碼一點也不微小，如果微小，老太爺怎麼會讓江總擔任《/Kin，》的執行官，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第一次交談，試探就好，沒必要鋒芒畢露。
我挎起包包站了起來，禮貌到「對不起，我突然想到還有事，必須先走了，您隨意。謝謝您的抽空赴約。」
「單小愛，如果他把《By2》也毀了，你也願意？」
我頓了頓身形，乍一听到《By2》的名字，讓我心下一陣難受。可是我沒有表現出來，臉上維持著笑容，然後不在意的說了另一件事「也許你剛開始覺得玩攝影，當模特很好玩。現在涉及錢權，你是想退回來對嗎？那麼，你認為現在退回來還會簡單嗎？」
他的臉緊繃「如果我說，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呢？」
「抱歉，無論這個原因是什麼，你都很難把局勢轉圜。我想，你比我更清楚，老爺子是一個有自己主張的人，江氏，並不是可以來去自如的地方。」
听我說完這段話，江淮錦終于臉色變得陰晴不定，怒極反笑「呵…單小愛，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我看著他沒有接話，這個江淮錦的城府不淺。可惜，當初隨著自己的性子胡鬧。等到出現了江諾白，他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從江氏準太子爺變成小股東，這個差別可不是一點點的大。要走回正軌，是一段非常長的路。他在《/Kin，》的背後打壓，連江諾白都看的一清二楚，那麼久經沙場的老太爺會看不懂？
所以，現在離江氏真正近的人，是江諾白。
「所有人都被你的外表騙了。都以為傅雲瑤難纏，卻不知道真正能看透人心的人才讓人畏懼。很好，完全沒有讓我失望。」
「我沒那麼大能耐，江先生說笑了。」
「我來猜一猜，你會不會是諾白的底牌呢？」
「抱歉，我該走了，再見。」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丟下這句話，我走出包間。
底牌？江諾白真正的底牌是他自己。一個會給自己接月兌臼手臂的男人，會甘心受別人制約？讓別人當他的底牌？不可能。他不會信任任何人當他的底牌，這個世界上他只相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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