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老婆別想逃 恩仇篇︰錯愛(7)

作者 ︰ 鬼面蝴蝶

床頭的桌上放著半支燃著的蠟燭,借著閃去的火電廠光,透過微微晃動的紗賬,但見四壁空空,屋內陳設簡單,除了一張木桌和向條板凳,和自己睡著的這張床外,幾乎沒有其它的擺設。

決不是自己在臥龍莊內布置精雅的小房間。清越的笛聲,還在不斷地自窗外飄來。

「這是什麼地方?」柳文香滿月復驚疑,揭起紗帳,輕手輕腳地走下床來,伸手去推那虛掩的門。咿呀一聲,虛掩的門應聲而開。

清風撲面,黑夜茫茫,水波萬傾,溶溶的月光之下,但見無數金光在水面躍動。自己所在之地,意是一只飄在太湖水上的上只大船,船帆飽脹,隨波飄流。

大船的船首,一個黑衣的男子面朝湖水,迎風而立,黑色的衣袍在風中狠狠飄起,高大的身影竟透著浸人肌骨的落寞。

听到身後的腳步聲,黑衣男子移開唇邊的長笛,回過頭來,依舊是面沉如水,淡然道︰「你醒了!」

如水的月光下,他長長的細發在他堅定的臉上灑下碎碎的陰影,深遂的瞳仁透出和他年齡極不相稱的孤獨寂寞,風雨滄桑,正如那個初見的夜晚。

是你?「柳文香一驚,固做鎮定,還是情不自禁地後退了一步,」是你把我帶到這兒來的?「

夜驚魂看了她一眼,道︰「你還想回臥龍山莊?」

柳文香默然不語,眉宇之間隱然有淒苦之色,半響方道︰「你真是……你真夜驚魂?」

夜驚魂一愣,隨即冷笑︰「我是夜驚魂,江湖中傳說的那個無惡不做,殺人無數的太湖賊首,那便是區區在下了,怎麼?你怕了!」其實,夜驚魂雖為太湖賊首,但是劫富濟貧,鋤強扶困,在江湖上俠義這心久富盛名。只因他見柳文香神色有異,只道她知道自己是太湖賊首,心有輕視之意,因此說出這翻話來嚇她一嚇。

話一出口,驀地驚覺,我怎麼和一個小女子斤斤計較起來,倒和平時粗獷豪邁的自己大相徑庭。

其實柳文香只是想到自己的不幸,自悲自憐而已,她出生名門,深居簡出,那江湖之事有什麼了解,即使夜驚魂這個名字,也不過是最近幾天才從武雲龍口中得知。

豈料柳文香听了這話,只道是真,反而泰然自若起來,淡然道︰「我死都不怕,還怕什麼太湖賊首。」想到這幾天的遭際,什麼也無所謂了,「你是太湖賊首,做出這許多亂綱違法的事來,只怕官府早在通緝你了。」

 地一聲,夜驚魂一掌拍在船舷之上,怒道︰「官府算什麼東西,就是皇帝來了,我又怕了麼?」

見柳文香臉閃過驚訝之色,冷冷笑道︰「我倒是忘了,柳姑娘出生名門,父親是江南富賈,丈夫……臥龍山莊主,又怎麼知道什麼是民間疾苦。我亂綱違法?朝廷綱法不過是昏君奸臣搜刮姓的工具而矣。」

忽然情緒緩和下來,笑道︰「今夜月白風清,左右無事,不如讓再下為姑娘說不故事解悶如何。」

柳文香無語,只見夜驚魂抬頭望月,呆呆出了會神,道︰「這故事發生很久了,曾經有一個父親在朝為官,雖然他也知道朝廷**,但他卻相信,只要自己獨善其身,剛正廉潔也能造福一方的百姓,而且他也這樣教異他唯一的兒子,要勤奮讀書,將來考取了功名,做個為民造福的好官。這上孩子他自然也變人考取功名是他人生最好的選擇,因為一直以來剛正廉潔的父親都是他的榜樣。」說到這里,夜驚魂冷笑兩聲,繼續道︰「可是他們真的是想得太簡單了,昏君在位,奸臣當道,獨善其身又談何容易。父親一憑不久之後,就因卷入朝廷的權力傾軋被人污陷入獄,其家人也因為受到牽連被判充軍。充軍漫長的路上,受盡了折磨,家人一個接著一個地死去,終于有一天,那個孩子也病倒了。孩子的母親知道這是丈夫唯一的血脈,無論如何也要保住他的性命。于是就抱著兒子向押送的官兵請求,希望能給孩子找個大夫,夜誰知道這些官兵見她年輕美貌,心起歹意。最後這個年輕的母親因為不堪凌辱悲憤自殺。而那個重病的孩子卻只能看著自己的母親就這樣死去而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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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說到這里,夜驚魂全身顫抖,紅著眼楮,嘶啞著聲音厲聲道︰「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一個孩子看著自己的母親遭受凌辱,含恨而死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

柳文香眼前出現了一幅慘絕人繯的畫面,激靈靈打了個寒戰,顫聲道︰「後來………後來怎麼?」

「後來怎麼樣?」夜驚魂眼望湖水,呆呆出神,半響才道︰「後來,後來那些官兵為了毀來罪證,想殺人來滅口,只要知道此事的這個孩子一死,誰也不會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于是就揮刀向那重病的孩子一力砍了下去。」

「啊!」柳文香忍不住一聲驚呼,「那孩子就這樣死了?」

夜驚魂看了柳文香一眼,道︰「那孩子也以為自己就這樣死了,可是就是刀鋒觸到他身體時,錚地一聲響,那官兵手中的刀給震開了。幾個官兵只听見衣襟帶風的狠狠聲響,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脖子上已出現了一道細細的血跡,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便轟然倒地。那個孩也不見了蹤影。」

饒是柳文香心性淡定,也不由得不給驚呆了,道︰「難道是神仙顯靈了麼?」

夜驚魂恨聲道︰「神仙,世上那有什麼神仙。這孩子是給一個世外高人給救了,後來還收了這個孩子為徒,傳了他一身武藝。後來這個孩子武藝學成,便瞞著師父偷偷下山,這時他才知道,父親早在多年以前,就在獄中含冤而死。他一怒之下,把那些害過他父親的奸臣貪殺了個精光。後來,師父知道了這事,說他性子暴戾,一怒之下把他趕出了師門。可是誰又知道,當時他時多麼的難過,因為在這世上師次便是他最親最親的親人了,他寧願死也不願讓師父生氣的。師父………師父………」夜驚魂背過了身子,眼望湖水再不說話。

柳文香猶豫片刻,底聲道︰「故事中的那個孩子他便是你麼?

夜驚魂身子一顫,沒有說話,慢慢朝船艙走去,柳文香看不到夜驚魂臉上的變化,但她卻分明看到,他夜驚魂走過的地方,幾點明亮的水珠滴在了干淨的甲板上。

柳文香望著煙波浩淼的太湖水,思朝起伏。丈夫對自己欺騙冷落,甚至利用,剛才她還認為自己是最不幸的人,可是現在她才知道,原來世上比她不幸的人還有很多很多。和他們相比,自己的不幸還算得上什麼。

朝霧迷茫,一抹陽光,在水天之間緩緩吐露。

天亮了,船工水手都各自忙碌。

船工送來早飯,柳文香簡單吃了幾口,就來到甲板之上,依著船舷發呆。忽听身後有個稚女敕的童音在身後叫道︰「姐姐,陪我玩好嗎?」

柳文香回過頭去,只見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正睜著他明亮的眼楮瞧著自己,柳文香一呆,奇道︰「小弟弟,你認得我麼?」

那男孩一嘻,道︰「昨天,驚魂哥哥抱你回來,我見到你啦。」

柳文香臉上一紅,低聲道︰「是他抱我回來的。」

那男孩使勁點頭,道︰「是啊,昨天驚魂哥哥抱你回來時,他滿身都是血,把大家都嚇壞了,好在那支箭入肉不深,又沒傷到要害,所以才沒事了。」

柳文驚道︰「他受傷了,我剛才見到他那可沒看出來。」

那孩子道︰「驚魂哥哥有什麼傷痛,從不跟人說,他不說你自然不知了。」忽見柳文香愣愣發呆,不知在想些什麼,道,「姐姐,你怎麼了,是不是我說錯了。」

柳文香搖頭,免強笑道︰「不是,姐姐沒事。」蹲下了身子,模著那男孩的頭說,「小弟弟,你叫什麼名字,你父母呢,你這麼小就……就是這船上,你父母不擔心麼?」夜驚魂是太湖賊首,這船自然就是賤船了,只是這話卻不便出口。

那男孩搖頭道︰「我沒有名字,也沒有父母?」

柳文香奇道︰「一個人又怎麼會沒有名字,又怎麼會沒有父母呢。」

那男孩黯然道︰「打我知事,我就是地主家的放牛娃,沒有爹爹,也沒有娘親,那時候大家都叫我苦孩兒。有一些天,我放的那只老黃牛它發了狂,跑進地主的菜地踩壞了不少菜,後來,地主就用老粗的木棍打我,把我打得死去活來,還把我關在黑漆漆的屋子里不給我飯吃,後來幸好驚魂哥哥把我給救了出來,還狠狠把那個地主打了一頓給我出氣呢。姐姐,如果不是驚魂哥哥把我帶回船來,你現在可就看不到我啦。你看看,地主打我留下的傷痕現在都還在呢。」說著拉起衣服露出瘦弱的背上那一條條烏紅的痕跡。

柳文香只看得心中發悚,激靈靈打了個寒戰道︰「這都是地主打的麼?可憐的孩子。」一把把那男孩抱在懷里。

那男孩笑道︰「是啊,那時我是很苦,可是現地好了,有驚魂哥哥,還有船上那麼多叔叔伯伯,現在又有了姐姐,這麼多人關心我,我再不是那個給人欺負的苦孩子了。姐姐,我現在叫小聰,大家都這麼叫我,你也這麼叫我好啦。」

柳文香點頭︰「小聰!」忽見小聰的衣袖上破了個大破,露出他瘦小的手臂膊來,笑了一笑,道︰「小聰,你衣服破了,讓姐姐給你逢好。」拿出香囊中隨身攜帶的針線,拉著小聰的手臂,穿針引線地給他逢了起來。柳文香雖然出身富貴之家,但是這針紅女線,卻也是她的必學之功。在家時固然沒有衣服可補,出嫁後武雲龍也不需他針線逢補,雖然不曾實際操作,但是這一針一線地給小聰逢補好了,倒是也得心應手。

忽听身後一聲低低地嘆息,柳文香抬頭,正是夜驚魂那深沉目光。柳文香臉上一紅,忙移開目光,吞吞吐吐地道︰「你,你沒事了吧!」

夜驚魂幽深的目光忽然有異樣的神情一掠而過,淡然道︰「沒事,不過是一點小傷。」

柳文香道︰「沒事就好。」忽然船身猛地一震。柳文香一個趔趄,不由自己主地向後倒去,夜驚魂忙伸手相扶,四目相對,天地無聲,只有鳥嗚陣陣,湖風獵獵。風揚起二人長發。柳文香滿面通紅,忙轉過臉去,「對不起,我……我要回房去了。」慌慌張張地奔回船艙。

夜驚魂看著柳文香離去的身影,心底升騰起一種異樣的感覺,抬頭向天,看著來回起落水鳥,不禁悵然。

午後,忽然下起雨來,開始是零星小雨,到後來越下越大,整首船都在風雨中顛簸。往日柳文香也只是賞湖游玩時乘過輕舟畫舫,那里受過這樣的折騰。半天下來,頭暈目眩,茶飯不進,只能呆在後艙中不敢離開。好在有小聰為伴,時日倒也不那麼難過。

兩天後,風雨漸停,到了晚間,夜空中已稀稀落落地出現了幾點星光。在這船上,日子清苦,比之臥龍山莊,卻另有一翻親情友愛,柳左思左想,總覺得船上雖好,但終不是長留之地。

柳文香正想如何離開,忽然間腳步聲響,小聰捧著大把蜜棗跑進來,叫道︰「姐姐,快來吃蜜棗呀!可好吃了。」把大把蜜棗都放在柳文香身前,橙黃剔透,晶瑩可愛。

柳文香拈起一枚蜜棗,放進嘴里,登覺舌底生生津,回味無窮,笑道︰「哪來的這些蜜棗,你也來吃吧。」忍不住又往嘴里送進一枚。

小聰神秘地笑著,道︰「姐姐,你吃,我已經吃過了。你倒是猜猜,這蜜棗是哪來的。」

柳文香奇道︰「哪來的?」

小聰嘻嘻一笑︰「真笨,這也猜不到,是驚魂哥哥乘小船上岸買的。」

柳文香道︰「哦,不知他為何冒著雨去買這許多蜜棗做些什麼,這人就是叫人捉模不透。」

小聰捂嘴笑道︰「姐姐不知道,我可知道,驚魂哥哥他是見你暈船吃不下飯,這才乘小船去買這些蜜棗的。」

柳文香臉上一紅,囁嚅道︰「他……他是為我買的。」把蜜棗往前一推,「小孩子不要亂說。」

小聰笑道︰「我可不是小孩子了,我是大男子漢,跟驚魂哥哥一樣的男子漢。」

柳文香模著小聰的頭笑道︰「對,你是大男子漢。大男子漢,給姐姐去辦件事好麼?」

小聰笑道︰「那是什麼事啊,姐姐你說,只要小聰能做到,上刀山下火海,力所能極再所不辭。」

柳文香見他年紀小小,偏愛學著大要的口氣說話,忍不住笑出聲來,道︰「什麼上刀山下火海的,姐姐又怎麼忍心讓小聰為我上刀山下火海呢,我只是讓你去把驚魂哥哥請來,我有事跟他說呢。」

小聰抓著腦袋大笑,道︰「姐姐,有什麼事找驚魂哥哥呢。」

柳文香免強笑笑道︰「姐姐在船上呆了這麼多天,也該走了,我是想讓你驚魂哥哥送我下船。」

「啊!」小聰一聲驚呼,道︰「姐姐,你要走。」抓住柳文香的衣角求道,「姐姐不要走,是小聰說錯話了麼,你別走好嗎?」

柳文香扭過頭去,淚水忍不住就要流了下來,道︰「姐姐還有要事要辦,以後姐姐會回來看你的。」

小聰一把放開她衣角,狠狠抽了把臉上的淚水,嗚咽道︰「你騙人,你走了就不會回來了,我去找驚魂哥哥,我知道驚魂哥哥他一定不會讓你走了。」說完轉身跑了出去。

柳文香無力地坐在床頭,心亂如麻,想起夜驚魂那雙幽深的目光,情不自木禁地心頭亂跳。忍不住問自己,你這是怎麼了,你可是有夫之婦啊。

忽然窗外一個人冷冷笑道︰「看來,你終于還是放不下臥龍山莊莊主夫人的榮耀。」呼地一聲,激烈掌風透穿長窗的逢隙,掠起柳文香的長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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