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老婆別想逃 恩仇篇︰錯愛(1)

作者 ︰ 鬼面蝴蝶

江南,臥龍山莊。

院中的小亭中,一個白裙曳地的女子,憑欄而立,抬頭瞧著天空的一彎新月愣愣發呆,月光傾灑在她白玉無暇的臉上,幾近透明。時近中秋,院中的桂花已開成一片,花香馥郁。秋風陣陣,掠起她白色衣裙的下擺,揚起她額前秀發的千絲萬縷,更顯落寞,誰又能知道,這個滿面悉容的女子,更是這座莊院主人的妻子柳文香呢?

當,當,當,莊里的更鼓手把梆子敲響了三下。柳文香長長地嘆了口氣,頭也不回地問身側侍立的婢女菁兒道︰「莊主可是還沒回房。」

菁兒道︰「莊主還在書房中和表公子議事,夫人,你還是不要再等了,先回去休息好了。」文香嘆了一口氣,道︰「你先去吧!忙了一天你也該休息休息了。」

「夫人,菁兒不累,還是讓我陪著你吧!」菁兒說著,忽然打了個哈欠。

文香笑道︰「去吧!我想一個人在這里呆會兒。停了停又補充到,」今的天氣不錯。

菁兒嘆了一聲,猶豫著,小心翼翼地問︰「夫人真不要婢子相陪麼?婢子知道,夫人是在等莊主。莊主也真是的,新婚不幾天就這樣……」還待再說,見文香滿臉淒楚,再也說不下去。

菁兒是跟著文香嫁到臥龍山莊的,名為主僕,情俞姐妹,見莊主冷落了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姐心中不平,不說不快。

文香皺眉道︰「莊主事務繁忙,大丈夫當以事業為重,做妻子的我又怎麼怪他冷落,這些話,你以後也不用再說,你這就去回吧。」

菁兒無奈,只好離開,剛輕身走了兩步,又听身後的文香道︰「等等!」菁兒回過了頭,喜道,「夫人不讓我陪著你麼?」

柳文香搖了搖頭道︰「我是想讓你到廚房,讓廚子給我準備一碗參茶,莊主如此繁忙,我怕他累壞了身體。」

「哦,恐怕莊主不會想到夫人會累壞身體。」菁兒心中不樂,嘟噥著不肯移步,可是小姐分咐又不敢不從,悻悻地去了。

半盞功夫,菁兒端來了參茶,柳文香親自往書房送去。

此時書房中,莊主武雲龍正在和義弟楊琛低聲議事,案上的燭光在在風中搖曳不定,忽明忽暗,把他二人的身影投在壁上,隨著燭光的明暗搖動變幻,張牙舞爪形同鬼魅。

「事情可都辦好了?」莊主武雲龍舉杯喝茶,瞧了一眼坐在跟前的楊琛道,「事關重大,可不容馬虎。」

楊琛笑道︰「大哥,我辦事,你還不放心麼?只是……只是,這樣真能逼夜驚魂現身麼?」

武雲龍不緊不慢地喝了一陣茶,放下茶碗,這在道︰「我們已夜驚魂的名義做下數起大案,讓他成為江湖中人的眾矢之的,還怕他不現身麼?」

「只要他敢現身,」楊琛拍手笑道,「憑大哥的聰明才智,不怕傳世玉佛到不了手。只是小弟不明白,縱然這尊玉佛價值連城,也不至于武林中人為它拼得個你死我活,難道……這尊玉佛另有乾隆麼?」說著把目光投向武雲龍。

武雲龍瞧了楊琛一眼,笑道︰「這其中的奧秘麼?它日玉佛到手,你必然得知。」說完,自顧喝茶,不再說話。

「嘿嘿。」楊琛發出一陣短促的笑,轉過了臉去。

忽听窗外腳步聲響,楊琛還不及反應,只見人影一閃,武去龍已掠身而過,躥出了窗去。楊琛跟著躍出窗去,只見武雲龍手中長劍顫動不已,停在一個白衣女子的胸前寸余之間。

那女子滿面驚惶,一張本來就白膩的臉只嚇得全無人色,胸口起伏,正是武雲龍的新婚妻子柳文香。

楊琛驚道︰「大嫂,怎麼是你?」

武雲龍皺了皺眉頭,收刀入鞘,臉現不悅之色道︰「你來這里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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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柳文香低聲道︰「我怕你太累,給你送一碗參茶來。」

武雲龍瞧了瞧她手中的茶碗,剛才她受到驚嚇,碗中的茶水傾倒出來不少,乘下的半碗在碗底晃動不已,淡淡道︰「你放在桌上就行了。」側過了身子讓她通過。

柳文香把參茶放在桌上,回頭見武雲龍一臉冷漠,心中一陣難過,偏偏又忍不住要向他看去。武雲龍見她離開時縷縷回頭,好不奈煩,道︰「你還有什麼事麼?我還要和楊琛談事。」

柳文香低下頭去,上齒咬了咬下唇,道︰「沒什麼事了,我這就走。」轉身要走,忽听楊琛在門口高聲大呼小心。

抬頭望去,只見屋頂一條黑影如同獵食的猛禽般撲擊而下,搖曳的燭光中劍光閃爍,耀人眼目,以雷霆萬鈞之勢直逼武雲龍。

武雲龍大驚,撥劍上挺,錚地一聲,雙劍互擊,星火四濺,但覺一股無形的勁力如泰山壓頂般直逼下來,胸口滯悶不由自主地向後跌出數步。

但覺腰間一痛,腰眼撞在桌角之上, 當一聲,一只茶杯應聲而倒,杯中茶水淌了一桌。劍光耀眼,對方劍鋒已在眼前,直迫眉睫。柳文香和楊琛齊聲驚呼。

情急之下,不及細思,武雲龍反手抓起桌上翻倒的茶杯,力透掌心,猛地擲出。

兩人相距甚近,眼見那茶杯劈面砸來,大駭之下,黑衣人只得回劍自己護,看準了來勢斜引劍鋒。劍光如泓,哧地一聲輕響,茶杯一分為二,裂為兩半。

 當一聲,半片瓷片跌在地上,摔得粉碎,另半片斜斜飛出,直擊向立在一側的柳文香。

雖是只小小的瓷片,但是去勢之大,瓷片又極其鋒利,若是打進她身體,哪還有命在。這一下變起倉促,武楊二人固然大驚,便是黑衣人也沒想到。情急之下,隨意一劍,擊得瓷片打向柳文香,也是始料未極。

眼看半片瓷片要透衣而入,忽見黑衣人身形一晃,縱身而起,向前撲出,長臂伸處,半片瓷片已握在掌中。

黑衣人身在半空,忽感背心勁風透骨,武楊二人世同時搶上,劍鋒直指他要害。原來武雲龍並沒想到黑衣人會出手人,又見他在半空之中,全身六戶大開,全無防御,心想機不可失,競不顧妻子死活,向楊琛使了個眼色,挺劍來攻。

黑衣人大驚,手掌在柳文香肩頭一按,柳文香但覺一股奇大的勁力按落肩頭,登感頭昏目眩,撲身倒地。

黑衣人借著在她身上的一按之勢,向前急躥,總算在間不容發之際月兌出武楊二人的攻擊範圍。但聞哧地一聲,劍鋒割下他一片衣角,其險情可想而知。

雙足落地,幾個起落振臂穿窗而出,隱入茫茫的夜色之中。武楊二人,搶到窗口,向外望去,但見風移影動,彎月如弓,那里還有黑衣人的蹤影。

楊琛擲劍在地,恨聲道︰「可惡,給他跑了。」轉過頭對武雲龍道,「大哥,你說來人可是夜驚魂?」武雲龍眼望窗外,沉吟不語,楊琛還待再問,忽見柳文香面無人色,目光中透出痛若之色,驚道︰「大嫂,你沒事吧?」

武雲只向淡淡瞧了一眼,卻沒說話。柳文香見丈夫只目光一驚而過,滿臉漠然,更無半句關切慰問的話語,想到剛才他于自己生死全然不顧的情情,當真是肝腸寸斷,傷心欲絕,慢慢站立,掩面奔出。

倒是楊琛,只她滿臉哀怨之色,嗚咽著奔出房門,心中不忍,道︰「大哥,你就不跟去看看。」

武雲龍一擺手,道︰「不用理她。」雙手負背,轉身望著窗外淒迷的夜色,不再說話。

離開書房,柳文香一個人在花園中徘徊,月光之下,但見滿池荷葉已經凋零,幾只枝清瘦的花蕾在風中微微擺動,秋風瀟瀟,衣衫單薄,自己悲自己憐之情油然而生,眼淚情不自己禁地簌簌而落。

想倒自己和武雲龍指月復為婚,在家中做女兒時,常听人說臥龍山莊莊武雲龍文武雙全,內外兼修,是江湖中少有的青年才俊。新婚之夜,她在搖晃的燭光中,見到英氣逼人的武雲龍,更暗自己傾心,豈料婚後武雲龍對她始終不冷不熱。

男子漢志在四方,初時,柳文香只道他忙于事務,才冷落了自己,因此對武雲龍也全無怨言。但是剛才,她遭遇凶險,武雲龍竟于她死活全不在意。

傷心之余,忽然想到,如果我死了,他會不會為我灑上幾點眼淚。拭去臉上的淚痕,緩緩走到池塘邊緣,抬頭望見滿天星光閃爍,心想不知自己是那顆星,今晚它就是殞落了,閉上了眼楮,向前走去。

就在她身子向前傾斜之時,忽然有只手臂伸出攬住她的細腰,抱著她向後一扯,身隨步轉,攬入了懷中。柳文香喜道︰「龍哥,龍哥,你終于還是舍不得我死。」睜開眼來,只見一雙明亮的眼楮正睢著她,這個人背光而立,瞧不清面目,卻可以知道他不是武雲龍。

柳文香頗感失望,忽然驚覺自己是倒在一個陌生男子的懷中,臉上一紅,好在月光給那男子身影擋住,沒能瞧見她臉上變化。

那男子放開她,後退數步,月光照在他臉上,只覺他得廓角分明,額前凌亂的長發在他臉上灑下碎碎的陰影,年紀不大,但眉宇間隱隱的皺跡,卻透著無限的滄涼,倒似飽受了經霜一般。

忽見這樣一個陌生男子,柳文香頗覺詫異,驚道︰「你……你是何人?」

那男子淡淡道︰「夫人不用害怕,我只是莊上新來的莊丁。」

「莊丁?」柳文香睢了他幾眼,不想他也正向自己睢來,兩人目光一觸,想到剛才被這人抱在懷中的情形,但覺臉上發燒,轉過了臉去道︰「我沒見過你。」

那男子冷笑一聲,道︰「臥龍山莊也不知有多少莊丁僕婢,夫人見過又怎麼會記得。?」言語中頗有諷刺之意。

柳文香心想這人可真是無禮,但是她性情溫和,也不意怪責,淡然道︰「你去吧,我還想在這兒多呆會。」

那男子答應,卻不移步,柳文香知他心意,心中也頗為感激,笑道︰「你放心,我不會再做傻事了,剛才我身子向水中傾落之時,我已經後悔了。」

那男子猶豫了片刻,似在斟酌有句話該不該說,最後道︰「這樣最好,有些事夫人也不用太過執著。說完轉身而去,在假山花石之後隱沒。

「有些事不要太執著,有些事不要太執著。」柳文香反復念著這句話,呆立半響,嘆了幾口氣,自回房中。此時晨光熹微,天色微明,天不久就要亮了。

這是太湖水畔的一家酒樓,酒樓不大,生意倒好,灑樓伙計正在廳上跑來跑去,為客人送酒端菜。忽听一個妖美清脆的聲音叫道︰「再給我送一壇灑來,快點。」正是窗下桌旁坐著的一個紅衣少女在喚。

那伙計答應一聲,片刻間從後堂抱出一大只酒壇,住窗下的桌上一放,道︰「姑娘可是海量,喝了這許多酒,便是大男人也要醉了。」

那少女擔起灑壇倒了大碗烈酒,碗到酒干,笑道︰「這算什麼,我大師兄如果在此一定嚇死了。」說著笑盈盈地睢著對面的一個少年,見他只不說話,低頭扒飯,笑道︰「周師弟,好不容易得師傅同意下山一次,你就不陪師姐喝上幾杯。」

那少年抬起頭來,微微一笑道︰「師傅老人家他常說,貪杯誤事,我勸師姐也不要喝了。」其實,這少年比那少女年紀稍大,只因入門在後,才叫那少女一聲師姐,但他神情靦腆,又沒有那少女身上的英豪之氣,反倒比那少女年紀小了。

那少女皺了皺眉頭,撇嘴道︰「周荊,你不喝便算了,反來管我。我唐楓是什麼人,不喝酒還叫唐楓麼?」說完一口氣又飲數杯,忽然嘆了口氣道,「如果大師兄在,那便好了,我也不用一個人自斟自己飲了。」

周荊見她桃腮暈紅,眉梢眼角微有醉意,心中一動,放下筷子,笑道︰「師姐常說大師兄好處,只可惜我晚入門幾年,沒能一睹大師兄的風采,不知這大師兄是個怎麼樣的人物。」

「大師兄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大師兄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唐楓左手支頤,右手高舉杯至唇,悠然出神,喃喃自己語道,「其實大師兄是個什麼樣的人物我也說不上來,他心里有什麼事也不愛跟人說,從小我就猜不透他。他心情不好了,就偷偷拉著我到後山去喝酒,我可不明白,他年紀輕輕,就那來那麼多煩惱。不過我就喜歡他那種叫人猜不透的氣質,功夫又好,師傅也很喜歡他呢。後來大師兄做了件叫師傅很生氣的事,師傅一怒之下,把他逐出了師門,可我知道,師傅心里是很難過的,他常在夢中呼喚大師兄的名字呢。哎,大師兄,大師兄,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

周荊見她眼發異光,神情恍惚,頗感詫異,驚道︰「師姐,你怎麼了?」

唐楓回過神來,見周荊眼中的詫異之色,臉上一紅,轉過了臉去,道︰「沒事,我沒事。」

周荊倒是第一次在這位慷慨英颯的小師姐臉上,見到這種忸捏的小女兒資態,心中一動,不再說話,心里卻想,師姐這樣子才討人喜歡呢。

忽然間蹄聲如雷,二人不約而同地向窗外看去,只見窗處人來人往,車水馬龍,數騎馬自樓下的街道上馳過。馬上之人都是身著勁裝的精壯漢子,當先一個揮動手中的馬鞭驅逐人群,路上行人你推我搡,紛紛避讓。

唐楓皺了皺眉頭,心想這都是些什麼人,如些蠻橫。便在此時,人群中一個小孩橫街跑過,那為首的男子大驚之下,勒住馬韁,他跨下坐騎收勢不及,前足揚起,眼見馬蹄要落到那孩子頭上,那小孩嚇得呆了竟不知避讓,人群中發出一片驚呼之聲,膽小的閉上了眼楮。

忽然間紅影一閃,馬蹄落下,人們睜開眼來,只見那小孩子安然無恙地抱在一個紅衣少女的懷中,站在了道旁。這個紅衣少女,自己便是唐楓了,她見那馬受驚人立而起,眼見那小孩要死于非命,情急之下,急躥而出,把他從馬蹄之下搶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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