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店 短暫的離別,思清將回去人類的世界

作者 ︰ 當木

「我們什麼時候起程?」思清看著若月︰「我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見我的家人!」

「明天吧!我看你的臉色實在不好,要不要再休息兩天?」若月盯著她蒼白的臉色,有些不放心的說著︰「早上看起來好些了,怎麼這會又……」正說著,思清已經微微有些蜷曲起來,看來還是不該死撐著不讓龍璃治啊,肩膀又疼起來了!

「思清!」若月看出她神情有些不對,不由的伸手去握她的肩,剛一踫觸,她竟低聲的哀叫出聲,人整個的向下滑了去!若月一把抄住她的腰,還不待開口,忽然身後一聲怒喝︰「春播若月,把你的手放開!」隨著這聲低吼,龍璃風般的卷了過來,伸手就向著他的肩揮去!

「喂,她怎麼又受傷了?你跟影西是不是鬧的太過分了?又把她弄傷了?!」若月手快的抵住他的手風,扳開他的手指低語著︰「她是人類,你至少該學著控制一下你自己的力道吧!」

「不用你管!」龍璃的眼快噴出火來,這個改死的家伙,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好像他更會照顧人類一樣!一想到他曾經跟思清在人類的世界相處,他的妒火就燎燒得他快要爆炸。他一把攬著思清的腰,不敢用大力硬搶,盯著若月的手︰「放開!」

「龍璃,你,你怎麼出來了?不,不是說好了嗎?」思清看著一左一右兩個男人,兩人的眼神都同樣變得危險起來,讓她一下子不安起來!

「是,說好一柱香的時間就回來!我都等了兩柱香不止了!」龍璃壓著心頭的火,她的臉色蒼白得讓他的心都疼痛起來。死活都不肯先治,非要出來找若月,若月,若月!一听到這個名字他就想殺人!什麼重要的談話非要單獨說不可?而且,還說了這麼久!

「我要帶她走!她留在你身邊,早晚死在你的手里!」若月低頭看著她︰「她該回家去,而不是留在這里讓你折騰!」

「你放屁!」龍璃的眼直豎起來,氣息翻涌欲出︰「你再不放手,我就殺了你!」

「你們兩個……」思清緊皺著眉︰「不要在我面前催動妖氣!」

她的話一下子提醒了兩個人,兩人同時看著她,異口同聲的叫著︰「思清!」

「若月,你先回鏡花閣。明天,明天我好了就能回去了!」思清看著他,眼中的意思若月明白。他再留在這里,一會搞不好真的要動起手來!

「你說什麼!!」龍璃一下子失聲喊了出聲︰「你真要跟這個家伙一起走?你腦子里到底在想些什麼東西?」看著她蒼白的臉色,怎麼也忍不下心再去說狠話,但是他的心,又被她弄得惶痛不已!

「龍璃,我是要回去見我的家人,我很快會回來的!我跟你說過的。」她抓著他的衣襟,急急的說著。阻止他伸出去攔若月的手︰「我答應過留在你的身邊,答應過你的!我沒忘記!」

若月松開手,他看的到龍璃眼中的情意,唯有龍璃可以做的到,能夠不顧一切的去放肆自己的情懷,一如冬寧也般執著和專注!這一點,他做不到!

「若月你先走吧,記得我說的話!」思清低語。

「什麼話?你又跟他說了什麼話?」龍璃一看到他們兩人四目交匯就受不了,他一把抱起思清,轉身向著龍曦閣而去︰「春播若月,你最好沒打什麼鬼主意!不然,我才不管你是不是冬寧也要的人!」

若月看著他的背影,龍璃,是命運吧,命運把她帶到你的面前,命運讓我來到西國尋求赤血之淚,命運讓你們在這個世界相見,命運讓我們這些人的選擇變得混亂不堪!都是因為,最初那被違背的血契,在第九世,一切都會改變!

如果最初的契約得到修補,那麼也許這一切都會回到原點!是最好的結局了,是嗎?連他也不知道!

「你要跟他走可以,我要一起去!再不放你們兩個人單獨在一起!」龍璃盯著她的臉,這麼差的面色,自己怎麼會一時心軟受不了她的哀求,就這樣放她去跟若月單獨說話!

「你不能再離開西國了,再這樣離國,問題就會越來越多!」思清忍著疼痛,看他發青的臉色︰「我只是跟他說女楨的事情,真的沒什麼!我只是想回家見見我的家人,他們一定快要瘋掉了!」

「在他們瘋掉前,我已經先瘋掉了!」龍璃咬牙切齒的低語著︰「那家伙有什麼好?難道你忘記了嗎?是誰把你丟在這里不管不顧的?看他看你的眼神我就生氣,沒什麼才怪!」雖然氣哼哼的說著,動作卻是出奇的輕柔,他嘆息著︰「算了,先讓我看看你的傷吧!」他腳底生風,幾個起落,人已經轉到了眠月軒,他一直走到水池的邊上,盤膝坐下,伸手向著她的衣襟。

「龍,龍璃!」思清臉一下子漲得赤紅,她想起幾日之前的情景,不由的掙扎起來︰「還,還是別看了吧!」

「你在臊什麼?你是我的,為什麼不能看!」他霸道的說著,抱緊她,不讓她亂動︰「再說,是給你治傷!」說著,他拉開她的衣襟,露出她的肩來,那一大片青紫上面清晰的有著他的指印,指印的部份已經淤成紫黑色,正向著四周大面積的漫延!他的手一下子顫抖起來,就算再怎麼不承認也好,若月說的沒錯,是他太不會控制自己的力道,竟然把她捏成這樣!

他的手覆在她的肩頭,指尖輕輕的透過肌膚去觸她的骨,只是輕輕的下壓,已經讓她忍不住低哼出聲,手指不由主的攥緊他的衣襟,額上有細汗直泌了下來!

「思清,跟我在一起,真的讓你受折磨嗎?」他低頭看著她的眼,聲音低啞而艱澀︰「我讓你受傷了!」他可以讀得出她眼底的情意,只有在看著若月的時候!盡管是如此,他還是不想放開她,固執的要把她留在身邊,自從他看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完了!他一生都要溺死在她的眼中,萬劫在她的地獄里,再也掙扎不出來!

「真是那樣的話,你肯放了我嗎?讓我回去?」她看著他,忽然問著。

他怔住了,許久,他咬牙切齒的吐出幾個字︰「你休想!」她輕笑起來,忍著痛又笑的她讓她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呲牙咧嘴︰「笨蛋!」

「什麼?你竟敢說我是笨蛋!」龍璃盯著她,她皺起鼻子笑的模樣讓他想吻她。

「你就是笨蛋!」看到他又是心痛又是妒忌的模樣,讓她的傷似乎都不那麼疼痛了︰「你是大笨蛋!」

「再說!」他貼近她,低語著︰「我要懲罰你,因為你罵西海的國君是笨蛋!」

思清看著他的眼越離越近,感受到他狂熱的氣息,就在他快要貼上她的一剎,她忽然低語著︰「龍璃,我好疼啊!」

「你!」他怔仲著定在那里,這個折磨人的家伙,他真是要被她氣死拉!

若月剛一跨進鏡花閣,一眼就看到湖畔閑適的倚樹而立的冬寧也,他環臂而立,一臉的淡漠,一身白衣,長長的衣帶伴隨著衣袂在柔風中起舞!他看著若月漸行漸近的身影,低語著︰「你什麼時候走?」

「你就不能跟我說點別的話嗎?」若月懶懶的靠在湖邊的大石上︰「你是催命鬼嗎?」

「除了這個,沒話跟你說!」也斜倪著他︰「你走了,我也好回北國去!」因為影西,他暫時將北國的事情放下,他不回去,執沒辦法安心去冬寧山養傷,家里還有大團的事情等著他!還有夏拓,听說他們派人去找鳳翼一族,分明是想就此翻臉。如果那幫家伙真肯幫他們,才是大麻煩!

「我明天就走!三個月,你給我三個月時間,我把影西的肉身帶回來!」若月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思清要我帶她一起回去一陣子,有她在,我不能行事!至少要把她送回來再說。」

也略想了下,點頭道︰「那就三個月!三個月已經是最後期限,你到時不回來,我就先殺光星塵四城的所有春播族民!再把蒼雲宮拆了當柴燒!」

「知道了!」若月看他一臉陰沉︰「不過這三個月,你不能再跟春播開戰,不能再傷休淮分毫!也不許找輕風的麻煩!」

「那是自然!」也直起身︰「只要春播休淮老實呆在四城,我不會再動她!不過如果她自己找死,就不關我的事!」說著,他便向外走去,若月肯去,問題就解決了一半。接下來該是討厭的夏拓,郁平舞一個人的命,不夠平息他的怒火!

「你不能動夏拓,這時候開戰,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若月忽然說,他們畢竟相處了幾十年,他了解冬寧也此時的想法︰「郁平舞死了,死無對證!而且事發在郁東,你自北向南,戰線太長!這件事,你最好等我回來再說!」

「春播打算向冬寧稱臣?還是想跟冬寧結盟?」冬寧也回轉身來,冷冷的看著他︰「如果不是,我做什麼,不關你的事!」

「夏拓不是春播,不是你一個人跟風夕決斗一下就可以解決的!」若月盯著他︰「我是以朋友的身份說的,春播的力量,已經大不如前,所以冬寧可以輕取。但是夏拓不同,你如果開戰,首尾不顧,以休淮的個性,必然會在這時候與夏拓相應……」

「哼,朋友?說了半天,你是擔心春播休淮的命吧!」他微微的揚眉︰「還有那個莫思清,那家伙是休淮與女楨的轉世,休淮這時死了的話,搞不好她就不存在了!」

「不錯,我是擔心休淮,還有思清!但是這些,你不能不想,思清現在跟龍璃在一起,她若是出了事,你試想西國還會不會助你?思清是影西的至交,她若死了,影西會怎麼樣?你現在不能跟夏拓開戰,至少要等到我回來!」若月沉聲低語著︰「在我回來之前,我拜托你不要再搞得更亂!」

影西,他的話讓也平靜了下來,影西,他不能不想到她,不能不顧及到她!他略沉吟了下︰「好,三個月之內,我不動夏拓!」

「我會盡早回來!」若月長出一口氣︰「你可以安心回北國了!」

「嗯!」也輕應出聲,便向著門口而去。

若月盯著湖畔泛黃的柳枝,休淮,此時的她,傷已經好了吧!

「龍璃,你不能跟我一起去!西國現在因為你頻頻離國,已經怨聲不斷,你再擅自離國,根本沒辦法過長老們那一關!」廂閣的臥榻上,思清靠坐在他的懷中。她抬頭看著他的眼︰「你相信我,最多一個月,我就回來!」

「一個月太長了,不行!」龍璃低語著︰「我不能放你離開那麼久,我更不放心你跟那個若月呆在一起!」想一想他就怒,他的手臂環過來,連人帶被的勒住她︰「我還是要跟你一起去!然後,你回來就得嫁我!」

「嫁你?」思清搖著頭︰「龍璃,西國怎麼可能容忍一個人類成為國君的妻子?我答應陪伴在你的身邊,還不夠嗎?」她耐心的說著︰「上一次因為在宮中養一個人類的事情,已經鬧翻了天,他們這次,怎麼可能再答應?而且,你這一次一定不能再離國,如果你走了,真的搞出什麼事變的話,實在是不可收拾了!」

「我要娶你,讓你成為西國身份最高貴的女人,成為我秋執龍璃的王後!」龍璃低語著︰「不管他們答不答應,我一定要這麼做!」

「我不在意這些!」她應著︰「既然答應陪伴你,就不在意當不當身份高貴的王後,我根本不在乎!」

「我在意!」龍璃更緊的抱著她,汲取著她的氣息︰「你是看不上這個身份,還是根本不想跟我在一起?」

「又來了!」思清嘆息︰「我是不想讓你再跟那些長老們起沖突,不想再讓你難做!」

「再難也要做!思清,你在西國呆了這麼久,你該知道,為什麼直到現在,我都不能隨意的讓你走出眠月軒!因為你是人類,就算長老們同意讓我把你養在宮中,在他們眼中,你依舊是毫無身份,低微的人類!他們怕我,所以不敢動你,但不會盡心的服侍你,不會尊重你,更不會在意你的生死!」他的下巴輕抵著她的頭頂。

「那就算是我當了王後,還是一樣啊!」思清輕笑著︰「我不是妖怪,他們永遠看不起我!」

「但是西國注重身份!有了王後的身份,至少你在宮中是安全的,不盡心保護王後是大罪,但不盡心保護人類,根本無所謂!」龍璃說著︰「我現在開始討厭當大王,因為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不能在你身邊寸步不離!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我就會非常的擔心,所以我不讓任何侍從走進眠月軒,但是那樣,無異于把你關在囚籠之中!所以,我要給你一個最尊貴的身份,讓任何人不能看輕你,絕不敢慢怠你!」

「龍璃!」她輕輕的低語,他想的周全,所有的一切,都為她想的周全。讓她的心,細細密密的悸痛著,因他!

「那你在這里幫我爭取尊貴的身份吧!讓我回去跟家人小聚一下,就這麼說定了吧!」思清轉著眼珠,忽然說著。

「你別想跟若月獨處!我沒答應你!」龍璃話鋒一轉︰「我要跟你一起去!」

「那回來你別想娶我了,先平息國內叛亂吧!」思清沉下聲來︰「或者你帶著我流亡他國,看看有誰願意收留你!」

「你!」她噎得他說不出話來,這個家伙!思清掙扎著從他懷中出來,正視著他︰「我向你發誓好不好?我真是回去跟家人小聚,不是要回去跟若月獨處。況且,他心心念著的,是他的休淮,根本沒把我放在眼里!」

「他沒把你放在眼里,就不會那樣看著你!」龍璃一想到他,妒火又燒起來了︰「他根本是個搖擺不定的家伙,全是從人類那里繼承來的臭毛病!」

「你看你看!」思清指著他︰「還說別人,最看不起人類的,就是你了!」

「我就事論事而已!」龍璃握住她的手指︰「一想到你要離開我,我就煩燥的不行!」

「那二十天吧,我只去二十天,這樣可以了吧!」思清妥協著︰「時間過得很快,你一忙碌起來,就會忘記的!」

「一天我也受不了!」龍璃一把扯過她︰「你不能這樣折磨我!」他把她壓進懷里,二十天,他想起來就覺得惶恐不安,這種由心底而生出的懼意,是他以前從來沒有品嘗過的痛苦滋味!她真是折磨人的家伙,認識她以來,他就沒過一天好日子!偏偏的,還陷入進去無法自拔,這樣的情懷,有如味道絕美的毒藥,愛上那滋味,卻是在死神邊徘徊,無力抵擋,難以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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