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店 春與冬之戰,冬寧執VS春播休淮(2)

作者 ︰ 當木

休淮雙臂猛的一揚,袖管飛起,袖籠內一陣呼拉拉的聳動聲響!兩只手臂在袖抖袂飛之際變成兩只藤樣大蛇,倏得從袖籠之中探出頭來,身體全是藤枝糾結而成,卻吐著毒蛇一般的紅信,從那藤節之間,兩只綠色的眼閃著盈盈的綠光!休淮的發此時也變得有如藤枝一般,無數的荊刺在發間直立而出,她面色一團碧氣,這是她回復力量之後的第一個對手。正好,拿他來試一下,這經過九世轉生的靈魂的力量!

「藤蛇絞殺舞!」冬寧執低聲的說著,很多年前,面對著春播上任國君的時候,他曾經見過這招!以手臂祭蛇神而出的招式,與春播的化藤之功合而為一,藤蛇之身可以無限伸展,直至絞住敵人為止,身上的刺用以釋放毒素,用以麻痹敵人的身體,象蛇捕殺野兔一般,然後,汲干肢體里的所有液體,用以作蛇神的食物!

「受死吧!」休淮雙臂一揮,袖中兩條大蛇呼得從籠中探出身體,以極快的速度在空中游走,直向著冬寧執而來!

「太慢了!」執身形不動,待那雙蛇頭顱連為一線,向他張開血盆大口之際,他手風一轉,按著蛇頭就躍了起來!那簡直有如在一束光影之中捕捉某一道光,但是,他卻準確的按在前面的蛇頭之上,他的身體輕飄飄的向更高處蕩去,在手指離開的一剎,他食指輕點,在那蛇頭之上就綻開了一朵小小的冰花!

開始只是一朵細小的六角花梭,然後,在他的身形還在向更高處躍的時候,花朵在他眼前不停的放大,那淡藍的顏色在逐漸佔據著整個蛇頭,直至將整條藤蛇之身都變得冰僵!然後,有裂紋在展開,細小的,碎裂的聲音,那聲音在逐漸變得清晰,裂紋在變得巨大,最後,是砰的一聲,整條藤蛇被他在一指之間凍裂了開來!

休淮被震得袖象後飛,不由得搖晃起身體來!她盯著上空的冬寧執,這家伙,身上的陰氣比冬寧也還要重!

但是,戰場之上,已經沒有時間再去多想。更重要的是,敵人並不打算給你考量的時間!執的身形上到了定的高度之後,突然俯沖下來!他雙掌合十,掌間蘊出寒冰白氣,繞在他身邊的氣息已經瞬結冰霜,他銀白的發映在這白霜之間,有如冰雪!他的眼變得深如色,盯著下面的休淮,這世上,沒有哪種妖怪比的過冬寧的速度,春播的動作,在他看來就象是沒動一樣!

他的白袍在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光影,象是隕落而下的流星!卷著一團光蘊,向著休淮的頭頂,直下而來!

休淮眼中一團突碧,她抬眼之間,執已經殺到眼前,雙掌同時象兩邊一揮,以撕裂之勢向她襲來!掌間的冰霜如刀,橫著要將休淮裂成兩段!

執愣在那里,她,不見了!沒有任何打中的感覺,寒冰的氣息裹在空氣之中,拉了很遠!他的瞳孔猛的一收,從正中泛出紅色出來!怎麼可能,剛才她明明就在眼前,連躲的反應都還沒出來!卻能在一瞬之間,避開他的掌力?如果她移動,至少會留下氣息,無論多麼快的身法,都至少會帶動一絲氣息出來!但是她沒有,她就像是憑空消失一般,不見了!

他一怔之間,突然身後一陣極強的妖氣涌了出來!他連頭都沒回,身體猛的蕩了開去,貼著他的衣袂的,藤蛇險險得從他的身側掠閃了出去!

他愕然的回頭,休淮此時正站在他的身後,她那被凍碎掉的藤蛇此時又生了出來,兩條上下游盤在她的身側,她綠眼竟是帶著笑意的,象是在戲弄著弱小的獵物般。

「怎麼可能?」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這是什麼法術?根本聞所未聞!在這世上,竟還有妖怪可以無聲無息的移動到他的身後,直至殺氣涌現他才能感覺到?這,怎麼可能?

「你在碎碎念什麼啊?」休淮笑著,這家伙開始燥動起來了,難怪他當不了冬寧的國君,燥動只會讓他體內的靈魂蠢蠢不安,這場仗,她贏定了!

「少廢話!」執雙眼赤紅,如血彌漫,要鎖她的靈魂!此時,他游戲之心全無,他猛得向她抓去,這一躍,突然而去迅猛!只要她的眼對上他的,她的靈魂就會被他的血魂之眼牢牢鎖住!不想再跟她逗弄什麼奇怪的法術了,雖然無法好好享受戰斗的樂趣,但是,他可以折磨她的靈魂作為補償!

他貼近過去,休淮竟不閃避,碧綠的眼眸直接迎上他的眼!這一看之下,執竟是大驚出聲,忍不住低呼了出來!怎麼會?這春播休淮,究竟是什麼東西?!他一驚之下,身勢來不及收,竟是被她袖籠之中的雙蛇絞住!雙蛇糾纏,瞬間絞上他的全身,蛇身之上的藤刺暴漲而長,深深刺進他的身體!

休淮身形猛退,蛇體越變越長,將執固定成一個繭狀!「沒有好好了解敵人就隨意出兵,就算是輸了也不要怨恨!」休淮低低的說︰「冬寧執,要怪,就怪自己太自信!」

「哼!」執盯著她︰「你想要吸我的血嗎?」

「又是一臉自信!」休淮的笑意更是深重︰「我當然知道,冬寧是無血的!雖然無血,但依舊還是活著的,不是嗎?」她說著,突然眼神一寒,雙肩一抖,雙蛇絞纏更加深而緊!那團團而上的蛇張開大口,猛得咬上他的兩側!

執渾身一顫,他竟顫抖了,是不受控制的顫抖了起來!那深入全身的藤刺,所吸取的,竟然是他體內的靈魂!

她,究竟是什麼樣的妖怪?

影西坐在大車之上,看著窗外的風景,她最愛在空中這樣看外面的風景,實在是美!冬寧山已經在他們的身後了,那茫茫的白雪,覆蓋著無數的死魂,還有,哀月那破碎的琴身!

冬寧也坐在她的身後,眼楮卻盯著她的雙手,這個妖怪的身體在人類的靈魂的操縱之下,力量是可以達到顛峰。但是,這恢復能力就一想到這些,他身體煩燥不安的情緒就涌了上來!

「啊!」她滿足的深深的嘆息著,轉過身,正接觸到他的眼。不由得,她笑了起來!

「笑什麼?」看著她滿眼的笑意,他的情懷也舒展了開來。但是,他就是沒辦法忽略她的傷。

「看到你的眼楮!真是好!」她嘻笑著湊了過來,貼著他坐下︰「回去,他們一定都很高興!」

他看著她,除了冬寧,也許這世上沒有哪個妖怪會願意看到他的眼楮!就算是她,也該記得,正是這雙眼楮,差點要了她的命。但是,只有她還會這樣傻乎乎的對他笑,說,看到你的眼楮,真是好!

「等你治好了這對豬蹄再笑吧,笨蛋!」他嗔著,聲音卻怎麼也冰冷不起來。好幾天了,要是一般的妖怪,早就好的跟原來一樣。可是她卻,還是腫得像豬蹄子一樣!讓他看了,煩悶的不行!

「這個?」她揚起雙手,已經算快了,骨折呢!傷筋動骨一百天嘛。現在是妖怪的身體,幾天而已,骨頭那里已經不是很疼了,指節若是動的話,也還是可以的。這種恢復力,已經算很驚人了吧!

「已經好很多了!」她說著︰「我想,再過兩天,穿針都行!」他伸手握住她亂動的手腕,將它摁在自己的腿上。他的眼低垂著,掩住那眼底細小的笑意。她總是這樣廢話連篇的,呱噪得像是吱喳不休的鳥,但是,這樣的感覺,真是好!

「冬」她看著他倚在那里,長長的睫擋住了他的眼,讓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的手指真是涼,但是,是她產生錯覺了嗎?她分明感覺到,有一絲暖意傳了過來!

他少言寡語,悶得像一只葫蘆。但是,她願意跟他在一起,哪怕只是這樣靜靜的坐著。他的容顏,讓人痴迷,但是,她更愛他隱在這容顏之下的溫情。

冬寧也握著她的手腕,感覺到從那里傳來的溫暖。讓他的手,也變得暖了起來,這種感覺讓他平靜。讓他終于有些明了,做人,有什麼好?

突然,他的耳畔傳來一種聲音,這聲音開始低微,慢慢變得尖銳淒厲起來!這聲音令他的瞳猛得收縮,瞳心剎時變得通紅起來!這聲音唯有冬寧可以听到,是一只垂死的魎雀,在向另一只傳達最後的哀信,請他過去,繼承那僅存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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