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店 希望的冬寧山(1)戰前冬寧執的紛亂心事

作者 ︰ 當木

「那天袁輕風跟你說了什麼?」他突然問著。

「嗯?」她愕然,半晌,才輕輕嘆了口氣︰「反正都過去了,而且我已經知道她在說假話!」

「我剛做了個夢!」影西倚在他的身邊,側過臉去看他。他的雙手交叉握著放在胸前,長長的發順下來,襯在白衣之上,折射出褐金的色澤。

「我夢見我回到我以前的家!看到了朋宇,還有,自己!」她回想著剛才的夢境,眼前仿佛又出現了剛才的情境般,讓她的目光變得悠長!

「可能不是夢吧,因為非常真實!好像魂歸故里一樣,就好像,我的身體,在召喚我回去一樣!」她喃喃的。

「的確不是夢!」他听了她的話,手指又開始微微的抖了起來。她嚇了一跳,急忙撐起身體看他︰「你沒事吧,是眼楮又在疼嗎?」

「沒有!」他握緊手指,略定了一下。說著︰「就是魂歸故里,剛才你差點死了!」

「啊!」影西大吃一驚,不敢相信的模著自己的臉︰「我現在一點垂死的感覺也沒有啊!」

「對,也許看到了朋宇,就又有了活下去的力量了吧!」他低低的說,聲音低得幾乎是听不到。那語氣,竟是艱澀至極的。仿佛是非常難出口的話一般,最近他感覺到自己的變化,變得有些奇怪,常有莫明難懂的念頭在胸中涌動,常常莫明的燥動,這些奇怪的情緒是以往完全沒有感受過的。讓他覺得新奇而難以應付!現在,又有新的感覺涌出來了,心里一陣陣的發皺,像是踫到連綿的陰雨,又穿著沒有干透的袍子,裹得身上心里都潮潮的,讓人郁悶不安!

「不是!」影西說著︰「如果說剛才我真的是魂回去了,那麼,就算你又救了我一命呢!」

「我?」他揚著聲音,不相信般的。

「可不!」影西壓低聲音,學著他的語氣說著︰「我听見你叫我,你說‘聶影西,你給我滾回來!我對你的腦瓜子已經沒什麼期待了,再惹毛了我,看我怎麼收拾你呀∼∼∼!!!’」

「呵,呵呵∼∼!」他上揚著眉,竟是忍不住笑出了聲,另一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心里那皺澀難平的郁氣仿佛瞬間都消失了一樣,好像從來也沒有過!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讓他滿身滿心都通體舒泰的輕柔撫慰,讓他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像要飛起來一樣!

「你笑了!喂,冬寧也笑了!」影西大驚小怪,大呼小叫的指著他的臉,看著他飛揚著唇。真的是笑了,而且還是笑出聲的那種呢!

「干什麼?我不能笑嗎?」他壓著自己的音調,讓它听起來還是淡淡的。但是,還是有些許的愉悅透了出來。讓影西原本糾結的心舒展了開來,是啊,當時若不是听到他的聲音,她又怎麼會醒了來?他們還好好的生活著,就讓她放了心,那個世界還是存在的。並不像輕風所說的,被冬寧也引去的妖怪毀掉了那里!她已經不屬于那里了,在那里,有一個聶影西,而她,已經是狐部聶影西了!

她忽然趴下來,貼在他的胸口,伸手環抱住他的身軀︰「你要治好你的眼楮,我想看到它笑著的樣子!」她低語著,眼淚又控制不住的落下來了︰「所以,就讓我再流一次血吧!」

他震動了一下,第一次被她這樣緊緊的抱著!她就這樣釋放著她的暖,讓他異常清晰的听到她的心跳,讓他的胸腔,也變得熱了起來,似乎有什麼在涌動般,讓他整個人,都溫軟了起來!

「女楨的血可以中和我體內的寒氣,卻不能聚生寒氣!不要浪費自己的血。」他輕輕的說,手指不由自主的撥著她的發︰「青玉他們說的沒錯,唯有地獄的靈魂才可以!」

影西覺得眼窩的痛楚更深濃了,地獄的靈魂,難道真的去讓他們兄弟剜了眼嗎?那羅緹究竟跟他有什麼樣的仇恨,要用這樣方式來報復他?她開始痛恨自己起來,竟是去相信輕風的話,搞到自己奄奄一息,才會被那羅緹那樣輕易的挾持住。才會害得他要去自己毀掉自己的眼楮!

「不要胡思亂想!」他忽然說著︰「你的肉身在那個世界受到嚴重的傷害,如果你現在胡思亂想的話,只會影響康復!」

她被他的話拉回了神,突然想了起來,那個‘影西’的情形。還有朋宇所說的話,怪不得自己會覺得月復痛難忍,難道說,她遇到什麼意外了嗎?

「跟我去冬寧山吧!」他輕輕的說著︰「那里的陰寒之氣有助于你我聚魂!」他的指尖輕觸她的發,原本想著,若是她再不醒來,就直接帶去冬寧山的。現在她醒了,又重新有了生的力量,對他而言,已經是最好不過的了!

「冬寧山?!」她愣了一下︰「那里不是你們的聖地嗎?不是說,外族的人是不能去的嗎?」

「那里陰寒之氣最重,因為連通九幽之門!那里是我冬寧族兵的眠所,而且,我剛想到有一個人,跟我一樣有著地獄的靈魂!」他低語,原本他並介懷是否目盲,無非是像封了視覺一樣。他們冬寧,封覺之後,另外四覺會變得奇銳無比,他的行動並沒有受到限制。但是,現在的他不一樣了,遇見那羅緹之後,他感覺他變了,變得像人類一樣,有了許許多多奇怪的情愫在里面。讓他說不清是好還是不好,總之,更貪婪了,不僅僅是要觸到,感覺到,還要看到!

「跟你一樣,有地獄的靈魂?」她怔了一下,隨即臉色變了。她想到了,那張美艷無雙的臉,腰間卻是琴弦,一眼便可以看穿她人類的身份。袖籠中可以飛出無數的蝙蝠,藏在那千層的塔底之下哀月之心!

冬寧執一邊將手中磁杯的碎屑抖落,一邊低低的咒著︰「我都說了,討厭這東國來的玩藝,踫一下都會碎的破爛!」他湛藍的眼此時凝成墨藍色,眉峰緊緊的聳著。弄得赤璋宮大殿內的侍從們,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執哥哥!」冬寧淨燥動不安的在殿內踱來踱去,身後的衣袂因他的步速都抖直了起來︰「為什麼不讓我去?找到那羅緹那廝給也哥哥報仇?」

「你能不能坐下來?還不夠煩麼?」執拿過一塊絲帕來擦手,看著他走來走去的身影,不由得低語著︰「報什麼仇?難道要四海皆知,我們冬寧的國王瞎了眼了嗎?」

「那你讓東國三日之內交袁輕風又是什麼意思?她明明是在西國的時候傷的影西,干嘛不在西國追?」淨一臉的困燥,急火火的說,好不容易落了座,又站了起來。

「看你這性子,什麼時候才能上冬寧山?」執搖著頭,一把將他拉坐下來,忍耐著說︰「西國現在是咱們的盟友,你在西國找,不是自亂陣角嗎?袁輕風是他東面的人,我不管她在哪,我只管向東面要人!再說,這只不過是一個借口,開戰的借口!」他換了一個玉石的杯子,執著壺倒了一杯茶,撲鼻的花香讓他皺了下眉,拿了半天,終是沒飲一口。

「也現在受了傷,怎麼讓他恢復才是正事!但是他執意要打東國。袁輕風傷了我白琥宮的宮主,這個借口,現在拿出來用最好不過!我已經駐兵在臨境關,三日之後,料他們也交不出人來。那時,就兵發東國!要以最的速度,拿下他們,若是能生擒他們國內法力精純之人,對也的傷,也是好事!」執轉著杯,看著那細白的熱氣氤氳而上。

「龍璃的使者已到,說已經派兵前往東南交界之處,阻止東國向南國求救。有無涯在那里看著,估計可以堅持到等我們滅掉東國!」執的眼微微的眯著︰「那其勛的弟弟那其盟現在人在東國,找到他,不愁那其勛不出來!到時,我要把他奴役至死!連同夏拓那幫臭蟲!」最後幾個字,他幾乎是咬著崩出來的,當時看到也的樣子,他幾乎爆開自己的身軀!直到現在,一想到那日的情形,還是讓他難以控制內心的怒意!

但是,最為讓他震驚的,還是因為與也的談話。自打他從人類的世界回來之後,帶回那個女楨的靈魂,他就感覺到也的變化,雖然細小,卻是讓他感覺不安。也對那個女楨太過關注了,根本已經超出了蓄養生魂的範疇,那其勛雖然可惡,但絕對不可能具有可以剜掉雙眼的力量!

他記得他拉著也說︰「女楨雖然珍貴,但力量卻未可知!我們不需要為了未可知是否有用的力量做這樣的犧牲,不行的話,不要也罷!」他想是那其勛用影西來要脅也,逼得也去自毀雙目。于是他才會這樣說,但是,也的回答卻讓他震驚︰「女楨可以不要,但是聶影西,我要定了!」

想到這里,他握杯的手又忍不住加了力,咯察一聲,玉杯也裂了開來。滾熱的水溢了出來,如同當時他難以抑制的內心燥動的靈魂!

他料到也的變化,卻沒想到變化到如此的地步!冬寧放大任何的情感都會導致難以收拾的後果!要做到心淨如冰雪,也許真是只有神佛可以達到這樣的境界,但是,他們要想留存在這個世上,也必須要這樣做。也,他根本就是在死神的刀尖起舞,隨時都會萬劫不復!

他是冬寧最強的妖怪,為了找到可以讓他們變得更為強大的方法。才會追逐那個女楨去了人類的世界,難道說,那里有著更為強悍的力量,可以讓他在短短的時間里,變化得如同兩個人般?

「執哥哥!」淨看著哥哥一臉出神的樣子,忍不住揮著手︰「你在想什麼?我剛才說讓你派我當先鋒你有沒有听到啊!」

「啊?什麼先鋒!」執被他的手風攪得眉聳得更高了,他不耐的撥開淨的手問著。

淨垮下一張臉,托著自己的腮︰「你沒听我說話啊!我想去打東國啊,去抓那個那其盟!」

「不行!」執搖頭︰「你去西國幫龍璃!」

「啊!為什麼?我想跟執哥哥一起!」淨跳起來,反對著︰「再說,我剛從西國回來!那里沒什麼好玩的!」

「誰讓你去玩?我知道,你想去東國嘛,沒去過新鮮對吧!」執掃一眼他,丟開手中的碎片︰「東國雖然軟弱,但他們據說有個很厲害的人物醒了!那個人,當年就是你也哥哥幫著若月替她轉生的,她身體里有兩個靈魂,糾纏著無法分開。也分開其中一部份讓其轉世,另外的一部份就沉睡在身體里!」

淨听住般的站住腳︰「沒听你們說過啊!」

「嗯,很早以前的事了!當時你也哥哥在東國當人質,你還沒出生呢!」執眯著眼︰「也那時的力量相對是比較弱的,當時那人的體內有一個妖怪和一個人類的靈魂,也無法將兩個靈魂完整的分開,只能分離出部份。不過,听也說,那兩個靈魂聚合在一起的時候,異常的強大!而那人的肉身,也是與這世間生物所不同的特體!她若是醒來,會有什麼樣的力量,沒有人知道!但我想,若是能得到這樣的靈魂,想來會比女楨更有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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