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身子,柔軟又溫暖,帶著甜甜**。
猝不及防的,心中那一處柔軟,便塌陷了。
他擦著淚,軟軟的看著錦瑟。
這樣的神情讓她沒來由一慌,心中如飛鳥振翅,拍皺了一池春水。
「不是……母妃不是不要你……只是……」
她突然明白,這就是她的孩子。
他真的很漂亮,甚至比他的父王更漂亮。
她有些急迫地想要解釋,如鯁在喉,卻又難以言說,情不自禁哽噎,心潮翻涌。
究竟是為的什麼,竟如此輕易地便將這等離奇之事信在了心頭,匪夷所思到連她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
莫非,當真是那冥冥中牽定的血脈之息?
她竟然與肚子里的孩子有了心靈感應。
她肚子里的寶寶一定不是凡人。
「我知道,母妃是怕我受了委屈,也是不得已,可是……」如斯稚女敕童音,香糯中卻全是不與相稱的寂寞老成。「我真的很愛父王,母妃。神人般的父母,我也是高貴的人兒。我只是想母妃知道我的樣子。」
那孩子將項上金圈兒取了下來,遞在她手中。「母妃,我要走了。這個留給你,以後,你要是想我,有它替我陪著你。」
「你要去哪里?」錦瑟慌忙想要抱住他。
但他卻便似一縷煙,在她的面前,她卻模不到他。
她猛站起身來,向孩子都去。
可是,她卻離他越來越遠。
「瑟兒,醒醒。」耳邊傳來了沉穩的呼喊。
「孩子。」一地淚順著耳邊滑下。
「瑟兒,我在這,你怎麼了?」
她睜開眼,看著軒轅恪焦急的神情,忽然一陣心酸。他的眼里已經滿是血絲,她幽幽的嘆了口氣。
他們的孩子,在殿堂里點燃了麝香時,她就出現了幻想,他那麼小,就知道要她保護好他,可是她為了軒轅恪的變情,就要拿掉他。
無言的把自己的頭埋在錦瑟的柔軟的發絲之間,像是無力似的發出申吟一般深深的嘆息,那灼熱的氣息透過層層的發撫在了她的耳鬢。
同激烈語氣相反的,他柔情的擁抱,是那麼輕、那麼軟幾乎將她淹沒,「告訴我,瑟兒,我做了什麼,要你這樣的絕望,連自己一心維護的孩子也不要了?」
錦瑟有些茫然,卻也提不起精神說話。
「我不逼迫你了。」他緩緩的將她抱起,摟在懷里,「我們的孩子我不想你不要了。你怎麼這麼狠心,今天要拿掉孩子,是要將我們的關系徹底的斬斷嗎?」
見錦瑟不答,他兀自說道︰「你剛剛是做噩夢了嗎?你放心的睡吧,我在這守著你。今天可兒說你看到了一些東西,要不要做一場法事。」
「又不是被什麼鬼怪纏上了,要你這麼重的戾氣。」不錯,並非鬼怪作祟,糾纏不休的,只是她自己心中的魔。也許她再喜歡漣漪,心底還是防備她的,「對了,怎麼不見漣漪?」
「她孩子性重,不知輕重,我不想她這段日子再來見你。」一提起漣漪,他就沒有好臉色。
「其實也沒什麼……」
「這事沒得商量。」
空氣中似乎凝結了一種低沉得近乎壓迫
的氣息。
錦瑟也不再說話了。
軒轅恪慢慢抽出自己的手,在懷里模索著,過了好一會兒,突然拿出一個金項圈。
「瑟兒,你看這個,好看嗎?」軒轅恪抿緊了嘴唇微微彎了一下,卻彎不出任何類似于笑容的角度,「我們來賭一賭,如果你是因為我對這個孩子的態度而不想和我說話,那我寧願和你一起賭一賭。若是真的沒有了你,我也一輩子不會再續娶他人。」
「你也休想逃離我身邊。」宣告似的呢喃著,手指撫過枕邊的青絲,絞成一團,攬過她的的腰肢,猛然擁入懷。
而錦瑟早已驚呆住,只是奪過他手中的項圈。
「恪,你哪來的這項圈?」
「今天命金匠趕出來的。」幾縷深黑色發絲垂了幾絲在蒼白的面容之上,軒轅恪有些迷茫的問︰「瑟兒,怎麼了?」
「這上面是金龍。」錦瑟咄咄的問︰「你不知道金龍是太子才能佩戴的嗎?」
軒轅恪突然起身,桀驁不順的一笑,「我的孩子自然也是天之驕子,還有什麼忌諱。你不是說看見的孩子佩戴了金龍嗎?那我就為他打一個。」他傲然道︰「我本想,畢竟是孩子,你心里若真不安,我就做一場法事,否則就算是神魔,落在我軒轅家又何妨。」
掌心里一只金澄澄的項圈,她將那項圈緊緊攥在掌心,想哭,卻流不出淚來,只得睜著眼,盯著帳頂垂下的香薰球,看著那球兒輕悠悠打轉。
熬,幾近崩潰。
「不過,我說過不逼你。」他突然背對著她,負手而立,沉重的說︰「你剛剛吩咐紫春請段宇熬的藥,紫春正端著,若你仍然心意不變,那麼我們就不要他,但你也休想因為沒了孩子,就對我不理不睬。」
錦瑟涼薄的看著他堅硬的背影。
這男人仍然是這樣的決絕。
他在逼她,逼她一瞬間做出抉擇,不許她再後悔。
由不要這孩子,到堅持留下這孩子,錦瑟不知道是什麼改變了他的決定。
「你一定再想,我為什麼改變了想法。」他的聲音柔和了幾分,「因為我突然覺得這個孩子不是一個凡人,你說的樣子,我在夢中好似也見過。更重要的是,我不希望,這個孩子讓你我決裂。」
他突然轉身,晦暗不明中,錦瑟看不到他的神情,只听見他一字一句的說︰「沒有什麼能影響我們,任何人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