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她身上香味愈發濃郁了起來。
他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該我討回來了。」
她的呼吸也漸漸地微弱了,在喘息中,抓住他的手臂,指甲深深地陷進了他的肌膚。
一次又一次抽沒復進,碾過骨頭和肉,把整個人都絞碎。舒爽卻難掩焦躁,似乎無論怎樣似乎都無法饜足。
……
她低低吟唱,隨著他的動作而在快樂和痛苦中反復更迭。
一日一夜,她都在這水與火的煎熬中度過。間或有清甜的粥湯緩緩的流進她的口里,而後就是他有力的手臂環繞。
太陽露了顏面赫然又是一個明媚的晴日。逐漸燦爛的光鏤穿了雕花窗子,彌漫一種令人沉迷的塵埃,在這片晨光中,錦瑟幽幽醒轉。頭上難耐的頭已經褪去了,除了有一絲疲憊外,奇跡般的全好了。
沉睡在身邊的男人仍然緊緊摟著他,只是渾身已經滿是汗水,額前垂落的長發粘濕在面上。錦瑟抬指,輕柔的拂過他眼角的長發。
抱著她的手指有意無意的滑過她的肌膚,錦瑟疑惑的抬眉,這才見他的嘴角正輕輕的挑起。
「醒了?」錦瑟唇邊噙了一抹笑。
他微微挪動了身子,在她耳邊含笑低語,「你的聲音真難听。」
錦瑟一時少許怔然地凝視軒轅恪,「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她的臉上洇了兩團紅暈,如同沁了水的胭脂在宣紙上暈開,含了水銀似的明眸乍看嗔怒,細看卻微微含笑。
軒轅恪忍不住想笑,「在馬車上的時候才確定的。從你一走進族老的家,我就覺得是你。」
「你怎麼知道的?」
軒轅恪用手貼貼她已經不發熱的額,這才道,「有誰這麼大膽子,可以隨意命令我的家奴。而其,你的身上有熟悉的味道。至于馬車上怎麼確定是你……」他故意拖長了音調,捉住了錦瑟的手,緩緩伸到她自己的後腰處。
細細融融的觸感,讓錦瑟不由得咬緊了朱唇。
「軒轅恪……」
他笑得一派悠然,「你說,你是不是小妖精?」
錦瑟蜷伏在軒轅恪懷中,似一只慵倦的貓,他知她,有些方面比她更甚。
「你的嗓子怎麼回事?」軒轅恪一笑,手指梳過她如絲長發,繞了一圈,他還是沒有忘記這件事。
錦瑟蹙眉翻過身去,「是段宇開的藥,不服用,不需幾日就會好的。」
軒轅恪攬過她身子,輕嘆道,「是藥三分毒,你胡鬧,段宇也跟你一起胡鬧。」
錦瑟有些惱怒,半撐起身子睨他,「你倒會說我,那你呢?」
「你還在怪我。」他淡淡的說︰「錦瑟,我所做的一切是為了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嗎?」
錦瑟沉默不語,他確是一番良苦用心,暗暗為她鋪設人脈,籠絡盟友,甚至任由她掌管王府暗衛。
找來伊妃做她的替身,想讓她擺月兌子諾的糾纏。
可偏偏現在,在他跟前,她一反常態,生平第一次學會跋扈任性。
做了這麼多,如果沒有了他,還有什麼意思?
只因他是這世間唯一肯寵溺她的人,教她即便不甘,即便掙扎,也一步步墜入其中去。
其實權利才是她最有力的保障,她一切都看得明白,惟獨左右不了自己本心。
「恪,你什麼也不要說了。」她終究還是低了頭,神色一時迷茫,帶著孩子氣的倔強,「就這麼捱完一世也好,只要你在我身邊,別的我不想要,也不在乎。」
綿軟的長嘆一聲,軒轅恪只輕輕吻在她額頭,「好,我知道了。」
「郡主。一切備好,我們該出發了。」可兒在外脆聲稟告。
「起吧,天將亮時,你的燒就退了。我已經吩咐下去,等你醒來,我們就起程。」
「可兒,我真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錦瑟說著,忙披了外袍起身。
軒轅恪也坐起了身,模索過自己的衣衫,「為夫就不能幫你了。」
錦瑟驀然身,「恪,你別動。」連忙自己親自幫軒轅恪整理衣袍冠戴。
「有娘子在身邊的感覺也不錯。」點點笑的漣漪浮現在他的臉上。
錦瑟隨著他的笑容搖頭,只是那無神的雙眸讓她一陣心疼。他的眼里再也看不到她了。
不過,路還是要走下去。
出了門,才看到所有的人已經在等著他們了。
錦瑟掠一掠鬢發,一手牢牢的握住了軒轅恪的手,上了馬車。
馬車嚕嚕而過,錦瑟坐在軒轅恪的身邊,陽光透簾而入,勻勻鋪灑在他俊秀的容顏上,似有細微銀芒流動在玉色肌膚上。
許是昨晚一夜未眠,半日有余,軒轅恪睡著安穩,挺秀鼻梁被長睫投下陰影,氣息間散發出淡淡的清香。錦瑟悄悄的轉身,拉過馬車上備好的薄衾,輕輕替他蓋好。
就在她準備離去時,他卻一把拉住她,貪戀的吻著她的唇。
「恪,你不睡熟了嗎?」錦瑟嬌嗔的輕嘆。
「恩。」他模糊的應了聲,摟住她的腰身,整個人突然靠在她的身上,沉沉的睡去。
看著他的樣子,錦瑟心中亦起愛憐,慢慢的靠向椅背,緩緩的閉上了眼楮。
「迂。」一聲清喝,馬車又停了下來。
一連的追殺讓錦瑟心生懼意,整個人已存戒備狀態。
「啟稟王妃,前面有一白衣女子擋了山道。」
錦瑟縴揚眉稍一蹙,看向身側的軒轅恪,臉色凝重,早已醒來,遂沉聲道︰「若只是一個女子,繞過她就是了。」
「唉,你們下車啊。」清脆的聲音傳來,錦瑟不禁一怔,好美的聲音。
「你們下車,好不好?」
錦瑟忍不住就挑了簾子,那女子的面容就這樣撲進了眼楮了。
她正看著錦瑟,看著錦瑟的面容,她彎眉一笑,如同愛哭而寂寞的孩子,黑若點漆眸子里,帶著乞求的溫柔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