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欲靜,而心不止!
兩人一時沉默,相對無言。
「回來了就什麼也不要想。」軒轅恪扣住錦瑟的手,向房間走去。
至從她走後,他已經忘記了房間里是什麼樣子了,每日忙于朝中事務,幾乎都睡在書房。偶爾回房,也僅僅是因為想她了。可空落落的房間里,讓他更空落煩悶。
錦瑟靜靜的隨著他的步子,本是天人一般的俊朗,落拓的背影還是讓她微微心酸。
不是她不要想就行了,而是不得不想。
房間里仍然是她走時的樣子,甚至她最喜歡的琉璃玉杯中還溫著她喜歡的薄酒。上好的紫砂壺里,清香的茶正煮著,微微打著旋。
「我一直在等著你回來。」他的雙眼直觸到她的心底。
這短短數語的溫存,令錦瑟眼底瞬時熱了,掩飾般忙側過臉去,輕輕點了點頭。忽而又問了。「為什麼什麼事都要瞞著我?」
將錦瑟攬入懷中,軒轅恪輕撫在她的背上。
笨拙的安慰,安不了人的心。
「你是說蕭卿憐的事?」他隱隱的是笑了,淺淺的帶著苦澀。
她倚在他的懷中,卻僵直在那里,頃間心頭便火燒火燎了起來,想笑卻笑不出來。
為了他,她可以放棄一切,為了他,她把自己變成了一個自己都不喜歡的女人。他肆意將她拉入孽海沉淪,而他站在彼岸,高官厚祿,美女長伴——
「若我說孩子不是我的,你信嗎?」
他又問她信不信他?
同樣的問題,需知要有怎樣的魄力和氣度才能去相信。
她只是一個女人,是女人都會擔心自己的夫君與他人有有染。
而現在,佳人在側,且有身孕。
他還是那句,她信不信他。
「恪,我的身子我已經知道了,你不該瞞我的。」她驀然起身,逃開了他的凝視,順手有意無意的取過那杯酒。
「你還是心有疑慮。」
听到他的聲音,錦瑟竟然不敢回頭。
她怕一回頭,看到他的無奈,就會心軟。
他也隨著她起身,看到她手中緊握的酒杯,還有若有所思的神情,一遲疑就走到她的身邊,捉住她的手腕,將那杯酒悉數倒進了自己的口中。
「你……」她一怔,回身啼笑皆非的看他。
「現在肯看我了。」他笑得狡黠。
「我不看你看誰啊?」一聲輕嘆,倒盡紅塵寂寞,只有相愛的人,才能真心起憐,才能看到彼此的孤單。
「那就不要逃避。」他突然正色而言,「我早說過,只要娶了你,我就不會再有別的女人,我想,你還沒有忘記吧。」
未曾想到錦瑟聞言猛的抬起頭來,兩人之間不過毫厘,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聞。
「恪,你記住,我從不曾逃避,任何事都一樣。就算我不能再有孩子也一樣,再痛,我都會面對……」
他微微動容,卻不言語。
「恪,我那麼愛你。我的自尊不允許我逃避,而我的血液里也沒有懦弱和逃避這兩個詞。所以,你不該瞞我的。」
良久,他嘆息一聲,將她輕攬入懷中,手指
穿過她濃密長發,指縫里透下絲絲旖旎。
她微微一顫,垂下眼簾,掩蓋了所有的思緒,「不如,就讓那女子留下來,生下孩子吧。」一語即出,她卻不敢看他的臉色。
不能不說,她是在小心翼翼的試探。
人生誘惑百千,她就算相信他對她的情,可在其他,安能不變?
比喻說子嗣,一旦無後,將要遭到天下人的恥笑。
又如權謀,蕭卿憐是皇後之妹,更是天下權勢第二家。
如此微妙的關系,他真的能舍棄嗎?
「抬眼看我。」他突然沉聲命令。
錦瑟猛然抬眸,愕然望著他。
他的眼里濃濃的,滿是怒火。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向你這樣難纏。」他沒好氣的言語,「那孩子與我沒有絲毫關系,我要來做何用?」
「那你留她在這做什麼?」本不想和他吵,無奈心中還是使著小性喊了出來。
他定定的看了錦瑟,恍恍惚惚中,錦瑟的面容在他的眼里就漸漸的模糊起來,「瑟兒,我不是神,我也是人,是人都會怕死。而且我是皇上的臣子,這女子,是他和皇後一起送到王府中,當著眾朝臣的面,你想讓我抗旨不尊嗎?」
錦瑟心中一時微軟,嘟噥了一句風牛馬不相及的話語,「現在倒是嫌棄我難纏了?」
知道她有意緩和,他的眸子了閃現了奇異的光芒,一俯首,將她的話語吞沒在口中,「無所謂,難纏我也要了……」
錦瑟微微推開了他,「要不,就納一房妾吧。」
他緊盯著她的雙眸,緩緩的靠近,呼吸仿佛是一個個的吻接二連三落下,隱約的香氣繚繞間,錦瑟終于不安的轉頭。
「你這小心眼的女人會這麼大方。」
錦瑟身子一僵。
「看來,今晚我不說清楚,閨中難解衣了。」他笑著調侃。
「恪。」她惱怒的瞪他。
他微微一笑,「這世事總不能盡如人意。曾經,我的父親死于我養父之手,而他又死于我的姨娘之手。後來,我的母親告訴我,要放下仇恨。曾經,軒轅琪從我父親的手中奪得一起,現在,都到了我的手中,而我還得到了他的女兒。」
他調笑一聲,看到錦瑟不滿的眼神,這才正色,「我的一生中總與孽、恨攪擾。難得遇到你,我已經不想再與任何女子有關系。戰場上的殺戮也讓我看破了,我的手上都是鮮血,若上天恩賜我子嗣,我自會感恩,若真無後,也就罷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錦瑟心中已是百感交集,長長的睫上已經掛了盈盈淚珠。
「那你可想好了,以後就沒機會納妾了。」她的聲音微微帶著梗塞。
「你這妒婦,現在還哄著為夫。」他哈哈一笑,拭去她眼角的淚水,猛然拉過她的身子,大掌扣緊她的腰身,按向自己的身軀,在她耳邊喃喃,「應付你就夠為夫累的了,別的女人哪還有精力應付?」
錦瑟面色一紅,繼而轉為邪魅,「那就試試。」
「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