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他低低的喚她。
他叫她錦瑟,不再是軒轅煙,更不是他人。
「你真的要去邊關?」他的臉上凝露出一種落寞的笑容。
她久久不語,他只能張開雙臂緊緊的擁緊她,「我欠了你的。」
就在錦瑟驚詫的抬頭時,他松開了手,驀然他劇烈地咳著,顫抖的身體好似風中明滅不定的燭火。他記得這個女子明媚的笑容,柔情似水的神情,可不是給他的。
那個和他春風一度的女子不是眼前的這個,她死了。也帶走了屬于她自己的溫柔和多情。不管他那個妹妹是怎樣的人,她還是在他的心里佔到了一席之位,因為他看到了她的落寞。于是就忘不掉了,錦瑟有著和她一樣的落寞,能為她驅散的卻不是他。
「你不欠我的,你救了我的命。從此,你我各不相欠了。」啞然出口,心口的痛還是不可抑制的泛起。
他笑了,「你不能為我留下來,就去邊關吧。」
錦瑟也笑了,「段家現在已經在你的手中了。」她感嘆的喃呢。
漸漸的,她墨色的眼漸漸升起了一道疏離冷淡的屏障,唇際若有若無地勾出一抹冷笑。
听到她的話,段宇的眼楮猛地眯起,眼底的陰霾愈漸濃烈,從骨子里滲透出一絲陰森。是的,他早應該想到的,他能想到的,她應該也能想到。
他是想要眼前的女子,可是有多少喜歡,就有多少掠奪的成分。
可是,權利,卻是能讓人瘋狂的東西。相較于來說,王府的權勢的保留就更加重要。所以,軒轅恪現在還不能死,最少不能死在邊關。他要把王府的軍隊安全的帶回來,而能挽回這個局面的,最好的人選就是眼前的女子。
因為,皇宮的那位,現在還舍得不讓她死,而她,為了軒轅恪,不管是油鍋,還是火海,都會義無反顧。
「我還要提醒你,當今的太子側妃聞听軒轅將軍命在旦夕的消息後,已經連夜啟程,快馬加鞭的趕往邊關了。」
錦瑟陡然抬眸,隨機又歸于平靜,「她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嗎?」
果然是聰明啊,段宇淺淺的笑了,「這就要問太子了,他是將那美人識為枕邊人,還是識為棋子。也要看那美人是要人,要榮華,還是貪婪得想二者兼之。」
「如果永不識相,她就連做棋子的資格也沒有了。」錦瑟一雙眸子灼亮迫人,語聲細弱,卻似有著莫名的力量,「那些你擔憂的都不會發生。」
段宇一怔,隱隱在她眼里見到一掠而過的殺機。
「我走了,王府……」
「放心,那是我的父王。」他輕快的截斷了她的話。
錦瑟緩緩的松了一口氣,段宇和她一樣,終是人世欲念太多。這世上最可怕的人,一是痴情之人,二是頹廢之人。
還好,段宇不是其中任何一種!
人欲念太多,軟肋也就會越多。
第二日,天色未亮,軒轅郡主的車駕已經悄然離府。
一路上,錦瑟偶爾看著車駕外發呆,卻從不曾催促過。
終于,車駕在益州郡暫歇了下來,驛管中,她是累極,靠在一顆榕樹上,可兒捧著一件披風走了過去,目光卻不由頓住。
在陽光下,胭脂粉黛遮去了她憔悴容色,卻掩不住她眼里紅絲,顯然是夜里哭過。這一路來,從未見她露出半分憂色,人前總帶著泰然笑顏,只是一天天消瘦,比往昔更見縴弱。
可兒還來不及說什麼,外面的兵士已經匆匆走了進來。
「啟稟郡主,喬妃請見。」
當今做喬妃的,屬燕如雪無疑。
錦瑟微微一笑,手扶的枯枝喀一聲折斷在她修長蔻丹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