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趙雲通傳 第一卷 第二十五章 慘敗

作者 ︰ jameszz1211

寒風陣陣,烏雲密布,承明門內殺氣騰騰。

竇武望著乎邪的雙眼,頓時感到一股寒意侵遍全身。他高聲道︰「你是什麼人?」

乎邪陰冷地望著他,在寒風中一動不動,宛如一具冰冷的尸體,感覺不到一絲人氣。

曹節尖聲笑道︰「乎邪,你的對手可是當朝大將軍啊!大將軍啊!」

乎邪听到「大將軍」三字,臉色變得猙獰起來,他躍至空中,在空中一挺,身軀突然筆直朝竇武飛來。竇武見對方動手,知道對方速度奇快,不緊不慢,呼吸之間,身軀逐漸金屬化,乎邪在空中早布置了一個圓環形的高壓層,將竇武牢牢罩住。此時竇武也不好過,周圍空氣因為壓縮,已經不能呼吸,乎邪轉瞬即到,雙拳翻飛,竇武眼前出現無數拳影,他大喝一聲,挺起鋼拳以硬對硬。頓時承明門內轟然巨響,乎邪空氣壓力範圍內的地面頃刻塌陷,百米之外的禁衛軍更是感覺不能呼吸,似乎周圍的空氣都被抽走。軍士手拉手,才不致于被強大的氣流席卷而去。

曹節見乎邪終于發起狠招,異常得意,尖聲對王甫道︰「這家伙一听到‘大將軍’三個字,火氣還是這麼大!嘻嘻。」王甫應道︰「曹大人這次將梁冀解決了,乎邪豈不是沒了報仇的對象?呵呵呵,當年他們呂氏一族被梁冀大將軍滅掉的時候,還多虧你收留了他,你撫養他長大,又不許他報仇,看樣子他激憤很長時間了。」

曹節道︰「我養他,正是要好好用他,怎麼讓他因為報仇的私家小事而壞了大計呢?」

說話間,周圍缺少空氣,二人的對話只有他們自己才听得到。

一交手,乎邪就感覺像打到了鋼鐵一般,拳拳相撞,稍不留意,就會被壓縮的空氣反彈回去,而竇武也不好過,對方的招數還是首次遇見,匪夷所思,確實沒想到黃門手下還有這等異士。乎邪見對方不弱,狂性大發,拳掌交錯,攻得密不透風,誓要付出一切代價先將竇武擊倒。

竇武從開始就一直處于下風,心雖不甘,但實在勉強招架也著實狼狽,見對方攻勢愈猛,他心里卻漸漸冷靜下來,等待對方招數的空隙。一百拳、二百拳……就是現在!見乎邪調氣而產生的空隙,竇武忙撤開雙拳,緊緊護住頭部,身軀蹲下蜷縮成一團,從樣子看起來實在有失大將軍的風範。

乎邪冷笑道︰「想做刺蝟!看我打爛你這團爛鐵!」他的意識沉浸在復仇的快感中,眼前蜷縮成一團的就是當年叱 匈奴、羌族的大將軍梁冀,那個給他一個殘酷、血腥、尸體、悲憤童年的大將軍梁冀,那個滅了他呂氏一族的大將軍梁冀。

承明門內的地洞越來越大,王甫急忙調動禁衛軍後撤,一些軍士因為受不了空氣的壓力,耳膜都滲出血來,奈何又不能移動寸步。

天邊烏雲被勁風扯動,飄得越來越快,頃刻間,電閃雷鳴,狂風嗚嗚,白晝變成了黑夜。

馮述將陳藩眾人帶到承明門外,站在城樓上看著地洞中二人的激斗,簡直不敢相信世界上還有人能將竇武打得沒有還手之力。陳藩握著半柄長劍,大叫道︰「妖人,妖人!宮中妖人當道,閹黨篡權……不行,老夫要去幫大將軍!」他轉身欲走,被馮述一把抱住,道︰「你去了有什麼用!不能去!」陳藩雙腳亂蹬,老淚縱橫,哇哇亂叫,幾近瘋狂。

地洞里,打了幾千拳,乎邪呼呼喘氣,只見竇武身上已經凹進去幾個洞,乎邪停下攻擊,道︰「死了吧?」

沉寂。笑聲。

竇武猛抬起頭,七竅流血,大吼一聲,鋼拳打在乎邪面門上,乎邪慘喝一聲,風箏般飛出去,竇武咬緊牙關,從地洞中竄出,在空中抓住乎邪脖頸與雙腳,就往禁衛軍的長矛插去。

眾人見地洞中沉寂一會,忽然天邊一道閃電劈下,就見乎邪從地洞飛出,緊接一個黑影撲上去,將他抓住就往禁衛軍撲來。

王甫見乎邪被竇武制住,想動手幫忙,卻被曹節按住,回頭一瞧,見曹節朝他搖搖頭,笑笑。身後軍士齊聲尖呼,只見竇武將乎邪插在一柄尖矛上,仔細一看,不,還插幾公分,乎邪雙手成拱形,手里似乎有個氣體球,頂住了矛尖,乎邪鼻中嗆出鮮血,顯然那一擊受傷不輕。他大喝一聲,鋼矛漸漸彎曲,「啪」,鋼矛斷折,兩截鋼矛飛出去,力壓千鈞,幾個禁衛軍軍士被鋼矛打到,頓時筋斷骨裂,命喪黃泉。

竇武見他雙手解放出來,忙松開雙手,退到高闕之上。

乎邪眼前金星漸漸散去,見自己鼻孔出血,邪笑道︰「想不到挨了我這麼多攻擊,還沒死!」

曹節來到乎邪身邊,道︰「你實戰經驗不豐富,所以著了他的道兒,記住,穩扎穩打,將他玩死!你比他強!」

乎邪隔空一掌,竇武忙躍下闕來,闕頂煙塵飛射,被乎邪打了個稀八爛。

竇武只覺雙腿一軟,再支持不住,身體的金屬色漸漸褪去,恢復如初,見乎邪慢慢朝他靠近,他感覺自己已經是強弩之末,傷勢重得恨不得當場死掉。幾個響雷後,大雨傾盆而下,他仰起頭,張嘴承接甘露,覺得清涼無比。

乎邪見竇武撤功,怕他又有奸計,一步一步小心向他走去。

「不行,放開老夫!」陳藩用力掙月兌,從城樓上奔下來。

馮述看著陳藩遠去的背影,仰天望著蒼天,雨珠打在他的盔甲上,淋濕了他的臉,他胸口起伏,不知道臉上有多少是雨水,有多少是眼淚。

竇武看著乎邪冷血地走來,伸開雙臂,笑道︰「來吧,本大將軍輸了。」

乎邪嘿嘿笑著,拇指食指相扣,打出氣彈,竇武只感覺雙膝傳來被打穿的痛苦,來不及叫出聲來,已經跪倒在地。

曹節見竇武已經沒有反擊能力,開心地哈哈大笑,道︰「好了,乎邪,停手吧。交給我處置!」

乎邪停下腳步,默默看著竇武,竇武從懷里掏出一把匕首,看著天上黑雲翻滾,腦中卻一片空白,他將匕首刺向咽喉,接著,只听到雷聲漸漸遠去。

陳藩跑下城樓,見竇武跪在地上,忽然雙手垂下,腦袋耷拉下來,後頸被匕首刺穿,滴下血來。驚雷一聲,陳藩一跤摔在水中,呆呆望著竇武,什麼也說不出。

「不——!」馮述不敢相信竇武竟然自殺,躍下城樓來。

曹節見竇武已死,道︰「把陳藩抓住!其余統統殺光!」

禁衛軍得令,沖上前去,將陳藩抓住,馮述躍下城樓,向曹節殺去。

陳藩感覺頭頂有一人飛過,就見馮述向曹節撲去,心里暗喜︰擒賊先擒王!但見馮述忽然滯在空中不動,只見曹節哈哈一笑,從馮述體內拉出一副骨架來,扔在地上,溫熱的內髒不停蠕動。天哪,這是什麼?陳藩睜大雙眼,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弱不禁風的宦官曹節,竟然在瞬間將出生入死征戰沙場的馮述,骨肉分離!只見曹節望著他,眼露獰色,陳藩全身發抖,鼻涕口水外流,也感覺失禁,失去了知覺,腦中只有一個念頭︰漢家要亡了,漢家要亡了!

雨過天青。

「將反賊竇武梟首,掛在承明門外示眾!殺光全族,竇太後,今後恐怕要住到雲台去了。」

後宮內,曹節看著瑟瑟發抖的皇帝母子,神情甚是得意。

曹節問道︰「聖上,你看竇武一黨該如何處置呢?」

靈帝抱住竇太後,兩眼淚汪汪,道︰「憑曹公公處置.」

曹節道︰「為臣可不敢。不過,劉瑜、馮述、陳藩一家,按叛國罪處,都應當斬,這是刑律規定,不是曹某人的主意。」靈帝道︰「可否將太傅留下?」曹節怒目而視,道︰「陳藩,乃叛黨之首,留他做什麼?莫非陛下還要留個奸人在身邊?」靈帝又道︰「那,可否留下他的家人?」曹節逼近,忽然笑起來,然後怒道︰「陛下還要留下他的孽種,為父親報仇嗎?!」靈帝只好不語。

曹節轉身道︰「聖上口諭,叛黨陳藩、劉瑜、馮述,夷九族,竇武一家除太後外發配邊地,太後即日移駕雲台居住,立即執行!」

陳藩全身枷鎖,慢慢來到宮城門外太學,陽光照著黑色的五經石,好不明亮。他緩緩撫模著市上的陰文,良久,他呼出一口長氣,轉過頭對身後的禁衛軍道︰「當年,就是學這個的啊,當年,背不出這個,就要被先生打手掌心的,你看,你們看,看我的手掌,是不是還有疤痕?告訴你們,是因為我讀過一遍《大學》,便一字不漏得背了下來,結果,還是被先生打了,往死里打!為什麼?呵呵,先生是高興哪,他一邊打,一邊兩只眼楮里含著淚水。我不懂他為什麼這樣,後來,我坐上太尉的位子,明白先生是高興地流淚,現在,我還知道,先生是哭泣我的命運。可惜啊可惜,我天生愚鈍,不知自己爭強好勝,早就埋下了禍根。不懂先生的意思,才有今天!」

他喃喃自語,一遍一遍地撫模著五經石,撫模著上面的文字,撫模著石下的石雕玄武。後面軍士催他,他嘿嘿一笑道︰「別急,就讓我這個臨死的老人再多看一會吧,你們現在年輕人哪,一點都不懂得尊重老人,以後是要吃苦頭的!」

說完他大叫一聲,一頭撞在五經石上,慢慢栽在石下的玄武雕像上,石經上劃過一條長長的血跡。

月光下,五經石邊出現了兩個西域僧人,儼然就是當日宮崇與劉宏在虎牢關的驛站中見到的兩位。他們就著月光下,讀著五經石上的經文,其中一個深深嘆了口氣,道︰「五經石染讀書人的血,看樣子,我們來的真不是時候啊。」

「可是師父,我們難道就這樣回去了嗎?」

「不,來漢朝的任務未完成,怎能空手而回?如今漢朝政治動蕩,我們只能靜觀其變,說不得,還要幫上一幫,這才是我們佛門弟子該做的事,怎能見難就退卻呢?」

「師父說的是!弟子知道了。」

「這樣吧,我留在洛陽,你出去尋訪一個人。」

「人?誰?」

「師父也不知道,師父給你這部《無量壽經》,此中有佛門至高無上的光壽功,如果有人一見里面的義理能馬上通徹明了,那個人就是我要找的人,明白了嗎,安世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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