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瘦醫生 情瘦醫生Ⅱ(五七)

作者 ︰ my16476076

情瘦醫生Ⅱ(五七)

關上廚門,門外已貼一禁令︰廚房重地,擅入者死!

菜不少,基本上都讓葉舟洗干淨了,幸好楊樺糟蹋得也不多,不影響整個局面的控制。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清點數目預算花樣,羅列調料整理廚具,置放在最順手的地方。

關鍵步驟,豈容片刻耽誤,目力所及,成竹了然于胸︰

鹽,蔥姜,酒,醬油,味精,糖,涼拌,爆炒,清蒸,紅燒,另加炖煲……

熱鍋涼油,醋放兩頭,生蔥熟大蒜,想甜放點鹽。

不需要與人探討,自古英雄多寂寞,我左支右使,手舞足蹈,如入無人之境。

……

一個小時之後。

功畢熄火,揮汗如雨,看著一堆堆活物修成正果︰花枝招展,搔首弄姿,勾人腸胃,完全符合預先的計劃。

揚衣振眉,長舒口氣,方覺自己已回到塵世間,側耳听,門外居然一片安靜。

莫非他們已經餓得昏過去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方才心無旁騖,又為了防止每個菜被各個擊破,我故意封鎖廚門,否則上一菜每人一筷早就見底了,等我炒完,也差不多吃光了。

但若真是餓昏了,豈不是沒人領略我的手藝,白忙乎了?我心中一驚,一腳踢開房門,卻發現眾人早已圍著桌子坐立不寧,每個人手里拿著刀叉碗筷,磨牙霍霍,舌頭還在嘴邊不停地舌忝舐。

猛抬頭,看到我的出現,立刻喜形于色,尤其看到我身後的那一盤盤珍饈,兩眼都放射出攫取的目光,紛紛離席。

「大家快幫忙端菜啊,讓我們的馬大廚休息一下。」話語未了,一條人影已嗖的閃進了房門,我竟看不清其面容!

咕嚕咕嚕的腸鳴音隨後不絕于耳。

原來雌伏龜息正是為了保存實力搶奪那第一口。

好嘛,如果現在出來只是我一個活人,恐怕也要被瓜分于轆轆饑腸之下。

端上來的菜果然都已經少了邊角,而每個人的嘴巴都是鼓鼓的。

這幫人哪里是去端菜的,簡直就是餓虎撲食,中飽私月復。

「馬亮,想不到你還真有一手。」葉舟贊嘆道。

「我看,還不止這麼一手呢。」楊樺點頭說。

「外科醫生的手就是是巧,我們女孩子比起來都簡直是退化了。」江憶附在野人身上嬌笑著說。

「是啊是啊,真是看不出。」端木聰一邊隨聲附和,一邊乘機大塊朵頤。

「要不怎麼叫聰明的小馬。」江愁予嘿嘿一笑說。

我把臉一沉,瞪著他說︰

「馬屁少拍,快倒酒,否則我就要變成憤怒的小馬了。」

「老大,已經給你伺候好了,我們四個成功男士先干一杯五糧液!」端木聰跑上前為我解開圍裙,親熱地拉到上座去。

可可就在我身邊,臉上洋溢著自豪的笑容。

「就憑你們也配喝這酒?」我一把奪過酒瓶,死死地抱在懷中。

「怎麼,莫非你想獨吞?」江愁予臉上肉一抖,腳步移上前。

端木聰吃驚地看著我,雖然沒說什麼話,卻生生吞了幾下口水,跟在江愁予旁邊。

只有野人安安分分守望著江憶,仿佛只要看著她就算不吃不喝也行。

「亮亮,你干嘛啊,講道理。」可可頂了我一下,在耳邊輕輕囑咐。

按理當然不能為了一瓶酒壞了兄弟情分,哪怕是上好的五糧液。

但一看到這兩個混蛋我就有氣,請我來吃飯,還要讓我大展拳腳消耗ATP,自己卻以逸待勞搞伏擊,你說我現在還能喝得過他們麼,分明有違和諧酒道。

再說這總算是瓶五糧液,像我這種老百姓平時不怎麼能喝到,總得想些花招讓他們心悅誠服地供奉于我,讓我喝個夠。

很快我就想到了。

「野人,這麼大的房間就只有一瓶酒?這好像很難體現你熱情款待的好客之風嘛?」我轉首質問主人。

「有的,還有一箱啤酒和兩瓶紅酒,另加些可樂雪碧和橙汁。」

「好!夠了,各位既然想和我共分此酒,當然也要掂掂自己的分量,好酒乃是有德者居之,並不是誰都可以喝的,我也不為難你們,就隨便題個問題吧,身為酒客,請問你們知道酒是什麼?」我模了模下巴正色問。

「剛才不是說好的麼,什麼時候變成你的酒了?」端木聰面有慍色,抓頭嘀咕。

「我想佔為己有,還需要理由麼?我喝酒的時候你恐怕還在吃鼻涕呢。」我看了他一眼說。

完全沒有異議,先入山門者為大,這是行規。

「酒不就是酒精加點水麼。」野人皺了皺眉頭說。

「哼,大家小心,這小子開始耍花招了。」江愁予冷笑。

「哈哈,不管你們怎麼說,要想喝到真正的好酒,就要有個恰當的理由先,男人思考,罪不及婦孥,各位女士就不用大傷腦筋,可以吃菜了,由在下為你們斟倒飲料。」我站起身來服務,把酒牢牢地揣在衣兜里。

「女人不喝酒?」端木聰問。

「你難道不知道我小馬哥的理論……」我正要清清嗓子發揚光大,下面已經有一致的女聲接下去說︰

「喜歡喝酒的女人,卻不喜歡自己的女人喝酒!」

眾男人苦笑。

「哈哈,說明規矩已經深入人心了,各位應該沒意見了吧,有本事的可以勸說自己的女人喝酒,反正我是投降的,其實臭男人喝酒,女人何必湊熱鬧呢,最多也就放放火了,快些動筷,這糖醋排骨可要趁熱吃,涼了就膩口了,當然如果哪位兄弟不想喝酒,現在也可以動手夾菜了,否則就乖乖地開動大腦吧。」

眾女嫣然,雀躍歡呼。

男人們面面相覷干瞪眼干舌忝舌,他們當然也可以加入這個行列,痛痛快快地一飽口福,讓這些狗屁的酒見鬼去吧,但是恰好他們也知道我小馬哥的另一個理論︰一個男人不喝酒,那還算是什麼男人!

這些死要面子的大男人們,就算打死他們,也不會承認自己不夠男人的。

尤其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

趁機我就給自己倒了一小杯酒。

白的酒,輕輕一滴就芳香四溢。

一飲而盡,齒頰留芳,清心潤肺,蕩氣回腸。

「爽!」我豎起大拇指贊賞。

「你敢獨享!」端木聰急了。

「你也可以喝啊,就看你肚里有沒有貨了。」我笑看著他,又是一口。

「酒是什麼?什麼是酒?」他像熱鍋上的螞蟻暈頭轉向,勾人的菜香擾得他心癢癢,幾欲崩潰,但沒有男人動筷,他也不好意思先下手,握著兩個拳頭找不到發泄的出口。

忽然他蹦跳了一下,看著我興奮地說︰

「我知道了,哈哈,知道了。」他拍手狂喜,仿佛憑空撿了個大元寶。

「你知道什麼?」江愁予疑問。

「酒是色媒人嘛!」

暈倒。

我差點沒把咽下的酒又吐了出來,但是他能想到這一點,也不失為本色男兒,算是名至實歸。

「哈哈,說得好,雖是歪理,卻是實情,賞你一瓶紅酒。」因為我看到了楊樺的手已經抓住了他的耳朵,不需要我出手,自有人收拾,說不定還能加個菜︰涼拌豬耳朵。

「救命啊,為什麼不能喝白酒?」他一邊慘叫,一邊叫屈。

「待會兒會告訴你的,兄弟,後院起火了,須知攘外必先安內啊。」我嘆息著說。

「酒,不好喝,隨便什麼酒都一樣。」野人搖搖頭,說︰「有時卻不能不喝。」

他穩穩地坐落在美人身邊,嘴巴一直都沒閑著,估計已經吃下了三塊紅燒肉,四塊油燜筍,加上一個肉包子半個白斬雞。

他的手並沒有動,動的是另一雙手。

玉手。

江憶在喂他吃,聰明的女人永遠會有聰明的辦法,我只說男人不可以動手,卻沒說不可以動口。

若非是我自己提出這個刁難,我也早就接受可可的暗渡陳倉了。

我面前的飯碗已經疊滿了我最喜愛的菜兒們。

有女友若此,夫復何求。

「雖然說了就跟沒說一樣,但這是實話,就算是我也不能否認,我很滿意,野人,拿著!」說這我就把一瓶啤酒遞了過去。

把主人灌倒有失客道,用低度酒可以延長戰期,大不了多跑幾趟廁所。

「多謝,兄弟。」野人朝我一笑。

心領神會︰野人是為兄弟而喝苦酒,此情盡管不能感天動地,卻實實地打動了我。

剩下只有江愁予鐵青著臉,木立在那邊,目色凝重。

葉舟沒來救駕,她知道一個女人在什麼時候該閉嘴。

從哪里跌倒,就從哪里站起來。

這是江愁予的人生信條,這平時吊兒郎當的鳥醫生骨子里有一股不服輸的勁,就像弱不禁風的小草,越是踐踏,越是堅強,終于漫山遍野他在叢中奸笑。

從學生時代到如今都是如此,經歷風霜刀劍情海顛簸不變初衷。

這是我深知的。

作為我喝酒生涯的開門大弟子,我實在希望從他的口中能听到些很有獨到見解的話。

這樣我多少會感到一點欣慰一點成就感。

然後我可以名正言順地和他對酌——有時候一個人喝酒也是很悶騷的,縱是好酒,若無對手,獨孤求醉,也是奢求。

我對他的期望實在很高,因為我總隱約覺得他應該是懂酒的,適合喝酒的。

江湖,浪子,酒,永遠孤獨的漂泊情懷。

豪放多情只是外展的風骨,憂傷悱惻才是內斂的精魂。

笑得太多,總會覺得累,撐得太久,總會感到倦。

一個人坐下來,靜靜地喝一杯酒,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酒是什麼?

這個男人似在深思,酒雖未入口,我的話無疑已調動了他的熱血。

血,本就應滾燙在酒之先。

兄弟,不要辜負我的所望。

果然,他眼楮一亮,鄭重地看著我,慢慢啟動了嘴唇。

眾人屏住呼吸,放下手中的筷,忘記了吞咽。

這個時候,他卻說了一句讓大家都大跌眼鏡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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