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霧 月光如霧︰黑色的瞳仁不見了

作者 ︰ 詩憶

『噹!』

快速的電梯到達了傅新愁想要來到的樓層,這里是屬於醫院的一個隱蔽的場所。主要是給一些服刑中犯有重大案件的罪人,生病時住院醫療的地方。為了防止他們逃月兌,特地在這里加裝了幾道鐵製的柵欄,相對的由於這里的戒備森嚴,它也就成為市立醫院里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一些身份特殊的證人,或是極需接受保護的被害人,通常也會被安排住在這個地方,並且接受嚴密的看護。

『先生,對不起,這里是醫院的管制區域並不對外開放的。』一名站在護理站,後頭紮著一條長長烏溜馬尾的護士小姐,看到一身窘樣的傅新愁,連忙開口說。

『我是來找人的。』話一說完,傅新愁隨手亮出身上的證件。

『喔!原來是傅警官,你好,請問你想要找誰呢?』仔細看了一下證件,護士小姐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問道。

『我是來找帝國社區事件的那名倖存者─莫少奇。』

一听到這樣的回答,護士小姐露出一臉慌張的表情,趕緊說道︰『對不起,他的主治醫師特別交待過,他目前不方便會客,所以任何的訪客我們一律拒絕。』

『笑話!我是這件人體自爆案件的負責人,而他是屬於這件案件的受害者。自從我當差到現在這麼多年,我還沒听過有那家醫院會阻止警察跟受害者見面的。』傅新愁悻悻然的說

『可…可是……。』正當護士還想說些什麼,傅新愁背後傳來有一股充滿磁性的聲音。

『馬小姐發生了什麼事了嗎?這里怎麼那麼吵!』一名頭髮向後梳的服貼油亮的中年男子,穿著一身純白的醫師外袍,微笑的問道。護士小姐一見到這名醫師的到來,好像看到救星一般,神色慌張的跑到醫師耳邊細細耳語,只見醫師臉上出現逐漸凝重的表情,隨著護士說話聲調的起伏還不時偷偷瞄了傅新愁幾眼。

過了一會,打開愁眉的醫師,再次微笑的走向傅新愁。

『傅警官嗎!你好,我是莫少奇的主治醫師,敝姓吳。』恢復臉上笑容的吳醫師,迅速的跟傅新愁做了禮貌性的一個握手,接著說

『我想你是誤會了,馬小姐要告訴你的意思是,莫少奇目前的精神狀態實在是太差了,隨時都有可能傷人或是自殺的傾向!所以我才會禁止目前他所有的訪客,包括他所有的家屬,當然啦!這也是為了保護他的必要措施。』

『那麼現在我可以看看他嗎?』傅新愁說道

『可以阿,來,請往這邊走。』臉上保持微笑的吳醫師,做了一個歡迎入內的手勢,帶領著傅新愁穿越了幾道有警衛戒護的鐵閘門,到了一間病房前面停了下來。

傅新愁透過房門上的小窗戶,清楚的看到房間里面的一切。大概參坪大的空間,除了兩公尺高度的地方有一扇小窗戶,看的到外面灰暗的天空跟淅瀝灑下的雨滴外,其他的,包括所有的牆壁、地板、天花板只要是看的到的地方都被鋪上一層厚厚的軟墊,可能是為了防止病患自殺,特別采用的防護措施!而病房其中的一小角落,有一名身穿戒護衣的少年,蜷曲成一團,胸口規律的起伏,安靜的睡著。

『真的很不巧,剛剛因為他又開始發作,我為了避免他過度傷害自己,我才幫他施打了一劑鎮定劑,所以現在他……。』微笑的吳醫師,正當他為傅新愁解說目前的情況時,里面的少年自行坐了起來,打斷吳醫師的話語,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他睡著了!』可是傳出的聲音卻是極為甜美,完全不像是一個男生所應該發出的聲調,反倒是像是一位女性!一位完全成熟嬌媚的女性聲音。听到這聲回答,傅新愁趕緊透過玻璃窗仔細一看,果然那名少年整個人變了個樣,看向傅新愁的眼楮,除了原本就該有的眼白外,黑色的瞳仁不見了!取而代之的竟是閃爍著琥珀色的瞳孔,正如他之前所見那一雙非人的眼楮。

『吳醫師,既然莫少奇已經醒了,那麼是否可以麻煩你讓我進入,我有些話想要單獨跟他談談。』傅新愁十分嚴肅的說,同時,他的右手也暗自握住放在西裝內的紫靈匕首,以防止任何突如其來的變故。

听到少年所發出的聲音,吳醫師也著實的嚇了一大跳,他趕緊想要探頭看看里面到底發生什麼樣的事,無奈卻被傅新愁整個人給擋住了。可是現在的他也詫異的差點吐出舌頭來。他記得他剛剛離開病房之前,明明幫少年注射了一劑高劑量的鎮定劑,照理講少年要是能夠清醒過來,至少也是兩參個小時之後的事了,那有可能這麼快!

『但…但是…病人目前的情況實在是不宜會見外人,是不是能請傅警官過一陣子,等病人情況比較穩定了再過來?』

『沒什麼好但是的!吳醫師,你要是在這樣推參阻四的,小心我以防害公務的罪行控告你。我想你也不想惹上這種不必要的麻煩吧。』傅新愁顯得有些的不耐煩,語帶威脅的告誡著吳醫師。當然他也覺得吳醫師有些許的奇怪,只是他說不上來。不過目前的他,並不想理會這些,他只想好好會一會目前在病房里的『少年』,看看他到底是人、是鬼還是其他更古怪的存在。

被傅新愁有點怒火的樣子嚇到的吳醫師,他的直覺告訴他千萬不要輕易惹惱他眼前的這名警官,不然後果可能會很悽慘。

『反正他也問不出什麼事來。』心中有些把握的吳醫師,從腰間掏出一串鑰匙,叮啷啷的幫傅新愁進入,就在傅新愁走了進去後又隨即鎖上。

『傅警官,要是問完話還是有什麼事就大聲叫我,我再過來幫你開門。』有點不甘心的吳醫師,在說完這些話的同時,偷偷的朝病房里面看了幾眼,但是在沒有任何發現之下,悻悻然的走了。

隨著吳醫師腳步的離開,故做鎮定的傅新愁,握緊手上暗藏在西裝外套內的匕首開口問道︰『你好,我是負責偵辦這個案件的警官,敝姓傅,能請教…。』

『呵!』少年的口中先是傳出一聲銀鈴的笑聲,眼中琥珀的光芒又更加亮了些。

『你好,我是SelinaDick,你也可以叫我莎莉娜,是名天使!』少年話一說完,臉上的笑容彷彿更加燦爛。

『天使…。』傅新愁當然對於這個名字並不陌生,相對的他熟悉的很。

天使!這是一般西方人,對於遵照創物主旨意,在人世間實行奇蹟不朽存在的通稱。而它們在東方又有另一個不一樣的稱呼,那就是─神。東方人喜歡依照它們所顯露的偉大奇蹟,並雕塑神像來加以膜拜。然而在中國民間流傳的故事中也常看到它們的身影,包括在幾千年中國古代有名的黃帝跟蚩尤之間的戰爭,說穿了也是一場天使與惡魔之間的爭鬥。

『既然妳說妳是個天使,那麼妳為何要附身在莫少奇的身上?』雖然天使的意義就是等於善的存在,但是依舊在傅新愁的心中還有許多的謎團並未解開。

『我沒有附身阿,我只能說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是來到這個世上要完成一些使命,為了完成這些的任務,我必須擁有一個凡人的身體,所以自始至終我都將是莫少奇,我們兩人之間並沒有所謂的分別。』少年認真的回答了傅新愁的問題。

『原來是背負天命的降世,竟然會出現在這名少年的身上,難怪那天我的偵測儀會對他完全沒有絲毫的反應,原來他擁有是不是魔,而是純粹的神力。』傅新愁心里想著。

手上緊握的紫靈匕首也跟著放松了些,但是他迫不急待的想要了解更多隱藏在鬼霧事件背後的真相。還有她既然是名天使,為何還會被當成嚴重失常的精神病患,囚禁在這美其名病房的監牢里,穿上這件綑綁住全身的戒護衣,還被隔離一切對外的連繫。

『那麼妳能告訴我當天在帝國社區里所發生的一切事情嗎?還有妳為什麼會被關在這里,連我想要跟妳見個面都會受到別人的阻撓。』傅新愁心急的問道

『關於第一個問題我也無法很清楚的告訴你,我只知道那塊地有問題!』

『地有問題?我只知道那原本是個萬人冢,但我不明白的是,那會有什麼問題?』傅新愁詫異的問道。

『嗯!有關係,因為那里除了是個萬人冢之外,還囚禁了擁有強大力量的某種東西,不過到底是什麼東西就連我也說不上來,重要的是它被釋放出來了。你是知道的,一般而言天、地、人參界是緊連在一起,但是其中存在著一道牢不可破的界線,如果說有人夜路里遇見鬼魂,也就是代表他不小心跨越了那道界限。當天夜里,應該是有人使用了某種法術,闖進了鬼界的空間,將它給放了出來。但是到底是什麼人!為何這樣作?真正的原因就我也不清楚。在那之前,因為我的本體靈識未開,並不能從我這獲得任何的神力,所以我屬於天使的這部份還在進行長眠,可是我突然感受到主體遭受到極度的恐懼跟悲傷,我才清醒過來的,並且及時的保護了自己免於受到傷害。只是怪我清醒的太晚了,無法適時阻止這件慘劇的發生。』少年正經的說。

少年話一說完,傅新愁低垂下頭,沉默不語開始陷入了沉思…。他相信眼前這名天使所講的一切都是事實,只是他猜不透的是,到底是誰?為了什麼目的?竟然狠心將如此邪惡的東西釋放出來,一出現就釀成上千人死亡,一場血淋淋的慘劇發生…。

『不可原諒!』傅新愁胸口中一股怒氣翻湧上來,整個人不吐不快。憤怒的他握緊雙拳,心中想著︰『不管如何,我一定要把這個兇手揪出來,讓他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但是他還來不及細想,少年就打斷他的思緒繼續說道。

『關於第二個問題我只能說,唉!就算是天使也敵不過人性的貪婪…。我今世本體的父母在科技業界也是赫赫有名的大企業家,手上好幾家公司也都到達了跨國際的規模。因此,在這場突發性的變故之後,他們雙雙去世,所有財產的繼承權當然都歸屬到我身上。可是我尚未到法律上規定的可繼承年齡,所以一切財產的管理責任,目前自然也就落到我的監護人,也就是我父親的親弟弟手上。』

只見少年眼中的光芒似乎黯淡了許多,美麗的嗓音換上的是一種憂鬱的口氣,緩緩的道來。

『人心不足阿!我叔叔為了獲得這些財產,竟然買通了剛剛帶你來的醫師。想盡辦法要把我本體弄得精神失常,好讓他可以因為我本體無自主行為能力,永久管理這些財產。所以我也只好眼睜睜看著醫師斷絕我除了我叔叔以外的訪客,日夜折磨我的本體,每天都透過催眠或是其他方式,讓我重回現場。看著房門外幻化成我父母親模樣的鬼人頭,不斷搜捕我的下落,並且企圖讓我相信這一切發生的事端都是因為我而起。所以我為了保護自己硬是分離出一種異態人格,將真正的自我藏在另一格空間里。自從那時起,我就一直期盼你的到來,希望透過你來解救我月兌離目前的悲慘的處境。』

『竟然有這種事!』

傅新愁听完氣憤的說。心想『難怪剛才那名醫師行為怪異,原來就是在做這件喪盡天良的壞事情。』不過他的心中又產生了另一個疑問。

『妳既然是神明,那麼為何不用自己本身的神力,來懲戒他們這些人,還要透過我來幫助妳?』

少年臉上再次露出一絲笑意,緩緩的說︰『雖然我是你口中所說的神明,但是上天的戒律,就是不容許我們自身干預一切因人類自由意志所產生的行為,再加上我的本體靈識未開,根本無法查覺我的存在,听不見我所說的話語。說來也好笑,要不是那名醫師,幫我注射藥劑,使我的本體陷入深沉的睡眠,我也不能像現在一樣出現在你的面前,跟你講述這些事情。怎樣!要是你能幫我,我願意在你調查的事件上多出些力,畢竟這件事情也跟我有扯上些微的關係。』

這是一場交易!至少在傅新愁感覺上是這樣。不過,再怎樣計算,他都算佔到便宜。因為原本以他的個性,听到這樣的事情,他也不可能撒手不管,再加上又可以因此而得到天使的助力,他自是十分的熱意。

『原則上這件事情沒……。』

傅新愁話還沒來的及講完,病房正上方的電燈發出『滋…滋…滋…』的聲響突然間熄滅了。整個病房頓時陷入一片黑暗,唯一的光線來源只有窗外暴竄的閃電光芒,還有少年眼中的精射的琥珀目光。

『它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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