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落紅塵的女人 霍伯特家的第一夜(上)

作者 ︰ 海棠無香01

她沒有去長途汽車站,霍伯特的家在鄰近的城市,海棠記起幾年前在附近的立交橋下有黑車的士可以坐到那里,四個人拼一車,一人出30元,這個價格還算便宜,去到那一看,還真有,不過她是第一個來的,要等三個乘客才能發車,她便說出了要去的地址,看司機能不能把她載到那個地方,那樣她就不用再轉車了,司機很熱心,說可以,海棠這才安心地坐上車。

她頭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楮,盡管天氣有些炎熱,但此時她的心卻是冰凍一般,人也只覺疲乏。經過這麼些年的打拚,自己不僅沒有過上幸福的生活,還離幸福越來越遠了。別人常說︰「女人做的好不如嫁的好!」自己可是一沒做好,二沒嫁好。

今天卻為了生存,拋棄了人格和自尊,去投奔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對她人生的諷刺,可現在,除了走這一步,她想不出還有什麼別的辦法來解決眼前的困境。別人都說人生如夢,她的人生又何嘗不是一場惡夢呀!

很快等來了三個人,司機便發車了,前面的車窗是開著的,有陣陣熱風迎面吹來,海棠還是閉著眼楮,這樣眼楮不會覺得累,時間也過得快些。汽車一路開的飛快,一個小時不到,那三個人先後下了車,司機說她也快到了,海棠和司機借了手機,說就打一個市內電話,司機爽快地同意了,霍伯特的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海棠告訴他還有五分鐘就到了,司機會在超市前面停車,她就在那等他。

五分鐘後,海棠謝過司機便下了車。她知道霍伯特走得慢,便站在超市前面等他,可一抬頭,霍伯特卻在不遠的路口招呼她,海棠趕緊走了過去,笑著牽著他的手說︰「你走累了吧,我還以為你沒下樓呢,你住哪棟房子呀?」「就在這個樓上呀,是商店上面這棟樓了。」霍伯特笑咪咪地答道。

海棠坐過車後,頭有些暈沉沉的,本來方向感就差的她現在可是由著霍伯特領著她,連東南西北都弄不清了,霍伯特問海棠坐車多少錢,來得挺快的,海棠說就是坐的拼車,才花了三十塊錢。霍伯特樂呵呵地說︰「那你賺了呀,我們早上打的回來可是花了一百八。」「你有錢當然要多收你一點呀,不賺你的賺誰的呢?」海棠一臉認真地調侃道。「我哪里有錢呀,只不過不像你們年輕人,跑得動,我們老了也是花錢圖個方便了。」霍伯特感嘆道。

海棠心想︰「那確實,就你現在這樣,也是跑不動了。」嘴上卻說道「你哪里跑不動呀,比年輕人還跑得遠呢,從美國跑到這來了,你真行呢!」看來誰都喜歡听贊美的話,何況還是這有幾分姿色的女人在夸他呢,霍伯特又樂呵了。

這時的霍伯特已經一步一趨地帶著海棠拐進了一道鐵門,說話間有人在對著他說︰「霍老頭,不錯呀,又換人了呀,這個可比原來幾個好看多了呀。」海棠來之前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不過這樣直接挪揄的話還是讓她臉微微紅了,她只是輕笑了一下,算是給門衛打了個招呼,好像他們議論的是與她無關的人。霍伯特也是不好意思地笑笑沒有作答。

好像這棟房子也有幾個門,海棠也沒看清是進了幾門,便來到了電梯門口,看著電梯開了,霍伯特按了18樓,待電梯關上後,霍伯特才認真地打量著海棠的裝扮。「來的急,也沒給你帶吃的。」海棠不好意思的說。

「不用呢,我有很多東西都不能吃。」霍伯特客氣地說道。電梯門打開後,他帶著她右拐,這時三個人站在門口修鎖,那一老一少兩個女人在和霍伯特打招呼︰「爺爺,你家又來客人了呀?」「是呀,來客人了。」他笑著附和道。海棠則又是那平淡的笑容。

一路進來,有個長長的過道,給海棠的感覺空間很大,再進得門來,霍伯特從旁邊鞋櫃拿了一雙拖鞋給她換上,他自己則坐在旁邊的一張小皮椅上準備換鞋子,海棠看他彎腰有些吃力,便趕緊蹲下,幫他把鞋子月兌了下來。「你怎麼在家里還穿有後跟的鞋子呀?」海棠好奇地問道。「我走路不方便,這樣有跟的鞋子就不會掉下來。」海棠恍然大悟︰「這人老了健康還好,不健康的話,活著真的是作孽呀!」

進到房來,客廳電視的聲音開的老大,周先生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海棠沖他打了個招呼,他便招呼海棠坐下。這時有個看上比海棠大點的女人倒了一杯枸杞菊花茶過來,海棠接過茶來,說了聲謝謝。霍伯特介紹說這是他的佷女銀鳳,在這幫忙照顧他。這銀鳳看起來也長的不丑,就是身材有些瘦,背有些微駝,長頭發簡單地扎了個馬尾在腦後,顯得樸素中幾分鄉氣。銀鳳笑著說︰「就等你來開飯了。」

幾個說笑著進了餐廳,正在炒菜的一男子四十多歲,身材高大,頭發好像好久沒有修剪的樣子,他掉過頭來,一臉的濃密胡須讓他顯得更黑,還有些垃蹋的樣子。他熱心地對著霍伯特說︰「伯伯,今天的菜就不知對不對你的味口。」「很好呀,看起來還不錯。」霍伯特贊道。

幾個坐定後,霍伯特便向海棠介紹炒菜的叫建軍,是銀鳳的丈夫,這時銀鳳不知從哪抱來一個孩子,大約四、五歲的樣子,小孩子還在哭鬧,銀鳳說他還沒有醒瞌睡。海棠說︰「看不出來呀,你兒子還這麼小?」「這是他們第二個呢,大女兒上大學了。」霍伯特介紹道。

「難怪呀,我說你的兒子怎麼這麼小呢,看你也比我小不了多少吧?」海棠不好意思地說道,把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換成了小不了多少,這不女人都喜歡別人夸年輕的。「不過我可羨慕你們了,一女一男一枝花的,幸福呀!」海棠不愧是生意場上混過的女人,很快就和他們融成了一片。

周先生沒有添飯,就抱著個酒杯喝酒,偶爾夾點菜。海棠覺得空月復喝酒對身體不好,她想用自己對養生方面的領悟來開導一下他,實則出于對他身體的愛護。便說︰「周先生,我給您添口飯好嗎?吃點飯再喝酒不傷胃。」「不用,我這一輩子都這麼過來的,我現在身體可好呢,你可別不懂裝懂,在我面前談養生。」周先生乘著酒興,一點也不給海棠面子,海棠的臉一下就紅了,沒想到自己的好心被他當成驢肝肺了。

霍伯特看出了海棠的尷尬,就打著圓場說︰「別管他好了,他每頓都不吃飯,有酒就行。」「哦,對不起了,算我沒說。」海棠紅著臉說道。這時,建軍也招呼海棠吃菜,海棠看著桌上的菜,竟然沒有一個菜能勾起她的食欲,盡管自己有些餓了,但那些菜確實在色的方面還不如人意,吃在口里更是沒有味道,但看他們吃的挺香,海棠也就只好吃了幾口白飯,也許這就是地方口味的差別吧。

海棠平時吃飯很慢,但是今天很快就放了碗筷,靜坐在旁邊看霍伯特吃得有滋有味,便稱他的味口不錯,霍伯特說他年輕時能每頓能吃一大菜碗飯,現在是有病在身,要控制飲食,才吃這麼少了。說著他說今晚忘記吃藥了,要海棠去客廳冰箱上面拿一個上面有英文E字的小塑料瓶過來。

海棠拿過藥,又把霍伯特的杯子里接了點溫開水,一並拿到餐桌上。霍伯特吃了一把藥,喝了一口水,大家這頓晚飯也總算吃完了,海棠便幫著收拾碗筷,霍伯特說讓銀鳳洗碗,要海棠去客廳看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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