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的榮耀 第二卷 稱雄江南 第二百四十八章 陶希言

作者 ︰ 曾鄫

一月初十。端敬殿的間閣房里,大儒張和美正在給太睜講宋史,侍讀陶希言在一旁同听著。

「自宋太祖始,前宋鑄錢每年增至五百萬錢,而唐朝最盛的玄宗時代年鑄幣不過三十二萬貫,故前宋京都汴梁相比漢唐京邑民庶十倍,走卒類士服,農夫躡絲履,通宵買賣交曉不絕,更有大儒宿學膘溪先生周敦頤、安樂先生邵雍、橫渠先生張載、二程先生程頤、程顏、朱子朱熹、象山先生6九淵、王文公王安石、司馬文正公司馬光、旺江先生李艦、東萊先生呂祖謙、南軒先生張拭入真是人才輩出。氣象萬千,學派林立,崇新尚奇,百家爭鳴;而簾卷西風人約黃昏的宋詞更是可比盛唐。」

張和美由衷地感嘆道,前宋以德治國,禮教理學興焉,數百年時間出現了不少儒家理學的先賢,他們的學問和功績在張和美等後輩理學文人來說可以算是聖人,而在前宋。這樣大大小小的聖人充斥在國家的每一個權力要津,他們教育著皇室,指導著國家軍政大事,可以說是儒家理學最是意氣風安的年代,難怪張和美會如此懷念。

「九韶先生,為何前宋如此富庶,又以德治國,仁義禮教遍布天下,為何卻有靖康之恥?。劉煥章不解地問道。陶希言在一旁眨了眨眼楮,卻沒有開口說話。

「正是前宋太過富庶,百姓迷戀物欲,不識三綱五常,故而有此大劫張和美猶豫了一下最後說道。

听到這里,不僅劉煥章眉毛一皺,連旁邊的陶希言也不由抖了抖眉毛,連忙出言轉圈道︰「前宋時期,雖然國家富庶,又有大儒輩出,然後生不逢時,立朝之前已失燕雲十六州天險。自古北方蠻夷善攻,中原天朝善守,前宋即失天險。百余年陷入戰火糜爛之中,窮兵默武,故而敗亡,受靖康之辱。」

去年大明興起「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歷史反思大討論,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主因是土地兼並,貧富激化,百姓困頓這一主因已經成為主流定論,但是前宋為何滅亡,因為里面摻雜著儒家理學的緣故,所以爭論地非常激烈,但是把屎盆子往「不識三綱五常的老百姓」頭上砸,這有些勉強。

「正是如此」張和美知道自己的話有些偏激,不合太子之意,于是連接接著陶希言的話開始圓話了。「前宋雖然險惡遠勝漢唐兩朝,但是卻比其有骨氣的多,嚴守夷夏之防,前宋君臣一致認為和親辱國,將中國結婚夷秋視為自取羞辱

「在另一方面,前宋以德治國,重文重禮,輕武制將,終朝既無前漢外戚內宦為禍,又無前唐武將擁兵自重之亂,可謂是宴清治平,為一時之輝

劉煥章沉吟了一會說道︰「我听父皇曾經言道,偌大國家花園如果只有一花獨放,那就只能是一朵陰毒的罌栗。春秋時代,聖人創儒學,是對當時戰亂頻繁,禮崩樂壞、人性丑化的反思和反制;亞聖繼承了仁政思想,主張民貴君輕,政在得民,人民應當分離享土地及勞動果

「然秦始皇一統天下後,焚書坑儒,儒生四處流亡,並開始反思起儒家為何衰敗之故。到了前漢年間,不少大儒改造和重新訓詰儒學,倡導天人感應,權力天授,君權大于民權,故而得到前朝皇帝們的青睞,但是董氏儒學和程朱理學最大的毛病在于唯我獨尊,完全沒有聖人四處游學、求教老子的胸花,固執地認為不是聖賢便是禽獸,不是君子便是小人,尤其走到了前宋年間,此風更勝,于是便出現了黨同伐異,完全沒有了強漢盛唐的包容和寬恕。父皇曾經言及,包容為最廣袤的胸懷,寬恕是最威勢的權力

听到這里,張和美和陶希言不由地險入沉思,這就是皇帝陛下對理學的看法,難道這就是他輕視理學的根本原因?

不過他們沒有想到,劉煥章的話只說了一半,劉浩然當時說的話還有一半沒有被復述出來︰前宋儒家上的「大小聖人」像道德蝗蟲一樣佔據著皇室和國家官僚機構的每一處權力要津。在他們的眼里,不是聖賢便是禽獸,不是君子便是人。然後用這種旨在對世俗人群實施道德二分化的強力邏輯去維持著社會秩序的安定,以及既定的名分與尊卑的等級。加上唯我獨尊,這些「聖人們。便像昏聵的老者一樣拒絕傾听異之聲。歐陽修、韓琰是他們之中的佼佼者,因為對父子之情流露出人性,就遭到凶暴的抨擊,王安石只是建議皇家教師可以坐著講學便被指為奸邪,這樣的理學還有希望嗎?

劉浩然毫不客氣地指出,理學已經月兌離了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的古儒學本質,它已經成為某些人爭權奪利、打擊異己的工具,已經深陷于世俗權力之中。可是這些「聖人先賢們」還自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他們心中的使命感是如此強烈,以為天下離開他們便無法運轉一般。他們以為可以將中國孵化為天鵝,一飛沖天,可是實際上干得卻是給天鵝褪毛的勾當。結果古儒學在他們手里變成了一只沒毛的老母雞,但它在「理學聖人先賢」的努辦下仍然要雞犬飛升,飛到天上去,渴盼天上聖水洗去塵泥。然後,抖擻雞翼,把人世真理存放在日月星辰之上。

劉浩然更是尖銳地指出,理學的天理听上去讓人肅然起敬,可是其根本卻是三綱五常,是壓制人欲。人欲是什麼,孔聖人曾言道,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這事關百姓吃喝繁衍,如何能禁絕?朱子和二程多少還顧及到了這些,可是繼承他們理學的眾多人卻無視這一點,他們用最嚴格的標準去要求別人,以為這樣就可以讓人人懂禮教,天下大治,可是他們怎麼連孔聖人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都忘得一干二淨。

劉煥章不敢說出這些話來,否則張和美非得活活氣吐血不可,而且經過近十年的理學燻陶,劉煥章在心底還是認同理學,盡管他也知道其中有不少不合理的地方,但是只要加以改進就好了。

「說到前宋嚴守夷夏之防,認為和親辱

皇認為泣得確是一種講是父皇同時叉認為,幾「風種過于自卑的自尊,只是固執地排斥一切外來文化的延續。他們認為送女人給蠻夷是辱國,但是將百姓們的血汗錢送去「年歲,資敵就不是恥辱了嗎?所以父皇說了,有多大實力就會有多高的尊嚴,真正嚴守夏夷之防最好的辦法就是用武力將蠻夷打服了,再讓他們學習禮教。變夷為。

張和美和陶希言听到這里。不由咋舌,也只有劉浩然這位建立前所未有之功勛的開國皇帝才有氣魄說出這樣的話,也只有他有資格說出這樣的話,漠北漠南草原為禍中原上千年,漢唐如此強勢,也只是重創其一時,無法根除,到後來還是受其荼毒。只有大明挾北伐之勢,橫掃草原,歷史上第一次將那里納入治下,盡管這功績下掩藏著數百萬血淋淋的生命,但是卻無法阻止大明軍民為之自豪。

劉煥章接著說道︰「父皇還提及前宋武制之事,說前宋之武事,盡是自毀長城。榮立軍功者刺「赤心報國。」流配為伍者刺「流配有周。」這不僅是給浴血奮戰的將士們在**上給予痛苦,更是在他們心靈上刺上恥辱,因為立功和流配的待遇都是一樣的。而且前宋戰事頻繁,其對外戰爭卻只是內部斗爭的外延,戰而不堅,和有不甘,執政的文人不是從國家百姓的立場去考慮戰或和。而只是利用戰或和謀取最大的政治利益,打擊對手。如此戰事,焉能不敗亡。」

听完劉煥章的一席話。張和美不由眼楮一閃,已經明白太子的意思,連忙拱手道︰「多謝太子指點。」

而旁邊的陶希言卻不由暗暗嘆了一口氣。

下午,劉煥章去上腦院學習騎術、武術和射擊去了,端敬殿便清靜了,不僅張和美老夫子離開了,身為侍讀的陶希言可以得閑去會會好。

南城一處湖邊小亭子里,坐著兩個人,石桌上擺著一壺茶,幾盤茶點,不遠處一個童子在炭爐上燒水,清風拂面,楊柳搖擺,清波鱗光,青荷紅蓮,讓人愜意不已。

陶希言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清茶,便覺得全身上下三百六十處毛孔都通透了,不由嘆道︰「真是得浮生半日閑。」

坐在對面的胡從憲笑了笑道︰「南城處處見風雅,陛下為天下學子修建了這麼一座南城,可謂是功彪千古。」

南城是大學城,里面的大學、兩院一館、諸家研究所,聚集了大明的學子精英,這里又修建得幽靜深遠,樓台榭閣,湖波山徑,加上人文氣氛濃郁,真如胡從憲所言。處處見風雅,時時聞風騷。盡管如胡從憲等理學名士對劉浩然不重視理學頗有微詞,但是對其花費重金修建了這麼一座南城專門給學子文人,還是敬佩不已的。

「今日在端敬殿給太子講讀的應該是九韶先生吧,他擅長治史,潛溪先生治《新宋史》,他就是編撰之一,當說宋史無疑。」胡從憲笑著說道,把話題轉到正題上。

陶希言笑著繼續喝完杯中的清茶,自己被江南學派的老夫子們推薦到太子身邊當侍讀,不正是想通過自己了解太子的喜好和動向嗎?

「正是,九韶先生今日講的正是宋史。」陶希言將上午的情景簡單地敘述了一遍,胡從憲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頭,最後嘆息一句道︰「太子這是在幫我們理學,我等的一番苦心沒有白費。」

陶希言點了點頭,他當然也知道這是太子在指點理學,只有明白皇帝陛下對理學的評價和不滿。加以改進,才能讓理學煥青春,重回廟堂。而劉煥章正是利用自己的身份,將從劉浩然處听來的種種對理學的評價通過討論的方式轉述給陶希言等人,讓他們心里有數。

「我等的任務很艱巨啊。」胡從憲不由地又嘆息了一聲。上次夏時安事件,他雖然沒有被禍及定罪,但還是被牽連進去,被天子之怒的尾巴給掃了一下,從此之後便失去了進端敬殿和慶興宮的資格,只好埋頭于治學之中,但是他不甘于此。而是繼續和宋謙、陶希言等人保持聯系,以圖恢復理學。

而胡從憲的剛才一嘆是有感而,正所謂上有所好,下有所投,大明皇帝劉浩然不喜理學。廣開旁學,天了學子便紛紛改投門徑,或學工商,或學律法,以求進身之道。一般人讀書識字還不是為了有個好出路。理學已經無法讓士子們青雲直上了,大家自然會轉求他途了。所以現在依然堅持理學為主的江南學派的影響力越地降低了。

「胡先生,此事是急不來的。太子已經給我們明示,我等當不負殿下的一番苦心。」陶希言接言道。胡從憲是江南派大儒,既然太子已經指明讓理學做一些改進。那麼這樣重要的任務自然需要胡從憲這樣的飽學之士來承擔。

胡從憲不由皺了皺眉頭。還要改?當初劉浩然極力打壓自詡為理學正統的淅東學派,他們為了復起,對經義做了很大一部分修改。以求達上意,終于能與江南派合並,穩住了局面。現在還要修改,再修改就不再是程朱理學了。

「惜辭,你覺得當如此改?」胡從憲斟酌了一會問道,說到體會上意,當屬劉基和宋源,可劉基為人比較圓滑,從來不會輕易交底,宋謙又不屑去說,只好從深得太子寵幸的陶希言身上看能不能得到一些嘗試。

「以聳生之見,關鍵在三綱五常和滅人欲存天理。」

「惜辭,這是我理學之根本。」胡從憲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學生曾聞太子言及,皇帝陛下說聖人當初立說,只不過將君君、臣臣、父父、乎乎以為倫理道德,亞聖言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別,長幼有序,朋友有信,只不過是道德標準。可是董仲舒卻將其上升到政治制度和社會等級。是為歪曲,而何晏集解《論語》乃是所引馬融注。實已為漢人之見解。不的謂之為孔子之本意,實為臆造。」

胡從憲一听,眉頭微微松開,但是隨即又不由皺了起來︰「如此一改,恐起波瀾。」

陶希言知道胡從憲所言之意,如此一改,江南學派內部肯定會意見州洲蜷怕會掀蕤場風波,屆時引托分裂也不說不,「※

「胡先生,為長久之計,忍一時之痛也是應當的。」陶希言說到這里,欲言又止,最後看了看周圍壓低嗓門說道︰「太子至孝,而且陛下又正當春秋,不好說呀。」

胡從憲眼楮一凜。很快就做出決斷來了。劉煥章雖然喜歡理學,但是他不僅十分敬重父皇,又深受其影響,要真讓他在兩者之間選,誰也說不準。最關鍵的是皇帝陛下今年才四十來歲,正值壯年,估計這皇位還能做個三四十年,這麼長的時間,誰知道會生什麼事情?如果理學堅持不改經義。只怕到後來會拖累太子,到時恐怕連最後的指望都沒有了。

「胡先生,上次說得事情如何了?」談了一會閑話,讓氣氛緩和了一下,陶希棄又問道。

「惜辭,你釘死了李存義,就等于向李相逼宮。恐怕要蹈夏天平的覆轍。

胡從憲不由勸言道,上次夏時安上書針對淮西武將的行動,結果被劉浩然一怒之下給擊得粉碎,不僅夏時安身敗名裂。還連累了一大票江南派年輕才俊和名士們一塊被送到台灣島去服苦役去了。現在听得陶希言要執意對付李存義,將矛頭直接指向淮西集團老大。內閣相李善長。胡從憲如何不心驚。

「胡先生,此時不同往時。夏天平之敗在于其私欲野心太大,皆不懂章法。陛下總是講以法治國,夏天平卻妄以空談一言亂政,陛下豈能容他。但是就算陛下有天子之怒,最後還是以法論罪,不敢破此先例。」

「惜辭的意思?」

「我想對付李存義自然不會以一言空談,而是以真憑實據論罪。而且現在是明歷九年。按照陛下治政習慣,五年軍政官員會做一次大的調整,李相做了十幾年國相,把持中樞位高權重,而今天下已大治,」

胡從憲一下子明白了陶希言的用意,李善長從劉浩然起事起就襄理機要,總領政務。差不多二十年了,也該退下來了。但是李善長是老臣子,勞苦功高,又是淮西派的領袖,隨意罷相又說不過去,這時只要把其弟李存義違法亂紀的事情一捅出去,只要按察司將其定罪,李善長至少逃不離一個連帶責任,皇帝陛下正好順勢讓其榮休至仕,而江南派也扳倒了對手淮西派的一棵擎天大樹。

「何況我對付李存義,主要目的不在李相。而在禮部,」

「你是說禮部尚書胡惟庸?」

「正是,胡惟庸乃是淮西派干將,不僅是李相一手提拔,更深受陛下器重,李相一去,恐怕他就是誰西派的領軍人物。不可不防。而且胡惟庸此人對我江南學派和理學的威脅更在李相之上。」

「惜辭何出此言?」

「胡惟庸出任禮部尚書,誰也意料不到,事到如今,卻不得不欽佩陛下的識人之明。用人之善。胡惟庸出掌禮部,大興教化,而今百姓民意還有幾分在我等之手?」

胡從憲不由一愣。是啊,這是個大問題啊。以前理學吃得開,那是因為天下讀書人少,百姓們目不識丁,出于對知識的尊重,那些身為知識分子的理學名士文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可以這麼說,那時社會的「主流思想」控制在理學名士文人手里,所以劉浩然一上台不敢貿然與理學為敵,只是在政治上對其打壓,並用其他手段開始釜底抽薪。

先是大興教育。一個國民基礎教育讓不少老百姓的子弟們都能讀上書,知識便不會再掌握在少數人手里,而有了知識便有了自己的思想,民智開化的百姓也不會再對理學文人抱有畏懼之心,他們說什麼便是什麼,百姓們,尤其是大明自定鼎江南之後成長起來的新一代百姓,他們的思想、價值觀深受劉浩然的影響,與理學相差甚遠。

但是這個時候理學對社會的影響由于數百年的歷史原因,依然還能強勁。許多農村和小城鎮的百姓們出于慣性還是很認同理學文人的價值觀和思想。但是胡惟庸出任禮部尚書之後,這個善以揣摩上意的能吏立即掀起了一場「新文化運動。」利用報刊、書籍、戲劇等各種手段向大明百姓灌輸新思想和新價值觀。

通過報刊上那些簡單易通的小故事,通過修改的三字經童學和掃盲班必讀課本,通過戲劇那些栩栩如生的演出,百姓們開始知道什麼是民權,什麼是義務和責任,什麼是法律,什麼是法治。什麼叫真正的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別,長幼有序,朋友有信。什麼叫追求合理的個人**,這一切卻是在悄無聲息地摧毀著理學最堅實的「民眾基礎。」

意識到這里。胡從憲也立即明白從前沒有重視的胡惟庸實際上是理學和江南派最大的對手,而傳聞胡惟唐與李存義關系密切。他當初就是通過李存義搭上李善長這條線,從而飛黃騰達。胡從憲不由對陶希言的深思熟慮感到敬佩,要是夏時安有陶希言三分心計。何必落到今日這個。地步。

「惜辭,我等會竭力幫助你,有何吩咐盡管說吧。」知道陶希言的手段和心機後。胡從憲便將其視為理學復起的聳望,當即毫不猶豫地說道。

「胡克生,我等當暗中進行。切不可打草驚蛇,只有時機到了,我們才有十足的把握。」

「惜辭,你準備借誰的手?」明白陶希言準備走法律途徑去解決李存義。胡從憲有些疑惑了,江南派在法律界沒有太強的勢力,尤其是按察院總使秦從龍去世。都察院左都察御史陶安改任榮祿資政大夫之後更是毫無根基可言了。

「廉政公署的羅貫中。」

「他胡從憲當然熟悉羅貫中,去年他憑借一部《三國演義》名噪大明,後來又引了一場「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大討論,正是這場大討論和大反思讓江南派人心晃動,有了分裂的趨勢。

胡從憲不知道陶希言怎麼找上羅貫中這條線,但是在目前情況下,他也不好追問,將一切疑問都咽回肚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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