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的榮耀 第二卷 稱雄江南 第一百七十四章孔廟與北方士族

作者 ︰ 曾鄫

1o69帝國的榮耀第一百七十四章孔廟與北方士族二

社整個討程中。劉浩然謹記程乃彬和桂彥良的話。盡量以引以作緩慢。斯文不躁有條不卓為掬以虔誠一套做下來倒也沒有出什麼差錯反而做得盡禮合制孔克堅和一幫北方名儒士子們看在眼里目光不由多了一份神采。

忙完之後劉浩然站在杏壇旁。看著這個傳說中引聖人講學的地方。默然了一會突然開口道︰「聖人乃大明讀書人的先師這里也是大明讀書人的聖地。」

說到這里劉浩然不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聖地鄉野村夫的聖地就是那一院茅屋市井小民的聖地就是那酒肆茶館忠勇之士的聖地則是那烈士陵園我們讀書人的聖地在哪里?就在這里!」

听得當今天子開口眾人都不敢開口都在靜靜地傾听著然後在心里細細地咀嚼著體會中話中的意思。

劉浩然背著手昂看著天默然一會突然問道;「聖人在此講學距今有多少年了?」

旁邊的程乃彬連忙答道︰「回陛下應薦一千八百年有余。」

「一千八百年多少歲月滄桑。多少次改朝換代黃巾之亂三國之禍五胡亂華晉室南渡靖康之難崖山之亡可是聖人之學卻代代相傳源源不息為什麼?」

「回陛下依臣之見聖人之道在于天理。」桂彥良拱手道。听到這話孔克堅和北方名儒士子們臉上不由微微一喜。

「這話是理但是沒有說全。」劉浩然略一頜臉色變得肅穆道︰「依我之見那是因為不管世道多麼艱難蠻夷如何肆虐依然擋不住我們求知索明不甘愚昧的心。胡人的刀再鋒利可以砍掉我們的頭顱卻改不了我們的字胡人的火再荼毒可以燒掉我們的家園卻燒不絕我們的書。」

听到這話眾人的神色不由一凜。

劉浩然不由走上前去拍了拍那棵奔樹悠然地說道︰「這棵樹從古到今不知看了多少改朝換代看了多少中原戰亂看了多少人間悲喜可是它一直屹立在這里它無聲地告訴我們告訴世人我們的根就在這里!」

「聖人之言聖人之言如果我們真的讀懂了聖人之言這天下早就大同了我們的百姓也不會經受這麼苦難了。

何為忠?何為孝?何為智?何為信?何為禮?我們真的明白了嗎?」

听完劉浩然這番話孔克堅、孫仲良等人心里不由打起鼓來這話難道是在敲打他們嗎?他們早早就知道劉浩然在江南搞得那一套新理學。新儒學將夏夷之辯提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從而推出了國家、民族的概念北方名儒士子多年深陷「教虜」統治之下卻不知抗爭甚至有不少人出仕元廷效忠恥虜真要按照江南那一套算起帳來不是輕罪。

「在這里我要多謝衍聖公和諸個大家你們在艱辛中忍辱負重不以芶且偷生為喜廣傳聖人之學讓我們民族的薪火在北方代代相傳沒有讓勒虜元胡滅了我們的道統傳承。」

劉浩然的話鋒一轉恭敬地向孔克堅等人拱手施禮不由讓眾人一愣紛紛還禮。

「北方歷經數百年荼毒勒虜蠻夷在這里肆虐多年試圖用屠殺讓我們屈服他們的愚昧和野蠻他們不僅想在**上奴役我們更想在思想上讓我們世世代代為他們做牛做馬。現在我們已經用血與火將他們驅逐出去了可是這里卻是瘡瘙滿目而今之計當是我們齊心協力清毒復正重振聖人之道還百姓一個清平世界否則我們有何面目見祖先在天之靈?我就拜托諸位了。」說罷劉浩然又向眾人深施一禮。

孔克堅、孫仲良等人在回禮中已經回味過來了這是劉浩然給他們留了台階就看他們識不識趣。識趣的話按照他的意思「清毒復正」把那些「應付」元胡教虜的流毒理論清除掉展出符合這位天子所希望的「理學」和「儒學」那麼大家都是忍辱負重不但無過反而有功;如果不識趣那麼你就是蠻夷教虜的死忠這位征戰出身的天子不介意用血與火將你與教虜元胡一塊清除掉而且還要讓你遺臭萬年!

不要質疑這位大明開國皇帝不敢做。當年契丹人、女真人、蒙古人為了征服中原和南方殺得人數以千萬計。這位用血與火將蒙古人趕出中原的大明皇帝難道就是慈悲心腸。他不用學蒙古人那樣殺千萬人只要殺上幾萬人幾個萬人北方的士子們難道還不會像屈服元廷那樣向他屈服嗎?

眾人都知道現在劉浩然不願意大開殺戒而是給眾人留出一條活路。原因就是北方經過數百年的戰亂**早就是十宴九空。現在的北方就是地荒人荒劉浩然不願意為了所謂的「學術之爭」讓北方的院傷元氣。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走那一步的。刪曉凡叩望北方的讀書人自己好好掂量一下識時務者為俊杰。

看著孔克堅、孫仲良等人臉上的略有所思劉浩然知道自己的一席話已經被這些聰明人讀懂了剩下的就看他們自己了。劉浩然心里黯然嘆了一口氣心中既愕悵又略有喜悅。愕悵的是趕走頭上的教虜容易。趕走心中的鞋虜卻是那樣的艱難。略有喜悅是雖然北方被女真人、蒙古人統治了數百年但是他們並不「注重文治」尤其是元廷除了忽必烈少數幾個皇帝關心文治外其余的皇帝都在忙于內斗和享樂。加上自己不爭氣短短百余年就夾著尾巴走了所以荼毒得不深。真要是像另一斤世界的滿清統治者精于「文治」搞出一個個所謂的「盛世」估計這會自己將更加頭痛恐怕將會有一幫子的遺老遺少在自己面前哭泣甚至唾罵自己是「逆賊叛黨」趁著現在病得不是很重。努力地搶救一把吧。

而且劉浩然心里想得更深遠看著孔克堅、孫仲良等人他不由地就想起江南那些學子名士們。那些人都是江南地主尤其是東南江淅富庶之地的地主的代表。元廷佔據江南後一番大屠殺後又施展拉攏政策對江南地主們進行「收買」在元廷的「輕賦稅通商貿」的政策下江南尤其是江淅地主們的日子過得不錯自己入主江南後還受到不少阻礙。要不是自己執行了和元廷差不多的「輕農重商」政策估計這幫地主鬧得更凶。

劉浩然的輕農重商不是單純地輕視農業在現如今的社會環境里農業是中國的根本不容不重視。劉浩然的輕農政策是田地賦稅非常輕而且不采取強硬措施從地主手里奪取土地只是沒收蒙古人、色目人、寺廟和罪大惡極地主的土地。加上開耕荒地所以江南的土地政策怠及到了普通百姓卻沒有觸及到的主的利益。

重商不是單純地重視商貿的確。劉浩然大開工廠廣通商路非常重視工商業並且以豐厚的利潤鼓勵和誘惑地主投身到工商業中來並趁機從地主手里收購了大量的土地以分配給不斷增加的新人口。重商另一方面表現在工商業的賦稅極重尤其是「出口關稅」

在大明境內貨品流通一般需要繳納兩種稅第一種是交易稅一般在貨品出廠或者交易到普通老百姓時就包含在價格中這種稅也是分別調控與百姓們日常相關的貨品稅額就輕。奢侈品或者不常用的非易耗品就非常高;第二種走進出口關稅尤其走出口關稅極重原本江南現在大明的「財政收入」大部分就來自這里。不過劉浩然是有恃無恐誰叫大明的商品現在太緊俏了。只要有貨品在手哪怕繳納高額的出口稅運到海外去還是極高的利潤。由于實行了《大明航海條例》加上大明海軍的霸道和對諸商社的扶植大明商人已經把持了高麗、日本、南洋諸國甚至印度的貿易往來並開始伸手到阿比尼西亞、阿拉伯等地直接踢走了原本的阿拉伯等中間商將一筆巨大的中間差額利潤囊入大明商人的口袋里。

十幾年的展江南的地主是賺得缽滿盆盈巨大的經濟實力不僅讓這些轉化為「大商人」的地主世家開始了思想上的飛躍也帶來了政治上的野心。他們開始尋求在朝堂上的政治代言人原本他們支持淅江士子文人讓這些人為他們說話。隨著江南理學與劉浩然的關系緩和。江南士子開始與淅江士子合流學術勢力主要集中在國史館、南京大學、杭州大學、江蘇大學使得他們背後的江南地主世家的勢力更加大。要不是還有一個龐大的淮西集團杵在那里指不定他們已經把持了南京朝堂的話語權。

劉浩然早就看出這個苗頭所以一開始就留了一手。他利用理學朱學、6學的分歧扶植了以羅復仁、程乃彬、王侍堯等人為的江西學派再利用地理相連的緣故。將收復的兩湖等地的士子拉入到江西學派使其勢力大增學術勢力主要集中在江西大學、武昌大學、湖北大學和湖南大學。雖然現在還不能與江南學派分庭抗爭但是再經過十幾二十年的展隨著新一代士子成長起來江西學派的實力將足以與江南學派抗衡。在另一方面劉浩然利用自己故鄉和淮西集團的地利優勢開始扶植安徽為主的太平學派這個學派雖然底子薄但是強在靠山硬扎加上大明一大半的「重工業」和「軍工業」集中在安徽太平、銅陵一帶加以時日足以扶植出一斤可以與江南學派抗衡的新學派勢力主要集中在安徽大學、合肥大學、格物院、弘文院和諸多專科大學、專學和研究所。

而在江南學派內部劉浩然也著手,江南學派現在以淅西、蘇南的士子為核心劉浩然就」汰植溫州一帶頗有基礎的永嘉學派這個學派以功利務實為主與淅西學派格格不入而在劉浩然的「推薦」下淮西集團不少人又與永嘉學派士子連結在一起做生意現在已經有與太平學派東西呼應之勢主要勢力集中在淅江大學商學院和弘文院。

但是對于已經成為天下之主的劉浩然來說這還不夠從地理布置來說這種勢力分布太傾斜了有點頭重腳輕的感覺北方數省這麼寬的地盤怎麼能沒有自己的勢力體現和政治代言人呢?

因此刻浩然先好好敲打一下北方士子們讓他們好好轉個彎來然後再扶植他們在大學和廟堂上爭個一席之地。不過劉浩然清楚元氣大傷的北方士子必須要經過數十年的努力才可能追上江南士子們而且還需要劉浩然大力的扶植和投入。畢竟在將來的大明政治格局里經濟實力是一項很重要的基礎。江西學派名士眾多劉浩然又是刻意扶植。為什麼依然不能對抗江南學派。就是因為江西兩湖的經濟基礎比起江淅差得太多了;為什麼劉浩然對與永嘉學派合流的太平學派寄予重望就是因為除去溫州等地不說光是安徽太平一帶的工業稅收都快要趕上江淅一帶的商業稅收了。

劉浩然深深知道隨著大明的工商業展帶來巨大的財富以及國家的安定大富商和新權貴們將不可避免地開始土地大兼並因為中國上千年土地是最大財富的思想還在影響著人們的思維。為了抑制土地兼並。劉浩然準備在將來合適的時候改變現在的田地賦稅以產出為主的情況改為田地賦稅固定制度。

劉浩然知道土地兼並的危害性哪朝哪代最後不是因為土地兼並大量百姓們失去土地使得地方豪強世族實力大增而中央政權威勢大減。加上遇上天災**一點火星子便釀成了改朝換代的大亂子。劉浩然不會去執行「打土豪分田地」這種不適宜的抑制土地兼並的政策作為穿越者他當然知道用經濟扛桿去抑制土地兼並。而田地賦稅固定就是一種方法。

你擁有的田地越多就意味著你交的稅越多因為將來新的田地賦稅是呈幾何增長普通百姓擁有的養家糊口的田地不需要繳納太多的賦稅但是過一定限度的田地數量就要繳納更多的賦稅迫使你不再擁有太多的田地從而將錢財投入到工商再展中去。

劉浩然也知道這項國策執行起來將非常艱難精明的地主世家怎麼看不出這其中的貓膩他們會從中阻擾甚至讓這項國策走樣。但是事情總要人去做劉浩然為了減少新國策執行的難度他必須將朝中各種勢力進行有效地制衡讓誰也無法一家獨大這樣才能在各自妥協中得以通過。

任重而道遠啊劉浩然想起這些讓人心煩的事情心里滿是沉甸甸地壓抑。要做的事情這麼多遇到的困難卻不少。蒙古人還在北方虎視眈耽必須要對其斬草除根;東北地廣人稀卻是那樣的富足開它對于新生的大明王朝卻是利遠大于弊;南洋又開始鬧騰現在大明一大半的稅收靠海外貿易支撐著。那里一亂等于勒緊了大明的錢袋子;北方收復了為了展這里需要興建更多的工廠也需要投入更多的物力現有的海外市場已經不夠用了大明海軍還需要開拓更廣闊的天地否則對不起那些用黃金堆砌起來的戰艦;西北還有元軍殘余。清除他們之後大明將直接面對伊斯蘭勢力不打敗他們大明就無法開通6上對外商路;西南也還有元軍殘余和割據勢力那里少數民族眾多雖然湖南、貴州、廣西改土歸流效果顯著可是一曰進入到四川、雲南、西藏遇到的困難將更大在劉浩然的心里他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為大明打通一條通往印度洋的6上通道。最關鍵的是天下初步安定了被壓制在下面的各種國內暗潮將開始涌現理學不甘于成為「官學之一。」他們還將嘗試成為獨尊唯一的官學而各派勢力在這場爭斗中將會扮演什麼角色呢?歷史會不會到流呢?如何讓自己的國策在後世能有效地執行下去?

想到這里劉浩然不由悠悠的嘆了一口氣他抬頭看向了不遠處的大成殿孔聖人當年為實現自己的政治抱負奔走于諸國之間會不會也有自己這種沉重和愕悵呢?突然間劉浩然覺得孔聖人不論學問他的、這份對理想的執著就值得後人景仰。

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劉浩然暗中嘆息道他的心中突然又想起另一位偉人的話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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