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的榮耀 第二卷 稱雄江南 第一百三十二章 泉州

作者 ︰ 曾鄫

月十三日,俞通海率海軍四艘巡洋艦和百余艘輔助戰嶼海面大敗泉州船隊,數百艘海船被打得七零八落,紛紛逃竄,江南海軍順勢攻入晉江江面,並在清源山一帶登陸。```超`速`首`發四個剛剛準備火器的常備陸軍團花了兩天時間搶灘並安營扎寨,開始包圍泉州。這次福建之戰,江南不但調集了大批冷兵器的常備、守備陸軍,更開始嘗試登陸戰這一新式戰術,而這四個火槍步兵團就成了第一批「海軍陸戰隊」。前些日子,大田站伏擊扶信的亦思巴奚軍主力便是他們干得。

泉州城被圍,城中的局勢便開始生變故。

「賽甫丁,丞相言道,泉州實屬世界數一數二的港口,這泉州城果真如此繁華?」

「回統制大人,泉州城從前宋開始便是海路大港,而暴元以來,為求海外奇貨金銀,多延續舊制,故而更加興盛,大食摩洛哥伊本圖泰和異教羅馬使節瑪黎諾里都是在泉州岸,至正九年1349年粗略統計,泉州通商的國家和地方有近百個。有句話可以描述泉州的盛況,纏頭赤腳半番商,大舶高:多海寶」。

「難怪丞相如此看重泉州,是它是當今世界唯一與亞歷山大港齊名的大海港。賽甫丁,這亞歷山大港在哪里?」

「回統制大人,亞山大港在大食埃及領地,是大食與歐洲異教徒世界及非洲最重要的中轉海港。」

「嗯,這麼好的地方,將來咱一定去看看。」

「統制大人說是,只是這海路遙遠,恐怕兩三年時間難以回轉。」賽甫丁媚笑道。

「怕啥,只要它通海,咱們的海軍就去。」俞通海大大咧咧地說道。

「對了。泉州城地情景現如何?」俞通海轉到正事來了。

「回統制大人。這幾日我與中地舊好聯系了一下在泉州地情況不是很好。」

「。說說。」

「回統制大人。那兀納本性凶殘貪財。前些日子他偷襲得手。得勢之後不到短短數日便做出了許多壞事。凡是他看地富商須把錢財全部供奉。稍有不從便殺其滿門。現在差不多有百戶富商和地方世家被他害得家破人亡。泉州城所有非蒙古人地官員全部被他驅逐出城。但是蒙古人官員只是被他供奉起來做了個樣子。其實泉州下被其心月復把持著。他當勢第三日開始便從泉州城內外民間遴選了大批女子作為他地妻妾以觀看這些女子撿取他從樓下撒下地金豆為樂。現在他正大民力。修建一座奢華地清真寺。準備將其搜刮來地錢財存于寺中。」

「看來這小子沒干什麼好事。賽甫丁聯絡城中地情況如何?」

「回統制大人。我已經遣心月復之人潛入城中。聯系舊好。只是那兀納此人心狠手辣。這幾日一直在搜捕與我等有關聯之人以及什葉派要人物。不過由于此廝搞得天怒人怨中對其不滿大有人在。小地聯絡了幾日。找到不少志同道合之人。」

俞通海笑著看著賽甫丁在那里自我表功,卻沒有做聲。

「統制大人,晉江宿儒潯美場司丞陳駭、丙州場司丞龔名安皆願意投附江南,現正在聯絡城中世家豪族機開門迎王師滅暴虐。」

看了看俞通海巍然不動的臉色,賽甫丁繼續說道︰「那兀納有心月復大將白牌、馬合謀和金阿里領其麾下數千人馬。白牌和馬合謀不自說,是其死忠之人是金阿里可與相謀。」

「哦,金阿里此處有戲嗎?」

「陳駭與金阿里之父左翼副萬戶府千戶官金吉是舊識人在陳駭勸說之下,已經知道泉州和那兀納大勢已去,心有所動,願意投附棄暗,並且親身前往勸說其子金阿里。」

「你傳信給金吉父子,我江南水陸大軍橫戈城外,破城之時指日可待,他們當順應天命,早做安排,切不可為那兀納殉葬。待到泉州光復,這海港通商必要重開,今日之功必是明日的富貴,讓他們好生斟酌。」

賽甫丁臉色一喜,泉州的波斯人、西域人等番人,哪個不是海商,家財萬貫。而元廷在泉州執行的政策一直是只要交納額定的舶來貨品和額定課稅,就可授官,掌握實權。泉州就曾經有巨商因為課稅交得多,被授予參省政事的高官,還威脅中省戶部把當地的四個鹽場變為他們私有的,可見實力一斑。現在江南大軍臨城,尤其是瀨窟嶼海戰之後,泉州最強勢的海船水師被打得落花流水,明眼人都知道泉州城破是鐵定的,這些往日富貴慣的人自然想到的是如何保住富貴。現在俞通海已經漏出口風,這些人自然如同吃下一顆定心丸。

「統制大人,還有一件事情需要向你稟報。」

「什麼事?」

「泉州有一金姓富商,原是新羅之後,在泉州世代經營多年,家產頗豐,後為那兀納謀害,其女金英蘭逃至南安,散盡家產,募得壯士五千,經過龔名安說和,此女願意投附大軍,並願以為前導,攻陷泉州北門。」

不到還有這麼一位奇女子。

攻陷北門她可有把握?」

「北門有一守將原受過其父的恩惠,與金英蘭暗通往來,原本王師不來,此女也準備起事,從北門入城殺那兀納,為父報仇。」

俞通海眼楮一亮,沉吟了一會便說道︰「那好,金英蘭這邊我會派人繼續去聯絡。」

五月十五日,光榮號先用它那數十門三十二斤和二十八斤火炮宣示向泉州城總攻的開始,隨即,勇敢號、決心號、毅力號相繼開火,炮轟泉州城南門。經過一番威懾,泉州城外的海船不是投降了便是逃到外海避風頭去了,而城中許多富商和世家豪族也心懷異樣心思。那兀納雖然靠著泉州城中根深蒂固的蒲家和遜尼派勢力,但是他畢竟掌權時間太短,而且一台就窮凶極惡,視財如命僅將什葉派勢力和本土世家勢力得罪死了,連遜尼派許多人都看他不順眼。在賽甫丁一番走動下,不僅什葉派和本土世家勢力願意作為內應,就是許多其他不相干的富商和豪族紛紛保持中立,大勢之下也不敢跟著那兀納一塊死。

住在府中的那納了狠,除了傳令給白牌、馬合謀、金阿里嚴防死守之外,更是大貼告示,要求城中富商必須出錢出糧出人,協助守城則就以「通匪」論處。這下許多中立的富商了愁,他們原打算兩不相幫,看清形勢再說是現在那兀納像是看穿了他們的心思,一招就把他們逼了絕路。協助守城,一旦城破,自己逃不離一個「為虎作倀、頑抗王師」的罪名協助守城,現在城中還是那兀納說了算,萬一他真的翻臉不認人就麻煩了。

不過這些都難不倒泉州中的富商和世家,他們能在百年的動蕩中保身和展,見風使舵的本事還是有的。于是他們就派出一些家丁,數十到數百不等而且還捐了錢糧做做面子。不過家丁臨行前卻都細細叮囑過,守城不必那麼用心那兀納的兵在前面擋著就好了,萬一大勢不好先想到的不是負隅頑抗,而是趕緊地投降萬不要給老爺我惹來禍事。

才過半日,泉城卻已經亂了。先是南門被四艘巡洋艦的火炮轟得七零八落,更有萬穿著紅色衣服、戴著鐵頭盔的江南軍士開始下船岸。站在城頭遠遠望去,只見人群連綿不見邊,眼里只是一片紅。過了一個時辰,這萬江南軍士排成整整齊齊的隊伍,準備開始向城門推進。接著是二十余門火炮被推到城牆下不遠處,並相繼開炮。

炮彈一接著一落在城牆,後轟的一聲炸開,飛濺的彈片一掃一大片,打到後來幾乎沒有人敢站在城牆,紛紛找個地方躲起來了。自從江南水陸兩軍嘗到開花爆炸彈的甜頭,對這玩意是愛不釋手,拼命地向軍器局訂購,現在一來就給泉州守軍一個下馬威。

可是還沒等南門失陷,卻被金英蘭攻陷了。她約好了守將,趁亂打開城門,然後帶著五千兵馬一擁而入,口中喊著「活捉那兀納」就往城中沖去。

看到北門失陷,南門岌岌危,守在西門的金吉不再猶豫了,立即通知金阿里,父子兩人立即遣人聯絡江南軍,然後悄不作聲地打開城門,數千由水手組成的江南軍在金吉父子的前導下,直向城中沖去。

到北門、西門失陷的消息,那兀納一下子傻了眼,他原本以為泉州城中有二十余萬人,錢糧積蓄頗豐,自己又「領導有方」,守個一年半載都不是問題,想不到才不到半天就開始崩潰,這時的他才明白,原本對自己信誓旦旦的部將和富商世家多半是敷衍,而且早就有了異心。

那兀納的第一心月復大將白牌被派到南門支援,因為這里是江南軍主攻方向。白牌帶著千余遜尼派組成的親兵離南門還差兩條街,就听到前面如山崩地裂一般,數不清的人在狂呼高叫︰「南門城破了!」接著是數百千的潰兵蜂擁而至。

白牌好不容易彈壓住這股騷亂,讓自己的部眾穩定下來,這時,前面響起整齊的腳步聲,不一會便看到千穿著紅色衣服的江南軍士們出現在自己的不遠處。

「兄弟們,給我沖啊,殺死這些異教徒!」白牌紅著眼楮吼道,他是個狂熱的穆斯林,不光非穆斯林被他看成是可惡的異教徒,就是同教的什葉派也被他看做「叛教」的罪人。

「準備!」看到這千余守軍瘋狂地沖了過來,指揮的都營並不緊張,而是鎮靜地下令道。

排成三排的千江南陸軍聞令端起好彈藥的滑膛槍,瞄準前方。

「開火!」

沉悶的槍聲驟然響起,寬闊的大街騰起一團煙霧,沖在最前面的數百守軍遭到迎頭痛擊。這街道雖然寬敝,但是千人涌在面還是有點擁擠,而這密集的隊形卻將滑膛槍的威力揮到最大。

听到槍響,自己的部下隨即倒下去三四百號人,白牌當時就嚇了一跳。他雖然狂熱勇猛,但是並不意味著魯莽。白牌當即從馬跳下躲到

一處酒樓里去,其余心月復部眾看到這個樣子,立即兩三百號人。

連開了三輪,街面幾乎看不到站著的人,待到煙霧被風吹散只見街道密密麻麻倒了一大片人,鮮血正沿著石板縫向低處流去。

白牌並沒有死心,他帶著兩三百親兵守在酒樓里,對著江南陸軍就是一陣亂射,只听到嗡嗡幾聲響過的江南陸軍還真被他們射中了十幾個人,尤其是白牌,射得一手好箭江南陸軍又沒有甲具,一箭一個,頓時被他放倒了幾人。

江南陸軍不甘示弱,圍著酒樓就是一陣齊射打得木屑亂飛,只是白牌等人躲在窗戶後面,子彈一時打不到他們,只是受傷了十幾個人,不由讓白牌得意起來。

過了一會,江南陸軍轟隆隆推出來兩門野炮還不等白牌反應過來,便是轟得一聲開花爆炸彈正好擊中白牌躲著的二樓,在巨大的爆炸聲中大的二樓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缺口,剩下的半邊木板掛在那里搖搖欲墜。

煙霧過後剛才叫囂不已的白牌等人不見了,只剩下二三十個躺在廢墟叫喚連連,一樓的守軍見識不妙,慌忙奪門而出,可是早就在周圍嚴陣以待的江南陸軍一陣齊射立即打翻了百人。看到這個情景,生還的人連忙大叫道︰「投降了,不要開火!」

白牌死了,被派往北門的合謀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是謀害金家的執行人,看到仇人,金英蘭牙都要咬碎了,當即張弓搭箭,對準策馬沖來的馬合謀就是一箭,正中其面目。接著直沖過去,殺散其衛兵,這才現倒在地的馬合謀還沒死,還躺在地直叫喚。金英蘭二話不說,拔出佩刀,狠狠地往馬合謀身砍去,一直砍到他再無聲息為止。

白牌和馬合死了,金阿里投降了,那兀納身邊的大將全沒了,屬下的兵丁更是樹倒獼猴散,還沒等江南軍殺到門口,那兀納府中的軍士居然走得一干淨,等到江南軍殺到,那兀納連自殺的勇氣都沒有,只好束手就擒。

泉州城落,俞通海便暫時任命賽丁為泉州同知,維持地方,直到江南派來的接管官員任再說。

賽甫丁得到了俞通海囑,一切以穩定為重,他召集泉州城中的富商和世家,闡明江南方面的意圖,然後開始恢復市面。而清理剪除那兀納余黨和其他不安分分子便是俞通海的事情,此人一口氣抓捕了三千余人,全部交由典軍鎮撫署特派的隨軍軍事法庭處理,估計都逃不離一個絞字。

第二日,泉州穆斯林遜尼、什葉派的毛拉拜見俞通海。俞通海與他們通談了一番,江南只懲有惡之人,保證不會因為亦思巴奚兵亂和那兀納作亂對泉州守法穆斯林采取強硬措施,只要穆斯林遵守江南的律法,江南會絕對保障他們的生命和財產安全。下午,基督教泉州主教哲姆斯也來拜會俞通海。這兩次兵亂中,泉州基督教勢力所受的損失算是比較慘重,哲姆斯甚至一度都想離開泉州,不過江南勢力的進入讓他們看到了新的希望。

通海照例又做了一番解釋的保證,終于讓哲姆斯安下心來。接著是泉州猶太教的主教列維希前來拜訪,俞通海又費了一番口舌,然後提出了請他去一趟江寧,說是丞相有請。對于這個穆斯林毛拉和基督教主教沒有的「待遇」,列維希不由心中又驚又喜,當即表示盡快動身趕往江寧。

到了晚,俞通海好容易清靜了一會,陳孝林便走了進來。

「又有人拜見,真是沒得消停了。」俞通海罵罵咧咧地說道。

「統制,建安傳來消息,趙德勝將軍傷重去世了。」

「什麼!」俞通海不由大吃一驚,奪過常遇春來的傳報仔細看著,慢慢地不由眼楮濕潤了,他的眼前不由浮現出那個沉默寡言漢子的身影,「這才授將餃多久,就這麼去了?」

俞通海的聲音里充滿了悲傷,曾經同在一起浴血奮戰過的戰,現在已成了永別了,想到這里,俞通海的心里涌動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傷痛。

不過陳孝林要冷靜地多︰「趙將軍陣亡,我想常將軍和陸軍那邊恐怕會瘋的,攻打南平的時間恐怕要提前。」

「是啊,」俞通海含著眼淚長嘆道,同生共死這個信念已經深入到定遠軍每一個將士的骨子里,現在他們損失了趙德勝這麼成軍以來最高級別的將領,他們的確會瘋的。

「廖統制那邊肯定要配合他們逆江而,還有這四個火器陸軍團,常將軍肯定是要帶走的,泉州和福州就要靠我們來守了。」俞通海幽幽地說道,按照定遠軍的習性,趙德勝的死絕對不會擊倒他們,反而會讓他們更加瘋狂地反擊,而做為水師,平時里雖然大架小架不斷,但是遇到這種事情,水師沒有幸災樂禍,只有同仇敵愾,因為他們都扛著同一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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