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帶魚公主 第七章

作者 ︰ 蔡小雀

吃過早餐後,嘉嘉借了輛腳踏車,打算來個環島觀光。

雖然肌肉還是很酸痛,而且身上的淤青顏色開始轉為紫黑色,依然無損她的興致勃勃,更何況她一向就不是閑得住的人,要她一整天都躺在床上睡覺休息,才會真的要了她的命呢!

像現在,她緩緩地踩著腳踏車,在藍島上唯一的一條柏油路上騎乘行進著,海風清新沁涼地拂過她的臉和肩腿,天空中隱隱約約傳來雲雀清脆好听的叫聲……

「這才叫作享受。」她愜意地嘆了一口氣,滿足得不得了。

忽然,身後傳來一陣腳踏車急促響亮的鈴聲--

叮鈴鈴鈴!

她猛然回頭,看見那個高大的家伙穿著性感的白衣黑緊身運動褲,肌肉結實有力的大腿賁起和移動間的線條充滿了力與美……

她差點看得失神翻車。

嘉嘉咽了一口口水,連忙收回視線。「-!當舞男啊,穿得那麼露。」

駿為故意騎在她身邊,抬眼揶揄笑道︰「原來-也會騎腳踏車……不過我老實說,-的嘴巴比-的腳功厲害多了,想不想試試用嘴叼起整輛腳踏車?我想那對-來說一定是輕而易舉的事。」

她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我沒有興趣做特技表演,再說我會不會騎腳踏車關你什麼事?」

「是不關我的事。」他點點頭,隨即-給她一個挑戰的眼神,「但是-想不想比賽?」

「比賽什麼?」

「看誰騎得最快最好,誰能夠用最短的時間回到度假村。」

她一臉戒備地看著他,「你有什麼陰謀?」

「陰謀?不,我只是很單純的想用最光明正大的方法爭回一口氣。」他笑得好不愉快,「如果-害怕公開較勁,覺得還是躲在暗處偷偷來比較有把握的話,那麼我也無所謂,-不敢比是我可以理解的。」

明知道他是在激將,但嘉嘉就是控制不住地跳進陷阱--

「比就比。」她氣沖沖地道︰「我會讓你輸得心服口服。如果你輸了,你要穿女裝露大腿跳康康舞給所有的人看!」

駿為笑得好開心--這丫頭真夠狠的--點頭同意道︰「沒問題。但如果-輸了,-要當我一整天的奴隸伺候我,整整二十四小時都听我命令不得抗議。」

「好……」她突然警覺起來,「不,不行!如果你叫我月兌光衣服陪酒,那我不是虧大了?」

「-放心,在不違背良心和道德的範圍內,-都要听我的。」說到這里,他忽然笑了,「嘿,-該不會是怕自己輸定了吧?」

她心頭怒火往上撩,「我才不會輸,就不相信你這個大個子騎那輛小車子會贏過我,說不定你騎到半路就爆胎了咧!」

「那麼我們就說定了?」他眸光一閃,似笑非笑。

「對,反悔的人是小狗。」她一昂下巴,已經準備好蓄勢待沖。

「同意。」他拉長了聲音,「預備……開始!」

嘉嘉使勁騎、用力騎,她不顧申吟的酸痛肌肉,拚了命地彎腰拱肩縮頭減低風阻地往前沖。

腳踏車兩只輪子飛快運轉,像箭一般射向前方。

還不到幾分鐘,她已經把駿為遠遠地-在後頭。

只要一想到駿為將反串女生跳大腿舞,她渾身的細胞都來勁了,拚盡全力也要贏得這場比賽。

相反的,駿為則是慢條斯理地踩著腳踏車踏板,車龍頭一轉往回慢慢騎去。

他邊騎邊笑痛了肚子,目標度假村就在前方不到一千公尺處。

那個橫沖直撞的火爆小丫頭,馬上就得為自己的莽撞付出驚人的代價!

雖然他生好和平醉心藝術,但能夠在商場上殺得敵人聞風喪膽,憑靠的可是家族遺傳的真本領。

所以要打敗那個小丫頭片子真是太簡單了,哈哈!

把吃女乃的力氣都使出來了的嘉嘉,連停下來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她花了不到半小時的時間就騎完了一圈回到度假村,盡管雙腿癱軟發抖得都快報廢了,她還是很得意又興奮。

瞧,那家伙連個影兒都還沒有看到,可能現在還在哪一段路上死命追趕哩!

她得意洋洋地下了車,一抬頭,卻悚然看到好整以暇站在門口吃水果刨冰的駿為。

「不!」她兩眼都直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嗨。」駿為一揚手上吃到剩下一半的刨冰,笑吟吟地開口,「要不要吃冰?太陽很大吧?-一定很渴了。」

「你怎麼可能比我早到?」她大叫,杏眼圓睜地沖到他面前,適才全身的酸麻無力全被-到腦後了。

他深感同情地一笑,「我知道-一定很難接受這個事實,但是……我能怎麼說呢?它就是個事實,我的確比-早回來。」

「怎麼可能?!」嘉嘉大受震驚,腦子亂成一片,「你怎麼可能比我還快?我都有注意到,我遠遠甩掉你了呀!」

「親愛的,世界上有太多事是令我們想不到的。」他笑得好迷人,卻也格外可惡。-但我們還是得接受……話說回來,-該不會想反悔食言吧?後悔的是小狗,記得嗎?」

「我才不會食言,可是我不相信你居然會比我快。」她喃喃地道,整個人仍處于三魂跑掉七魄的震撼狀態之中。

「那代表我贏了嗎?」他神情愉快地看著她,「我擁有一個二十四小時听話的奴隸廠?』

嘉嘉頹然地靠在一根石柱邊,大受打擊,卻也不能不認輸。

「好吧,你贏了。」她話說完,又不甘心地抬起頭瞪著他,「你敢發誓你不是繞小路抄快捷方式回來的?」

他狀似義憤填膺,「-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可是規規矩矩騎同一條柏油路回來的,我的腳踏車輪胎甚至連草地或泥沙都沒有沾到,不信-可以檢查。」

他那一本正經正氣凜然的模樣,害她不禁有些愧疚起來。

「好啦,我不該冤枉你。」她不情願地道歉,整個人像消了氣的輪胎一樣把腳踏車牽到旁邊停妥,勉強道︰「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

「開始什麼?」他故意挖了挖耳朵,困惑地問︰「我沒有听清楚。」

她恨恨地白了他一眼。

這個男人!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可是願睹服輸,誰教她技不如人?又是誰教她沒多加細想就答應了這場比賽?

「請、問、主、人--」她咬牙切齒的開口,「我什麼時候要開始『二十四小時服侍你』?」

可惡,逮到機會一定要給他狠狠報復回去,下次她也要來這一種的,不過她的日期要定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當他的主人折磨他!

「好奴隸,我是個慈悲寬厚的主人,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早做早完,所以我們不如就從現在開始吧。」他抬腕看了看表,愉悅地道︰「十點四十五分。」

嘉嘉咬緊牙根,氣斃了他那種從容不迫的高貴氣質和紆尊降貴的口吻,他以為他是誰呀?沙特阿拉伯的王子嗎?

「怎麼了?」駿為故作詫異,「-想反悔嗎?如果-要反悔的話,我一點都不覺得訝異,畢竟這年頭信守承諾的人稀有得像四川熊貓。」

「誰說我要反悔!」她怒氣騰騰地道︰「做就做,怕你喔!」

他掩不住的愉快,「這樣啊,可是一個奴隸怎麼可以對主人這樣的口吻呢?」

「我只說做你二十四小時的奴隸听你使喚,並沒有答應你做個二十四小時口氣溫柔的奴隸。」她惡狠狠地瞪著他,「怎樣?我起碼沒有對你口出穢言,已經夠『尊敬』你了。」

駿為眸中閃過一抹激賞和笑意,臉上卻裝作扼腕的模樣,「哎呀,我剛剛怎麼忘了訂這條規定?」

她的活力、積極、勇氣,與永不投降的精神,真的很迷人。

他想不起曾在哪個女孩身上看見這樣的特質,或許……也只有這個丫頭是這麼特別又與眾不同的。

知道他一時失策,讓自己有漏洞可鑽,嘉嘉心底覺得舒坦好過了很多。

「來不及反悔了,說好怎麼做就怎麼做,不可以再改。」她趕緊道。

「好吧。」駿為止不住頻頻上揚的笑意,攤了攤手,「就從喝杯飲料開始吧?」

「咦?什麼意思?」

平台上,支支雪白的大陽傘像朵朵白雲遮擋住了燦爛熾熱的陽光,坐在「白雲」底下的人們只會感受到清涼的海風和宜人舒適的氣候。

白色的沙灘上有游客在玩著拖曳傘,海面上則是有著來回逐浪的水上摩托車,還有悠然做著日光浴的男女,以及在天藍色帆布篷子底下烤著BBQ的一家大小。

這是一座美麗的,愜意的天堂之島。

嘉嘉坐在平台咖啡座里,邊吃著草莓煉乳刨冰邊心滿意足地嘆息。

「真享受呀!」她搖頭晃腦的說。

駿為解決了他的冰,現在正啜飲著冰咖啡,聞言忍不住好笑地望著她。

「做我的奴隸不錯吧?」

「是啊,被砍頭前的犯人也還有一頓飽飯吃。」她反唇相稽。

他非但不以為忤,還哈哈大笑,「-的反應真快。」

「反應快有什麼用?」她吃了一口甜蜜沁涼的冰,眼兒瞅著他,「還不是淪為階下囚。」

「當我的奴隸有這麼慘嗎?」虧他還體貼她口渴,點了特大份的鮮草莓煉乳刨冰供她解渴。

「不是很慘,但是很嘔。」她放下湯匙,悶悶地道︰「我不喜歡你,我甚至應該要討厭你才對,你是屬于他們那一國的,我理應跟你誓不兩立。」

駿為輕蹙眉頭,不解地問︰「-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跟誰哪一國?」

「汪季泉。」這三個字是從她齒縫中擠出來的。

嘉嘉不是沒想過以德報怨,但有些人是到死都不會承認自己對別人造成莫大傷害,她也厭倦了退讓和當好人。

他眉眼間有些不豫,「說起這個,我還不知道-為什麼會離開汪家,又為什麼可以到藍島度假?這一切是那麼巧合……跟我爺爺有關系嗎?」

「一半拜你所賜。」她想起汪季泉摑在頰邊的折辱和痛楚,小臉蒼白凝重了起來,「一半是俞爺爺的好意。」

「我不明白。」

「是嗎?」她諷刺地看著他,眼里有一絲藏不住的受傷。「如果你的記憶力不好,容我來提醒你一下,你為了我冒犯你,打電話向汪季泉抗議,還取消了對他公司的增資案,這種事有的吧?」

想到他竟然在她背後告狀,並且扯她的後腿,她心頭的傷口又隱隱作痛起來。

她怎麼可以忘了呢?他是個出爾反爾性情反復的惡劣男人,盡玩著上流社會的把戲而不顧別人的自尊心。

駿為越听濃眉皺得越緊,「等等,我承認我有打電話跟姓汪的抗議,但是我沒有說-冒犯我,我只是不希望他再打著我的名義在外面招搖撞騙,我根本不是他女兒的未婚夫,更不願意讓一個只有外表沒有腦袋的洋女圭女圭巴住我不放,還破壞了我的辦公時間。」

嘉嘉呆了一呆,心底的刺傷感有一些些消褪了,可是……真是這樣嗎?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難道跟汪季泉相比,-寧可相信他而不相信我?」他-起眼楮,沉聲道︰「我不是沒有注意到你們互動時的氣氛,-不喜歡他,他也不見得多喜歡你,但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要委屈自己跟那烏煙瘴氣的一家子攪和?」

嘉嘉心里一震,雙眸緊緊望著他,-那問也不知道該怎麼想才好了。

沒錯,汪季泉雖然是她的親生父親,但從小到大他對她而言就只有利用傷害跟欺騙,而俞駿為雖說自大高傲霸道了點,可是……

打從認識他後,他吼過她也瞪過她,卻從來不曾蓄意欺騙過她什麼。

「你真的沒有說那些話?」她低低地問。

他眸底綻出堅定的光彩,「沒有,我只有警告汪季泉謹言慎行,好自為之。」

再犯到他手上,他就不知道下次自己有沒有這麼好脾性再饒過他一回。

她驀地吁了一口長氣,臉上神情復雜又微喜地看著碗里的刨冰。

「他又騙了我。」她閉上眼楮,搖搖頭道︰「可惡,我怎會那麼傻?」

「-為什麼要讓他佔-的便宜?」他看得出嘉嘉並非會懾于他人婬威的女孩,因此對她會听汪季泉的話更感疑惑。

「我……」她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低下頭,語帶苦澀的說︰「我不得不,因為他正好是我……父親。」

駿為口里的冰咖啡險險噴出,他睜大黑眸,「-在開玩笑?」

「我也希望我是在開玩笑,不過是老天爺跟我開這個玩笑。」她深吸口氣,故作瀟灑地甩了甩頭,輕快地道︰「但是沒有關系,無所謂了,我已經在前幾天把他『開除』了。」

「如果他真是-父親,怎麼會要-做下人的工作,還對-喝來喚去的?」他替她抱不平,惱怒地道︰「他怎麼可以這麼做?」

他的氣憤令她心底一陣溫暖。

「也沒什麼,是老掉牙的戲碼了。」她聳聳肩,他卻看得出她眉宇間的憂郁與受傷。「他離棄我母親再娶千金小姐,生下的是金枝玉葉,而我與我母親對他來說就像是用舊了該丟掉的家具,只有在偶爾有利用價值的時候才會想起我們,利用完了就又把我們-到腦後……就這樣。」

駿為濃眉緊皺,不悅地道︰「-早該告訴我這些,那麼我會連其它的案子全撤回來,不讓他賺到任何一毛錢。」

她忍不住微笑起來,一顆心像被暖洋洋的太陽熨貼地撫慰過,原本激憤的心境-那問化為平靜歡悅。

「謝謝你。」她再吃了一口冰,雖然已經融化成了甜甜的冰水,可吃進嘴里更加美味。

也許是因為這幾天悶郁在心頭的結被他打開了吧。

「既然他這樣對待-們母女,為什麼-還願意當他女兒的佣人?」他攬眉問道。

她的笑容消失了,「我不知道,也許一半是他的威脅,一半是……我希望情況有所改變吧。但我是個傻蛋,怎麼會以為他對我的觀念與態度會有改變呢?」

「他威脅-什麼?」他氣惱地追問。

「你要幫我出氣呀?不用啦,也沒什麼,反正最難過的都過去了。」她眺望著碧藍的遼闊大海,微微一笑道︰「而且我跟他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他看起來還是一副忿忿不悅的模樣,逗得她輕笑起來。

「親愛的主人,現在冰吃完了,下一個懲罰是什麼?」她笑意吟吟的問。

「陪主人去堆沙堡如何?」他也笑了,興致勃勃地說︰「我們來堆一座叫眾人眼楮一亮的沙堡,讓他們見識見識我們的藝術天才。」

她不敢置信地駭笑,指了指外頭的艷陽天,「現在?正中午?」

「-怕曬太陽呀?」他斜睨著她。

「當然不怕。」她沖動地跳了起來。

真要命,總有一天她會被自己的莽撞和容易受激的性子害死。

在歷經四個小時幾乎曬干人的熱氣與揮汗如雨的酷刑之後,嘉嘉領悟到了兩件事

第一,堆沙堡真的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第二,俞駿為是個瘋子。

他是個要求完美的怪物,只要她把一小條的回廊距離弄錯了,他就搗毀整座長廊要她重新再做。

不過是堆座沙堡,干嘛搞得跟蓋白金漢宮一樣嚴肅謹慎還超高要求啊?

她邊堆嘴巴邊碎碎念,可是一句也不敢傳到他耳里,因為她心知肚明,這樣對每件事情全力以赴的嚴謹態度,正是他成功的訣竅之一。

「慢沒有關系,但是要仔細,動能補拙,但是要更用心專注。」他只差沒有拿跟棍子指揮起來。

唉,她真後悔答應他一起堆沙堡,雖然即將完全的成果連她都覺得細致美麗雄偉到令人震撼。

沙灘上的人群都圍了過來,紛紛贊賞著這一座造型優雅、曲廊迂回動人的阿拉伯式城堡。

就連一扇門、一根柱子都小巧精致,手工之細得到了眾人的連連稱奇。

等到他們把最後的王宮屋頂細細雕塑完畢後,現場掌聲如雷。

英俊的藍瑟和飄逸的藍-也聞訊趕來,驚喜不已。

「哥,這真美麗……」藍-睜大一雙美眸,備受感動地道︰「我真想拿數字相機把它拍下來。」

「嗯,我來想想要用什麼方法,將這座沙堡永遠保存在這座沙灘上而不會被毀壞。」藍瑟摩挲著下巴,沉吟思索著。「它會是我們藍島的一大招牌,而且還是國際藝術大師UGW曠世之作……不行,我還是想法子把它搬回屋里用強力玻璃罩起來好了。」

嘉嘉累得滿身大汗,幾乎虛月兌地大口大口灌著運動飲料,听到藍瑟的話,她忍不住笑了起來,「什麼國際藝術大師UGW曠世之作呀?藍大哥真愛開玩笑,不過就是座沙堡嘛。」

「嘉嘉,-不知道他就是……」藍瑟話還沒講完,就看到駿為拚命對他眨眼打手勢,登時不知該不該往下說。

「他是什麼?」她奇怪地回頭看著同樣曬得臉龐紅通通,卻還是那麼氣死人的性感的駿為。

「藝術大師。」藍瑟慢吞吞地公布答案,有點提心吊膽地看著她,不知道她會有什麼反應。

「你?」她指著駿為的鼻頭,大出他意料之外地捧月復大笑,還笑到在沙灘地上打滾。「哈哈哈……你要是藝術大師,那我就是商界傳奇女強人了,哈哈哈……噢,你好好笑喔!」

什麼嘛。

駿為被笑得有點尷尬又氣惱,忍不住用腳蹭了蹭還賴在地上打滾大笑的瘋女人,「這麼瞧不起我……快起來,在地上滾來滾去很難看,萬一弄垮了我的沙堡怎麼辦?」

她這才不甘願地爬起來,「好啦。」

「你們一定又餓又累了吧?」藍-還是那麼地溫柔可人,淺笑道︰「我準備了冰綠豆湯和碳烤海鮮大餐,快來吃。」

「-兒,我愛-!」嘉嘉歡呼一聲,拉著藍-就急急催促往屋子走。「那我們還等什麼呢?走走走,吃大餐。」

駿為和藍瑟相視一笑,緩緩跟在她們身後走著。

晚餐是布置在駿為的房里海藍色大桌上,還點了一只大圓乳白瓖貝殼的海洋香氛蠟燭,旁邊是一只碧綠色的水晶盆子,里頭養著一朵粉紅帶朱的蓮花。

因為太餓了,所以嘉嘉完全沒有細思為什麼晚餐會放這里而不是她的房間。

一坐下來,她迫不及待就拿起叉子挖了一枚烤得咸香甘甜的大蠔吃。

「哇,好好吃喔!」她舌忝舌忝唇,自然而然地又挖了另一枚給他,「你快吃吃看,好吃得不得了,完全是海洋的味道。」

駿為深情地笑望著她,張嘴吃了。

嗯,果然美味,但更加美味的是她那歡愉開朗的神情……他突然想要偷嘗她幾口,做為飯後甜點。

飯後的冰綠豆湯已經被三振出局了。

駿為被自己腦子里躍出的念頭驚住了,他停頓了咀嚼的動作,英俊的臉龐泛起一抹震愣。

「怎麼了?不好吃嗎?還是你吃到壞掉的?」嘉嘉緊張地翻弄著那枚殼,「咦,顏色都一樣呀,沒有比較黑還是比較恐怖……」

「不,不是壞掉。」他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找回思緒和聲音。

「那你為什麼表情怪怪的?」她疑惑的問道。

望著她納悶時微張的粉女敕小嘴,他忽然覺得很熱……也許先沖個冷水澡會好一些,起碼他的腦子可以冷靜冷靜。

「我先去洗澡。」這話一出口,更慘,因為他滿腦子都是假若她跟自己洗鴛鴦浴時的春光幻想。

要命了,他連忙換了個坐姿,希望可以稍微遮掩與平復某個蘇醒長大起來的部位。

「對喔,我們身上黏黏的,都是臭汗和沙子,的確是該先洗澡再吃飯。」嘉嘉為難地看著滿桌的好菜,「可是碳烤的海鮮若不趁熱吃又很可惜耶!」

「呃,-忘掉我剛才的話。」駿為揮了揮手,努力恢復鎮定自在,「先吃飯,吃飯。」

「噢。」她不太懂他為什麼方才臉龐紅紅的,反應跟表情都怪怪的,但既然沒什麼事的話,那麼她也樂于繼續大啖美食-

兒真是個貼心的好廚子,還送來一大玻璃瓶子的自制冰鎮酸梅湯,正好可以解膩。

嘉嘉吃掉烤明蝦和烤香魚,舌忝舌忝油膩的小手,贊嘆道︰「真好吃,我從來不知道碳烤的東西這麼好吃。」

聞言,駿為扳開一枚干貝殼的動作頓了一頓,「-小時候沒烤過肉嗎?不然學校也會有烤肉聚會。」

「烤肉會都是要額外繳錢的,在家里烤肉也是要錢啊。」她扳著手指數算著,「木炭一包起碼五十塊,里肌肉一斤一百二,雞翅膀、雞脖子更貴,海鮮就更不用提了,還有烤肉醬、鐵架……這樣算一算,我只買得起豆干,可是光烤豆干又不好吃,所以干脆死了這條心。」

他有些驚異地笑道︰「-……小時候就這麼精打細算?」

「那可不。」她小臉綻放得意的光芒,「我的願望是當一個商場女強人,如果我有錢的話,我一定要去讀商管或企管。」

他心驀地一動,「-喜歡經商?」

「沒錯,每次看到數字和帳本,我的精神就來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笑,「雖然我們家是間小小雜貨店,帳本里只有王子面跟糖果、汽水等等進貨多少以及訂價多少、銷售多少,但是我覺得我以後一定可以立足雜貨店,放眼全世界。」

駿為掩不住的驚訝與笑意,「原來-喜歡經商。」

嘉嘉睨了他一眼,「這話你已經講第二遍了。」

「對不起,我實在是太驚奇了。」他一個勁地笑著,「沒想到我小小的奴隸志氣很高呢!」

「我跟我最要好的同學沈浪漫已經決定好了,以後要開一家屬于自己的公司,公司名稱就叫作『小姐當家』。」

「好有意思的名字。」他滿眼笑意。

「謝謝。」她喝了一大口冰酸梅湯,再繼續賣力地吃著碳烤小卷。「只不過這個願望短時間沒辦法達成就是了,但是我們有信心,有一天一定可以。」

「我相信-們應該可以。」看到她吃得小臉都沾到烤肉醬,駿為不禁笑了,「-的臉上有烤肉醬。」

她連忙模著臉,「哪里?」

「往左一點……不對,再上面一點……」他眸光灼熱,驀地輕嘆一口氣,俯身過去舌忝了舌忝她靠近唇畔的點點烤肉醬,「這里。」

她心髒加速狂跳,腦中轟地一聲熱浪翻卷,全身僵硬著動也不敢動,可是那敏感的唇瓣卻自有意識,渴求地輕輕往前移動……

唇與唇,吻與吻,緊緊攫住對方再也分不開了。

喘息,饑渴,纏綿交織的時刻由熾吻漸漸蔓延至那柔軟與堅硬的身體--

夜幕初降,激情卻正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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