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英靈 6

作者 ︰ 夜詠星

清晨,少女醒來,發現自己睡在野外。索貝拉揉了揉眼楮,環顧四周曠野,還有點搞不清狀況似的。

「對了,我已經是冒險者啦。」她拍了拍腦瓜,清醒過來。

她看了眼身邊,被命令作為守夜者的小鬼契契普正趴在地上打盹。「這個不可靠的家伙!」只有魅魔狄亞波洛通宿未眠,盡職地守護著主人。

身邊的哥哥還在熟睡,睡夢中的他面容上再也沒有那副懶散似貓的表情,卷著身子好像個小孩。「懶蛋哥哥~」索貝拉偷笑著悄悄刮了刮崔爾德俊秀挺拔的鼻梁。然後伸個懶腰站起來,少女習慣性的想起身梳洗,卻發現雖然自己帶了梳洗用具,卻沒有足夠的水。四周亦無水源。

「這也算是野外生活里所要克服的一種麻煩。嗚,如果卡娜莉安在,她就可以變出冰水來了。」索貝拉只能隨意將有些散亂地頭發綁成馬尾。她將昨日剩余的干樹枝堆在篝火余燼上,掏出火石,想了想又收了起來。嘴里詠念惡魔之語,熾烈的火元素在手中凝聚,輕而易舉地點燃木材,卻沒有半點火星從篝火圈內漏出。

索貝拉學習術士魔法未夠二年,只能隨時訓練自己的魔法,才勉強有可能追上自己的目標。特別是狄亞波洛向她提供磅礡魔力的情況下,精妙的控魔對她異常重要,如果不能駕馭魔力,只會被不屬于自己的魔力流反噬。術士就是這樣一個站在懸崖邊緣跳舞的舞者。惡魔越強大,術士越強大。力量越強大,自己也越危險。所以術士最重要的是控魔,非但是控制魔力的使用,同時也是控制懸于危崖深淵之上的自我心靈。

事實上索貝拉這等菜鳥術士,正常情況下根本不可能駕馭的了狄亞波洛這樣強大的惡魔,唯一的可能就是被惡魔反噬而死。只是一切都是意外,初生的狄亞波洛沒有好惡,記憶模糊,並不像扭曲空間已經成熟的惡魔。她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生命就是索貝拉,索貝拉是她的塑造者,索貝拉關心她膳食,為她裁剪衣服,陪她說話,甚至還羨慕自己的身材,狄亞波洛潛意識里接受了這個主人。

她喜歡她,至少在真正的力量與記憶恢復之前。

索貝拉頗滿意自己控魔技巧的提升,事實上從狄亞波洛身上汲取的魔力異常渾厚凝煉,如果說她自己以前的魔力量是一小壺水,那麼她在狄亞波洛身上感受到的魔力猶如一片巨大的內陸湖泊,一個水壺去提取整個湖泊,那結果就是取之不盡。

對索貝拉來說,她需要做的就是極力鍛煉自己的控魔與轉化能力。最高超的控魔能將魔法編織成各種形態,甚至超月兌那些魔法典籍所記載的限制。強大的轉化能將各種元素能量、自然之力、奧術瑪那、聖光源能、暗影負能從世界各層面、物質或非物質內汲取而出,轉化為自己需要的魔法變化。

別的術士、法師、德魯伊、甚至聖騎士、薩滿等等修行者不但需要轉化與控魔,首先還得凝煉本身的魔法容量(術士能汲取使魔的魔力,但正常情況下使魔的魔力不會超過術士本身的一半),因為必須要有足夠的魔力量,才能進行反復的控魔與轉化。反復的進行控魔與轉化,魔力匯存量亦能得到有效增加。這是一個循環的圈,而幸運的索貝拉跳出了這個圈,她已經擁有了‘魔力湖泊’,所要做的就是轉化與控魔訓練。

可以說她如果全心全力去提升自己法術實力,進境將比普通的法術修煉者要迅猛數倍!

只是現在我們的天然少女並沒有注意到自己正處于突飛猛進地時刻,她更頭疼空空地肚子該吃什麼。昨天剩余的大半只野豬尸體因為腥味存放在較遠處,早上起來已經不知道被什麼動物拖走,土地草皮上沾染的血跡已經干枯。

「對不起了小兔子。」索貝拉抬起手指對著遠處一只警戒地灰兔。術士魔法‘灼熱之痛’在小灰兔頭上爆開。不多也不少,火焰正好將小腦袋燒焦便熄滅。

雖然是個可愛地小東西,但索貝拉告誡自己︰現在是個冒險者了,得收起小女孩脾氣。

燒烤兔子肉被撒上調味料,在索貝拉的手藝下味道甚為不錯。烤好了兔子,少女輕輕搖動崔爾德,例行和他生活在一起每天的公式︰「早晨了喲,太陽公公出來咯,起床啦吃早飯啦,哥哥~」

崔爾德邊嘟囔著︰「我還要睡啊。」邊啃完大半只燒烤兔,對索貝拉說道︰「想不想去海邊?」

「哥哥去哪我去哪。」索貝拉老實的很,明白自己只是個需要學習的菜鳥冒險者。

「很好,我們去藏寶海灣。」

藏寶海灣位于荊棘谷,是個巨大、充滿各種生物的熱帶臨海雨林,荊棘谷內有大量的古跡和物產,吸引著冒險者與各方勢力的盤踞。

總而言之,是個非常不太平的地方。

作為迪菲亞間諜的崔爾德,已經在考慮是否告訴妹妹自己正在做什麼。他曾經希望索貝拉能過正常人的生活,而現實卻將索貝拉望非常人的道路上驅趕。

「我們改道向東,從暮色森林去荊棘谷。到了荊棘谷後會有頗遠一段路才有城鎮,我們可以在暮色森林的夜色鎮做些補給。」崔爾德對索貝拉說道。

「嗯,哥哥!」能夠見識更多有趣的地方,讓索貝拉心情很不錯。她爬上馬,環抱崔爾德的腰。二人驅馬向東方趕去。

同一時間,暴風城貴族議會︰

這個清晨對肖爾來說有些可笑。肖爾是暴風城特務組織︰軍情七處的一把手。他從基層一步步踏實地到了這個位置,完全是依靠實力。所以他對眼前混亂吵鬧的貴族議會非常不以為然。

如果能讓這些‘老僵尸’多點活力,監獄那出的事情也總算有點好處。肖爾惡意地想,但他的表情還是保持住一副嚴肅中又帶著沉重的樣子。

「軍情七處是做什麼的?!怎麼可能讓人潛入到暴風城月復地,殺死整隊衛兵!之前卻一點消息都沒有?老天,如果那些歹徒的目標不是監獄,是不遠處的教堂廣場和貴族區那會有多可怕的損失!?」一個老議員拍著桌子向肖爾問責道︰「你得負起責任來!」

「首先我對貴方衛兵的損失表示沉重地哀痛,這非但是暴風城的不幸,也是他們家人的不幸。我也非常驚訝為什麼一整隊訓練有素的衛兵會被悄然無息地殺死。但你知道,在上次的重制定的區域管理條約下,我們軍情七處並沒有對法師塔、教堂廣場與貴族區的監視權。所以只和限制區域隔了一條水道的監獄,也是屬于皇家軍方的管理區域。」肖爾輕描淡寫地將責任推開。

混蛋!雖然區域條約是限制了軍情七處的活動,但只有狗頭人才會相信你這個特務頭子沒安插人手在非管區!但這是純粹政.治斗爭導致的弊端,老貴族只好發問道︰「那你就沒有獲得一點點消息嗎?你的眼線可是遍布東部王國!你知道是誰,是哪個恐怖組織的行為嗎!」

「就象我們都知道的那樣,有一些眾所周知的事情;我們知道一些我們知道的事情。我們還知道一些很明顯的未知事情;那就是說,我們知道有些事情我們不知道。但也有沒人知道的未知事情——也就是我們不知道的未知事情。」肖爾向被他繞糊涂了的老貴族彎起腰湊近,一副認真地表情說道︰「也就是說——還有待調查。」

「行了,肖爾,你快把芬斯老伯爵氣出癲癇了。」一名魁梧的男子對肖爾說道︰「現在到底調查出什麼了沒?」

「具體來說,我認為這次是迪菲亞兄弟會搞的亂子。」肖爾對那位男子,暴風城現在的執政者︰伯瓦爾?弗塔根公爵說道︰「監獄內的罪犯被全部放出,衛兵們的尸體都被他們破壞,如果潛入者有留線索在尸體上,現在也沒可能找到。只是有非常奇怪的一點︰潛入者只是將內部的鐵門打開,最堅固的正門卻仍然鎖住。」

肖爾頓了頓,說道︰「也就是說潛入者根本不想將監獄的人放出來。我猜他只想要讓監獄混亂,讓暴風城``````人民懼怕(這里他頓了一下,將政府這個詞換成了人民)。也許他還從監獄帶出了某個人,但現在監獄內亂成一片,根本無法去確認。」

「是嗎,迪菲亞那群歹徒越來越猖狂了。必須得對他們全力打擊!」伯瓦爾皺眉道︰「肖爾你之前反應很多西部的農民都丟下了農地,是因為迪菲亞兄弟會的原因。」

「是的,雖然還有閃金鎮、湖畔鎮、夜色鎮等地的農夫提供糧食,但產量已經遠遠不夠以前。我們現在甚至得去購買鐵爐堡的糧食。」肖爾回答道。

「伯瓦爾。這些問題交給尊敬的芬斯伯爵和肖爾去解決。」在暴風城執政官身邊,一位身著紫色宮裙的慵懶絕美女性說道︰「難道像購買糧食和看管監獄這樣的小事還值得你去煩惱嗎?你可是連部落都畏懼的英雄呀。」

「不是這樣的``````」伯瓦爾公爵對那位美麗優雅又身份高貴的女性︰卡特拉娜?普瑞斯托說,但他實在對這位女性像入魔般著迷。他回頭對肖爾道︰「我最重要臂膀、肖爾。你幫助貴族議會,盡快將這些麻煩解決。」

又是這樣,肖爾心想。但他並沒有做什麼反對,因為他知道,反對也只是將自己推向政局大勢地反面而已。他站起來,向已經隱然控制了暴風城政局走向的美麗女士與她的男伴彎腰︰「當然,如您所願。」

如您所‘願’,肖爾嘲諷地在心中重復。

晨會解散,貴族們紛紛去先用了點心,而肖爾盡快趕到回了位于舊城區的軍情七處。

「查完畢了嗎?」等了一會的肖爾對急忙趕來的情報人員詢問。

「這是昨天暴風城進出駐留人口的所有統計,包括旅館、銀行、餐廳、港口等各處獲得的所有人員資料,但並不能保證是齊全的。這份是可查的二日內暴風城本地居民行動的資料。還有二份是監獄扣押名單與當夜衛兵的社會關系資料。」

「肖爾看著眼前厚厚地四份資料,喝了口菊花茶。吩咐道︰「把我的午餐拿到房間來、不,連晚餐一起送二份。」

直到傍晚,肖爾終于分析完畢四份資料。

「監獄內的麻煩角色還真不少,卡姆?深怒、塔格爾、哈姆霍克``````還有巴吉爾?特雷德,這家伙還是自己親手逮進去的。」肖爾放下本子,看著旁邊擺著的流動人員資料。燭火搖拽,映出他深深皺起的眉頭。

大量人員流動與社會關系結合,難以捉模的線索卻在肖爾整天地精密分析下,敏感地抓到了蛛絲馬跡。

昨天早晨到夜間,是有大量的冒險者、商會隊伍進入暴風城駐留,可以說每一個都可疑。肖爾劃下了數個有較大疑點的隊伍後,卻將目光定格在一個單獨的名字上︰

崔爾德。

由之前對被殺衛兵的社交傾向調查中,也出現過這個名字。雖然只是作為普通酒友而出現,可肖爾卻感覺不對勁。于是找出手頭關于他的一切資料,徹底分析。

崔爾德,前舊城區‘影虎’黑幫的老大,生長在舊城區的孤兒,于一年多前月兌離黑幫,作為自由冒險者,有一妹。肖爾是知道這小子的,怎麼可能不知道呢?肖爾是舊城區真正的頭︰軍情七處的老大。而崔爾德是舊城區地下世界的頭︰黑幫話事人。他們手頭上甚至還有過一些互利的交易關系。肖爾知道崔爾德身手不錯,但他並不認為崔爾德的實力能無聲無息地殺死整支小隊的衛兵。

酒友?肖爾敲打桌子︰難道是從一二年前開始,他為了能順利下毒,才去交往。同時讓暴風監獄內的罪犯接觸守衛尸體,尸體自然會被侮辱破壞,于是便順利銷毀那些尸體上的證據?這小子有這麼深的城府?

「資料上,他是石匠公會副會長的兒子。」肖爾又在監獄名單中找到崔爾德父母的名字︰動機找到了。他有理由憎恨暴風城``````足夠的理由。如果推定他是潛入者,便說通了為什麼潛入者不將監獄里的罪犯全放出來,而是打開小門卻緊鎖大門,讓那些暴力份子化為混沌,暴動,走向滅亡。因為他的父母並不是被處死,而是在監獄內私刑死亡。

但他有昨夜的不在場證明。不過這算不了什麼,肖爾明白像崔爾德這樣老練的盜賊頭子有一百種法子不讓人發現而回到暴風城。暴風城的每條巷子每個死角他都熟悉。進出暴風城?對他來說不會比進出自己家更難。

在推理下,肖爾鎖定住崔爾德。雖然沒有足夠確鑿地證據證明崔爾德就是‘監獄之亂’的罪犯,但他已是最要關注的嫌疑人。肖爾取出筆,在崔爾德的名字下面畫了一條深深地紅杠。又在索貝拉名字下畫了一條淺淺地紅杠。

「他是和妹妹一起離開的。剛才讓人去看過,他們家已人去屋空。」那麼,他們會去哪呢?肖爾坐在藤椅上,繼續思考。

如獵鷹搜索兔子般、精確又冷酷地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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