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意魅女 第三十一章 床上度假

作者 ︰ 鑽木書蟲

早晨醒來,久違了的陽光穿過窗欞照射進了蚊帳。早晨的空氣很潔淨,透過陽光,看不出有絲毫的顆粒飄浮物。蚊帳已經打開了一個角,光波溫柔地流進蚊帳里,流在蘭玲的臉孔上。躺在一旁的蘭玲顯然早已經醒了,卻賴在被窩里不肯起床。

蘭玲轉過身來,俯在我耳邊說︰

「知道什麼是纏綿嗎?」

「不知道。」我閉上眼晴打個哈欠說。

「傻瓜,我們現在這樣就是呀!」蘭玲說,「看你睡得恁個香,我都不忍心弄醒你。」

「哦。」我問蘭玲,「現在幾點了?」

「管它呢,就這樣躺著吧,讓我們在床上有一搭無一搭地說說話罷,享受一下這個寧靜的早晨。」

「享受一下這個寧靜的早晨。」我學她的話說,「告訴你吧,這可叫做‘床上度假’哦!知道這是誰的語錄嗎?」

「我可不知道,別考我了。」

「你這是客氣吧?」

「不是,我真的不知道。你直接告訴我好了。」

「你還是猜猜吧,30年代中國的一位青年散文家?」

「管他什麼散文家不散文家,我只要我的早晨。」

蘭玲打了一個哈欠,翻了翻身體。我往床里讓了讓,讓她躺得更舒服些。她干脆一把扯開被條,一絲不掛地暴露于陽光里。這使我想起「一覺睡到太陽曬」這句話。

她伸過一只手來模我的耳朵。並揉搓著我的耳垂。

「怎麼,不想說話了麼?」蘭玲說,「看我這一絲不掛的,象不象祭品?」

「不是,只是感覺頭腦還沒有完全清醒。」我答非所問。

蘭玲模模我的額角,「沒事的,喝杯水吧。可能是血液濃度過高,喝杯開水稀釋一下就徹底清醒了。」說著,蘭玲躡手躡腳地鑽出去,爬到床旁的寫字桌上去倒開水。開水瓶里似乎還有小半瓶昨晚殘存的開水。蘭玲側跪著去倒水,被蓋滑來,果出的臀部在光照中顯得很白淨,仿佛蒸發著熱氣似的,私密處冒出一朵璨爛的櫻花,象擺動在水草里的魚尾似的,看上去又象她嘟著的嘴唇——我悄無聲響地撐起身來,湊過嘴去,閉上雙眼,就象接吻一樣,吻了她的「嘴唇」。她渾身抖動了一下,電擊似的,便凝固住了,依然保持著端水的跪姿。她沒有轉回身來看我,我竭力裝作自然些,有個熨斗烤著似的,我的臉無法自控地滾燙發燒。

「再吻一下。」她說。于是,我又吻了一吻。

「好溫暖哦!」蘭玲扭回頭瞪著放電的眼光望著我,「告訴我,什麼味道?」

「什麼味道,」我說,「就象吃生魚片似的有點腥香。」

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了,我扭過頭去。蘭玲卻「嘿嘿」地笑了起來。

「怎麼臉都紅了,你早該長成了,好像還是第一次似的,一個大男人還害羞?」她癟了一下嘴,長幽幽地唱道,「君不聞,媽媽的咪香,敵不過婆娘的逼香!」

「說來你不信,」我說,「這真的是第一次嘛。」

「能記住今天這個日子嗎?」

蘭玲的眼楮變得亮晶晶的,在閃著光,比放電時柔和溫馨。她撫過我的肩膀來,吻了吻肩頭上有些發紅的咬痕,既而像誦讀課文似的朗誦起來︰「宏建與我在省會的寢室里渡過了這最初的難忘的一夜,至死我亦不會忘記,那是在今年的早春2月。——這話你記住嗎,能永遠記住嗎?我要把你訓練成一個說愛語者。」

「只要自己願意,」我說,「有什麼事情不能記住呢?」

「那、你、就、永、遠、地、記、住!」蘭玲一字一頓地說,「那、是、在、今、年、的——」隨即,蘭玲突然打了一個失笑,「嗨,我叫你記住,說不定是我自己倒忘記得飛快呢。」

話剛落音,她自己便忍不住「哈哈哈」地大笑起來。「其實感官上的快感並不是幸福,只是歡樂,而那種必要的恬淡才是幸福。我們感到歡樂只是因為我們需要罷了,就如同天熱了需要喝冰鎮飲料一樣,只、是、需、要。明白了嗎?」

「明白了。」我說,「不過,快蓋上被蓋,注意著涼呢。」

我接過了蘭玲遞過來的水杯。我問蘭玲︰「我來問你,你還記得你的第一次與誰上的床嗎?」

「記不得了。」蘭玲邊說邊鑽進被窩里。

「這麼健忘?真是遺憾啦。」

「其實也沒有什麼值得遺憾的,忘了就忘了罷。」蘭玲緊了緊被窩,把頭靠在了我的留下咬痕的肩頭上。

「那麼,給你留下了印象的是誰呢?總不能說一點兒印象都沒有罷。」

「這樣說我倒想起來了,是一個司機。我長期在長江邊淘鵝卵石兼賣河沙,那司機很照顧我,每次他開車來都把車穩穩地停在我的跟前,總是由我先上河沙。與別人比較起來,每一天我都比其他人多上2至3車。結算時我總會多收入上車費。至于我是怎麼和他上的床,我確實記不起來了。」蘭玲拍著腦門,努力地回憶著,「只記得他的有點兒大,大得象一把折疊傘一樣。」

「感覺怎樣?」

「記不得了,真的記不得了。」

「那就不必再想了。」我向她舉舉水杯說,「看不出來,你還懂得保健嘛。」

「你是說喝杯水稀釋血液?」她轉了一個身,把頭放進透進蚊帳的陽光里去,「什麼懂不懂的,不就是常識麼?有機會我給你收集一些養生方面的資料。你經營忙,我就幫你這點忙罷。宏建,你知道人生四大害嗎?」

「說說看。」我說。

「就是酒、色、財、氣四大害呀。就先說酒吧,歷史上因貪杯而誤事的事情不少吧。《三國演義》上的那個猛張飛,不就是因酒醉而被人謀害了嗎?」

「這個故事別說了,我知道的。」我打斷她的話說,「你該不是影射我那天喝醉了酒連開幕式都沒有參加吧。」

「不是,我只是泛泛而論。別打岔,我還沒說完呢。這色呢?色字很好說,色字頭上一把刀嘛。至于說到氣,中醫里有因氣致病之說啊。而因氣喪命的大有人在哦!知名人士中要算量大失荊州的關雲長了。而財呢?因財蝕命的人亦大有人在嘛。愚言故事里的那個溺水者便是一個典型。當渡船破了時,沉下了江水也不肯解下束縛于腰間的收銀袋,終究因身負重物而沉入江底,自己把自己搞成了一個不該溺死的溺死鬼。」

喝罷了水,我問蘭玲︰「現在幾點了?」

「不是不問時間嗎?」

「我是說,辦事處怎麼這樣清靜?」我不解地說。

「今天是星期天呀!」蘭玲解釋說,「業務上的人都回南山看家屬去了。周末嘛。」

「原來如此,難怪清靜得象只有我們兩個人。」

「實際上亦是如此的。除了樓下的門衛劉老頭兒,整個一層樓就我們倆。」

「原來如此。」

我哼唱起了電影《流浪者》里的一段插曲,「我們兩個人是形影不離,我知道,我是把她深深愛上了——」我問蘭玲,「我唱得還好嗎?」

「唱吧,還可以听。」蘭玲鼓勵我說,「自得其樂嘛。」

隨即,我唱起了《流浪者》中的另一段插曲《拉茲之歌》︰到處流浪,拉——索發米;到處流浪,拉——索發米;命運喚我奔向遠方、奔向遠方——拉索拉發索米……。

唱完《拉茲之歌》,蘭玲提議再唱一支。這一次我唱的是那首俄羅斯民歌《從前是這樣,如今還是這樣》。唱畢,蘭玲說,「還唱罷。不過,還是唱《流浪者》插曲好听。」我又唱了一支《愛情來了我心間》,也是《流浪者》中的插曲。我越唱越覺興奮。我看著對面牆上疊印著的高低床架的暗影,以及躺在一旁饒有興趣地听我唱歌的蘭玲,恍然之間感覺世界上好象真的只剩下我與蘭玲兩個人,因而越唱越覺心曠神怡。蘭玲又說︰「會唱《麗達之歌》嗎?」「會呀。」我說

「唱來听听。」蘭玲側視著我,莞爾一笑。我又唱起了《麗達之歌》。唱畢,蘭玲睜大了微閉的雙目,「唉」地嘆了一口氣。

「怎麼,不好嗎?那你指教指教嘛。」我充滿自信地說,「我在肉聯廠上班時,是廠工會的文藝委員。」

「你唱得好是好听,」蘭玲不滿足似地說,「只可惜,唱得不是太飄,就是太老實工整了一些。流浪漢的那個味兒還沒出來。‘到處流浪,到處流浪,’那些個裝飾音一定要唱出來。唱得更加‘流浪’一些才好。」我困惑地說,「更加‘流浪’一些?」。

「是啊,更加流浪一些,那感覺是——,」蘭玲搖了搖腦袋,想想說,「打個不太確切的比方吧,不妨唱得‘二流子’一些。對了,或者說是再浪一些,懂了嗎?一句話,流浪的那種味兒總得唱出來吧。」

「明白了。」我說,「通過那些個裝飾音把流浪者的流浪處境唱出來,表現給听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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