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確實害怕,因為她壓根不會游泳,小時候有次落水,還差點被淹死。
「你不要過來!」
看著維克多帶著邪惡的笑容走近,潘知曉極度嫌惡的向後退去,孰料,本來就緊挨游泳池的她,腳底打滑,噗通一聲栽進水里。
鋪天蓋地的水,頃刻間吞沒了她全身。
強烈的求生**讓潘知曉撲騰著雙臂,在泳池里,浮浮沉沉。
七八月份的普羅旺斯溫度十分適宜,可,潘知曉卻覺得徹骨的冰寒,意識在流逝,掙扎的力道也漸漸變弱。
就在她覺得自己要死掉的時候,一雙強有力的手臂托住了她,將她抱在懷中。
「咳咳……」
潘知曉像只八爪魚一樣盤在維克多身上,頭發、衣服盡濕。
「你真美!」
維克多喟嘆,手不老實的襲向潘知曉的胸部。
「啊,流氓!」
潘知曉尖叫一聲,嚇得松開緊抓維克多的手,完全忘記了自己此刻所處的環境。
「啊--」
又一次落入水中,新一輪的掙扎,這一次,維克多見折磨她夠了,才緩緩游至她身邊,再度將她托起。
「嗚嗚,你混蛋,你混蛋……」
潘知曉竟然抱著維克多哭了起來。
見慣了潘知曉的堅強和野蠻,如此嬌弱的她,頓時讓維克多變得不知所措。
「你別哭了,該死的,別哭了好不好!」
維克多哄著懷中人兒,棕眸微眯,金絲眼鏡早就不知掉落在何地,此刻的他,粗狂中透著野性,野性中不乏溫柔。
看的泳池邊上的人一愣一愣的。
他們何時見過維克多少爺這麼緊張過一個女人!
「媽咪……維克多叔叔……你們在干什麼?」
一道稚女敕的嗓音驀地響起,只見潘念念背著小書包,正好奇的眨巴著眼楮看著泳池中的兩人。
「念念!」
潘知曉率先回過魂來,臉色刷的變白,「我……我們……」。
「叔叔正在幫媽咪練習游泳,念念要學嗎?」
還是維克多比較鎮定,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伸出手邀請。
「可以嗎?」
潘念念看了看維克多,又看了看潘知曉,眼楮彎成月牙,小書包往地上一扔,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月兌掉,就噗通一聲跳進了游泳池里。
「念念!」
這下潘知曉徹底的被嚇住了,念念和她一樣不會游泳啊!
「念念,念念,你在哪呢?維克多,救救他,救救他!」。
「媽咪!」
就在潘知曉急的不行的時候,小家伙竟慢慢探出了小腦袋,身子浮在水面上,揩了一把臉上的水,嘻嘻笑著,「媽咪是個膽小鬼,爹地早就教會念念游泳了!」
「維克多叔叔,我要和你比賽!」
「小子,你行嗎?」
「當然!」
「哈哈,好小子!勇氣可嘉!」
就這樣,潘知曉被維克多帶上岸,晾在了一旁。
她不放心兒子,取了佣人遞來的毛巾披在肩上,坐在泳池邊緊緊盯著。
泳池內,一大一小追逐嬉戲。
玩的很開心。
潘念念小朋友儼然泳池高手,游泳的姿勢和動作異常標準。
潘知曉原本高高提起的心一點點的放松下來,不知不覺間,面部的僵硬被微笑所代替。
泳池中男子的身影漸漸和閔臻混淆。
閔臻拿水潑念念,念念追打閔臻。
咯咯的笑聲回蕩在空中,連樹上的花兒都被感染,有幾瓣輕輕飄落……。
「媽咪,媽咪,我贏了!」
思緒紛飛間,一具軟軟且濕答答的小身子撲進潘知曉懷中,興奮的對她比劃著勝利的手勢。
「念念真棒!」
比閔臻還棒!
真該死,又想到他了。
「媽咪,剛才維克多叔叔是不是欺負你了?我回去告訴爹地,讓爹地為你報仇!」
「念念……」,潘知曉下意識的瞠大雙眸,看了眼四周,幸好維克多去了淋浴室,他若听到,不知道怎麼發飆呢!
「維克多叔叔在教媽咪游泳,沒有欺負媽咪!」
「媽咪騙人,我都看到媽咪哭了,念念要保護媽咪!」
「所以,你才和維克多比賽游泳?」
「是啊,爹地說,當自己的力量很小很小的時候,要想辦法轉移對方的注意力!」
「他還教了你什麼?」
「蛙泳,仰泳,遇到壞人時怎麼辦……」
閔臻果然是閔臻,教一個六歲的孩子這麼成熟的東西。
不過,剛才念念用他教育的方式幫自己解了圍,不是嗎?
「結婚的帖子我已經發出去了,你就好好的等著做新娘吧!」
吃晚飯的時候,維克多如是說。
原本胃口不佳的潘知曉在听到這樣的話後,差點沒將肚里的飯吐出來。
「和我結婚!」,維克多對潘知曉的反應習以為常,起身行至她身後,雙手扶著座椅邊緣,感受著身前女子的戰栗,邪魅勾唇,「我會幫你奪回念念,會給念念最好的一切,你不必擔心他有私生子的哥哥或弟弟,也不必擔心會受後母的虐待,為了孩子,你犧牲這些,又算什麼?」
「呵!」
潘知曉嘲諷一笑,挖了一大勺子沙拉醬摻進水果里,狠命攪拌。
是啊,她犧牲這些又算什麼?
和維克多結婚,只要自己溫順一點,不惹他發怒,這個男人還算是好情人。
是個女人都向往的事,她還在猶豫什麼!
*
將手頭上的工作處理的差不多的時候,閔臻便讓吳笙訂了去普羅旺斯的機票。
既然那個女人連續幾天不給他消息,那麼他就親自去,將她抓回來!
只是,似乎上天總在他和念念見面的事情上作對。
就在他準備登機的時候,吳笙狂奔而來,高舉著一部電話讓他接听。
「皓皓的病情惡化了!」
這是他滿臉不耐的接過手機,听到的蘆靜茹的第一句話。
蘆靜茹在說完這句話後,已經泣不成聲。
他驟聞這個消息,心髒有半分鐘停止跳動的時間,大腦也隨之一片空白。
他第一個念頭不是皓皓現在到底怎麼樣了,而是他見不到念念和潘知曉了。
一方是皓皓,一方是念念和潘知曉。
兩方拉扯,幾乎要將他整個人成兩半。
最終,理智戰勝了情感,不管怎麼說,皓皓是他的孩子,于情于理,他都無法自私的拋下他,去毫無芥蒂的暢游自己的人生。
閔臻將機票改簽到了法國。
在那里,他見到了約翰醫生和蘆靜茹。
約翰醫生是血液方面的權威,所以,閔臻很信任他。
「Michell,首先我要向你道歉!」
沒想到,見面的第一句話,約翰竟這麼說。
閔臻挑挑眉頭,示意約翰繼續說下去。
「皓皓的病的確不容樂觀,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骨髓移植!」
「我不懂你的意思!john!」
閔臻臉上已明顯出現慍怒之色,「骨髓不是化驗過了嗎?不合適!你不要告訴我,骨髓不合適做胚胎肝細胞移植!」。
「正是這個意思!」
「你--」,閔臻氣結,片刻後,面無表情的啟唇,「我已經做了絕育手術!」。
「我知道!」
「知道還說這些廢話?又是裝可憐,又是道歉!」
原來能讓他抓狂的不止是潘知曉,還有John!
「和你道歉不是因為這個,是因為……因為皓皓不是你的孩子!」
約翰斂下雙眸,小聲說道。
「你說什麼?」
閔臻咆哮,一把攫住John的衣領,雙目染上猩紅之色,「你再說一遍!」
「皓皓……不是……你的孩子……咳咳!」
John被勒的滿臉通紅,不過,早在決定坦白之前,他就想到了這個結果,甚至比這個結果還要嚴重。
「那化驗單是怎麼回事?」
當初,他不是沒懷疑過皓皓的身份,甚至取了孩子的頭發做DNA比對,結果顯示,皓皓是他的親生孩子。
現在看來,化驗結果摻了水分。
「是假的!」,John扶著閔臻的手,生怕他失去理智,掐死自己,「蘆女士求我,維克多拿家人威脅我,你知道他的性格,向來說到做到,我不得不選擇妥協,所以--」
「 !」
話還未說完,John便被閔臻一拳砸倒在地。
「所以你就選擇騙我?」
閔臻將John從地上拽起來,又一拳揮了過去,「虧我!」。
「Michell,你冷靜些!」
John左右閃躲,雙手抱頭求饒,「現在最要緊的是救孩子,不是嗎?」
提及皓皓,John成功的阻止了閔臻的暴戾。
閔臻緊了緊拳頭,薄唇抿直,一言不發的沖出醫務室,朝皓皓的病房走去。
「皓皓的親生父親是誰?」
病房外,蘆靜茹安靜的坐在長藤椅上,雙臂環膝,一派楚楚可憐的模樣。
可閔臻看到的卻不是嬌弱,而是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騙子!
「為什麼這麼問?孩子是你的啊!」
蘆靜茹抬起頭,長長的發遮掩不住滿臉的憔悴,「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化驗DNA!」
「蘆靜茹,你還要繼續說謊嗎?」
閔臻痛心疾首的看著她,「為了你自己私欲,放任孩子的病情于不顧!你怎麼這麼殘忍!」
「是你的!是你的!孩子是你的……」
蘆靜茹不停的重復,片刻後,突然抱頭蹲在地上,模樣十分痛苦。
「你怎麼了?」
最初,閔臻以為蘆靜茹是裝的,對她的厭惡更深一層,直至John趕來,從口袋里取了藥片塞進蘆靜茹口中,閔臻才知道,看似健康的蘆靜茹,其實患有隱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