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成雙 蕭竹的出現

作者 ︰ 木欣兒

自從夜殤對她說了那些話後,洛音兒一直心神不寧的,她真的想過安靜的只有仇恨的生活,可是她卻不能,因為她永遠不能放下心中的愛,這就是她的郁悶之處,有亦風和默塵已經讓她心煩死了,在這種情況下夜殤又說出那些話,讓她脆弱的心怎麼能夠承受得了。

「哎……」洛音兒長嘆一聲,手中的琴聲不覺得也跟著顫抖了起來,一陣顫音以後隨即而來的是飄曳的咳咳聲,洛音兒才意識到她們在獻藝,而不是她自己撫琴長嘆,她趕忙收回心思靜靜的撫琴……她的心思飄曳最懂……

一舞跳罷,絕舞樓便變得安靜了下來,突岷含笑離去了,陰冷的目光瞟了亦風一眼,冷亦風只是禮貌的回以一個沒有味道的微笑,這樣的夜似乎是一種習慣,不是舞美,只是他們都在思考撫琴的女子是怎樣的蘭心慧致呢?!也難得兩個國家的王爺都如此的和平相處于絕舞樓,真的有點不可思議了。

冷亦風邁開步子,款款的向突岷走去,手中的折扇還不忘得瑟著。

「王爺似乎很喜舞啊,每晚都會在絕舞樓欣賞。」亦風冷冷的問道,他想知道這個男人是在監察他的行動還是真的有如此雅致?還是仍然不肯放過洛音兒?總之他覺得突岷醉翁之意不在酒……

「哈哈哈,在下喜聲,太子不也一樣?!臨危不亂確實是帝王之才啊,不過太子不怕落下不諳國事、風花雪夜的罵名?」突岷試探的說,他一樣看不懂亦風深邃的眸子,但是總覺得冷亦風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這些天來雖然大敵壓境,他卻仍然這麼的悠閑自得,讓突岷不敢輕舉妄動了……

「我只是在等……在下告辭了……」亦風給以他一個明朗而又輕蔑的微笑,轉身離開,突岷細細品味著這個「等」字,心里總是有點不安,因為亦風不像是輕敵的人,但是這幾天來他卻是平靜如水,讓他不覺懷疑冷何然是否真的掌握了大局?!他不禁埋怨冷何然這個庸才了!!

突然一個人影閃入珠簾之後,突岷目光敏銳的向他射去,他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果真是高手!!看來土也確實是藏龍臥虎之地啊……他急促的向那里靠近著,因為他知道洛音兒在里面……

「你是誰?!!」飄曳機警的將洛音兒護在身後,來人瞟了洛音兒一眼哈哈的笑開了,悠然自得的撫著自己的大胡子。洛音兒一見是百絕不禁心生疑惑,他怎麼知道自己在這里?那麼默塵?!

「飄曳你先下去吧,」洛音兒繞過飄曳安閑的走向前去,飄曳拉著她的手生怕她受到一些點傷害,洛音兒笑著點點頭,示意她不要擔心,飄曳的心還是懸掛著,進入戰斗狀態……洛音兒仍然戴著面紗,一臉笑意的走上前去。

「不知先生來此為何?!!」洛音兒很直白的問道,能讓他出山真的不容易啊,百絕哈哈哈一下,衣袖一舞,洛音兒靈敏的擋住面額,飄曳便暈倒在洛音兒懷中,洛音兒將她放在木椅之上看來百絕已經識出她的身份了,洛音兒 著眉頭,一臉的不安。

「哈哈,才幾天不見,音兒就對干爹這麼生疏了?!!」洛音兒一驚,還真是個老狐狸,什麼事情都逃不過他的法眼呢!!那麼會不會是為她身上的攀花而來的了,不然是因為什麼……

「干爹好眼力,只是音兒如此模樣真的不敢見人了,哪里還敢承認自己是洛音兒啊?還請干爹原諒音兒……」百絕看著洛音兒一眼的晶瑩,不禁有點心疼了,一邊責怪自己的爛嘴,一邊還哄著洛音兒……

「原來百絕先生也只是會欺負小女孩啊……」好渾厚的聲音啊,洛音兒往窗外望去,他自在百米之外……百絕听了,臉色有點難看,看來是來了找茬的人了……

「原來干爹也有怕的人啊……」洛音兒掩面而笑,一改先前委屈的模樣,百絕尷尬的搖搖頭一副抓狂的樣子。

「什麼都瞞不過你啦,他是我冤家!!!」話一落百絕便飛出去了,不出去見他多丟他百絕先生的面子啊,這可是在兒媳婦面前啊,怎麼能那麼的怯懦呢?洛音兒見百絕飛出去到也想看看來人何方神聖竟然能讓百絕這麼的驚恐……她一舞白衣袖匆匆追上前去。安然的落在絕舞樓後院的涼亭之上,男子看見洛音兒怔了片刻。

「哦??」男子一臉的驚訝,因為洛音兒的輕功太熟悉了……

洛音兒看著他,上下打量著來人,他雖然只穿著樸素的衣服,但是眉宇之間霸氣天成,舉止投足之間都透露著一種貴族之氣,但是這種氣勢卻那麼的淡,使得他看似一副來自九天之外的仙人一般,淡泊肅靜……

男子打量著洛音兒驚愕之情並未減少︰「你是素娉的……弟子?!」洛音兒一驚,他怎麼識得素娉?他們是舊友?

洛音兒緊蹙著眉頭,然後再次仔細的打量著男子,他五十歲左右,但是那張英俊的臉還是很迷人,歲月的雕琢掩飾不住他的俊逸。難道……他就是蕭竹?!!洛音兒大膽的猜想著,記憶之中,她的師伯蕭竹是一位俊逸非凡的男子,雖然她已經忘記了蕭竹的模樣,但是她想他大概就是蕭竹吧,因為他提到素娉的時候,滿臉泛著紅光,顯然他與素娉是很熟的……

洛音兒很是欣賞他那副瀟灑自由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不過也是很擔心的,能讓他出山確實不容易,難道發生了什麼大事?不然他肯定不會出山的吧……

接連兩位前輩的到來讓洛音兒很是疑惑,心里越加不安了起來……

「在下花顫,是洛夫人的干女兒……」百絕听了哈哈一笑似乎迫不及待的想揭穿洛音兒的謊言,洛音兒給他一記白眼,百絕就不敢再笑了,他也知道洛音兒有她的苦衷的,不然怎麼能連娘親都不認了呢?!不然她怎麼連自己最愛愛的默塵也不理了呢?!還放縱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想到這里百絕就一肚子的氣!!

「不知師伯下山所為何事?!!」蕭竹被洛音兒一句話問住了,他本來是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身份的,可是這女子如此伶俐,看來名師出高徒啊,她似乎比素娉那丫頭還難纏的多。

「哈哈,我兒媳婦聰明吧,你呀該畫畫妝再下山的!!」百絕逮著機會狠狠地笑話蕭竹一番,蕭竹並未搭理他,目光只落在洛音兒身上,兒媳婦?他不敢相信花顫就是百絕口中的兒媳婦?那麼洛音兒呢?

「干爹……你真討厭!!別亂說!默塵不喜歡我啦……」洛音兒有些失落地說,默塵當然不會喜歡這樣子的她啊,人不人鬼不鬼的,她自己都厭惡,即使知道她是洛音兒又怎麼樣?她本來名節不保了此時又身處煙花之地,哪個男人會喜歡這樣的一個傷風敗俗的女人呢?

「哎……沒事干爹幫你收拾他!敢變心,干爹第一個不放過他!!」百絕很是溺愛的說,洛音兒一臉的羞愧,她以前還老是故意的惹百絕生氣,想來她覺得自己真不懂事,早知道她就乖些了吧……

「原來還真是這樣啊,有人鬼鬼祟祟的下山來,是想做壞事啊!!!」蕭竹很不客氣地說,百絕听了臉色泛白,一臉的不服氣,不就是隨口一句話嘛。

「喂!我像做壞事的人嗎?!!!」

「像,不止是像而是像極了!!」蕭竹一說洛音兒忍俊不禁了,這兩個大人吵起架來竟然如此可愛!!難怪人說人越老越像小孩子呢,他們真的很像啊……

「喂!!你的徒弟可是花心大蘿卜啊,你不訓他我幫你訓他啊,你看我兒媳婦這麼可憐了,你還包庇他!真是越老越糊涂了,老糊涂!!」百絕抓住把柄便追罵了幾句生怕以後沒機會了……

「你!!默塵不是那樣的人!!我相信他!!」蕭竹背過手去很是堅定的說,洛音兒一驚,不是這樣嗎?她是不是太小氣了?小氣的都不肯相信默塵的為人了,他不是那種始亂終棄的人不是嗎?

「好,好了……干爹,師伯,不要為我的事吵吵了,我和默塵永遠不可能了,謝謝你們的好意了,我在這里挺好的……」洛音兒遙望著不遠處的碧瓦飛甍,略帶淒涼的說……兩個人不住的嘆息著……

「花顫,是不是因為這些攀花?」蕭竹很是擔心的問道,他還是很善解人意的。蕭竹給洛音兒的總是驚愕,他竟然會認識攀花?!洛音兒垂下眸,然後將面紗摘下,蕭竹看著那張臉頰愣怔在那里了,她的眼楮那麼的明亮但是隱晦著哀傷,多美的一個女子啊,可是卻被這些劇毒的攀花毀了。

洛音兒看著兩位前輩吃驚的樣子,換做一副輕松的笑容︰「嚇到你們了吧!沒關系,我覺得這樣很好啊,一個人很安靜……」她強顏歡笑道,百絕卻按捺不住了……

「那個神經病把你弄成這樣了?我宰了他!!敢欺負我兒媳婦!!」百絕差點氣的跳起來!!

「干爹,知道你好了,我真的沒事啊,放心啦……」洛音兒撒嬌的挽著百絕的胳膊,「我不是還可以給干爹燒菜吃嗎?」洛音兒知道一提到吃,百絕就什麼不高興的事都忘了,果真如此,看著他垂涎三尺的樣子,洛音兒呵呵笑著。

「對啊,你做的飯菜比素娉那丫頭做的好吃多了……」百絕嘻嘻哈哈的說,一提到素娉蕭竹的臉色變得很好看。百絕瞟了一眼愣怔在那里遐思的蕭竹一臉的鄙夷……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听說素娉到平城來了才匆匆下山的嗎?!!」百絕一語中的,蕭竹竟然語塞了,可是洛音兒一臉的不解,但是想想蕭竹與娘親乃是師兄妹又十幾年未曾見面,急著來見素娉也是在情理之中啊。

「那你下山又能有什麼好事!!」蕭竹背過手去,不理他。

「我只是听人說有一種毒很好玩所以就來了……」蕭竹不禁把目光盯在洛音兒身上,她臉上的攀花也只是遮住一半而已,被顯露出來的攀花還是很猙獰的,不過用藝術的角度看,還是很美的。

「花顫,就讓百絕幫你解毒吧!!」蕭竹急切的說,洛音兒垂下眸,真的能解得了嗎?就是能解得了,她也回不去以前的自己了!!淒涼……

「喂!!你說解就解啊,老規矩你到百絕山幫我試毒,我就解!!!」百絕听到蕭竹拿他送人情當然不肯了,並且他的命令的口氣他更不喜歡了!!

「你……」

「前輩,不要吵了,這不是毒!!也無須解!!」洛音兒大喊著,如果真的這麼容易去掉的話,那麼突岷也不會煞費苦心,看她受這三天三夜的折磨了不是?

「兒媳婦,你毀容了怎麼一點不著急啊?!!」百絕很是郁悶的說。

「難道是攀花引!」蕭竹念叨了一句,似乎在努力搜尋著有關攀花引的記憶,「對了,攀花引是無須解的,花顫,你和西革月的皇族是不是有什麼深仇啊,不然怎麼會對你施攀花引?!」蕭竹有些心疼的說,原本他因為只是有人給她刺青而已,沒想到竟然是攀花引?!他不覺膽戰心驚,然後是一聲心疼的長嘆……

洛音兒嘆息著,轉念一想他們都是老前輩,閱歷深廣,何必在他們面前耍弄心機呢?還是從實招來的好,什麼刺青?說出來誰會相信啊!!

「正是攀花引,不是什麼刺青……」洛音兒的目光變得黯淡了,「那人只是想毀我容顏罷了……」洛音兒長嘆道。

「哎……是誰如此狠心,花顫你所受的苦我怎麼能不清楚呢?!能熬得過這攀花引你已經夠堅強了!!好女子,好女子啊……」一生如此關心的話,洛音兒直想掉眼淚!!

「喂,老鬼!!幫花顫解毒我什麼條件都答應!!量你也不敢要我的小命!!」蕭竹豪氣十足,可想他年輕時有多麼迷人!洛音兒看著久違的師伯,心里還是很溫暖的,她當然也知道百絕這麼疼她怎麼能不幫她呢,也只是想爭一口氣殺殺蕭竹的銳氣罷了,這兩個人啊……

「師伯,不用了,花顫覺得這樣挺好的!!」洛音兒推辭道,無論怎樣也不能辜負突岷的一番好意啊……

「我蕭竹言出必行!花顫就不用推辭了。」百絕眉頭一皺,似乎遇見了難題,也確實,這攀花引可不是一般的毒啊。他不住的捋著胡須,一臉的無解。

「你是不是解不了啊,解不了就早放屁啊,省得我蕭竹趁機取笑你!!!」蕭竹看著百絕的躊躇的樣子,開始用激將法,洛音兒咬咬唇,當然知道百絕的難處了。

「世上還有我百絕解不了的毒?!!你也太小看我了吧!!」百絕便幫洛音兒診斷著,眉頭一皺一臉的驚愕!!

「哪有毒嘛,讓我怎麼解?!!真是的!!」他孩子氣的嘟噥著。

「誰讓你解毒啦!!我是說讓你把花顫這身攀花去掉啊,不能讓它毀了花顫的容貌吧!!」蕭竹有點生氣了!!洛音兒搖頭笑著,蕭竹能這樣關心自己她已經很滿足了,更何況她的心已經死了,還在乎這具身體嗎?!

「兩位前輩不要爭了,這樣挺好的……」

「別說了!!我想辦法!!蕭老頭你說的什麼都答應是不是真的啊?!!」百絕奸詐的一笑又有什麼壞心眼了。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蕭竹白他一眼。

「嘻嘻……你就跟我到百絕山上住個一年兩年的唄,反正也沒人陪我玩……」

「你……」蕭竹咬著牙,「好!!!」他還是答應了,「反正在哪里都一樣!百絕山也不必太清山差啊!!蕭竹勉強的吐出一句話來安慰自己,「那快點幫花顫去掉這一身攀花吧!!!」百絕一听抓耳撓腮一臉窘相。

「你也知道這攀花是青引遺留下的顏色,我怎麼知道怎麼去掉啊?!你讓我研究

研究嘛!!」百絕的樣子活像一個小孩,洛音兒笑了,若真的這麼好去掉突岷就不會這麼辛苦的給自己施攀花引了……

「那多久啊?!!你個老東西!!」蕭竹終于按捺不住了生氣的罵道!!百絕咧嘴一笑。

「不知道,說不定幾個月,或者幾年……嘻嘻……」

「說不定你死了還沒研究出來呢!!!」

「這也說不定呢!!」百絕撫模一下胡子說,洛音兒一驚,看來還是不要抱有希望的好。

「哎,你盡力吧!!我辦完事再去百絕山找你,看看你的窩變了沒啊?!你把我的房間打掃干淨啊,別弄些爛草堆我房間里!還有,你不能讓我跟你睡一間屋子!!」

「知道了,知道了……」百絕看樣子很是高興,弄得洛音兒模不著頭腦了,納悶啊他們是敵對還是朋友呢,怎麼一會水火不容的樣子,一會有事經年之交的樣子啊,但是他們年齡相差七八年的怎麼看也不像啊?哎,郁悶啊……

「沒事就回你百絕山吧!!你在山下我可不放心……」

「我很久沒做壞事了,不信你問問丫頭……」

「是的,師伯,干爹是個好人……」洛音兒總得給百絕個台階兒下巴,不然他得記恨她的!

「啊!!隨你便啦,總之不能跟蹤我!!」蕭竹警告道,原來百絕先生喜歡追蹤人啊……洛音兒笑了……

「知道啦……你蕭竹放屁還是香的啊?我跟蹤你干嘛?!我去找素娉玩去,你別跟蹤我啊?!!」百絕倒是說的瀟灑,難道娘親認識百絕?洛音兒一怔,他把見到自己的事告訴素娉怎麼辦?萬一蕭竹也找素娉怎麼辦?哎……紙是包不住火的!!這樣也好讓素娉不那麼傷心了,她會知道自己的苦衷的。

「你……死老頭!!你等我一會,我也去!!」蕭竹急忙阻止道,自胸口掏出一本武功秘籍交給洛音兒。

「花顫,你若喜歡練就練,然後把它交給默塵告訴他為師晚點去找他……」說完他便追百絕而去,看著離去的身影洛音兒一臉的惆悵,非要她見默塵嗎?!真的是難為她啊,不過見見他也好,或許以後就沒機會見他了……

洛音兒失魂落魄的走回去,此時飄曳也醒來了,看見洛音兒後一直罵百絕臭老頭,洛音兒只是淡淡的笑笑……

高大的柳樹後閃出一個高大的身影,紫色的大氅隨風飄曳著,他額前的發遮住了他的眼楮,卻遮不住他冰冷的目光,他失魂落魄的轉身離開,背影那麼的孤單。

「沒想到再次遇見你會是在這里……」他小聲嘟噥著,嘴角流出冰冷的笑來,夜更加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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