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斗︰嫡女有毒 再生緣重遇故人

作者 ︰ 南宮思

楚惜情離開許久,楚惜夢還沒回過神來。

楚惜情剛剛說的那些話到底什麼意思?

什麼叫成人之美?

楚惜夢心中不得其解,然而又有些心驚肉跳之感。

她能真切感覺得到,楚惜情的可怕。懶

什麼時候,這個大姐變成了這個樣子?

而楚惜情才沒那個閑工夫理會她。

接下來的日子,她一直很忙。

忙著安排人裝潢鋪子,訂購新貨,整理庫存,招聘員工,又要定下各種守則,可以說是忙得不可開交。

三月過了一大半,楚家的焦點也從楚惜情身上轉移到楚繼宗身上來了。

楚繼宗過了縣試,四月間要參加府試,來年參加院試,到時候三場考試過關了才能成為一個童生,也就是俗稱秀才的,成了秀才就能夠進入府學讀書,在通過選拔考試之後獲得了資格,才能去參加在省府舉行的鄉試,考上之後就成為一名舉人。

之後才是如今參加會試殿試,考取進士。

在一次性通過的情況下也要十來場考試才能定終身,何況很多人不是一次就能通過的。

楚旭的注意力也轉移到佷子身上,倒是在這段時間,威遠侯顧淵又來了一次,也不知道跟楚旭說了什麼,就忽悠得楚旭同意楚原去跟他學武防身。蟲

每回得了空便過去學,回來楚惜情見弟弟疲憊的樣子,身上也是青紫,就心疼得不行,本來想讓他不學了,可是楚原那小子脾氣卻是倔強得很。

楚惜情只得隨他去了。

卻說楚惜情這一天又換了男裝出去視察店鋪情形,這麼做也是為了方便行事,她若是女兒扮相出去拋頭露面總是不合適,是以家里人也就一個個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默認了。

「胭脂鋪子都裝潢好了是吧?之前請藥婆婆幫忙研制的一些香膏也是做好不少了。」

「嗯,是呢,就是糧油鋪子沒什麼需要整治的,只是粉刷下清漆之類的重新開業了,從不缺斤短兩的,現在生意比以前好多了。還是姑娘說得對,做生意總是要童叟無欺,誠信經營嘛。」

楚惜情笑道︰「如今卻也學個甜嘴兒呢。本來這做生意就是要誠信,誰不得講個名聲。萬一名聲壞了可就不好起來了。綢緞莊子那邊要先處理布料,聘請的裁縫如何了?」

「已經準備好了,在綢緞莊子里面開闢一個地方現做成衣的,就是還擺放上了姑娘讓人準備的那個木人兒,上面做了些時興樣式,嘖嘖,奴婢看等這兩天裝潢好了也就可以開張了。還有當鋪,那邊總是老主顧的生意,一時也難說什麼提高的,只要按規矩經營就沒有問題。」

楚惜情應了一聲,其實換了個主人,換了掌櫃經營,畢竟還是有些新氣象了,她楚惜情是個什麼人,想必她的厲害這些人也是清楚的,大抵是不敢做欺上瞞下的勾當,只要定期查賬,讓他們都按她的做的表來記賬,清晰明了,即便有些什麼貓膩,料來也比以前好多了。

主僕二人到了胭脂鋪子一看,外面還蒙著層布擋著,顯然是在施工不想讓周圍的人提前發現里面的變化。

楚惜情才到,便有人來迎接了。

現在的新掌櫃杜忠身材圓胖,見到楚惜情笑得彌勒佛也似,上來陪笑道︰「您看現在這情形,著實是不方便落腳呢。」

「不妨事,里面都弄得怎麼樣了呢?」

杜忠說道︰「倒是收拾了大半了,您進去看看。」

楚惜情進去一看,見里面牆面已經重新粉刷油漆了,楚惜情本來想弄些粉紅色的涂料的,可是找來找去卻是找不到,最後只好讓人弄了些天藍色的牆面,在上面用粉彩繪畫做成大片的玫瑰花圖案,最中間櫃台一面卻是做成了一個玫瑰花的徽章樣式,店名就是本店將來改名後的天香閣。

吊頂的承塵也是準備換成藝術風格與店面搭配的樣式,乳白色的櫃台,伴著這樣的色澤,到時候再搭配上打磨干淨的地面,怎麼也是得讓人舒暢宜人。

為了裝潢這個店面,楚惜情也是花了許多本錢,傾注許多心血,對她而言,賺女人的錢當然是最賺錢的,這個店面也是唯一一個有些跟她現代有聯系的東西了。

「弄得不錯,杜掌櫃做得很好啊。」

「大小姐過獎了,這還是都虧了您的新奇點子,現在就是貨源需要聯系好了,薔薇露之類的,小人也是知道,只是從外國進來的價錢太貴,一小瓶兒值二十多兩銀子。咱們這自己弄能弄好麼?」

楚惜情其實對這些工科的事情也不是很懂,只知道酒精蒸餾制作精油什麼的東西,倒是她二叔楚敬一直對這些機械制作的東西感興趣,從小他不止是喜歡做木雕,也喜歡擺弄這些東西,听了楚惜情說的一直在家鼓搗,試驗了些次數,主要是酒精現在沒有那麼高濃度的,楚惜情說了下現代很多人都知道的常識,說了烈酒的制作提純,前世她父親就是酒廠的,對這些她倒是知道些。

沒想到別的薔薇露這些沒搞出來,倒是弄出不少高濃度烈酒。

楚惜情想起了此事便是有些哭笑不得。

楚惜情跟楚敬一起鼓搗試驗了幾次,還真給她們弄出來些薔薇露,只是還不夠純淨,楚惜情覺得還需要改善,但是就成本

而言,雖然高,但是賣個二十兩銀子純粹是搶錢了。

因薔薇露外國進來的不多,而且他們的質量還不如楚惜情的呢,更加渾濁。

「賣二十兩銀子算什麼?」楚惜情撇撇嘴道︰「你看著吧,不賣個一百兩也不算什麼。」

杜忠長大了嘴巴,好家伙,小姐這是獅子大開口啊。

薔薇露雖然難弄了些,玫瑰精油是楚惜情心心念念的玩意兒,現在但做了些玫瑰膏,玫瑰露之類的都是些簡單的,玫瑰精油才是她賺錢的玩意兒。

不過拿東西太過消耗玫瑰花了,還是等些日子再弄出來,也不能一下子把新鮮貨全都給擺出來了。

「你這邊加緊弄好,我讓人定制的瓷器都弄好了吧?」

「弄好了,都擺在倉庫里。」

楚惜情點頭,現在還是有些遺憾沒有玻璃,也不知道金陵那邊有沒有這個,經過元末戰亂,到現在國家都還沒有恢復元氣,一些技術失傳,現在都未必還在。

楚惜情出了店里,去糧油鋪子和布莊也看了一遍,時候已是不早。

梅香看楚惜情出了些香汗,便說道︰「姑娘也累了,不如去那個茶樓坐坐,一會再去當鋪那邊。」

楚惜情也有些累了,便去了最近的一間茶樓。

剛進去就看到茶樓中有個說書的先生站在台子上正口沫橫飛地說著故事。

「卻說這揚州城的名產是什麼,想必各位都是听過。其他不提,漆器,木雕是一絕。事情說到前朝的時候,揚州城正好有個商家姓周,專門做漆器木雕生意,這家的主人也是奇人,不止是賣漆器木雕,自己也是個天下聞名的匠人,做出來的木雕以假亂真——」

楚惜情一听,嘴角微微上揚,在一邊坐下,要了一壺茶,幾樣細巧點心,听那說書的說話。

「這高士奇既起了謀奪人家家產的想法,自然是千方百計地詆毀老古齋,想要不戰而屈人之兵——」

梅香好奇地听著,還津津有味。

楚惜情心中好笑,其實這說書的本子還是她找了說書先生透過去的,目的是什麼,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當時高士奇便出了個難題,誰能雕個這世界上最大的木雕,誰就是賭贏了。到時候願賭服輸,誰也不找誰麻煩。」

當下幾個吃茶的客人就起哄發話了︰「最大的木雕,難道能比天還大麼?」

「這幾位說對了,這高士奇也不傻,他說的是做個比誰大的木雕,還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做成的才是贏家。周家公子听了,卻想也沒想就答應了。結果回去便有好心人跟他告密,說那高士奇已經提前幾個月動工了,你肯定是要輸給他的。」

梅香在一邊罵道︰「那人真是無恥卑鄙。」

楚惜情吃著花生米兒,品著茶,听說書的把當時比試的場面說得是活靈活現,好像他親眼見過似的,不由得也是佩服,就這嘴本事,也實在是旁人不及的。

「那周公子掀開布,結果眾人一看,不是什麼巨佛,卻只是一個一寸高的小佛。」

「當時高士奇就大笑起來,說讓周公子認輸,周公子卻是大笑,我這是彌勒佛,大肚能容,容天下難容之事,既然如此,這般佛,豈不是天下最大的佛麼?你那雕的一只普通木雕能比彌勒佛更大麼?」

眾人皆是鼓掌叫好。

梅香也是雙眼發亮︰「好個周公子——」

楚惜情心里好笑,這不過是種輿.論的辦法,她還打算到時候發傳單貼廣告呢,這又算得了什麼?

雖然這些都是一些小說中曾經提過的,俗得不能再俗套了,可是楚惜情不在意,好辦法不管俗不俗吧,有用就行。

既然抱了這種想法,楚惜情也就是分外上心在推廣宣傳上面。

對于古人而言,也不過是開店的時候放些鞭炮之類的,沒有特別的營銷手段,多半是靠名聲慢慢積累。

可楚惜情當然不肯用這種慢吞吞的法子了。

這邊廂說書先生還在講這一段公案,楚惜情卻神游天外。

忽然間外面傳來一陣喧嘩聲。

楚惜情朝外看去,但見茶樓對面的醫館跟前十分喧嘩,其中有個年輕書生背著個老者大怒道︰「醫者父母心,難道你們就能看著我父親死了而不去救助嗎?」

楚惜情蹙眉,忽然覺得這人的側面很是眼熟,好像在哪里遇到過。

茶樓里的人有些往外看去,便听那藥鋪里的伙計出來趕蒼蠅似的道︰「陳秀才,你這話跟別人說去好了,你還欠著咱家好些藥錢一直沒給呢,這都有十幾兩銀子了,我看您還是去別人家吧。」

「你——我爹命在旦夕,你先給我爹治了,我回去一定籌錢還你。」

那醫館的大夫出來了,搖搖頭嘆道︰「陳秀才,你爹的病需要名貴藥材才能治,我們這小店實在是賒欠不起啊。」

陳秀才悲憤交加,對這大夫苦苦哀求,可是人家也是不肯松口。

那陳秀才走投無路,忽然把父親放下,竟然跪倒在地喊道︰「陳某人為父親治病,懇請諸位幫幫忙,我只要些銀錢為父親治病——」

周圍人一陣嘩然。

陳秀才可是有功名在身,如今這般跪下可是完全丟棄了尊嚴,完全可以說是奇恥大辱了。

茶館里人們紛紛議論起來。

「卻是個大孝子,我想起來了,這不是城東的陳秀才嗎,听說他家家貧,好不容易考上秀才了,他爹又病重了,雖然是個廩生,可每年官府給的錢物可不夠治病的。」

「是啊,是啊,我看他這般孝順,要不咱們也贊助點,有辱斯文,好好一個秀才這般跪著,為求父親治病,可折殺不起。」

楚惜情根本沒听到眾人的議論聲,她正雙目發直,震驚又激動地盯著對面的陳秀才。

那人也不過是十七八歲的模樣,穿一身洗得發白的藍布長衫,天氣雖然回暖了,不過很多人還是穿著夾衫,他卻是只身單薄,仍舊是方正剛毅的臉龐,目光清正,此刻卻是滿眼悲憤,雙目泛紅,雖然跪著,可卻不會讓人覺得他卑微,反而會心生敬佩。

是他,怎麼會是他呢?

陳方平,他怎麼會在紹興?

楚惜情心下大震,陳方平是她在杭州的時候遇到的趕鄉試的書生,那還是上輩子的事情,那時候她正被騙在紅綃樓,那天她從紅綃樓逃出來卻是虧了陳方平的救助,本來有機會逃走的沒想到卻被水藍給出賣,陳方平也被那些妓院的爪牙給打得滿是是血。

那之後陳方平怎麼樣了楚惜情一直不清楚。

沒想到今天他居然出現在了紹興,這不能不讓楚惜情震驚。

震驚之後更是心中帶了激動和興奮。

陳方平,她一直愧疚于這個正直仗義相助的人,沒想到再活一世,老天爺居然安排他們在這種情形下相遇了!

楚惜情激動不已,是了,也許是因為陳方平是本地生員的緣故,他去杭州是參加鄉試的,正好踫上她,而今她遇到陳方平落難,怎能不相助?

楚惜情猛然站了起來。

梅香吃了一驚,便看到楚惜情走出茶館去直接沖到對面去了。

她忙起身要走,小二攔住她,梅香扔下銅板急著追了上去。

楚惜情一路激動地沖到陳方平跟前,這時候那藥鋪的大夫也是受不住周圍人的目光,過來要扶陳方平起來。

卻被楚惜情給搶先了。

「陳兄你快請起來,如此豈不是有辱斯文?令尊治病的錢,小弟出了。」

陳方平驚訝地看著楚惜情,周圍的人也詫異地看去,本來他們見了這種情形也是有些人打算幫忙的,不過直接大包大攬的他們還沒有人想過。

「這位兄台是?」陳方平被楚惜情給拉了起來,見楚惜情面白如玉,年紀雖不大,生得卻是十分俊俏。

但是他好像從未見過這人?

楚惜情深吸口氣平復了下心情,「在下楚玉,只因感佩陳兄的一片孝心,才這麼做的,陳兄先別耽誤了,給令尊治病要緊。」

---先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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