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斗︰嫡女有毒 不急

作者 ︰ 南宮思

「大人——」謝稟滿頭是汗,他看著四周躍躍欲試的手下士兵,大家都不能忍受被賊子挑釁,想大干一場了。

「不急。」

顧淵還是那兩個字,謝稟有些奔潰,還不急,萬一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到時候怎麼跟上面交代?

府衙要是被人打穿了,別說知府了,到時候光是皇帝的怒火就夠他們自盡了。

雖然他不是顧淵的舊部,可是也听說過這位的事跡,雖然很想相信這位威遠侯爺的本事,可是此刻他也難得緊張起來。

撞門的聲音越發重了,門口頂著的人也越發多了起來。

顧淵換了個牆洞,他望著後街方向,見又有一隊人趕到幫助人去圍攻衙門,算了算時辰,心中已有了定數。

情況越發緊急起來。

紹興府衙內燃起的黑煙直上天空,眼見著頂著前後門壓力的府衙官兵已經快受不住了,而撞門的人也快撞開門了,楚惜情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在許多人緊張的視線中,顧淵卻是最平靜的,楚惜情心里嘀咕︰反正他總是個面癱臉,總也瞧不出什麼心情變化的,這倒是能博個喜怒不驚的美譽。忽然,府衙的方向劃過一道璀璨的焰火,雖然在白天,那淺黃色的煙火還是很醒目,這煙火飛上天空,四散開來。

一旁張謙大喜︰「是援兵來了,現在正在圍剿前衙的人了。」

顧淵頷首︰「各自準備。」

他卻並沒有立刻下令要人立刻動手,正在眾人奇怪時,城外也亮起了焰火,那是紅色的火焰,在白天更為醒目,聲音頗大,在空中久久煙霧不散。

顧淵眸中精光一閃,他揚起手,揮下,宛如死神鐮刀揮動︰「動手!」

堵在門後的士兵瞬間退下,門外正在撞門的無生教教徒受慣性影響猛然撞開了門,因為失去重力,門前瞬間栽進來十來個人。

伴隨著一聲轟響,鐵包木的大門倒了下來,在外面教匪還未反應過來時,便是如雨的一陣狼牙箭居高臨下射來!

慘叫聲瞬間響起,仿佛瞬間而已,便讓此地變成了修羅地獄。

不止是這條小巷里聚集的人被射中,外面正在圍攻的諸人也被射中,頓時血腥氣在空中漫延開來。

小巷子里的二十多人全部被殺,顧淵踏著血腥走進巷子,「張謙,謝稟听令,各率人前往支援府衙,前後圍剿,務必全殲!」

「得令!」

潮水般的士兵從這院中涌了出去,鋼鐵洪流一般包圍住了原本囂張的教匪,前後夾擊,不止是後街,就是前衙處,也已經是被團團圍住了。

殺聲震天,顧淵卻表情淡漠,似乎對他而言,這一切都不過是家常便飯,小菜一碟。

也許是的,對他而言,剿匪這種難度,真的太低了。

然而,雖然難度不大,他從來也沒有輕視過任何一場戰爭,這才是他為何能夠在這麼年輕就建功立業的緣故。

楚惜情看著他那樣的表情,忽然有些毛骨悚然。

對他這樣的人來說,人命只怕真的跟草芥一樣吧?

楚惜情看著面前血流成河,那樣恐怖的場景實在讓她有些反胃。

顧淵回眸看她,眸光一閃,道︰「你這丫頭帶你家小姐進屋里去梳洗下,暫時不要出來。」

「謝謝大人。」楚惜情也實在呆不下去了,急忙跟梅香進了這宅子,繞過月洞門,進了廳堂。

梅香找了水來服侍楚惜情梳洗了一下,重新挽好了發髻,整理了一下衣裳。

梅香猶自心有余悸︰「親娘咧,太嚇人了,奴婢的心肝都快不是自個的了。」

楚惜情喝了口茶,才感覺好些了。

這宅子既然是布置好的,廳堂里還擺放著茶具,顯然是之前顧淵曾經安排了將領在這邊值守。

「好在總算保住性命。」楚惜情想起今天的事情還有些後怕,「可惜了,我那包藥材,落在轎子里了。」

梅香哭笑不得,小姐這會子居然還記得藥材,她可都快被嚇死了。

不過想起今天的事情,若非是小姐足夠聰明,只怕他們早就跟外面那些死人一個樣死的透透的了,死之前說不定還要被人侮辱。

想想那種情景,梅香就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楚惜情耳邊听著還有喊殺聲,不多時,這聲音漸漸小了下來。

正想著是不是出去看看,便見顧淵大步流星地進來了,身上仍舊是縴塵不染,但是那一身煞氣終究還是十分難以讓人承受,這種常年沙場帶來的氣息也不是尋常人能承受的。

顧淵已經收斂了氣息了,楚惜情起身道︰「今日真要謝謝大人相救之恩,若非大人,惜情今日只怕要命喪于此了。」

「不必如此。」

顧淵在中堂坐下,自己倒了杯茶,拿茶盞撇去茶沫子,楚惜情有些尷尬,「大人來這里,外面的事兒結束了?」

「嗯,左不過收尾罷了,無甚大事。」

見他斂眉品茶,楚惜情沒話找話︰「倒沒見顧炎將軍……」

顧淵頓了頓,盯著她看了許久,心道這丫頭莫非對平涼有甚麼想法?

>「他與鐵牛去城外剿匪了。」

「哦。」

怪不得沒瞧見他們呢,楚惜情一想,今天的事情怕根本就是個陷阱。

顧淵抓住了李福如,無生教的人要來救人,顧淵就將計就計,引來了這些人,想要一網打盡。

事情是成功了,可是想到今天自己遭到的無妄之災,楚惜情還是心里冒火。

你說你為了抓人就把紹興城弄得烏煙瘴氣的,亂了半天,還不知道多少人倒霉,難道他們合該倒霉?

「這麼說大人是早有預謀了,待會發安民告示時,也不知道滿城的百姓能不能體會這道理。哦,想必,大人定是不會說真相的。」

楚惜情略帶嘲諷地說著。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是心中有火氣,尤其是見到今天街面上的亂相,而顧淵卻無動于衷的表情,更是心中有氣。

這個男人果真是個冷血無情的閻王!

「姑娘——」梅香嚇了一跳,她是瞧見顧淵就心膽寒,真沒想到自己小姐居然敢這麼跟他說話。

顧淵沒想到她會這般說,清洗一番,她已經恢復了原本的美麗,臉上也有了血色,只是此刻,那雙輕靈的眼楮卻帶著些諷刺和不滿,像只滿身帶刺的刺蝟。

「你說我草菅人命?」

「難道不是?如果百姓能提前疏通,說不定今天不會有那麼多人被牽連。」

顧淵從來沒有跟女人解釋過這些,他也不屑跟人解釋,可是此刻看著她臉上的諷刺,偏偏覺得久違的心火也冒了出來,周遭冷氣更甚,銳利的雙眸帶些冰冷。

「怎麼通知?告訴他們賊人要來了?無生教不是山賊,他們是來救人的,沒工夫對付普通百姓,何況他們的教義是發展信徒,不會自毀前程。今日是有些無賴生事,凡作亂的皆殺了,便有幾個人死了,總比邪教再煽動愚夫愚婦造反連累千萬人強!」

楚惜情剛想說自己,顧淵又接著道︰「有死亡的,衙門自會補償,不趁此機會一網打盡,難道還要留機會讓那些賊子壯大了?你可知江西無生教造反,害死了多少人?」

楚惜情被他說得無話可說。

雖然知道他說得沒錯,可是心里還是郁悶,憑什麼呀,自己就倒霉催地遇到這勞什子的事兒,莫非她是霉運當道了!

顧淵一氣兒解釋這麼些話,也是他這些年少來的事情了。

他見楚惜情不說話,自己端起茶盞喝了幾口茶,隨即放下,道︰「從沒有十全十美的事。」

楚惜情嘆了口氣,「算了,不說這個了,今日多謝將軍了,外面亂子算平了,小女子想還是先回家,怕是家人擔心。」

顧淵正要說話,卻見那個之前楚惜情曾經見過的黑衫飛魚服的瘦長臉男子進來在顧淵身邊說了幾句話,顧淵皺了皺眉,起身對楚惜情道︰「外面正亂,小姐先在此等著。」

說罷便又大步離開。

楚惜情氣惱,跟著出去,見顧淵出了院門去,這不大的功夫,院門口尸體都收拾干淨了,這邊側門是不干淨,但是正門正對後街,卻是干淨得很。

楚惜情跟梅香兩個到了門前看,見外面果然是亂子平了,正有士兵在打掃街面尸體,楚惜情瞧得頭暈,梅香想出去,卻被門口守門的兩個衛士給攔了下來。

「小姐還是先回去等著,顧大人吩咐了,您暫且要呆在這里,等大人回來自有安排。」

楚惜情心中郁卒,忽然間後街南邊飛馳來一騎棗紅大馬,當頭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穿著一身寶藍的勁裝,手上提著一桿紅纓槍,槍尖血紅,似染滿了鮮血。

這少年正焦急地四處尋找,身後跟了二十來個家丁護院,見到府衙前被官兵攔了下來。

「咦,那不是武昌侯世子嗎?」梅香忽然嘀咕道。

楚惜情定楮一看,果然,那個手上提著紅纓槍的不是楊錦深卻又是誰?

「他怎麼會在這兒?」

「肯定是那些逃跑的混蛋轎夫回去把事情說了,楊世子是出來尋小姐的,怕您出事。」梅香嬉皮笑臉地說著,楚惜情捶了她一拳︰「盡胡說!」

梅香卻是笑著躲開了,對外面喊了起來。

「楊世子!楊世子!」

卻說楊錦深本來是在家中招待客人,眼瞅著客人送得差不多了,除了一些是外地親戚留宿的,卻也差不多忙完了。

可是沒過多久,外面就亂了起來,楊錦深不知道外面出了何事,舅舅他們已經關起大門,約束家人,召集護院應付外面的亂子,楊錦深卻是想起楚惜情之前坐轎子回家,但不知道她有沒有平安到家,心中不由有些擔憂。

誰曾想左等右等也不見自家轎子回來,過了半晌,倒是跑回來幾個轎夫,帶回個晴天霹靂的消息。

楊錦深大怒,氣幾個轎夫居然扔下楚惜情一個弱女子,而且想到楚惜情遇到那些賊人,又生得秀美,萬一……

他簡直不敢想下去,當即就從兵器房里取了自己慣用的槍,不顧舅舅的阻攔,帶著家丁就出去尋人。

他出來時,紹興府衙的戰斗已經打響了,楊錦深路上遇到幾波逃跑的無生教教匪,遷怒之下使出自家家傳槍法,殺了數人,槍尖紅纓都被染紅了。

這一路到了府衙這邊,戰斗已經結束了,楊錦深正急忙尋人,不想卻听人喊他的名字,扭頭一看,竟看到楚惜情跟她的丫鬟站在門前,臉色雖不好,好歹臉上帶著些笑容,顯然是無事。

楊錦深大喜過望,急忙掉轉馬頭直奔過來,誰知道楚惜情才剛跨出門框,忽然門口一個趴在地上本該已經死掉的男人居然跳了起來,那人便是之前追逐楚惜情的黑衣人之一,此刻看到楚惜情,頓時新仇舊恨涌上心頭,大喊一聲︰「賤人,今天爺們死了也要拉上你!」

說罷竟是瘋狂地朝楚惜情撲去。

門口守衛的二人都被嚇住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楊錦深一驚,只是霎那間功夫,也顧不得其他,當即揚手把手上的長槍狠狠朝那人攢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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