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身武娘 第九章 魔滅蒼生篇 第四十節 眾人的決意

作者 ︰ 盤古混沌

「殿……下…………您……快……逃……」

佝僂的老人,胸口多了一道鮮血淋灕的傷口。愛德華抱著這位老人的身軀,靜靜的坐在地上。

「老師,您……為什麼留手……?」

老人渾濁的眼楮望著外面的天空,出一抹微笑。

「我……沒有……留手……‘月扉’的力量……來源于……守護者的……守護之心……是否強烈……殿下……可能老臣……對于新世界的憧憬……還有著害怕……不如您……想要守護……這個世界的心……來的……強烈……啊……」

愛德華低下頭,在那頭金發的遮掩之下,淚水已經止不住的滾下。這些滾燙的淚水一滴一滴的滴落,落在老人那蒼老的面頰上。老人勉力抬起眼楮,望著那雙落淚的雙眼,笑了。

「不該這樣的……老師……一切……原本不應該這樣的……」

愛德華抽泣著。

「不……殿下……」

老人顫抖著抬起右手,極為勉強的,貼在愛德華的面頰上。此時此刻,這只手心給人的感覺是如此的冰涼,如此的虛弱。

「老臣老了……已經……太過迂腐……過于腐朽了……老臣……自從被仇恨填滿心胸之後……就再也……沒有想過……去改變這個……世界……只想重新創造一個……理想國……」

愛德華緊緊握住老人的手,不敢松開。

「老師,您的理想並沒有錯……嗚嗚……」

「但是……老臣錯了……老臣忘記了.自己所要守護的東西……忘了人們的歡笑……真正的新世界……不是通過女神……而是通過您……和您的一群伙伴……經過無數的努力……與斗爭……才能……創造……出……來……」

「老師!老師!!!」

翻卷的狂風,將劍冢內的劍全部.卷向外面。從遠處看,就好像落下閃閃發光的眼淚一般。老人胸口的出血已經停止了,他的面色也完全蒼白,貼在愛德華臉上的手沒有了任何的溫暖。但是……

他的嘴角,卻掛著最為祥和,最為安心的笑容。

「對不起……殿下……能在臨終前……再听.到您叫我一聲‘老師’……撒丁……蘭德……死而……無……憾……………………」

蒼老的眼楮,就這樣閉上了。那一刻,近乎失控的淚.水從年輕領袖的眼眶內奔涌而出。他緊緊的抱著自己這位最尊敬的授業恩師,大聲的咆哮著,讓心中無法抑制的感情盡情的宣泄出來。

蒼月與銀月雙雙俱毀,它們的主人也永遠停止了.這場不應該發生的戰斗。此時此刻,就讓這位王子哭吧。哭出來,喊出來,心中的悲痛才會減輕。但他應該不會被這種打擊所擊倒,相信他,他會重新站起來的。即使是背負著親手弒父、弒師的罪名,他也一定會重新站起來,抬著頭,朝未來的世界前進!

高空的風呼嘯著,急速墜落的雕像更加殘破不.堪。大聲的哭泣之後,愛德華拾起殘破的銀月和折斷的蒼月,對著蘭德的尸體重重的磕了一個頭。這位王子毅然轉身,開始尋找離去的道路。

劍冢的平台已.經岌岌可危,雖然看起來這里無邊無際,可在雕像崩塌之後,原本無邊的大地開始逐漸縮小,現在更變成了不足十平方米。要從這里逃走,而且是從這快速墜落的高空離開,沒有翅膀,可能嗎?

「嚎!」

突然,一聲狼嘯傳進愛德華的耳里。他回過頭,只見半空中突然浮現出一條水晶階梯!只不過,現在這條水晶階梯已經凌亂不堪,不復剛才那樣的整齊劃一了。

「白狼?!」

赤紅的雙眼成了愛德華最好的向導。它從水晶階梯上一個躍步跳下,二話不說,立刻一口火焰球,從神像的破壁中射了出去。

火球爆炸,變成了一個絢麗的煙火,然後就因為神像的墜落而向上飛升。但這一口火球並不僅僅是為了好看,它還起到一個十分重要的作用——

信號。

煙火散去,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陣狂風。還不等愛德華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只巨大的飛空艇,赫然出現在平台之外!

「哈哈哈!愛德華老兄!你果然平安無事!快點,快上來!」

說話的人站在飛空艇的邊緣,拉著連接著主桅的繩索,不斷的向愛德華招著手。那不是霍蒙,還會是誰?

愛德華目瞪口呆的望著那座飛空艇,一時不知道應該怎麼辦。這時,甲板上操縱飛空艇的一名矮人跑了過來,大聲道︰「(矮人語)鐵斧!高度下降的太快了!這樣下去的話,我們好不容易才造出來的飛空艇會散架的!」

霍蒙點點頭,隨即命令將飛空艇盡最大可能的近神像,再次大喝道︰「快點!王子!我們可沒時間了!」

被提醒,愛德華這才回過神來。他點了點頭,腳步向後退了退,隨後一個急躍跳向飛空艇!霍蒙一手拉著韁繩,另一只手拉住了愛德華的手,終于將他拉了上來。

「(矮人語)好!走!」

救人一成功,飛空艇立刻停止下降,這一舉動立刻讓眼前的神像快速落至飛空艇的下方。愛德華一驚,連忙道︰「白狼!夢蝶的白狼!」

「別擔心,那家伙負責在里面搜尋其他的幸存者,然後再發給我們信號!」

听到霍蒙這樣說,愛德華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一點。他回過頭,看了看這座飛空艇,說道︰「不過霍蒙,這是怎麼回事?你們不是說最快,也要一個月才能建成飛空艇嗎?怎麼會那麼快?!」

「因為你們進入雕像之後,已經過了兩個月了。」

發出聲音的並不是矮人。一位手捧豎琴的尖耳朵精靈站在愛德華的身後,面色凝重的走到飛空艇的邊緣。

「這兩個月的時間里,地上世界發生了很多事。這個矮人在半個月前突然出現在地面上,昏迷不醒。醒來以後,他也沒時間和我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匆匆忙忙的投入到飛空艇的建造過程中了。具體的事情等以後有時間再慢慢的聊吧,不過現在我要先找到我的孫女。另外……」

丹迪瞥了一瞥愛德華手中的兩把殘劍,說道︰「你的任務,完成了嗎?」

愛德華閉上眼,面向那座迅速墜落的神像,深深的,嘆了口氣……

「完成了……永遠的……完成了。」

神像墜落,不消片刻,又是一個火球從琴之女神的方向爆出。一得到訊號,霍蒙立刻指揮著自己的族人將飛空艇駛了過去,準備營救剩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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熔岩,布滿了大理石的縫隙。花圃已經不再燃燒,飛舞的火星也被卷出了神像之外。

紅色的天空崩塌,出外面那蔚藍色的天空。數不清的落石將這座皇家花園砸的面目全非。而那崩塌的邊緣,已經漸漸接近了庭院正中央的大理石涼亭。在那廢墟之中,有三名少女,躺在那里。

一名黑發和一名金發少女彼此依偎著,宛如沉睡一般面對著面,閉著眼楮。她們的睡姿是如此的安詳,如此的動人。這是一對至親至愛的姐妹,曾經由于許多的問題,導致她們互相殘殺。可是現在,她們終于能夠不再傷害對方,如同兒時的溫暖情形一樣,共同做著同一個美夢……

在這對姐妹的正前方,一名有著銀灰色長發的少女抱著雙膝,在一塊掉落的大理石屋檐上。銀色瞳孔內的淚水已經流干了,她把自己的嘴深深的埋在膝蓋和雙手之間,只用那雙眼楮,望著眼前這對充分享受著親情的姐妹。

結束了……

一切的一切,都結束了。

銀發少女的肩頭有著一道可怕的傷口,那是被鋒利的劍整個貫穿而留下來的。現在,那柄劍正在涼亭外,隨著崩塌的地面,一起落入下方的萬丈高空之中。

血,在緩緩的流著。

但卻感覺不到痛。

她的傷已經太過太多了,這道「小小」的傷口似乎已經無法讓她有更多的感覺。她只是靜靜的坐在那里,看著眼前這兩個安然沉睡的朋友,等待著……結局的到來。

這一切……都會在這里結束嗎?

少女把頭整個的埋進膝蓋之中,縴弱的肩膀,開始了一陣難以忍受的顫抖……

「公主,謝謝您。」

「嗯,謝謝您,公主……」

忽然!兩個聲音在耳畔響起!少女急忙抬頭,想要尋找聲音的來源!可環顧四周,除了那崩塌的世界,靜靜躺著的兩位少女之外,哪里有什麼聲音?

莎莎拉站了起來。在遍尋不獲之後,目光再次轉向眼前的兩個女孩。望著她們臉上的那抹安詳,望著她們互相依偎的柔和。原本以為已經流干的眼淚,再次從那雙眼楮里流淌了出來……

「你們還活著。」

莎莎拉拉過金發少女的斗篷,蓋在黑發少女赤果的身子上。隨後,她彎下腰,一肩一個,將兩人扛起。

「我是你們曾經活著的見證。我能夠證明你們……曾經有過美好的人生,是一個真真正正活過的人!」

肩膀的疼痛在這一刻終于爆發,但少女卻絲毫不管,依舊扛著這對姐妹的身體,一步一步的,朝還未崩塌的花園內部走去。

「所以……我不能死……我一定要活下去……!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了你們兩個……我也……一定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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