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愛 第九章 如果當時能夠好好說一句“再見”(52)

作者 ︰ 張某人hn

蘇婉寧決定去北京,宋懿說得對,她不能一直瞞得下去,除非她離開這里。

然而,去北京是不是另一個錯誤,她不知道。這幾個月來,她的世界天翻地覆,所有的事情都朝著一個她根本無法預期的方向發展,而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無能為力。

臨走之前,她去見過林晟的父母,只說有個朋友要結婚,她要去北京住一段時間,那個朋友是個婦產科醫生,請他們放心,她會好好照顧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然後,去台里辭職。她心里明白,她的欄目才剛剛起步,這時候離開是很不負責任,也很不理智的行為,可是,她既然已經決定,那麼,就算豁出一切,也在所不惜。台長雖然表示了惋惜,但是也沒有強留,只說歡迎她隨時回來。

她很感激,這已經是對她莫大的寬容。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宋懿說︰「我最欣賞你的就是這點,無論遇到多大的坎,都能夠說服自己重頭來過。」重頭來過,她從來沒有想過。那些發生過的事情她無法改變,但是,她可以選擇接受它們融入她的骨血,真正成為她的一部分,然後她才能夠帶著那些傷痕繼續生活下去。

只有一件事,她還沒有去做,或者她還在等,等他主動來找她,說一句他們倆在八年前就該說的話。這一次,他並沒有讓她失望,走之前,梁偉果然打了電話給她,約她見面。她把見面的地點定在他們高中母校對面的那家肯德基,他只是略微遲疑了一會兒,最後點了頭。她想在那里跟他說「再見」,他一直欠她一句「再見」,所以,她才會耿耿于懷了這麼多年,也因此錯過了身邊太多的東西。以前,他就是在那里等她,她是中途才轉入文科班的,幾乎落下了半學期的課程,只有他願意給她補習。但是她常常忘記,等得久了,他會生氣罵她沒有時間觀念,可是下一次依舊板著張臉坐在那里等。她是從他走後,才開始學習總是比別人早到,因為她比誰都清楚等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所以,她發過誓,決不再讓別人等。

如果當時能夠好好說一句「再見」,他們的人生也許就會不同。梁偉和她幾乎是同一個時間到的,正是中餐時間,店里人很多,誰都沒有提議要再換一個地方,于是只好找了兩張空位與人拼坐一桌。他們只要了兩杯飲料,蘇婉寧喜歡這個地方,因為太過喧鬧,蓋過了她心中的那份悲傷和寂寥。

她不想此時此刻,再在他面前顯出軟弱,一次已經足夠。長時間的沉默,其實要說得話很簡單,彼此也早就有了默契,但是,真正臨到眼前,卻都不知道該怎樣開口。坐在他們對面的是一對母子,小男孩六七歲左右,拿著一個甜筒正在舌忝,吃得滿嘴都是,他媽媽拿了張紙巾給他擦,小男孩另一只手淘氣地伸到桌面上去拿薯條,被他媽媽迅速地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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