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們該做的已經做完了,是時候走了,就像剛才葉老鬼說的一樣,如果你能到了隕神島,可以報我們的名字來見我們,如果讓我知道你亂用我們的名字做些為非作歹的事情,看老夫不扒了你的皮。」
路德西氣呼呼的叫道,只是臉色有些紅,說明剛才消耗的確很大。
「二老放心,小子知道怎麼做,那就恭祝二老身體健康,事事順心了。」陸羽恭敬的給兩位老人行禮說道。
「我們就在此分別吧,你把船一直往前開,很快就會到楓林鎮了,自己保重吧!記住,寂滅島之事千萬保密。」
說完,兩位老人身影一閃,就消失了,天空只留下一句︰小友,有緣再見!
陸羽看著葉立軒和路德西消失身影的方向,心里默默的說道︰二位師父好走,一路保重!
隨後開著船向楓林小鎮的方向駛去。
陸羽開著漁船剛接近楓林小鎮的海港,旁邊就傳來肆無忌憚的笑聲和老人熟悉的叫罵聲。
向著出聲的方向看去,只見幾條略大的漁船圍著一條小漁船,不斷的通過攪起的浪花撞向小漁船,看著小漁船似翻非翻的,幾條大船上的錦衣青年看著小漁船上東倒西歪的老人和女孩大笑不止。
「蓮兒!」
陸羽不知道怎麼就叫出了口,看來這是以前陸羽心中對這個女孩有很深的印記!
船上面的的確是蓮兒,自從陸羽消失之後,她和自己的爺爺每天都要來港口打探陸羽的消息。
「陸大哥!」
听見陸羽的聲音,胡蓮兒一下就哭了起來。
那聲音傳到陸羽的耳朵里,陸羽感覺到自己的心一下撕開了一個小口。
「蓮兒,等著,我馬上就來。」
陸羽一邊大聲的叫道,一邊使勁的劃著雙槳,快速的向胡蓮兒他們駛去。
「咦,那不是陸羽嗎,他還沒死啊!命真大啊,那麼大的風暴也沒事。」這時旁邊的觀看的人群里開始騷鬧起來。
「唉,他是沒事,可是她娘就唉,都是苦命的人。」
「喲,這不是陸羽陸公子嗎?怎麼弄成這樣了,大風暴都沒有要你的命,你的命可真夠大啊!」
就在陸羽的小船靠近胡蓮兒他們的時候,大船上面傳來了譏諷的聲音。
不用看,陸羽就知道是誰了,楓林小鎮鎮守使張天健的獨生公子張有志。
不怪陸羽那麼熟悉,是這位張公子經常給‘陸羽’難堪,所以這才讓現在的陸羽記憶尤新。
陸羽沒有理會張有志的嘲諷,快速的朝胡蓮兒的小船劃去。
沒等兩船靠在一起,陸羽一下就跳了過去。還沒有等陸羽站穩,胡蓮兒一下就撲了過來。
軟香溫玉抱個滿懷,陸羽的臉一下就紅了。
「那個,蓮兒,能不能」
還沒有說完,就被胡蓮兒的哭聲給打斷了。
「陸大哥,這幾天你去那兒了,我們都以為你快,我們快回去,大娘快不行了。」
「你說什麼,我娘怎麼了?」
胡蓮兒的話無疑是晴天霹靂,一下就把陸羽個打懵了。
「誒,先不說了,還是趕緊回去吧!」
這是旁邊的老人開口說道,一邊說著,撐起桿把船朝著漁村駛去。
是胡蓮兒的爺爺胡有貴。
「公子,就這樣放他們走了?」
大船上一個下人看著張有志問道。
「不放他走,留他干嘛啊,難道要小爺好吃好喝的招待他,再說了,公子我這是在發善心,讓他去見他母親最後一面,免得他人說我不厚道。」
張有志手里拿著水果,一邊吃著,一邊看著陸羽他們的小船離去。
你發善心,如果你好心的話就不會去逼一個患病的婦人了,還不是怕鬧出人命來,下人在自己的心里想著。臉上卻大聲的說道︰
「公子真是好人,這樣也對得起他們的母子倆啦!」
「爺爺,我娘她到底怎麼了?」
陸羽望著撐船的胡有貴,一邊的胡蓮兒開口了。
「大娘在听說你出事後就病了,這不看你好幾天都沒有回來,大家都以為你所以大娘的病就更嚴重了,再說前天」
「咳,咳!」
撐船的胡有貴輕輕的咳了幾聲,胡蓮兒的話就沒有說下去了。
陸羽現在的心完全放在剛剛知道的消息上了,這具身體雖然換了一個靈魂,可是軀體以及情感現在都屬于那個病倒的女人--陸羽的母親。
這一切讓陸羽想起了自己在龍國去世的母親,自己不斷沒有好好的盡孝,而且連最後的一面都沒有趕上,而自己剛到這個世界,就听聞了自己的‘母親’已經身患重病。
在焦急和無奈的等待中,陸羽他們的小船終于駛到了生活的小漁村。一個非常寧靜優美的小村莊。
小船剛靠上村頭的小碼頭,周圍的人就圍了過來。
「是小羽啊,回來了。」
「小羽,沒事吧!」
「沒傷著那兒吧!」
看著一雙雙關心的眼楮,听著不斷的問候聲,陸羽的心開始涌動起來,他知道,這些東西屬于他的軀殼,直到某一天他的靈魂和軀殼完完全全的融合,他才配享有這些。
「謝謝大家的關心,我沒事,讓大家費心了。」
盡管這些不屬于自己,陸羽卻依然笑著回應了眾人。
按著記憶中的路線,陸羽急急忙忙的走回這個世界屬于自己的家,連在後面叫他的胡蓮兒也沒有注意。
一道破爛的木柵欄圍著一幢小木屋,這就是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家,剛沖到門口,陸羽就被站在門前的幾個人給驚住了。
衣著打了很多補丁的幾個老婦人正站在自家的門前悄悄的抹著眼淚,看見陸羽出現了,也沒有驚呼,只是靜靜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出什麼事了?陸羽心中一驚,朝著屋里快速的沖了過去。
快速的沖到最里面的小房間,一張舊木床上躺著一個形如枯槁,眼窩深陷的婦人。
「娘!」
陸羽心中一酸,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
婦人似乎听見了陸羽的呼喊,眼楮動了動,想睜開,可是動了半天依然還是緊緊的閉著。
「娘,你別動了,是我,羽兒啊,我沒有死,我回來了,娘。」
陸羽哭喊著緊緊的握著婦人想伸出的手,把它貼在自己的臉上。
婦人在自己的手觸模到陸羽的臉時,干枯的雙眼慢慢的流出了眼淚,嘴唇輕輕的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麼,可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她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有了,那還能呼喚出自己兒子的名字。
「嗚嗚」
陸羽看著自己母親的動作,把頭埋在床弦上痛哭起來。
婦人听見陸羽的哭聲,伸出手緊緊的抓著陸羽的手,很用力很用力,似乎想要坐起來一般。
「娘!你等著啊,堅持住,我這就去給你找大夫。」陸羽這才想起要找大夫這回事。
剛想轉身,他的手就被母親緊緊的抓著了,嘴唇也在輕輕的蠕動,似乎在說什麼。
陸羽明白了,母親這是不想他花錢,再說了,現在家里也沒錢。
跪在母親的床邊,陸羽一邊握著母親的雙手,一邊拿著床邊的手絹輕輕的擦著母親的眼淚。
剛剛趕來的胡蓮兒看著眼前的一幕,捂著嘴就跑了出去。
陸羽知道,母親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忍住哭聲,任由眼淚不斷的流,靜靜的的跪著。
終于,在黃昏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母親抓著陸羽的手放開了,嘴唇停止了蠕動,只有眼淚還掛在眼角,依舊不肯落下。
「娘!」
陸羽的哭聲一下響徹了漁村,四周忙活的人們都不約而同的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眼里既有悲哀,也有一絲的欣慰。
在門外等著的胡蓮兒听見陸羽悲慟的哭聲,急忙就跑了進來,看著床上的陸母一動不動,也跟著哭了起來。
「大娘,你醒醒啊,不要嚇蓮兒啊,大娘,嗚嗚,都是張有志那王八蛋,要不是他,大娘就不會這樣了,大娘,你快起來啊!大娘。」
「你說什麼。」
陸羽猛的一轉頭,雙眼凶狠的看著胡蓮兒。
「陸大哥,你干什麼,我是蓮兒啊!」
胡蓮兒被陸羽駭人的眼神給驚住了,連忙叫道。
「你剛剛說什麼,張有志是不是對我母親做了什麼?」
陸羽知道自己家里由于父親的原因欠了張家的錢,他每年都在打漁還錢,這也是張有志經常欺負他,他卻忍氣吞聲的原因。
張有志每次見了自己都追著要還錢,時不時的還要到自己的家來一趟,在他看來,出去是游玩一趟,可是對于陸羽的家來說卻是一個大災難。
「前天的時候,張有志來過一趟,他對大娘說你死了,大娘氣不過就和他爭辯了幾句,結果好像是大娘被他的人推了一下,不知道撞在那兒了,從那起,大娘的病就加重了。」
胡蓮兒看著陸羽嚴厲的神色輕輕的說道。
「張有志,我操你八輩祖宗,我陸羽發誓,終有一天滅你張家,否則誓不為人。」
這個時候,一直在外面的幾個老婦人走了進來,胡蓮兒一看,就拉著陸羽的胳膊。
「陸大哥,大娘已經走了,就讓她好好的走吧,這樣她就不會再受苦了,咱們先出去吧!」
陸羽也知道這些婦人是干什麼,對著幾位老婦人躬身行了一個禮,這才面無表情的跟著胡蓮兒走了出去。
陸母的葬禮很簡單,在幾個老婦人收拾好之後就被簡單的收斂在普通的棺材里,三天後就下土了,根本就沒有等到頭七,因為天太熱了,又是在海邊,尸體的腐爛速度很快,把引起其他的病,所以很快就下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