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妻攻心計 第十一章

作者 ︰ 花襲

「我很珍惜高三時期,畢業前的那段日子。我認識了一個女孩子,她對自己很有自信,有點驕傲卻不讓人討厭,那雙鳳眼瞪人時很可怕,卻別有一番風情,我想盡辦法接近她,卻一直被她打回票……」岳禹群像說故事般,說起了往事,說起了一直擱在心頭的事。

「後來我們成為了朋友,跟她越親近我越是訝異,我們之間幾乎沒有什麼話題是不能聊的,我所講的她總能了解,她說的我也能領悟,我一直覺得這輩子能有她這樣的知己好友真的是非常幸運,甚至在我即將離開台灣到美國讀書的前夕,我心里頭最舍不得的,竟然是她……」

岳禹群口中的「她」指的是自己,這點桑玫瑰當然清楚,而他說的心情,也同樣是她對他的感受。

只是她不明白,他為何會在此時突然說起往事。

「玫瑰,若我記得沒錯,在我最後一次約你出來談話時,你親口對我承認,說這一切都是你早設好的陷阱,先是跟我成為朋友,然後趁機獻身,因為你貪圖岳家的一切,想要攀龍附鳳,想要名利富貴,是嗎?」

沒錯,當時她的確親口承認了……

只是都過了十二年了,他怎麼還記得如此清楚,甚至在這個時候翻舊帳?

「你對我撒了謊,對不對?玫瑰。」岳禹群在問這話時,往桑玫瑰逼近了一步。

她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撇過頭去,不想正視這個問題。

岳禹群卻要逼得她不得不正視,他又往前一步,桑玫瑰只好再往後退一步,她若再退的話,就抵到牆邊,無處可躲了。

「你、你別再靠近了。」

她想用雙掌擋住他,岳禹群卻干脆箝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向自己,臉貼近了她。

「玫瑰,我再問一次,若你不肯回答的話,我們就不要離開這里。」也就是說,他會一直耍賴困著她。

「你,當時撒謊騙我了,對不?」

「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你又何必……」又何必追究呢?唉,現在承認或否認那已經逝去的光陰跟悔恨,就能夠彌補嗎?

「玫瑰,我不介意一直在這里跟你耗下去。」反正他就是要答案。

桑玫瑰掙扎著要不要回答。

「我已經知道了,那一千萬根本就進了你毋親的口袋,你一毛錢都沒拿到,甚至,你還為了不讓你母親向我們家予取予求,而毅然決然離開台灣到美國去……」岳禹群索性說出一部分他已經知道的事實。

桑玫瑰很是訝異,為什麼他會知道?!

「那一千萬的確是我母親收走,但那又如何?當時的你早已認定一切是我設的局,拉你掉入陷阱里,而你現在要我承認什麼?又要我否認什麼?不管我怎麼說,都已經一點意義都沒有了……」話畢,連桑玫瑰都不敢相信,自己的淚水就這麼從眼眶里滑落。

她試著拭去,卻又流下了更多的淚水。

桑玫瑰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清楚,岳禹群心一揪,當年他真的誤會她了,年少輕狂的他,腦袋無法做太周詳的考慮,光是想到自己十八歲就得因為一場意外娶妻生子,他就快要捉狂了。

那時候他的情緒必須找一個出口,而那個出口就是桑玫瑰,他將所有的氣都出在她身上,以至于失去了判斷力。

「對不起,玫瑰,對不起……」他幫她拭淚︰心疼她所受的委屈,而那委屈是他造成的。

桑玫瑰不得不怨他。「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我也試著將之遺忘,為什麼你還要重提呢?」當年那狠狠被劃一刀的痛,她早已經深深埋人心底,如今他又提起,讓她回想起當時那被他懷疑、鄙視輕蔑、瞧不起的傷。

「但當年你為何要說謊,讓我誤會……」

「因為我已經心灰意冷了。我一直以為我們之間有足夠的默契跟信任,就算發生了那件‘意外’你應該也會听我解釋,卻沒料到你來找我竟然是興師問罪,甚至安了個罪名給我……」

回想當時,岳禹群不得不承認自己太沖動,可他當時真的一心認為自己被設計了。

「那時候你要我怎麼解釋?不管我說什麼,你一定會認定我在強詞奪理,在為自己的罪過找借口.」所以她索性什麼也不說,直接認了罪。

「玫瑰,我真的……很抱歉。」原來父親所說的都是真的,而父親也說對了,他們兩個很像,都太過固執驕傲了,誰也不願去多做解釋。

只能說命運真的很愛捉弄人,讓原本是知己的他們,因這誤會分離十二年。

「我早該想到你不是心機如此深重之人,當時的我肯定腦袋糊涂了,應該對你多點信任的。」

「對,不只糊涂了,還故障得很厲害。」她順著岳禹群的話罵他。

他認了,被罵是應該的。

「的確是如此沒錯,你還想罵我什麼,就一古腦的說出來吧,我不會反駁的。」岳禹群一副逆來順受的小媳婦樣,反倒讓桑玫瑰罵不出來,甚至還有點想笑。

終究,她還是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我是要你罵我,不是笑我。」雖這麼說,但岳禹群還是很高興她終于破涕為笑。

「你這副樣子誰還罵得下去,我應該把你剛剛那副小媳婦樣拍下來給你公司的員工看才對。」

「那可不行,我在公司形象可是非常好的。」

桑玫瑰挑高一邊的眉,臉上擺明寫著不相信。

「不信的話,你找機會到我公司來看就知道了。」

兩個人一來一往,好像又回到高中時期互相斗嘴那無憂無慮的時期,還真是想念當時的情景啊。

「經過十二年,你的口才依舊很犀利。」

「你也不遑多讓啊。」

想當年他們還曾在辯論比賽上競爭過,兩人相視一笑,過往熟悉的感覺漸漸回來了,十二年的隔閡真正的慢慢消失……

從正理高中回來的那個夜晚,岳禹群與桑玫瑰兩人促膝長談,聊到喝完一壺咖啡還不盡興,又追加了兩、三壺,從深夜聊到天空魚肚白。

從高中時期的趣事,聊到分隔兩地的這些年,兩個人所經歷的點點滴滴,岳禹群想問桑玫瑰,當時一個人到美國待產時的心情,她卻搖搖頭說,別再回想那些傷心的往事,她覺得現在很好,又何必去計較。

岳禹群落寞的扯了扯嘴角,桑玫瑰不禁安慰他,她知道他又在苟責自己了。

「年輕時總會因為沖動或思慮不周詳而做錯事,若那些往事都要在現在拿來責罰自己,那可是一身的罪孽啊。」當年的事,她也不是沒有責任。

「但我所做的事卻誤了你十二年。」他是這麼認為的。「我現在覺得之前你拿離婚協議書來時,沒直接扔在我臉上,我就該偷笑了。」那時候他還很憤恨不平呢。

「坦白說,當時我還真的想呢。」那不過是一個多月前的事,果真世事多變化,她真的沒料到會跟岳禹群重修舊好。

「好吧,如果你還有什麼想發泄的,盡避來吧,我全部承受。」

「別鬧了,我可不是什麼復仇女魔頭。」桑玫瑰輕嘆了口氣,「坦白說,若重新來過,我們之間不曾有那件意外發生,或許我的人生會不一樣。

「但那又如何呢?我的生活也未必會比現在的好啊,現在的我,有一個帥氣又聰明的兒子,而在你父母的幫助下,我也得以順利完成學業,成為一名醫生,我很滿足了。」

這些年來她逐漸學會感恩,至于曾經最介懷的岳禹群對她的誤解,現在不只澄清了也得到他的道歉,她知足了,不再埋怨了。

「玫瑰,謝謝你。」謝謝她的原諒,也謝謝她的釋懷,這樣,他內心的愧疚終于能得到紆解。

促膝長談了一夜之後,他們的生活基本上沒改變。

岳禹群沒有提到要搬回自己原來的住所,而是繼續窩在桑玫瑰租來的公寓,至于離婚一事就更別說了,岳禹群好像直接遺忘此事。

現在的他們就像是同住在一個屋檐下的好友,每天早上,桑玫瑰若早起為自己準備早餐,會順便為岳禹群也多準備一份,而若她有緊急手術,拖到深夜才得以下班,岳禹群會特地到醫院去接她,說不放心她深夜自己一個人搭計程車回家。

煞後在周末兩人都有空閑時,會一起返回岳家,陪兒子跟岳家兩老。岳念恩熱愛網球,在第一次比賽輸給岳禹群這網球高手後,不服輸的他每次都會邀他老爸來一場「父子友誼賽」,而桑玫瑰則理所當然成了裁判。

岳念恩到目前為止,戰績零勝,今天又輸了之後,他不免埋怨媽媽是站在爸爸那一邊。

桑玫瑰為自己辯解,「我很公平的。」

「才不,若是以前,你一定會稍微放點水,不至于對我那麼嚴厲。」岳念恩反駁。

「以前?」桑玫瑰不解地問。

「就是你跟老爸和好以前。現在你們感情那麼好,當然就把我丟到一旁。」

岳念恩這番話讓岳禹群賞他一記栗爆。「是你球技不如人,別怪到你媽咪身上。」

岳念恩模模頭,有些不甘心,但他不得不承認,老爸的球技是真的很好,看來他得加緊練習,非要贏老爸一場不可。

看著兒子跟岳禹群親密的互動,一直藏在桑玫瑰心頭的疑惑又再度燃起……關于離婚一事,岳禹群到底要如何處理?她跟他接下來又該走怎樣的路呢?

她打算等晚上兩人獨處時,問個清楚明白。

是夜,兩人一人一杯咖啡,坐在客廳里邊看電視邊閑聊,就在桑玫瑰準備開口詢問時,新聞女主播恰巧播報一則消息——

「……流星雨將于凌晨一點登場,民眾可選擇無光害的海邊或山上觀賞,幸運的話,在流星雨最高峰時,最多應可看到二十顆流星同時劃過天際……」

桑玫瑰的注意力被電視畫面吸引了過去,雖然說她已經三十歲了,但女人最美好的青春年華,她都在讀書,育兒跟醫院工作中度過,像流星雨這般浪漫的景象……她還真沒看過,心里頭忍不住有那麼一點點的小向往。

岳禹群注意到了她那乍然一亮的眼眸,「我們去看流星雨吧!」

桑玫瑰非常訝異的轉頭看向他,「半夜一點耶,會不會有點瘋狂?」

「才不會。」岳禹群聳聳肩,「明天我們休假,可以趁白天補眠,況且機會難得,錯過這一次的流星雨,下一次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桑玫瑰還遲疑著,岳禹群卻已經站起身,並將她從沙發上給拉起。

「還在猶豫什麼,現在就走吧,我知道一個地方保證無光害,可以盡情的看流星。」說完,他搭住桑玫瑰的縴屑,將她轉向房間的方向。「來,快到房里拿件外套,乖。」然後他親密的拍了一下她的。

「喔——」桑玫瑰嚇了一跳,卻沒轉過頭來,因為她竟然臉紅了。

這近乎情侶間才有的親密舉動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听岳禹群的話,趕緊進房拿外套。

她在房里模了一會兒,看向鏡子,確定自己的臉不紅了之後才走出房間,此時岳禹群早準備好了站在玄關等她,並朝她伸出手,給她一抹魅力十足的笑容。

桑玫瑰的心迅速猛跳了兩拍。

她暗罵自己,都已經是三十歲的人了,怎麼還會小鹿亂撞呢,真是太不像話了。

她刻意忽略岳禹群伸過來的手,越過他去開門。

「我們走吧。」她先走了出去。

岳禹群看看自己舉在半空中的手,笑了一下,聳肩,隨即帶上門,跟在她之後走了出去。

他們開了一段不算短的路程,岳禹群一路上保持神秘,不願說出要載她到什麼地方去看流星雨。

桑玫瑰只好任由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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