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鵝被剪去翅膀 第二十六章 在路上

作者 ︰ 莫哀秋

驗票進站了,再次踏上通往陌生世界的列車。這一次,李凌堅信自己可以到達終點。不管前方有多大的風雨,他都會堅持下去。在這個年僅20歲青年的身上,發生過太多事情。窮困潦倒的家境,深深地影響著他。他似乎是天生的勞碌命,從一出生開始,就注定了他的特殊。

1986年,寒冷的冬季。漫空飛舞著的雪花,把這座偏遠的山鄉裝扮的煥然一新。銀裝素裹過的村莊在陽光下格外閃耀,生活在沿海城市的人們是很難看到這種現象的。

白茫茫的世界里,依然可以分辨出的一棟棟土木房依山而立,大有親近自然之勢。通往外界的小徑有一行人裹著厚裝走著,但走得很慢,像是在議論什麼。穆長林客氣的和大伙打了個招呼︰「去趕集是吧!」認識他的李經春笑著回答︰「是啊!又進來了啊!」穆長林掏出盒香煙,朝大家遞了過去。見大家不好意思的樣子,他暗笑道︰你們這群窮鬼,就知道吃一包一包的煙絲,看到我這翻蓋的玩意當然稀罕。穆長林吸了口煙之後,說︰「老樣子啦!找李山啊!」「哦!他啊!看他老婆像是快生了。」穆長林微微一笑,心想︰我這趟來的還真是時候。

小路上的積雪好厚,穆長林的鳳凰牌28寸自行車打了下滑,險些將他放倒在地。他踉蹌的把另一條腿抬了下來,罵了一陣後,就推著自行車,哼著小調,慢悠悠的小徑深處走去。

半個鐘頭過去了,當積雪都跑進了他高筒水鞋內,刺激到了他的腳丫的時候,他罵了句︰真他媽見鬼,昨天好端端的,今天就下去雪來。說完便狠狠的朝地上的雪踢了幾腳。

小路的兩邊,稀疏的立著幾棟房子。外面的空坪上,一群孩子正在那嬉鬧著。堆雪人、打雪戰、滾雪球,好一副和諧的鄉村田園畫。

隨著一串嬰兒的啼哭聲,在廳里等候多時的李山總算松了一口氣,接生婆從從房間里沖出來喊道︰「生了,生了。」李山迫不及待的問︰是男孩還是女孩啊!當听到是對雙胞胎兒子時,他喜上眉梢的喊道︰「老天待我不薄啊!後繼有人啦!」

李山是村里出了名的游手好閑之人,28歲才經媒人介紹好不容易攤上一個本鄉最偏僻那個村的姑娘。現年25歲的王鳳是個矮小且又胖的女人,雖然外貌不怎麼樣,受教育的程度也有限,但她的頭腦卻是不簡單。

接生婆饒有興趣的告訴李山︰手臂上胎記更大些的是大的,更小的則是小兒子。李山抱起了大兒子笑嘻嘻的塞給了接生婆一個紅包。接生婆笑吟吟的看了他們父子一樣說道︰「你這崽,長得和你爸這麼像,可千萬要勝過你爸才行!」李山一下成了「變色龍」,陰沉著臉說︰

「胡說八道什麼?我兒子關你屁事。趁我現在心情好,趕緊走人。」接生婆無奈的搖了搖不停啼哭的小兒子,意味深長的說︰「吉人自有天相!娃啊!爭口氣,讓你媽過上好日子。」

接生婆開始收拾著東西。想起剛才的話,虛弱的王鳳傻笑著說︰「大姐,你真會開玩笑,剛出生的孩子听得懂什麼啊!」但就在那一瞬間,接生婆和李山驚奇的發現,小兒子輕微地點了一下頭。帶著滿意的笑容,接生婆消失在了雪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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